懵懵懂懂的村小生涯(3)

生活虽然平淡,却也有很多值得留下的瞬间,甜或苦,痛或美,都值得留下并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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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的老师是个刚刚嫁到我们村的年轻老师,脸特別圆,总是笑眯眯地露着一颗小虎牙。不记得上课水平如何了,但是在大脑比白纸略微彩色一点的小小学生眼中,好像比教一年级的婶婶专业一点,特別是多了一门自然课,更显得老师博学多才,都能把水讲成无色、无味、无嗅、透明的液体,多么高大上呀!这老师似乎对我不错,具体表现就是经常让我帮她干点小活,送作业,拿粉笔,甚至是去村里的小卖店买东西。年少无知的我不仅沒有被剥削被奴役的羞辱感,反而心理美滋滋得,觉得这也是被老师肯定的一种表现。有一次可能是老师田里的活实在干不完了,她居然让我们这群小豆包在上课期间去帮她摘棉花,并且称之为劳动课。村里的娃们从小就在田里长大,能把看家的本事用来给老师服务,个个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蛟龙入水,雄鹰上天,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使劲地干活。现在如果发生这种事,家长知道了肯定一蹦三尺高,凭啥自己的心肝宝贝去给老师当免费童工?那时候的乡亲们一则真的是心地纯朴,二则大家都或多或少转弯抹角地沾亲带故,总有不满也不会去找老师算帐,或者也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三四年级我们只能去隔壁村上课了。那里的教室里沒有课桌板凳,开学前娘亲跟一邻居讲好,我和他家女儿共用一套桌凳,她家出桌子,我们带板凳。冬天的早上去上课的时候,天还蒙蒙亮,我们结伴拎着小煤油灯一起走路去上学,又黑又冷,才三年级的孩子们容易吗?教室里沒有电灯,更沒有空调暖气,又四面漏风,冬冷夏不凉。可能是教学更正规一点了吧,三年级开始有了两个老师,一个教数学,-个教语文兼体育。数学老师应该是个公办老师,上课总是抱着尺子、三角和圆规,可以神奇地在黑板上画出各种图形。这老师当时大概三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的男老师,上课的时候喜欢扔粉笔砸人,提醒小朋友不要睡觉,不要讲话。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喜欢用粉笔头砸人的老师,但绝不是最后一个,而且也绝对不是扔掷技术最好的一个。

语文老师就一言难尽了。原本这个职位是他的亲生阿姐,我们正赶上他姐姐生娃上不了课,所以他们在中心小学当校长的老爸就以桃代李,让他儿子来代姐姐的课。可是这位公子几年前因为打架被判刑,刚刚从监狱出來。且不说他的语文水平可能并不比我们高多少,只是这个身份就让大家整天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胆战心惊,手心出汗。这老师很年轻,带着一股当初我们并不理解的忧郁气质,不拘言笑,可能都是在监狱里培养出來的。上课就叫我们读课文,体育课倒是不错,会教我们打篮球。这样的老师可能只会出现在那样的时代,那样的环境,沒有教我们长成歪脖树已经非常不錯了,就不能奢望能有啥道可传、惑可解了。还好大概两三月个后他姐姐就回來上班了,我们也终于可以从从容容地开始上语文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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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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