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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烟笼十里柳翠,日照万树衣红。月儿推开茶楼的窗户。濠河景色尽收她的眼帘,河岸的垂杨柳,弯弯的,颤悠悠地吊在水面上,柔柔地摆动着;河面上轻雾袅袅,鸥聚、鸥散,或腾空或俯冲……清晨,茶楼里的茶客满座了。茶客们谈古论今,优雅闲情,静心凝神,尽情饱尝那河水清澈、迂回荡漾、水天一色、鸥飞鱼跃的美景秀色。茶各有味,人各有志。这时,阿江正在背诵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诗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当他诵到篇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时,背后有人赞声:“妙!”回头一看,是月儿。阿江感到很惊讶,一个茶娘竟读过唐诗、宋词,并将其融汇于茶道、茶艺中出乎意料之中,真非常了不起。人有知识就是很大一笔财富,可见顾家老爷慧眼识人,便说:“你也懂诗?”他赞赏月儿勤奋好学的精神。月儿嫣然笑道:“哪里,哪里,茶娘要应对众多茶客,必须懂诗词歌赋,可我才疏识浅,小时候读过唐诗、宋词,在茶楼里长大的,耳濡目染,懂些皮毛,听过许多评书。阿江哥莫笑话,茶楼来的客也是三六九等什么人都有,有幸遇到有学问的,请教几句,日久年深也就略知一二。”

  阿江:“你家老爷还好吗?”

  月儿:“多亏四先生亲自出面保释,官府放老爷回家了。老爷遇难呈祥、化险为夷,福大命大。”

  阿江:“早就应该请四先生出面保释顾老爷,省得你家老爷受冤屈之苦、牢狱之苦了。”

  月儿:“顾家能有今天,离不开四先生的支持和帮助。这些天,四先生身体欠安,太太不好意思麻烦四先生。”

  阿江:“月儿,顾老爷还有什么朋友?”

  月儿:“老爷一生有两个好朋友,一是四先生,二是我爹,他们私交甚密,都是儒雅之人。老爷是个好茶的男人,和我爹相处二十几年……老爷和我爹做朋友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阿江感慨道:“男人好茶,男人是茶。好茶的男人是好男人,或者说,好男人好茶。因为好茶的过程自然是对自身修炼的过程。如果要用茶的品种来比喻男人的话,青年时期的男人就像茉莉花茶,初识情怀,至真至纯,滋味鲜凉而气色清香。中年时期的男人是龙井茶,简单中体现了完美,成熟中体现了高贵。老年时期的男人是乌龙茶,历经了岁月磨炼,不需过分显露,真情却能自然地涌出……男人好茶,天经地义,女人如水,茶溶于水。”

  月儿:“阿江哥,你真是有学问的人,仅一个‘茶’字体会如此深刻。”

  阿江:“一杯茶的好坏不仅取决于茶叶的本身,更依赖于水的冲泡。新鲜的茶叶,自然的洁水,才能泡出清香四溢的茶水。就如同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位伟大的女人。虽然不是每个女性都能够达到红袖添香的境地,但却能给男人事业上的支持,生活上的无微不至,就已足耶!然而,生活却往往不尽如人意,总是会产生诸多的缺憾。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再好的茶叶没有水的冲泡,只能是一种叹为观止的欣赏品。没有水,茶依然是茶,依然是一种失去了生命姿态的镜中花。只有水,才能让茶开始流动,开始绽放,开始辉煌;只有水,才能让茶有了生命,有了感情,有了味道。俗话说:八分的茶配十分的水,茶汤亦十分;而十分的茶配八分的水,茶汤亦是八分。水质好茶汤才好,所以说,好男人是好女人造就的……”

  他们的话题八个字:男人是茶,女人是水。

  月儿:“男人是茶,女人是水,茶溶入水,女人的一生都要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心情细细地品味,才能感悟到那种淡淡的情和悠悠的香。”

  阿江:“虽然我也是个好茶男人,但还未曾领略如水女人,岂能谈得上茶溶于水呢?”

  月儿:“阿江哥,你带上嫂夫人来茶楼坐坐,不就感受茶溶于水啦。”

  试探男人是女人最拿手的小计谋。昨晚家宴上,老爷酒后把月儿配给二少爷做续弦。如果当真,她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因为她爹将她的人生交给顾老爷安排了。她对二少爷没有反感,如果在她不认识阿江前,顾老爷做这个决定,她什么想法也没有,可是自从结识了阿江后,她心里对这位年轻的茶客产生了好感。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阿江也默默喜欢上她了。如果他不喜欢上她,为什么舍近求远,天天到“天水茶楼”来呢?阿江沉默片刻,目光从远处移到月儿的脸上,盯着那张美丽的面孔,仿佛想看到她内心世界。月儿先是羞红着脸,然后抬起头,目光与他目光相对,四目相对,眸子里照出对方。

  阿江:“月儿,想听真话吗?”

  月儿:“难道阿江哥会说假话?”

  阿江:“我心里爱着一个女人。”

  月儿:“能告诉我,你爱的女人是谁吗?”

  阿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月儿脸似一块红布,打岔说:“阿江哥知道‘白菜青盐蚬子饭,瓦壶天水藿香茶’的传说?”

  阿江摇头:“不知道。”

  月儿:“相传,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曾来崇川作游,寓居于东寺僧寮,和尚不识,以为是一介穷困书生,怕他出不起饭钱,每天以瓦罐天水泡藿香作茶,以蚬子饭加白菜青盐相待。后来崇川文人骚客闻讯前往拜访,和尚才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郑板桥,悔之不及,赔笑脸并求郑板桥题联留记。郑板桥挥笔:‘白菜青盐蚬子饭,瓦壶天水藿香茶’,羞得和尚抬不起头。”

  阿江:“听谁讲的?”

  月儿:“我爹讲的。我爹说,‘龙井茶叶天水泡’,‘天水’就是‘雨水’,哪家茶楼都有‘天水茶’,不过我爹传给我的‘天水茶’不同一般‘天水茶’,它用的茶叶有配方的,具有消炎、解毒、止痛、袪病的功效。”

  阿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月儿:“星期天怎么没来喝茶?”

  阿江:“我去唐闸了。”

  月儿:“你一个外地人,去唐闸干什么?”

  阿江:“前一个星期天,我上街买纸笔,看到二十来个荷枪实弹的军警,押着一长串四五十个被反绑着的人,从街上走过。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大生一厂领头罢工的人。我很想知道工人为什么要罢工,就前往唐闸调查了。”

  月儿:“你打听到罢工事件真相没有?”

  阿江:“……纱厂加快车速,加大工人劳动强度,地下党领导工人开展增加工资的斗争,派出四名代表向厂方交涉,非但没有受到厂方的接待,反而遭到厂方开除,这可激怒了广大工人,于是引发了全厂罢工。厂方面对工人罢工,机器停开,派出厂内的实业警察镇压。工人奋起反抗,拆掉机器,拿起棍棒跟警察对抗,并且冲击公事厅,捣毁摆设。厂方惊呼这是‘开厂三十年以来之巨变’。事后,县政府逮捕罢工领导人陆景槐等51人,工人的罢工失败。”

  月儿:“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阿江:“压迫愈烈,反抗愈猛,压能压得住吗?”

  月儿:“你家在扬州生活,为什么到崇川?”

  阿江:“‘四一二’事变后,扬州局势很乱。去年上半年,孙传芳准备进攻江南,夺取南京。渡江之前,将司令部设在扬州,属下所有部队,分布于扬州、邗江、江都、仪征等沿江城镇。孙传芳部上层克扣军饷,士兵哗变,三五成群,四处强抢掳掠,闹得民怨沸腾,纷纷外逃。我爹担心我的安全,让我到崇川大哥处避难。”

  月儿:“你大哥在崇川哪儿工作?”

  阿江:“大哥他在通明电气公司,大哥家住在柳家巷,有空来玩,好吗?”

  月儿支吾说:“老爷要把我许配……给二少爷顾尔了……女人有了婆家,不可以乱走动……”

  阿江愣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他有什么权利阻止顾家二少爷娶月儿为妾,月儿嫁给二少爷呢?其实,他第一次到“天水茶楼”来喝茶时,就爱上了月儿,考虑到自己是客居崇川没有对月儿表白心迹,但他没想到顾老爷从牢里放出来的第一天就做了这个决定。他感到黯然神伤的同时,想作争取,便到茶楼来找月儿。

  阿江:“月儿,你爱二少爷吗?”

  月儿:“二少爷有妻室呀!”

  阿江:“你当二少爷小妾?”

  月儿:“不是。二少奶奶跟别的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是戏子,二少奶奶看戏时认识了这个戏子,后来她和戏子好上,再也没有回过家。”

  阿江:“那你同意嫁给二少爷了吗?”

  月儿:“什么同意不同意,我爹临死前,把我托给顾家,我没爹没娘,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阿江哥,你喜欢我,就赶快请媒人到顾家去提亲,或许还来得及。”

  阿江:“那我就请我大哥到顾府去提亲。”

  月儿希望阿江不放弃争取的机会。

  顾大成长期养成说一不二的性格,这种素质不仅表现在经营管理上,操持这个大家族方面也是这样;他处理任何事都是说一不二的。也许,一般人酒后说的话,过后就忘记了。可是,他早上起来交代冯管家的第一件事:为顾尔和月儿操办婚事。他的家长作风无意间抹杀了阿江和月儿的爱情,浇灭了大少爷顾环想入非非的欲望之火,当然,也为茶娘这部小说增添了戏剧性的色彩。

  顾大成:“老冯,快去办吧。”

  冯管家:“好,好,我就办。”

  顾环听到爹交代冯管家为顾尔和月儿操办婚事的话,急不可待地推开顾大成的书房说:“爹,二弟不能娶月儿。”

  顾大成:“你二弟为什么不能娶月儿?”

  大少爷:“因为,我,我爱月儿。爹,我想,我想娶月儿收房为妾。我爱月儿。”

  顾环开门见山。顾大成被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弄糊涂了。他不认识自己儿子似的,用陌生的目光盯着顾环,说:“昨晚我已经把月儿许配给顾尔,你又横插一杠子。”

  大少爷:“不行!爹,你不公平,我是大少爷,不管做什么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譬如,顾家的少爷娶妻纳妾,该先轮到我才对,你为什么把月儿许配给二少爷?”

  顾大成:“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可你别的本事没有,要女人的本事不小,吃碗里瞟锅里。你呀你,真是枉为人兄哪!”

  大少爷:“爹,碧儿是个不下蛋的鸡,生不出孩子……不能为顾家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顾家有后,那我纳个妾传宗接代不为过吧?”

  顾大成:“碧儿还年轻,会生孩子的,过几年还怀不上孩子,我会考虑你纳妾的,总而言之,儿女的婚姻由父母做主,别啰嗦!”

  大少爷:“爹,我知道,凭我是顾家大少爷纳妾不成问题,可是,我相中月儿,喜欢月儿,你答应我吧!”

  顾大成:“你已经有了妻室,还要娶小。顾家的家规不允许一夫二妻,否则家法伺候。”

  大少爷:“爹,二弟也有妻室,有女人。为什么他能一夫二妻?这不公平!”

  顾大成:“可是,阿兰和戏子私奔了。你弟已休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他现在是单身男人,该续娶。”

  大少爷:“爹,我求你,把月儿嫁给我吧!”

  顾大成恼火了。一拍桌子,吼道:“老子做主把月儿许配给了你弟,你竟‘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说也爱月儿,天下女子多的是,为什么要爱月儿,夺你亲兄弟的女人?你还是哥呢,太不像话了!”

  大少爷不甘示弱,据理力争,道:“没有主的女人,谁都可以娶来为妻当妾,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娶月儿,你明明是偏心顾尔,如果一碗水端平,你让我和顾尔可以抓阄,谁赢谁娶,各碰各运,这才公平。”

  当家老爷的威信受挑衅,顾大成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顾环的脸上,训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就翻天不成!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你弟的女人。你和你弟争女人还算哥吗?这事说出去,真被人笑掉大牙,顾家出你这个不争气的纳框子,丢尽我的脸哪!”

  大少爷:“爹,我为你的冤情不顾一切、东奔西跑,腿也跑细了,你不说我一声好,我为了纳一个妾,你又骂又打……我是不是你的儿子……我和娘说去。”

  顾大成:“和你娘说,你和弟弟争女人,怎么说得出口!说你夺弟媳为妾?去说,去说呀!去呀,不要脸的东西!”

  冯管家:“老爷,莫生气,莫生气,月儿是个好女子,老爷把她的婚事订了,对得起她死去的爹娘。”

  大少爷:“冯伯,我爹偏心眼。其实,谁娶月儿都一样,月儿照样是顾家的儿媳妇。”

  大少爷感到想改变爹的意愿很难,所以为自己找理由争取支持者……

  冯管家笑了笑:“好商量,好商量,别为个女人兄弟间伤了和气,让老爷生气。老爷把月儿许配给二少爷有老爷的想法。大少爷别急,心慌吃不了热汤。我看,大少爷就姿态高些,把月儿姑娘让给二少爷吧!”

  大少爷:“冯伯,你能把自己喜欢的女人让给人吗?”

  冯管家被顾环冲得不敢再作声。

  顾大成:“崇川城的女子任你挑选,月儿嫁顾尔没商量,我是顾家的当家老爷,这桩婚事我说了算!”

  大少爷:“我……我去找二弟协商,二弟爱阿兰,他会找阿兰回来的。他会把月儿让给我的。”

  顾大成蒙冤入狱,被白白关了许多天的大牢,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一股无名火正无法发作,又遇到顾环死缠活磨与顾尔争女人,那被压迫的情绪犹如火山爆发了。

  顾大成:“他让,我不让!你……你不要白日做梦,顾家我说了算!”

  大少爷:“你偏心眼,不公平!”

  顾大成:“顾家出你个报应,厚颜无耻不要脸的东西!亏你好意思说,叫你弟弟把女人让给你!滚!”

  顾大成气得直抖:“气死我!”

  冯管家扶老爷坐下,劝慰说:“许多天来老爷吃够苦头,别再生气伤身体啊!”

  二少爷爱二少奶奶阿兰,宠她、惯她,任她胡来。

  阿兰光艳的脸蛋,秀丽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一对弯弯的柳眉下,两只漆黑的眸子暗藏着无限的风情月意。虽然,阿兰已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人,但她整天无所事事,不管哪里来的戏班子,也不管演什么戏,她每场必看。自从更俗剧场开业后,各地戏班子争先恐后来此献艺,崇川城里,夜夜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戏迷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日从北方来了一个三流戏班子,班子里虽没有什么名角,但有个花旦长得白净净的讨女人喜欢,他挂头牌上演的《红娘》竟连演七天,场场爆满,票价日日见涨,连东吊桥、西吊桥的城门口的海报上,也开始冠以誉满大江南北的字样。阿兰听到有关“小白脸”扮演“红娘”的传闻后,买票进剧场看戏,这一看不要紧,看上了瘾,连看三天,散了场也不肯离去。然后到后台看“小白脸”卸了妆,邀请吃夜宵。

  阿兰模仿戏子像得很。唱戏文伴有动作。唱腔不比台上的戏子差。她和戏子三请两邀,你来我往好上了。当二少爷感觉到阿兰和那戏子的关系不大正常时,阿兰已经不是深夜迟归,而是彻夜不回了。

  顾尔久久凝视着二少奶奶阿兰的照片,情不自禁地亲吻着照片上的人儿,轻声唤道:“阿兰,你在哪里?阿兰,你在哪里?”一副爱不释手怜香惜玉状。照片上的阿兰始终朝他笑着,那笑容很性感迷人。阿兰不辞而别,离他而去,抛给他一片迷茫、荒漠和孤寂,他感到不可思议。前些日子,他为爹的冤假错案奔走,虽然很苦很累,但到了晚上他能入睡,待天亮后,又去奔波……可是昨晚上,爹当着全家人的面把月儿许配给他,他无言以对,孤枕难眠,一头心思。虽然阿兰背叛他而去,可他只爱阿兰,心里装不下别的女人。出门前,他吩咐丫环云儿照应好小少爷坤侯,别让坤侯乱跑。

  小少爷:“爹,我要看‘机器快’船。”坤侯一把扯住二少爷的衣角不放松。

  二少爷:“乖儿子,听话,爹去找你娘。”

  小少爷:“我也去找娘,我要娘。”

  云儿哄道:“我带你去看‘机器快’船。”

  坤侯点点头,松开扯住二少爷衣角的手。

  阿兰是在“天水茶楼”开业的前一天离家出走的。顾尔打算等茶楼开业了再去找阿兰,可茶楼开业那天家里出事,在找阿兰和救爹的问题上,他选择了先救爹,于是找阿兰的事又拖了些日子。二少爷到玉凤那儿请安时,玉凤说:“是你的人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人留也留不住。”

  二少爷:“娘,我必须把阿兰找回来。否则,我对阿兰不负责任。”

  玉凤说:“责任?她负责任了吗?”

  二少爷:“娘,我爱阿兰啊!”

  玉凤说:“阿兰爱你吗?她有什么好?这个女人野得很,我早说,不能娶这女子,你看,生过孩子的女人还像鸟一样,说飞就飞了。”

  二少爷:“不找回阿兰,我不好交代!”

  玉凤说:“不好交代?阿兰是个不识抬举不识相的女人!”

  二少爷:“男人要对自己的女人负责任啊!”

  玉凤说:“不是你对阿兰不负责任,而是阿兰对你不负责任,对顾家不负责任,对你们的儿子不负责任。她心里没有你,只有那个戏子啊!”

  顾尔不听玉凤劝说,心急火燎地出了顾府,查找阿兰的下落。

  春夏秋冬循环往复,一年四季走马灯似的你来我往,让崇川的景色不断变幻着,适应季节赋予它们的使命。冬季孕育着百花盛开的春天。濠河滩上的花儿草儿慢慢苏醒。种子开始发芽,叶儿吐青,花儿笑吐芬芳。现在的濠河滩上已是春光融融,满山青葱中泛出团团花红。鸟儿四处飞翔,一会儿在清清的濠河边上叽叽喳喳,一会儿又“扑扑”地飞向高高的树梢上。蝴蝶不像鸟儿乱飞,它们在草丛、小花小朵间徜徉,飞飞停停,停停飞飞,仿佛是春的使者,问问这棵草,访访那朵花,慢慢地走啊走。蜂儿最讨厌,它们看不起小姑娘似的蝴蝶,觉得它们没出息。一只蜂儿飞在花芯里,其他的一窝蜂飞来了,搅得花朵乱颤,花瓣纷落……

  云儿领着坤侯到濠河边看“机器快”船。春暖花开,天气转暖了,碧绿见底的濠河,绕着崇川城淙淙流淌着,鱼儿不时跃出水面,惊得河里鸭子呱呱乱叫扑向四处。这个季节里,濠河滩上百花盛开,灿烂绚丽,该红的红了,该绿的碧绿,该白的雪白,一派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景色。

  云儿领着小少爷坤侯站在濠河边上的高墩上看河道里行驶的“机器快”船。这时,飞来一只红蝴蝶,红得如同一朵花儿,在河岸上飘飘荡荡。坤侯被这蝴蝶惹得十分兴奋,他一边尖叫,一边抡着热得脱下来的小衫儿打那蝴蝶。他跌倒了,爬起来,又跌倒了。他不屈不挠,仍在追。

  “当心掉入河里!”云儿话音刚落,坤侯脚下一滑,落水了。

  “救命啊……救命啊……小少爷落水……”云儿站在岸上拼命喊救命。

  月儿送茶回途中,听到有人呼救,三步并两步赶到出事地点。

  在“天水茶”知名度越来越高的情况下,月儿及时调整经营方式,从原来等客上门转变为“送茶上门”。早上,城里万家钱庄的吴管家听茶客说,“天水茶楼”的茶娘月儿泡制的“天水茶”能治嗓子病,于是到“天水茶楼”找月儿,说他家的钱老爷嗓子肿痛,咽饭困难,订一壶“天水茶”。

  月儿泡制一壶“天水茶”送进城。

  “茶娘,茶娘,小少爷落水了。”云儿指着在水里扑腾的坤侯。

  月儿解去围裙,跳入水中。虽然月儿是女流之辈,但她懂水性,似蛟龙般游过去,托住坤侯的下巴,三下五除二就把坤侯救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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