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以前的《读者》杂志
文章来源: 朱头山2021-04-26 05:33:18

我已经有五年不看新发的《读者》了,挂在微信上的《读者》公众号一年也不会进去一次。《读者》蜕变了,成了一碗庸俗的鸡汤,附颜趋势,而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独立寒秋,清新不俗的美人了。

《读者》发刊时的名字是《读者文摘》,我读大学时才接触它,以后每期必买。到了90年代,杂志改名为《读者》,据说是因为和美国的”Readers' Digest"已注册的中文名重复了。不过改名后的杂志风格没变,其特点是并没有原创的文章,而是文摘类的。但编辑的水平很高,选出来的文章很不俗。90年代有篇中国雄文,”中国可以说不“,就把《读者》列为美帝国主义的洗脑工具,不过结合《读者》自己的介绍,这点倒没冤枉。

《读者》介绍说,1981年-1984年,为《读者》的初创期。《读者》根据“文革”后形成的文化知识断层,率先介绍西方的优秀文化、先进的思想和科学知识,很快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兴趣,尤其是青年读者的关注。杂志在创刊第三年发行量达到136万册,为杂志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现在新生代的年轻人特别反美,我发现是我们这代,在80年代完成价值观建设的人最亲美。记得那时电视上专门有个节目介绍美国政治,美国历史,大讲三权分立的好处,如果放在现在的中国,那简直难以想象。而《读者》显然在那个亲美价值观形成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前段时间有人写影评批评一部间谍电影中的主角价值观倒错,男主是英国间谍,因为上面发现其妻子是德国间谍,要他除掉她,男主宁可背叛祖国也要忠于爱情。我看了这部电影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个人利益当然应该高于集体利益。追朔起来,我想起来当时《读者》上就有一篇文章,是个二战期间英国特工亲述的故事,战争时他结识一名风情无限的女子,一起共浴爱河。后来女主被捕,证明是德国间谍,男主下达了枪毙的命令,德国女间谍求情未果,无奈地哭着说“这是战争啊!”。以后男主无数次想起此事,每次涕零。我的敌我观念的形成,很多源于这篇文章。

还有《读者》上的那些美式幽默,也影响了我们的审美观念。记得有个幽默,男的看到一个比萨,笑颜大开垂涎欲滴,女的幽幽地说,”你见了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承认人性的缺点,并加以调侃,这大概是美式幽默的特点吧。

有些名家的作品,我也是在读者上看到的。莫言得诺贝尔奖之前,我从来没看过他的小说,只是在《读者》上,看过他写的关于60年代初大饥荒的描述,真的有点恐怖。他说小学里个个人肚子滚圆,涨得可以透过腹壁看到里面绿绿的肠子。而他们吃的竟然是煤球,后来援助的豆饼来了,有人吃了过多的豆饼,喝下了水,豆饼涨开来,肠壁破了,鼓腹而死,太惨了!以后看莫言的书,还有吃人肉的恐怖描述。估计在现在这个形势下,莫言的待遇恐怕和武汉的方方一样,只能少言为妙了!

我出国后,还一直订阅读者,或回国带合订本。但看了2016年的几期后,我对读者断了念想。我曾经写过自己在国内网混的经历,那套管理的措施简直可以用荒唐来描述,只要在文中有点疑似涉政的倾向,文章马上发不出了,或就算发出了,也有无数张警惕的目光在注视着你,基本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篇的节奏。《读者》这样的大杂志,而且是文摘类的,把关更严了,能登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入我等的法眼了。不看也罢!

看过苏联的”静静的顿河“,觉得写得挺客观的,那时可是斯大林大肃反的日子啊。苏联的文学,电影,音乐都挺不错的,人家也是集权制度,为什么能做到。而中国的集权制度,就是要禁锢人民的思想,似乎文字狱只是中国的国粹,并不是极权主义的必然产品。中国的名讳可能也是国粹,朱元璋当过和尚,连”光“都不能提。现在又来了,有人说小熊维尼有点像大大,结果这个卡通形象就在中国被禁止了,还管到了国外,日本公司用小熊维尼当形象广告就被斥责为辱华。

一搞文字狱,文学作品肯定就没法看了,而也将严重影响人们的文化水平。你看那中国和香港学生在国外骂战,国人就会CNMB。写的东西不好看也罢了,禁锢思想,也会影响中国希望借以实现中国梦的科技创新,商业创新!

我偶然整理车库,发现竟然留着一箱子以前的《读者》,够我看的了。也罢,既然新的没法看了,就看过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