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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封厚重的情书

  那晚,几个人编故事编到很晚才回家,除了孙晓磊,陈远、张婷玉和夏菁菁回家后都挨了骂,不过,对陈远来说,即便挨骂,他也心甘情愿,因为,除了孙晓磊、郑亮和夏菁菁外,还有张婷玉和他一起渡过了快乐的4小时,并且几人商定,还要找机会再聚,尤其是张婷玉和夏菁菁表示,回到家后,立即让父母给买电脑上网,她们万万没想到,电脑里会有一展他们自我的世界。

  对陈远来说,他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而篮球,他最终没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篮球队员,他发现体育是自己的弱项,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同学们的青睐?当然这个同学里主要包括张婷玉在内,虽然陈远并不能猜测张婷玉是否在意自己,但他看得出来,张婷玉喜欢和学习好的同学接触,而看孙晓磊打球,只不过是一种对球类技术的欣赏,因为除了在球场上为他叫好,平时她从不主动和孙晓磊说话,却会经常拿着本子跑到陈远身旁,问他这道数学难题怎么解,那道数学公式怎么算,再不就是作文的结构她写得够不够味,别看拿起篮球投篮时陈远发怵,但一涉及到学习,用陈远的话说,“小菜一碟,再容易不过”,有时开玩笑他还会说,“也不看看是哪个天才的妈妈生的儿子”,气得孙晓磊总会反问,“难道我就是哪个笨蛋的妈妈生的儿子吗?”

  陈远一笑,那句常顺着嘴边溜出来的《我是一颗小小草》便理所当然地蹿进了孙晓磊耳朵里,“我是一颗小小草,总是被人看不到,我委委曲曲,委委曲曲想要长高,可总是办不到。”

  小小草再从孙晓磊的嘴里逃出来的时候就成了小小鸟了,孙晓磊故意用跑调的公鸭子嗓音满怀激情地吼着:“我是一只小小鸟,总想飞呀飞不高,我使劲振翅,使劲振翅往上跳,可总是跳不高。”

  真想不到,世界上竟有把歌唱得如此糟糕的人,陈远满脸痛苦地哼了一声,“你要再跳高一些就跳到篮球筐上去了,不知要被多少个女生夸呢。”话虽说得有些妒忌的味儿,但陈远再也不想做成为樱木的篮球梦了,他收了心,利用国庆节几天,在自己的小屋里“憋”诗呢。因为那天爸爸妈妈带他去吃西餐,妈妈居然把她和爸爸谈恋爱时,爸爸给她写的两首情诗念给了陈远听,什么“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爱你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是我陈君明,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我携手共进?”什么“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的爱情靠的是毛泽东思想……”,乐得陈远差不点把吃进嘴里的红菜汤给喷出来,那也叫诗?充其量也算不了一首打油诗,陈远一下子信心大增,回到家便将自己信手拈来的一首诗拿给妈妈看,妈妈先是用疑惑的口吻问了陈远几遍“这诗是你写的?”等肯定下来后才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对在屋里看新闻联播的爸爸大呼小叫起来,“君明,快来看,你儿子的诗有些意思,说不定将来真能成为一个大诗人呢!”

  “不管能不能成为大诗人,只要他将来别像他爸爸似地被他妈妈把他的诗拿来当作佐餐的笑料就行。”爸爸从屋里拽出一句。

  倒是爸爸这句话提醒了陈远,对呀,我总得有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写情书的那一天吧,既然妈妈夸我的诗写得好,我为什么不好好练练写诗呢!十几年的时间妈妈还记的爸爸送给她的诗,看样子诗可不是一般的情书。说做就做,陈远立即插上门在屋里偷偷地写起来,如果算作情书的话。

  张婷玉,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陈远只写了一句就觉得自己蠢得像个大笨瓜,这种话太直露太土气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浪漫可言,他把纸撕成了很小的碎块扔进了废纸篓里。

  张婷玉,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你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你……

  陈远觉得自己有些酸不溜叽,他虽然喜欢她,但他绝不能让她误以为他在奉承她,他又把纸撕碎了。

  张婷玉,我喜欢上了一个爱蹦爱跳、爱说爱笑的女孩,你能猜出这个女孩是谁吗?……

  张婷玉,你的活泼,你的可爱总让人难忘……

  张婷玉,知不知道,我也是AB型血型……

  陈远涂了又改改了又写,每次都只是写了一句话便不知道怎样再写下去,他生气地把笔扔到一边,拿起那首被妈妈称赞过的诗看起来,突然,他觉得自己有了主意,便立即打开电脑,不料,那个阿童又在网上出现了,他的文章总给人一股沉重的感觉:

  《喋血恩仇记》第五回

  《严宅大院》

  阿童

  严宅很大,也很气派,高厚的围墙挡住了宅里的一切,贴着墙边走都难听到墙里的动静,但你若要觉得墙里也听不到你的动静,那就错了。墙里的人仿佛有双千里眼,顺风耳,凡是从墙根底下走过的人,无一不遭暗器的袭击,死在墙外的人第二天就会失踪,无处可寻。

  大凡明事的人要过往严宅大院,从来都是远远绕道而行,决不会拿着性命去做游戏。

  严宅门口是由两个身穿黑衣的强汉子守着,他们常是靠在大门上打瞌睡,但却是奇了,一只苍蝇也别想从他们眼皮底下飞过,可见他们的功夫了。

  这个有着高墙厚院的宅子,就是黑珠龙拐严世鹏的家,因为他做恶太多,知道想杀他的人无处不在留意他的行踪,所以盖了这座豪华的宅子,并雇了一批功夫不凡的江湖杀手,把守在严宅大院的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宅子,所以不少不知原委的无辜便做了墙外冤鬼。

  严世鹏是个相貌丑陋的黑脸汉子,他的财源大都是靠偷猎换来,那年,为追一只青额吊眼大虎,差不点和那个看山人一起掉下山崖,后来,好不容易得知清水潭常有一只熊猫出入,想不到那个看山人的婆娘却软硬不吃,一命呜呼。死个把子人对严世鹏来说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他手里捏死的几只蚂蚁,但使他这些年来坐卧不安的是那个看山人的儿子,他被一个蒙着面巾的黑衣侠士救走了,也就是说,一场复仇的行动将会在他身上演出,所以,为了打探出那个看山人的儿子,严世鹏派出宅里的一批江湖高手去全国各个地方探听那个黑衣侠士与看山人儿子的下落,几年过去了,没有一点音讯,越是没有音讯,严世鹏越是害怕,他知道几年磨一剑的功夫,他更知道一旦仇恨的种子发芽,是任何东西都阻挡不了的,所以,他每天都会对从外面进来的庄丁问:“他在哪里?找到他了吗?”

  这天,正当严世鹏抓耳挠腮思忖着那个黑衣侠士和那个看山人的儿子究竟会躲到哪里去时,一个瘦瘦的男人走进来向他哈了哈腰,“严爷,我回来了。”

  “怎么样蒋安,找到了吗?”严世鹏注视着蒋安脸上的表情,突然猜到了什么似地兴奋起来,两只手一把抓住蒋安的肩膀,“快告诉我,是不是找到了?”

  “严爷,那个黑衣侠士虽末查到,但那个看山人的儿子我却找到了。”

  “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他就住在三石庄,听说是被纪庄主收留了。”蒋安挣脱开严世鹏的手,活动了一下肩膀,一脸得意地望着他。

  “好样的蒋安。”严世鹏在蒋安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眼里流露出赞赏,这个蒋安是他的心腹,平时很得他赏识,此事做的更是让他可心,便相邀道:“蒋安,来,我要你陪我喝两盅。”

  “严爷,先不忙,等我……”蒋安扫了一眼严世鹏身旁的手下,将嘴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哈哈,蒋安,真有你的,此事若能成,我一定好好奖赏你,到那时我们再喝它个痛快,哈哈……”

  究竟是什么事使黑珠龙拐如此兴奋,请听下回分解。

  陈远不喜欢阿童的文章,除了写作手法有些沉重,再就是他的结尾,总让人感到他是写了一半就匆匆搁手,所以陈远在阿童的文章下,写上了一个显眼的标题,而笔名,他思索了一下便写上了“一只手”,因为他是第一个动笔写的,故自己给自己取名为一只手。

  《喋血恩仇记》第六回

  《谁解情中苦》

  一只手

  三石庄里,小蝴蝶拽着纪山生的袖子,边往高翔鹤的屋里走去,便撒着娇地埋怨:“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高翔鹤住在我们家?害得我这几年总是独自在花园里玩。”

  “爹怕你讨厌男孩子,更怕你用鞭子抽他,所以才……”

  “怎么会呢?”小蝴蝶假装生气地打断纪山生的话,埋怨地说:“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我怎么会讨厌他呢?”

  “这么说你是喜欢他喽?”纪山生开着玩笑,疼爱地在女儿头上轻轻拍了拍,却一下子又惹得小蝴蝶喊起来:“爹,你说什么呀?”

  见女儿的腮上飞上了两朵红晕,纪山生这才收起满脸的笑,揽着女儿的肩进了高翔鹤住的小院。

  “高翔鹤,我爹看你来了。”人未进屋,小蝴蝶就嚷开了,待脚跨进屋后,小蝴蝶就向高翔鹤射过去一束热辣辣的目光。

  那目光直看得高翔鹤低下头,装作给纪山生搬椅子,“纪庄主,请坐。”说完两手往床上一撑,歪过P股,在床边坐下。

  见高翔鹤的坐姿甚是滑稽,小蝴蝶又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并指着高翔鹤心疼地对纪山生说:“爹,你瞧那个蒋安,真会捉弄人,哪也不伤,偏伤高翔鹤那儿,让他坐不得,躺不得,连走路都得撅着个P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肚子疼呢。”

  纪山生白了小蝴蝶一眼,“就知道笑,都这么大个人了,也没个姑娘样。”

  小蝴蝶冲纪山生出了个怪相,纪山生爱怜地瞥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高翔鹤。

  见纪庄主与小蝴蝶父女俩亲热的样子,高翔鹤心中好生羡慕,若娘活着,也常会疼爱地白他一眼,只是从今以后……,心中不禁一阵黯然,低下头去。

  “翔鹤……”纪山生不知为什么只喊了一句就顿住了。

  高翔鹤心头一震,这声音很有些耳熟,他抬起头细细打量着纪庄主的脸,回忆着是否在哪里见过他,但很快他就摇头否定了,他从未见过纪庄主。

  纪山生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不轻不重的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笑起来总给人一种亲切感。高翔鹤第一次见他,便像见了亲人一般,他早已忘了自己爹的模样,所以一见到纪山生就觉得爹本该如此,甚至还希望他就是自己的爹。这种感情从他眼里流露出来,使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依恋,他眨动着睫毛,目不转睛地盯着纪山生。

  不料纪山生见到高翔鹤的表情却呆住了,情不自禁地脱口道:“玉梅!”

  “爹,你叫谁呢?他不叫玉梅,他叫高翔鹤!”小蝴蝶见高翔鹤的眼神很怪,爹的脸色更怪,他俩四目相视,爹竟管高翔鹤叫玉梅,不禁又笑起来。

  纪山生一怔,顿时醒悟,忙解释道:“爹也不知怎地一时糊涂,竟将别人的名字按在翔鹤头上。”

  纪山生连忙掩饰,小蝴蝶却不依不饶,“高翔鹤可是个男人,你却将一个女人的名字按到他头上,太让人好笑了,嘻嘻……”

  高翔鹤没有吭气,目不转睛地盯着纪山生的脸,怎么会这么巧呢?纪庄主竟将娘的名字喊出,他怎会知道娘的名字?

  “爹,春妮和我说过,有一次她就将她爹叫成她娘了,她……”小蝴蝶也不管纪山生与高翔鹤是否在听,只顾往下说着。

  纪山生呢,嘴里虽一再应着小蝴蝶,眼睛却扫向高翔鹤,他太像玉梅了!纪山生的心都颤抖了起来,他最不愿想的就是往事,虽说往事像一个封尘的铁盒子,可不知为什么,一见到高翔鹤,往事似乎又从铁盒子里一点一点地飘出来……

  “咯咯咯……爹,有意思么?”

  就在从铁盒子里飘出来的东西即将现出它的原形时,小蝴蝶的笑声一下打断了纪山生的回忆,纪山生不知小蝴蝶为什么笑,但见高翔鹤也跟着小蝴蝶笑,便轻轻挤出一个笑容,然而心里却是一酸,眼圈发红,他怕小蝴蝶和高翔鹤看见,忙用手揉了揉眼睛问高翔鹤:“你喜欢这里么?”

  高翔鹤由衷地点了点头,纪山生忽地高兴起来,“翔鹤,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在这里好好住下去,待练好武功,替你娘报仇。”

  “爹,那我能天天来与高翔鹤一起玩啦?”小蝴蝶更是兴奋地拍着巴掌喊叫着,并向高翔鹤递去一个会意的笑。

  纪山生微笑着看看小蝴蝶,又斜眼瞅瞅高翔鹤,郑重其事地说:“当然,不过你应称翔鹤为翔哥,不是直呼其名,懂么?”

  “懂!翔哥,翔哥!”小蝴蝶故意大声地喊着,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三人高兴之时,忽听门口响起一阵悉悉嗦嗦声,纪山生飞快地奔出去,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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