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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不要糟蹋了这份好名声呀

  没想到第二天偷牛的那人又把牛牵了回来,而且到乔家负荆请罪。原来他把牛偷回去,没敢往家里放,而是直接卖给了一个屠户,让他杀了卖肉。偷牛人得了一笔钱,心里很高兴,买了酒回家庆贺,对媳妇讲起自己得了笔“外财”的经过。不料被他母亲听到了,老太太过来就给了儿子一记耳光,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混账。

  多年前这里闹灾,庄稼颗粒无收,而且瘟疫横行,灾民能动的都四下逃荒走了,留下许多老弱病残的在挨饥受饿。乔致庸见此情况,马上开仓济赈,不光花巨资买了好多粮食开粥棚供灾民充饥,还施舍药物为染病者救治。那时这老太太还是个小媳妇,丈夫染病死了,儿子还不到一岁,连病带饿也奄奄一息。听说乔家又开仓赈灾,还舍药救人,她怀着一线希望抱上孩子来到乔家堡。在这里不光能吃饱饭,还有乔家请的郎中免费诊病施药。通过调治,病重的孩子一天天好了起来,死里逃生。“要不是好心的乔家,你早就在三十多年前丢掉小命了!没想到你长大成人后不学好,竟偷到大恩人乔家的头上,你快给我把牛送回去跟乔家赔礼,要不我就死在你面前!”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怒斥儿子。那人听母亲这样说,又愧又悔,赶紧去那屠户家退了钱又买回了那头牛,牵上送还到乔家并来请罪。

  “这正是‘种仇生怨,种德生恩’,要是世上的有钱人都像当年乔家那样为百姓疾苦着想,哪会有如今这么多贫富结仇的事?乔致庸有句话‘民为重,君为轻’,他不畏权贵,敢上紫禁城跟皇上讨债。对乡亲们却出奇地好,每到逢年过节都为村里百姓送钱送粮,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是百姓而不是权贵,所以他才被百姓口耳相传,将好名声传到了今天。你作为他的后人,可不要糟蹋了这份好名声呀!”

  高怀先的话如一记重锤击在乔立新的头上。是呀,他的生意能顺利发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乔家的后人。乔家的好声望是一笔无形的财富,虽历经百年却至今让后人受用。他内心一直以先祖乔致庸为楷模,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能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人。而现在他只应付官场、置百姓切身利益于不顾的做法却深深伤透了百姓的心,也为乔家抹了黑。“老人家,我一定知错就改,不能让乔家的名声败坏在我手里!”乔立新对高怀先激动地说。他转身吩咐曹岳:“马上让化工厂停产,整治污染,花多少钱也不怕!”

  “可停产的损失太大了,恐怕股东们那里不好通过呀。”曹岳有点犹豫着。

  “谁不同意就让他来喝上一年这里的水再说!”乔立新斩钉截铁地说。

  “既然这样,我也不要搬走了,毕竟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土。这些钱你拿去治理污染吧!”高杰林把那张支票又交给了乔立新。

  “你放心,我一定要把这里治理得像以前一样,让我也能喝井中打上来的水!”乔立新握住高杰林的手说,“首先为村里安装一套净化水设备,你来主管这项工作好吗?”

  高杰林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做这项为村里百姓造福的事。

  乔立新把刚刚买下来的那份“字据”又还给高杰林,认认真真地说:“从今往后,只要‘乔氏集团’做了什么对百姓不利的事,你尽管拿上这份‘字据’来找我算账!”

  惊心的子弹壳

  陆峰是益州市的副市长,这天他连续开了好几个会,从上午八点多直到将近一点才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秘书说一位姓齐的先生在这里等了他两个多小时,一直没等到他,就不高兴地走了。“临走他一定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你。”秘书递过一只信封。

  陆峰接过信封,疲惫地坐下,从信封里掏出一团纸,打开纸里面裹着一件东西,陆峰不禁“腾”地又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小小的子弹壳!

  陆峰的心“通通”猛跳,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分明是在恐吓他呀!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来政府大楼送这种东西?他想起刚才秘书说是位姓齐的先生。“齐大头!”陆峰几乎是马上就断定了,一定是他!

  这齐大头是“四海建筑公司”的老板。最近益州市有一项大工程要上马,两年后省运动会在益州设立分会场,益州要建一座现代化的体育馆用以承办。建筑商们都认定这个政府工程利益丰厚,所以不约而同地围上来想从中分一杯羹。主管建设的陆峰成了他们共同“攻克”的目标,都想打通他这道“关节”将体育馆工程争到手。齐大头更是上窜下跳,用尽各种招数企图将陆峰“拿下”。但陆峰已经明确地告诉齐大头,体育馆工程采取严格考察并公开招标的方式选择建筑单位,他的“四海建筑公司”无论从规模还是技术标准都达不到修建体育馆的资质,让他不要枉费心机了。看来这小子是恼羞成怒了,多次碰壁后见软的不行要来硬的,用子弹壳“警告”一下,企图逼迫陆峰“就范”。

  陆峰想马上报案,但转念一想,仅凭这个小小的子弹壳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就拨通了齐大头的电话,气呼呼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端的齐大头爽朗地笑起来:“妹夫不愧是市长呀,本想瞒着你,还是被你知道了。怎么,是我外甥小攀立场不坚定被你屈打成招了吧!你可别怪孩子,是我让他别告诉你的。”

  齐大头的话令陆峰一头雾水。小攀是陆峰的儿子,正上高中。齐大头和陆峰前妻齐文慧同是兴河镇的,是已经很远房的本家。齐大头抓住这点关系,一直称陆峰妹夫。陆峰不知这里为什么又掺上了小攀,他更着急了,问齐大头让小攀瞒着他什么事。齐大头说他听说小攀想出国去读书,就“赞助”了三十万给小攀并答应帮他办理出国手续。

  听到这里,陆峰只觉得火往上撞,才十七岁的儿子竟然一下子收了别人三十万元!“妹夫你别上火,我这么做纯粹是当舅舅的心疼外甥,和工程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体育馆就是不让我盖我也给孩子出这笔钱,谁让我是他舅呢。”齐大头油滑地为自己“辩解”。

  陆峰怒不可遏:“你拿孩子当筹码企图做权钱交易,太卑鄙了!”说完他“啪”地挂断了电话。

  陆峰的心乱成一团,儿子小攀是他心中的一个痛,他离婚时小攀才十岁,被前妻齐文慧带走了,陆峰再婚后几年间和他们母子断绝了来往,连该他付儿子的生活费都是他按时打到齐文慧的银行卡上。直到前年陆峰再次离婚后,齐文慧因做生意总没时间管儿子,才让陆峰和儿子重新接触。不过儿子和他没什么感情,就是在他这里住也从不主动和他说话。儿子的叛逆让身为副市长的陆峰伤透了脑筋,但又无可奈何。这次儿子背着他要出国上学,并收了齐大头三十万元,凭他对文慧的了解可以肯定她也被瞒着,不然她是不会让儿子这样胡来的。这肯定是小攀自作主张企图“先斩后奏”。陆峰马上打小攀的手机想核实一下,可小攀一听他的口气很严肃,就说自己有事,不等他再开口就挂断了电话,再打已经关机了。儿子的举动可以证实他在隐瞒着什么,陆峰的心揪成了一团。

  下午开会的时间又到了,陆峰正要出去,一眼看到桌上的那个子弹壳。这才想起光顾了问小攀的事,都忘了问这是不是齐大头拿来的,他把弹壳又放到信封里塞到口袋中出去了。

  下班后又有应酬,直到天黑了陆峰才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酒桌。他拨小攀的手机仍然关机,就回家看儿子在没在家。巧得很小攀正在家,可他收拾了一袋东西正要离开,陆峰再晚回来一步就又和他失之交臂了。

  陆峰拦住小攀,问他是不是收了齐大头三十万元,小攀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冷冷地说:“你不用怕,这钱不用你还,算我借他的,我出国后打工挣钱还他!”

  陆峰气得头简直要炸了:“你这是受贿,等于拿我的脑袋在做交易你知道吗?”

  “你不就是怕你的官位坐不稳吗,我早明白,在你眼中头上那顶官帽子比什么都重要。”小攀仍不福气,忿忿地说:“你和我妈一个忙着捞权一个忙着捞钱,谁用心关心关心我?既然这样我离开你们倒全清净了!”

  陆峰一时语塞,原来儿子是这样失落,他认为在父母心目中没有他的位置,所以才想出国去远离他们。陆峰和小攀这些年从没有沟通过,所以也不知该怎样对他解释,只好说:“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我明白你这辈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往上爬,当初你和我妈结婚不就是因为我姥爷是兴河镇的镇长,你可以借他当靠山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吗!”

  “啪”陆峰一巴掌打在小攀脸上,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想法怎么这样复杂,简直可以说心理阴暗,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气得浑身发抖。

  小攀捂着被打疼的脸,含着泪恨恨地盯了爸爸一眼,一转身跑出了屋。陆峰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他,愣了一下追了出去。

  小攀冲下楼梯,差点和一个人撞在一起,这人一把拉住他,小攀一看,这是他的外公齐天野,他叫了一声姥爷委屈地哭出声来。

  陆峰正追出来,齐天野怒气冲冲地问他为什么要打孩子,陆峰让他拉上小攀回屋去谈。

  几个人进了屋,陆峰把小攀收了齐大头三十万元钱的事告诉了齐天野。齐天野听着听着眉头竖起来,瞪着小攀问这是不是真的,小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该打,不光你爸爸该打你,我还得打你!”齐天野抬起手拍了小攀一巴掌。小攀身体晃了晃,不解地望着一直疼爱他从没打过他的外公。

  “我拿去的子弹壳你看到了吗?”齐天野问陆峰。“怎么,那子弹壳是你拿去的?”陆峰从口袋中掏出那个信封,拿出里面的子弹壳。也难怪,自从他和齐文慧离婚后,只有过年他去看看这位前岳父,平时基本不来往,他想不到齐天野会去他办公室找他。“爸爸,你送去这么个子弹壳干什么?”他不解地问。

  “这可不是普通的子弹壳。”齐天野拿起那个子弹壳说:“你们都知道刘青山、张子善吧。”

  陆峰点点头:“当然知道,这两个是新中国最早处死的贪污犯。”小攀也说知道:“书上说他们是开国功臣,因为贪污工程款,毛主席下命令把他们枪毙了。”

  “没错!”齐天野指着手心上那个子弹壳:“这就是枪毙刘青山那枚子弹的壳!”

  “啊!”陆峰和小攀都吃惊得张大嘴巴,死死地盯着齐天野手中那个小小的子弹壳,果然可以看出已经是多年前的东西了。

  齐天野告诉他们,他的父亲年轻时在公安局做警察,1952年2月10日参与了在保定东关大校场处决刘青山、张子善的行动,行刑后他和另一位战士各自拾回了一枚子弹壳。他拿到的是枪毙刘青山的那枚,一直保存了好多年,直到近三十年后儿子齐天野参加工作当了干部,年近六旬的他才将这枚子弹壳送给儿子,告诫他一定要吸取教训,戒贪戒腐,千万不能步刘、张后尘因贪丧命。

  “有这枚子弹壳‘镇’着,我时时刻刻不忘老父亲的叮嘱,为官三十余载从不敢伸出贪手。”齐天野说。他今天早晨去参加一个本家孙子的婚礼,听齐大头吹嘘他用三十万将陆峰“一举拿下”,马上可以获得体育馆工程的建筑权了。齐天野一听怒火冲天,连饭都没吃当即进城来到市政府找陆峰要问个究竟。可陆峰一直在开会,齐天野认为他在躲着不见,就把那枚子弹壳让秘书转交陆峰,生气地走了。回去后他思前想后还是不想袖手旁观,虽说陆峰和他女儿离婚了,他就是以一个老干部的身份也不想眼睁睁地看陆峰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干部就这样毁在贪欲上。于是他再次进城到家来找陆峰,正赶上陆峰和小攀父子俩闹得不愉快。齐天野这才了解真相,原来收齐大头钱的不是陆峰而是小攀。

  齐天野对小攀讲了五十多年前那场震惊世界的“处决贪污犯刘青山、张子善一案”的详细经过。最后问:“你知道主审人对刘青山宣布开除他党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决定时,刘青山说了什么吗?”

  小攀迷茫地摇了摇头。

  “刘青山问,他被正法后他的孩子们怎么办。”齐天野说。小攀听了不禁身体一抖。贪官在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时心里最牵挂的是自己的孩子。“刘青山触犯国法罪有应得,他死后留下三个都不满十岁的孩子,他们这一辈子活在一个贪污犯爸爸的阴影下,可想而知该有多难呀!”齐天野对陆峰说:“所以说不贪不腐不仅仅是为官者最基本的修养,也是为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后人一个交代!”

  陆峰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向以清廉为官为信条拒贪拒腐。“你们都不知道,我再次离婚就因为她总干涉我的工作,还背着我收别人的财物,我们才出现隔膜最终导致分道扬镳的。在这方面文慧就做得很好,她从不影响我的工作,更不会接受来路不明的财物。只是我们两人个性都很强,所以才矛盾不断导致离婚的。”

  小攀听爸爸这样说,才明白自己一直心怀不满的爸爸其实也有苦衷。他低下头对爸爸说:“我马上把钱还回去,以后保证不再给你添麻烦了。”

  可小攀拨齐大头的电话却提示关机了,齐天野说他明白了就好,明天再还钱也不迟。他把那枚子弹壳又收起来,陆峰想让齐天野把这枚意义非凡的子弹壳送给他,让它时刻监督自己不要滑向贪污腐败的深渊。可齐天野却意味深长地表示这子弹壳虽小,也算是家传的东西了,就是送也只能送给自己的亲人。陆峰有些失落。

  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其间齐天野谈到文慧离婚后忙于做生意,一直没有再婚,生活得很累。陆峰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

  天还没亮,陆峰就被电话铃声惊醒了。原来市里一处住宅小区出现坍塌,造成多人死伤。

  陆峰赶紧起床开车赶到事故现场,市里主要领导和公安消防等部门负责人都赶到了现场办公。

  这是一处刚投入使用不久的住宅小区,其中一幢六层楼房整体坍塌,十几家住户被埋。经过紧急抢救,伤亡的三十多人都从废墟里抢救出来被送到了医院。

  经调查这处住宅小区的建筑单位正是齐大头的“四海公司”,公安局马上布置警力抓捕齐大头,在高速公路上将正欲潜逃的齐大头抓捕归案了。

  陆峰的心十分复杂,齐大头被抓后,围绕他承包的工程一定会牵扯暴露出不少涉嫌权钱交易的非法内幕。尽管出事的小区和陆峰没有任何关系,但追查起来齐大头送给小攀三十万元的事肯定会大白于天下,这下陆峰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就差几个小时,天一亮小攀就准备把钱去退给齐大头,可偏偏这么巧,在这关键时刻发生了这场事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只要沾上这个“贪”字,就是不死也让人扒层皮。陆峰决定去检察院说清这件事,至于如何处置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小攀来了,他见爸爸愁眉苦脸一根接一根吸烟的痛苦样子,深感内疚。因为自己的幼稚与无知给爸爸造成了难以解决的麻烦,很有可能会永远葬送他的前途。小攀要去找齐大头,讲清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他,不要赖到爸爸头上。

  陆峰拦住小攀,告诉他现在只能越描越黑,大罪在身的齐大头自知没有好下场,巴不得拉上别人给自己“垫背”,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可小攀为了给爸爸洗清,执意要去,陆峰无奈只得带他两人一起来到看守所。

  齐大头正被拘留,不允许随便探视,还好陆峰是市政府此案专项调查小组的成员,才被获准进去探视。

  齐大头一见陆峰迎头就说:“要不是文慧,你现在也跟我一样被关在这里了。”这话令陆峰不禁一抖,看来齐大头早预谋拉上他给自己“垫背”了。

  “我活不成,谁他妈也甭想好受,那些吃了我的拿了我的,我让他们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齐大头咬牙切齿阴阳怪气地说,他的话让陆峰浑身发冷。

  “不过我想拉你是拉不上了。”齐大头告诉陆峰,昨天文慧从父亲口中听到小攀收了齐大头三十万元钱,马上找到齐大头,当即拿出三十万元还给他,并正颜厉色地警告他,以后有事尽管去找陆峰,再对孩子使“阴招”她就不客气了。

  陆峰的心由紧张一下子转成了狂喜,他感觉身上压着的一块巨石一下子卸了下去,出奇地轻松,几乎是飘出了门。外面急得正踱步的小攀迎上来问他齐大头说什么了,陆峰顾不上回答,拉上儿子说:“走,咱们马上去见你妈妈。”小攀尽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从爸爸转忧为喜的神情中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了好的转机。

  陆峰带小攀来到齐天野家,一见齐天野就迫不及待地说:“爸爸,我想好了,我要马上和文慧复婚,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齐天野早就想让女儿和陆峰复婚了,现在好不容易由陆峰亲口说出来他当然十分高兴,连连点头说一定做文慧的工作让她答应复婚,他又拿出那枚子弹壳交给陆峰:“现在我们又是亲人了,我决定把它传给你!”

  打工仔与乞丐

  二力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可自从他进城后一直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每天都守在劳务市场等活干。几天下来身上带的钱花光了,他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最近这个城市要迎接一位大领导前来视察,于是下大力量集中整治环境,那些自发聚集外来人员的劳务市场都被解散了。雪上加霜,二力这样“散兵游勇”型的民工找活就更成了难题。

  二力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他又拉不下脸来找老乡蹭饭吃,饿得头昏眼花,走路直打晃。硬撑着走上街希望能找到活干,即使不给工钱能管他吃饱饭就心满意足了。

  劳务市场解散了,只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等。看着商店食品橱窗摆放的精美食物,二力觉得自己的肠子好象都拧到一块了。

  距二力两三米的街边有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跪在那里冲过往的行人晃着一只破碗乞讨。突然一辆写着“综合执法”字样的车开过来,下来几个人拉起乞丐推他上车。这乞丐挣扎着想挣脱,但好几个人围起来架着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让他逃掉。乞丐被拖走的时候他猛地踢了一脚自己跪着时垫在膝下的一个垫子,这只垫子被踢出去正落到二力脚下,乞丐被推上车带走了。

  二力被这场景惊呆了,不用问这也是为了迎接那位大领导在清理公共场所“有碍观瞻”的内容。他踢开落在自己脚旁的那只垫子,突然见有一枚硬币从垫子里滑出来滚了几下落到地上。垫子里竟然有钱!二力拾起那只垫子,翻开一看才发觉这是一只布口袋,里面塞了破手巾、旧衣服等乱七八糟的软东西。在这些东西中夹杂着不少硬币和纸币,一定是乞丐把乞讨来的钱塞到了这里面。二力赶紧把那只垫子放到怀中,来到一个角落倒出里面的东西,把夹杂在里面的钱都捡出来。这些大多是角币和不多的一元钞票,最大的是两张五元的。数了数一共有九十八元,也不知道是那乞丐多长时间的“战果”。

  望着手中这堆钱,二力的心里很复杂,看来自己都不如这个乞丐“富有”,他靠乞讨起码能混个温饱,而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饿肚子。但他转念一想,让自己跪在街上向人们乞讨他还真做不到,这一张张零钱都是靠出卖自尊和脸面换来的。二力并不想贪下这些钱,但想到这几天到处清理影响市容的“不和谐因素”,这乞丐不是被关起来也会被强制遣送回老家去,一天两天是不会回来的。他感到肚子里又打起架来,极度的饥饿使他顾不得许多了,拿出五元钱全买了烧饼,一口气把十几个烧饼都吃了下去。

  二力打着饱嗝,想到自己花了乞丐的钱,日后乞丐回来要还他的,自己该趁这几天挣钱才行。不管怎样自己先混饱肚子才能去挣钱,就算是借那乞丐的钱先用几天吧。

  二力借住在城边老乡打工的工厂宿舍里,天快黑了他往回走。路上遇到一个进城卖土豆的郊区农民,他驮土豆的自行车坏了,没法走了,就想把车后载的两袋土豆贱价卖掉推空车回家去。他对二力说如果把这两袋土都包圆买下可以便宜好多,市场上五角多一斤的土豆他只卖两角。二力一想,这两袋土豆一百多斤能省下三四十元,自己接下来再挣不到钱就煮土豆也不至于饿肚子了。他就把这些土豆都买了下来,一百三十多斤花了二十五元。二力扛上这两袋土豆接着往前走,快到住处了,街边一家小饭店的店主拦住他要买他的土豆,二力听他开口就说每斤给他四角,就点头答应了。两袋土豆卖了五十元,那店主还觉得很便宜,让二力再卖菜时就给他送过来。

  才这么一会儿就挣了二十多元,二力很激动。他盘算开了,与其每天漫无目的地等活,不如自己主动找挣钱的路子。下乡去菜农田里收菜进城来卖,本钱就用手头这一百多元钱。正好老乡打工的厂里有一辆废弃的破三轮车,二力就借来修理了一下,用来“运输”。第二天二力骑上三轮车就去了乡下,批发了几种菜进了城挨饭店推销。二力的菜新鲜又价格低,所以很快就卖掉了,他不怕吃苦,一天跑了好几个来回,到夜里一算帐竟然赚了八十多元!

  就这样,二力靠倒菜卖使自己的资本不断增加,不到一个月他就挣了三千多元。而且“鸟枪换炮”,添置了一辆二手的电动三轮车,每天来往于城乡之间的次数更多了。又过了几个月,他在一家菜市场租了一个卖菜的摊位,雇佣了一位打工妹看摊,他负责进货。很快他和这个打工妹发展成了恋人,两人齐心协力忙自己的生意,越干越红火。二力可谓春风得意,由刚进城时整天饿肚子的穷小子一转眼成了其他打工者羡慕的“小老板”。

  但二力并没忘记自己是靠那乞丐的九十八元零钱起家的。他一直想找到那个乞丐把钱还给他再好好谢谢他。但尽管他时常有意去遇到那乞丐的商店门口去找,却一直没有再遇到过那个乞丐。

  这天晚上,二力和女友收拾好菜摊,一起去街上玩。二力远远看到那商店门前跪着一个乞丐,他心一动,是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乞丐又回来了?他急忙过去仔细一看,没错,真的是那个乞丐!事隔快半年了,他还象当初被架走时那样跪在那里举着一只破碗在向人们乞讨。

  二力激动地想过去拉起这乞丐把这些天自己的经历告诉他。可他一走近,那乞丐赶紧冲他晃着那只破碗念念有辞地求他可怜可怜自己。二力的心象被人揪了一把不是滋味,他掏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到那只破碗里,乞丐冲他连连磕头称谢。

  女友过来问二力为什么给乞丐这么多钱,二力正想顺便也告诉她自己这些天来的经历,可他一回头却见那乞丐正举着他给的那两张百元钞票逐张冲着路灯的光在照着验证真假。二力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拉起女友走开了。

  乞丐验证过二力给他的钱确实是真币后,赶紧塞到自己跪着的布垫子里,继续晃着那只破碗乞讨。

  此后二力又好多次见到那个乞丐,他一直是姿势不变地保持手持破碗乞讨的姿势,那只破碗仿佛永远也装不满似的。二力每次看到后都百感交集,但却没有往这乞丐的碗里再扔过钱。

  一个人的婚纱照

  我的网络博客最近访问量猛增,帖子被各大网站转载,因为我写的关于一个网友的系列帖子受到了广泛的关注。我和一个叫卢天舒的漂亮女孩从网上相识,因为同在一个城市里,就相约见面,见面后才知道她身患癌症并到了晚期,将不久于人世。我的心不由得一颤。她对我讲这些时,看不出一丝哀愁,依旧开朗活泼,让我受到很大触动。

  卢天舒得知我是婚纱影楼的摄影师,就说自己才十九岁,因病今生都不能披上婚纱步入婚姻的殿堂了,但她跟同龄的女孩一样,也渴望做新娘。她问我能不能给她拍一套没有新郎的婚纱照,将自己的美丽留住,在离开人世后给亲人们留一份纪念。

  我没有拒绝,就带卢天舒到我工作的影楼,为她拍了十几张一个人的“婚纱照”。

  我把卢天舒的故事和这些照片放到自己的博客上,网友们都被这个美丽而不幸的女孩感动了,纷纷回帖,表示可敬和可叹。

  为了让卢天舒的梦想更加圆满,我决定用自己的电脑技术为卢天舒“制作”出一个“新郎”,就是“画”一个男子,贴到卢天舒的照片上,合成一张真正的婚纱照。

  卢天舒听了我的想法,特别感兴趣,满怀憧憬地把自己喜欢的男子类型描述出来。

  尽管电脑绘画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但操作起来却非常复杂。我突发奇想,可以找一个人做“模特”,让他和卢天舒合作照一套婚纱照,然后只需把照片上的“模特”的脸换成电脑制作的虚拟人像,就简单得多了。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在博客上写出来,在网友中征集“模特新郎”,很快就有不少人应征。尽管拍成后,面部要做修改,但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找到一个和卢天舒“般配”的男子,不想随便找个人来凑合。

  一个叫滕明宇的男子发来好几张照片和自己的详细资料。他的相貌和身材都很出色,最难得的是,他是本市人,合作起来就更方便了。

  我约滕明宇出来,见他果然是个阳光而气质好的帅哥,就带他去见卢天舒。卢天舒一见他,就两眼发光,说自己心目中的男友就是这样子的。两人往一块一站,简直是天生地设的一对情侣。

  他们谈得很投缘,看来有不少共同话题。直到卢天舒的母亲来劝她休息,卢天舒才恋恋不舍地送我们走。

  卢母送出来,悄悄拉住我,忧心忡忡地说,她看出女儿特别喜欢这个帅哥。现在如果女儿对男人动了心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能伤心,让她加速奔向死亡。

  卢母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尽管不会有结果,也不好把卢天舒朦胧的情愫扼杀在摇篮里,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这种情感是女孩一生中最美好且不可或缺的,对于即将辞世的卢天舒尤显珍贵。

  于是,我对卢母说,我会请滕明宇配合一下,跟卢天舒多多联系,哪怕是“逢场作戏”也好,只为了在卢天舒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增添一些亮色。

  没等我去找滕明宇,他就来找我了。他拿出一叠照片,问婚纱照出来后,除了给卢天舒做一版“改头换面”外,能不能也帮他来一套“移花接木”版:“把我女朋友的头换到她身上,作为我和女朋友的婚纱合影,行吗?”

  我接过来一看,大多数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也有滕明宇和她的合影。“她既然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不让她和你一起来拍婚纱照呢?”我不解地问道。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滕明宇语气低沉。原来,他女朋友叫凌青青,家住距这里一百多里外的邻市,两人在网上相识,彼此心心相印,很快发展成如胶似漆的恋人。但半年前,凌青青来见他,乘坐的长途客车遇到了车祸。那场车祸造成五人死亡,其中就有凌青青。“她赶来为我过生日,没想到却走上了不归路……”滕明宇说着,眼睛湿润了。

  我明白了,滕明宇也是一个痴情男子。他这样做是为了纪念早逝的女友,我答应了。

  这几天,我不断把为卢天舒拍照的进展写到博客上,当然,“海选”出来的男主角滕明宇和他的特殊要求,我也如实写上去了。不料,很快有人给我发邮件,说滕明宇的说法不可信。这人说自己是邻市的警察,直接参与了半年前那场车祸的处理。这场车祸确实造成五人死亡,但其中的两名女性,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另一个是不足十岁的女孩,死者中根本没有二十岁左右的女青年。他认为滕明宇在这件事上撒了谎。

  滕明宇为什么要骗我呢?难道并非如他所说只为纪念去世的女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警觉了,如果滕明宇让我合成婚纱照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拿去做损人利己的坏事,那我岂不是成了帮凶吗?

  我决定找滕明宇问个究竟,就打电话约他。滕明宇说正和卢天舒在一起,让我也来卢天舒家坐坐。我答应了,正要挂电话,听筒中又传出卢天舒的声音,她让我带上相机。

  我来到卢天舒家,见她和滕明宇正一起上网。卢天舒一脸甜蜜,让我给她和滕明宇多拍几张自然一些的合影,说这比呆板虚幻的婚纱照要真实得多。看得出,这女孩真的陷入了自己设置的情网之中。

  在屋里拍了几张照片后,卢天舒提议去楼下的花园里接着拍。她情绪高涨地哼着歌,带头走出去了。滕明宇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现在照的这些照片,能处理成我和女朋友的合影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坚决地摇了摇头。我盯着滕明宇一字一顿地说:“你女朋友并没有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说什么?”滕明宇惊讶地问,“你凭什么说青青没死?”

  我就把那个警察说的情况告诉他。

  滕明宇的脸涨得通红,质问我为什么把他和女朋友的事写到网上,说我侵犯人权。说完,他气冲冲地离开了,连卢天舒喊他也不答应。我迟疑半晌,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卢天舒。

  卢天舒的眼里满是失落:“这么说,我和他再不能拍婚纱照了吗?”

  “我可以给你另找一个‘模特’。”我赶紧说。

  卢天舒摇摇头:“算了吧,也许我只能拍一个人的婚纱照。我不想再白白浪费感情了。”

  我知道她很失望。有时候,不明真相比真相大白好,因为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原以为滕明宇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没料到,这天,滕明宇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连声道谢。

  “我的青青真的没死,多亏了你呀!”滕明宇激动地说。

  原来,半年前的那场车祸后,滕明宇好几天都没有凌青青的消息,她的手机也停了。他无奈地赶到凌青青家,看她出了什么事。一进门,他就看到凌青青的遗像披了黑纱摆在屋里。她母亲哭着说,青青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滕明宇砸懵了。他失声痛哭,悲痛欲绝。

  滕明宇一直难以从痛失恋人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在网上看到我找“替身”,为患了绝症的卢天舒拍婚纱照,就灵光一闪,打算借此机会也“做”一套他和凌青青的婚纱照。但婚纱照还没拍,就从我口中得知那场车祸的死者里并没有他女朋友。愤怒之余,他也产生了怀疑。那警察与他无冤无仇,没有理由“陷害”他,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于是,滕明宇决定再去凌青青家问个清楚。

  这次,滕明宇一进凌青青的家门,就见到了凌青青!但她已经看不见他了,那场残酷的车祸虽然没有使她丧命,却因头部受到重创导致眼角膜脱落,从此双目失明。车祸后,凌青青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男朋友滕明宇,她多想让他来陪伴自己呀!但现在她这种情况,还怎么能与滕明宇相处下去呢?让他终生守着一个双目失明的残疾人,太残酷了,于是凌青青毅然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让家里人布置了“遗像”,告诉滕明宇,她已经在车祸中丧生了。

  就在凌青青心如死灰时,没料到滕明宇突然出现。两人当场抱头痛哭,思念之情,在这一刻都融入了泪水中肆意流淌。

  凌青青极力劝说滕明宇离开她,重新开始新生活,但滕明宇却表示再也不会离开她,心甘情愿照顾她一辈子。

  至此,我才知道错怪了滕明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一段令人荡气回肠的真挚恋情。这时候,我又想到了卢天舒,就让滕明宇和我一起去见卢天舒,把这段故事说给她听,让她明白滕明宇并非心怀叵测之辈。

  听完他们的故事,卢天舒早已泪流满面。她被滕明宇和凌青青的真挚恋情感动了,执意要去见凌青青。我也跟着去看看。

  见到凌青青后,我们发现她果真是滕明宇那叠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十分清纯,只可惜双目失明了。卢天舒和凌青青一见如故,两个女孩头挨着头,不停地说着悄悄话。

  出乎我意料,凌青青提议,让滕明宇和卢天舒接着把婚纱照拍完,而且不要做什么“改头换面”的处理了:“都是朋友了,没什么可避讳的。”我不禁为这女孩的大度称奇。

  第二天,滕明宇和卢天舒来到影楼,由我为他们拍摄婚纱照。化妆后,这一对俊男靓女光彩照人地出现在镜头前。我觉得滕明宇有些拘谨,就让他放松点。卢天舒捧起滕明宇的脸,含情脉脉地说:“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目光会跟随你一生一世,你想甩都甩不掉!”两人目光相聚,深情对视。我不失时机地按下快门,拍下了这个美好的瞬间。

  一连拍了二十多张后,我怕卢天舒体力不支,就让她卸装去休息。换衣服的滕明宇眼中含泪,对我说:“你知道吗?青青的眼睛只要移植眼角膜就能复明,但眼角膜却特别稀少,同类患者有的等了十几年也没等到。”

  “只要有希望就好,不要着急。”我安慰他。

  “卢天舒已经答应把她的角膜移植给青青了!”滕明宇抹着眼泪说。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拍照时卢天舒对滕明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久后,她的生命逝去,她的眼睛将会在凌青青身上再生,伴随着令她心悦的滕明宇一生一世。

  晚上,我想把这几天的经历写到博客上,让关心这件事的网友们知道。思索良久,我点击键盘打上了今天这篇博客的题目:只要有爱,就会有奇迹……

  超强搜索

  我有个习惯,有什么问题都上网查查解决方法。这天我在网上搜索材料,竟然搜到一个十几年没联系的中学同学的博客,上面写的回忆文章中还提到了我。我按照博客上的联系电话打过去,还真的与这位老同学联系上了。我们通过电话叙旧了半个多小时,还相约尽快组织以前的同学办一个同学聚会。

  我连声感叹网络的神奇,一旁的妈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这样激动。我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她。

  “这网上真的什么都能搜到?”妈妈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想找什么我给你搜索一下。”我马上说。

  妈妈想了想,说:“我扭秧歌使的那条大红手绢找不到了,你帮我搜索看看在哪儿。”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妈妈根本不明白网络和现实之间的“代沟”。突然我想什么,故意在电脑上摆弄了几下,告诉妈妈:“你那条大红手绢在冯婶家,你去她家拿吧!”

  妈妈一听,半信半疑地出去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妈妈的那条大红手绢是前两天被对门的冯婶借去的,因为妈妈这几天出门了所以不知道。这冯婶有个毛病,什么东西都借来用,而且借去后从来不主动还回来。

  不一会儿,妈妈真的把那条大红手绢拿回来了,她连声夸我的电脑果然神奇。

  我窃笑着正想把实情告诉妈妈,这时两个人走进来,我一见正是对门住的冯叔和冯婶。只见冯叔手中拿了好多东西,改锥钳子水果刀什么的,都是冯婶从我家借走一直没还回来的。冯婶对我直解释,说冯叔太马虎,借人家的东西用完后就到处丢。“这下好了,再找不到人家上电脑一搜索就知道在哪儿了,你再不还人家可说不过去了!”冯婶让冯叔赶紧把东西放下。

  我知道冯婶是贪小便宜的人,借别人的东西用完还不想还。现在听了我妈妈说我可以从电脑上搜索出找不到的东西,怕被人家再找过去,所以赶紧把一直没还的东西都还了回来,还把责任都推到冯叔身上。

  妈妈找到了大红手绢,拉着冯婶到外边“切磋”扭秧歌技巧去了。

  冯叔见她们出去了,掏出一盒烟执意塞到我口袋,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大侄子,我拜托你点事。你冯婶要让你搜索我有没有藏私房钱,你可千万别帮她搜呀!”

  故事里的事

  建材公司的董经理带着秘书小毛到南方谈生意,由于他们是销售大户,这里的生产商都想抓住这个大客户,所以争相宴请他们。

  这天又一家生产商在酒店里请董经理和小毛吃饭。酒酣耳热之际,小毛为了活跃气氛,提议每人讲个故事。众人称好,第一个请董经理讲。

  董经理想起了小时候听爷爷讲过的一个故事,就给他们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瞎子,靠算命为生。那时候人们都迷信,所以这行还挣钱不少。但他眼睛看不见,外出不方便,就找了一个人“合伙”陪他一起出去算卦,给他领领路招揽招揽生意。找的这个人是个聋子,他不同意瞎子说的每天给他“固定工资”,一定要把收入和瞎子五五分成。这瞎子答应了。其实瞎子多了个心眼,他知道这聋子听不见,在有顾客的时候他就小声说好,表面上给他们一半卦钱,背地里再塞给他另一半。这样他只需要把收入的四分之一分给聋子就可以了。

  但着聋子耳朵不好使,眼可很尖,一次一个人算完卦给完钱,又偷偷把另一半钱塞到瞎子背的袋子中被聋子看到了。这聋子不动声色,对瞎子说:“现在没人来算卦,我给你讲个笑话如何?”

  “好啊,你讲吧!”瞎子痛快地点头答应了。那聋子讲起来。

  在水中的鱼儿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跃过龙门,就象念书人多年苦读考上状元出家人多年修炼得道成仙一样。有一只红鲤鱼天天练本领,后来觉得自己本事不小了,就也来跳龙门。“腾”地一声它还真的跳过去了。不料龙门那边正好有龙王在巡视,一看跳过来的红鲤鱼,说:“这么小就来跳龙门了?”龙王吩咐手下把红鲤鱼放到秤上一称,真的比“录取”标准轻半两。龙王下令:“把它扔回去。”

  红鲤鱼又被从龙门里扔出来,伤心地哭起来。一只虾游过来问它为什么伤心。红鲤鱼跟虾讲了自己跳过了龙门却因不够重又被扔回来的经过。那只虾也想跳过龙门去看看,但没有资格,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给红鲤鱼出了个主意:“我偷偷藏在你的腮里,再称不就够分量了!”

  红鲤鱼一听虾说得有道理,就让虾藏进它鳃中再次跳进了龙门。

  没想到龙王还没走,这红鲤鱼正落到龙王身边。龙王一见这不是刚才被扔回去的那只鱼吗,怎么又跳过来了?

  红鲤鱼赶紧辩白说自己是头一次跳过来。见它不承认,龙王吩咐再称它一次,看看是不是差半两。可这次一称,红鲤鱼体重却跟录取标准丝毫不差。

  龙王十分奇怪,明明和刚才的是同一只鲤鱼,怎么这么不一会儿就长了半两重?龙王围着红鲤鱼转了两圈,看出了问题。伸手从红鲤鱼腮中揪出了那只虾,大骂道:“好你个虾(瞎)王八蛋,连你龙(聋)爷爷都敢蒙呀!”

  “哈哈哈……”董经理讲到这里,酒桌上的人都大笑起来,为故事中瞎子的急智叫绝。

  只有秘书小毛没笑,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钱,尴尬地对董经理说:“经理,这是客户给的回扣,我以为你不知道想独吞,没想到你明察秋毫这么快就觉察了,我全部上交……”

  跟乞丐去挖宝

  冯虎现年五十多岁了,别看他一脸的憨厚相,其实满肚子花花肠子。这几年他倒腾古董发了财。从最早的打游击摆地摊开始,现在已在古玩街买了一处门面当起了老板。

  这天,冯虎刚打开店门,顾客没进来却进来个逃犯的乞丐。穿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那身上大概有一年多没有洗澡了,头发乱蓬蓬像个鸟窝。那脸脏得看不出肉皮什么样,还一直眼大一只眼小。就这模样竟叼了一只长长的烟斗美滋滋地吸着,端一只破碗冲冯虎伸过去:“老板,给点零花钱吧!”

  冯虎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烟斗吸着,比我都潇洒,还冲我要钱!”他一把夺过乞丐的大烟斗:“没钱没钱,快走,不然我可把你这烟斗竿撅断!”

  “别撅别撅,我天天要使呀!”乞丐赶紧去抢那烟斗。

  冯虎正要还给他,可一看那烟斗,又缩回了手。那黑呼呼的烟斗不是木制的,还很沉。用指甲划了一下烟斗上的黑东西,仔细一看,这烟斗竟是银质的!

  这样一只烟斗如果放到店里,少说也能卖二百元。冯虎眼珠一转,对乞丐说:“叫花子,我正想找个烟斗来用,不如你把这个卖给我吧,我给你十块钱!”“我不卖,我天天都要用它吸烟的”乞丐不肯卖。

  冯虎又十块十块地往上加,一直给到五十元,乞丐都不肯卖。

  冯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瞪大眼一拍桌子:“你一个叫花子怎能有这样的烟斗,肯定是偷来的,我要告诉派出所抓走你!”

  不料乞丐一点也不怕,他说:“这是我挖菜窖时从地底上挖出来的,怎么是偷的?”

  “哦!”冯虎的心一动:“谁给你作证?”

  乞丐愣了愣,说:“你不信去菜窖那儿挖开看看,下面埋着个破木头匣子。里面有好多东西呢,我没动,就拿了这个烟斗。”

  冯虎心里一动:一定是这乞丐挖出了文物,可又不懂。他不动声色地又问:“真的吗?那破匣子里还有什么?”

  乞丐想了想说:“有烧饼那么大一个铜饼饼,还有一根根簪子和圈圈什么的,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我没有老婆,要了也没用,等哪天我娶了老婆就挖出来给她戴!”

  冯虎明白了,乞丐说的那匣子里一定有铜镜、金银首饰等物品。要是全弄到手,说不定又发笔意外之财。

  “你带我去看看,我才相信。”冯虎说。

  乞丐想了想摇摇头:“远着呢,我可没空去。”说着他去拿那烟斗要走。

  “你带我去,我给你五十块钱。要是那里有好东西我就买下来,那样的话你就有钱娶媳妇了。”冯虎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好说歹说,先给了那乞丐五十元钱,他才答应下来。冯虎叫了一辆出租车,叫那乞丐带路,来到了一百里外郊县的一个小村子。

  乞丐住在村外一间破屋子里,他指着小屋旁一个快被土填平了的坑说,这里是原来的菜窖,几年没放菜都塌掉了。那破匣子没拿上来,又被埋起来了。

  冯虎让乞丐找来一把铁锨。那乞丐不肯挖,冯虎只好自己挖起来。乞丐让他花点钱去村里找几个人来挖。冯虎怕真挖出来好东西被别人抢走,摇了摇头仍自己挖。

  乞丐告诉冯虎,原来的菜窖有两米多深,要挖好一会儿。这一挖直累的冯虎气喘吁吁。挖了一米多深时,出来一只破瓷碗。从上面纹路看,是元代以前的东西。乞丐告诉他,那是上次挖出来的破碗,没什么用又仍在坑里了。冯虎挖得更起劲了。虽然累得大汗淋漓,也不敢歇歇,怕天黑前挖不完。

  直到挖到一人多深,冯虎觉得铁锨触到了木头声,心里暗喜。他脑瓜一转,对上面的乞丐说:“大兄弟,你去给我买点饼干、矿泉水,我都快要饿死了。”

  乞丐拾起地上的钱,答应着走了。

  冯虎赶紧往那有木头声的地方挖去。不一会儿一个破旧的木匣子就挖了出来。打开一看,真的是铜镜和手镯、耳环、簪子等女人的饰物,还有一些古钱币。他赶紧把能塞到口袋里的都塞到口袋里。想一会儿就骗那乞丐说没什么好东西,给他几个钱打发他走。

  “全是好东西吧!”忽然乞丐在上面说,吓得冯虎差点坐到泥上。“你……怎么没走啊?”他语无伦次地说。

  “我走了,还能看到这出好戏吗?”乞丐沉着脸说。

  “嘿嘿,大兄弟,我上去后会多给你钱的。”冯虎皮笑肉不笑地说。他抱气那个破匣子:“来,拉我上去吧。”

  乞丐接过冯虎递过来的铁锨把,忽然一用力抽上铁锨,飞快地铲起土往下扔去。冯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土已经埋过了脚面,他想跺脚,乞丐就用铁锨打他的头。冯虎疼得大叫,再也不敢动了。只得央求乞丐拉他上去,有话好说。

  这时乞丐一改懒洋洋的样子,变得手脚灵活,双手挥舞铁锨,连铲带推,刚挖上来的土很快又回到坑里。将冯虎埋到膝盖又埋到肚子,任他怎么喊叫。那乞丐也不肯停下。等冯虎扔掉手中一直舍不得的木匣子想反抗时已经晚了,土很快埋到了他的胸口。“别埋了,别埋了,在埋我就憋死了!”冯虎大叫道。

  “你早就该死了!”乞丐的嗓音也不再沙哑了,变得洪亮起来。

  “我俩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对我下毒手呀!”冯虎几乎要吓哭了。

  乞丐放下铁锨,用手一扒头皮,那脏兮兮的头发整个拿了下来,露出里面黑亮的短发。在脸上又摸了几摸,那一大一小的眼睛也全一样大了,胡子也没有了。刚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乞丐一转眼变成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冯虎看呆了,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赵建立吗?”小伙子厉声问冯虎。

  冯虎只觉得脑袋一涨,十几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了脑海……

  十多年前,刚刚进城靠从乡下收些旧东西在市场摆地摊的冯虎认识了一起摆地摊的赵建立。两人都是小本经营。有一次赵建立去乡下亲戚家,遇到一户人家的老人家去世,有满屋子的旧瓷器要卖,大小共三十多件,不零卖,要买两万元全拿走。这些都是明清间的东西,拿到城里卖好了三四件就能卖出两万元。他想收了这些瓷器,可一时凑不齐两万元,就向冯虎借钱。冯虎得知真相后,心一动,就跟赵建立商量两人各出一万元合伙买下这些瓷器平分。

  他们去乡下买了那些瓷器,每人用一辆旧自行车挎两个大筐放上麦秸装好,准备驮到城里去。

  不料在过了一个小村子的树林时,忽然冲出五六个大汉,各拿棍棒,让他们放下钱物。见他们没人只剩几十块钱,这些人气急败坏地把他们各自车上的筐卸下来,让他们骑车走人。赵建立怎么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冯虎吓得不敢开口,还劝他破财免灾。一见惹不起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两人只得骑着空车走了。

  这买瓷器的一万元钱大多是赵建立借来的,现在被劫走了,他心急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不久后听说冯虎靠卖一批瓷器赚了十几万元,已经买了一出门面。赵建立去打听后才知道,那些瓷器正是他们被抢走的东西。联想到冯虎的所作所为,赵建立明白了,那帮歹徒一定是和冯虎串通好的,那些瓷器被冯虎独吞了。眼看着自己被热坑了,但无凭无据只能吃哑巴亏,赵建立病情更加重了。加上讨账的又来逼他,连急带气,就喝农药自杀了。留下妻子和才十岁的儿子赵小亮。

  赵小亮长大后,从母亲口中了解了这些,他下定决心给爸爸报仇。他在戏剧学院上学,想了一些办法。先在郊区一个废弃的菜窖里埋了“道具”。这些首饰什么的都是从旧物市场买的纺织品。

  靠着从戏剧学院学来的化妆术,赵小亮化了妆,变成了一个乞丐的模样,拿着从市场买来的银烟斗来到了冯虎的店里。利欲熏心的冯虎,果然上当了。一步一步走入了赵小亮的圈套,知道把自己埋到了坑里。

  “说,你是怎么用计独吞那些瓷器,坑害我父亲的!”赵小亮厉声审问冯虎。

  冯虎开始还想抵赖,但赵小亮见他嘴硬,又不断地往下铲土,要把冯虎活埋。眼看自己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了,冯虎惊恐地连呼救命,不得已说出了真相。

  原来那出“拦路抢劫”的戏是冯虎早就安排好的。带头的是他姑妈家的几个表弟,事成之后冯虎给了他们两千块钱。这些瓷器归了冯虎一个人,卖了近二十万元。

  赵小亮用录音机录下了冯虎的话,想到冤死的父亲,他泪流满面。

  “大兄弟,你救我出去吧,你放我一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冯虎可怜巴巴地哀求赵小亮。

  “呸!放着你的臭钱把!”赵小亮说完,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拨通后问:喂,公安局吗?……

  精彩打斗片

  皮特是好莱坞的一个知名导演,最近他要导演一部打斗片,其中有需要在中国拍摄的场景,于是皮特专程飘洋过海来中国选景。

  来到中国的一个城市,住到宾馆里,皮特看电视时被电视中正播出的片子吸引住了,他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录象机冲电视录起来。

  这是一个中国打斗片,播的正是激烈的打斗场景。几个横眉立目的人正在大打出手,在拥挤的街道上如入无人之境,桌子椅子都被他们麻利地掀翻,盘子碗杯子从他们手中飞出去,好多人被击中,脸上身上血流不止,痛苦地哀号……

  皮特虽然听不懂片中的语言,但他禁不住赞叹这片子的打斗场景简直太精彩了,片中道具的运用、演员的表演甚至连群众演员的表演都无懈可击,简直达到了乱真的地步。

  看来拍打斗片还是号称功夫之国的中国厉害呀!皮特自叹不如,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真心实意地想跟这个片的导演请教一下,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请这片子的导演做自己即将投拍电影的打斗指导。

  电视上播出的片子很短,不一会儿就结束了,听其中配有解说词,应该是一个新片介绍。皮特赶紧打电话叫来翻译,让他把自己录下来的这个片段翻译一下,看能不能找出这片子的导演是谁,他要联系到,当面向这个高明的导演请教。

  翻译是个才去美国定居不久的美籍华人,他见皮特这样激动,赶紧认真地盯住屏幕,要给皮特翻译他录的片子。

  那激烈的打斗场景又一次出现了,但那翻译看着看着,惊讶地瞪大眼睛……

  一旁的皮特连夸精彩,让翻译赶紧告诉他随着画面播放的解说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翻译感到十分为难,因为这片子根本不象皮特认为的那样是一个打斗片,而是一个电视新闻,那画外音“解说词”的内容是:“本市城管人员严格执法,清除市区违规摆摊设点三十余处,收缴没收了大量非法摊点的经营器具,严厉打击了破坏市容环境的不法行为……”

  街上溜出一只虎

  这天,市里来了一个“天马”马戏团,吸引了好多市民前去观看。马戏团的压轴节目叫“烈焰雄风”,一只老虎在驯兽师的指挥下,纵身穿过十几个一米多高的火圈。身躯庞大的老虎竟如此敏捷,不禁引起观众们的阵阵惊叹和掌声。

  这个驯兽师叫钟奇,他对老虎关怀备至,每天都要亲自照料它的饮食起居。这天演出结束后,钟奇将老虎领回后台,关进铁笼子里,去吃饭了。回来后却见一个人站在笼子旁探头探脑。那人五十来岁,举着一只放大镜,聚精会神地看着老虎。钟奇以为他是好奇的观众,就没有阻拦,自己睡觉去了,养精蓄锐等着晚上的演出。

  睡着睡着,钟奇被人推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外面的人乱成一团,有人喊:“快去看看,老虎从笼子里钻出来了,正在街上溜达呢!”钟奇赶紧跳起来冲了出去。果然,老虎正悠闲地在街上“散步”,吓得行人大呼小叫,仓皇奔逃。不知是谁通知了警察,随着尖锐的警笛声,一辆警车开来,下来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四把手枪一齐瞄准了老虎。

  钟奇一见,大惊失色,这只老虎可是他们马戏团的镇团之宝呀!他慌忙冲过去,挡在警察面前喊道:“别打别打,我是驯兽师,我这就弄它回去!”钟奇拍拍老虎的脑袋,伏在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虎果然听话,转过身乖乖跟着钟奇回到了马戏团。

  那几个警察跟过来,严厉训斥他们管理不严,还警告说:“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我们立刻将老虎当场击毙,决不手软!”钟奇和马戏团老板急忙赔上笑脸,连连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警察走后,老板生气地问钟奇为什么不锁好笼子。钟奇记得自己明明将老虎笼子锁得严严实实,还把惟一的钥匙挂在了腰带上。但现在钥匙没有离身,那把锁却打开扔在了地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那个中年人又来老虎笼子前。他举着放大镜,前后左右围着笼子转,后来在锁跟前停下,像在鼓捣什么。“抓住他!”一声大喊过后,只见钟奇带领马戏团的几个小伙子冲过去,不由分说就将中年人捆了个五花大绑。

  “好哇,昨天就是你,偷偷把锁打开放出了老虎,差点让警察把老虎打死!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钟奇冲中年人大声说。他早就怀疑昨天是这个人做了手脚,所以今天特地守着,没想到还真的又来了。

  “你们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中年人拼命解释。

  “做了坏事还装糊涂,到派出所就明白了!”几个小伙子不由分说,将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钟奇本以为捉住了打开虎笼子的肇事者,这下可安稳了。不料他刚睡下,老虎笼子再次莫名其妙地被打开,老虎又溜了出去。这次没等钟奇赶来,老虎就被警察当场击毙,连尸首也给拖到了公安局。

  钟奇痛心之余又十分奇怪,那个中年人明明被送到了派出所,怎么老虎还是溜了出去?这究竟是谁干的,有什么目的?他想得头都疼了也没想出答案来。

  少了老虎表演的压轴节目,马戏团元气大伤,只好终止演出,收拾收拾准备离开这个小城。就在这时,来了几个人调查老虎的事,钟奇被叫去,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不由自主地跳起来指着中年人大骂:“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把锁撬开放出了老虎,现在老虎死了,我们没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们调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说那只老虎已经死了?”中年人大吃一惊,“我根本没有动过那笼子,更不会开那锁!”

  旁边的人指着他向钟奇介绍:“这位是‘野生动物保护委员会’的郑主任,他怎么会干那种扒门撬锁的勾当?”

  这是怎么回事?钟奇一头雾水。“你知道那只老虎是什么来头吗?”郑主任问钟奇。钟奇摇摇头。

  “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东北虎!”郑主任告诉钟奇,东北虎是国家明令禁止捕杀、蓄养的珍稀野生动物。不管是谁、以何种目的捕杀都是违法行为。原来郑主任来小城出差,无意中发现那只表演“烈焰雄风”的老虎居然是一只东北虎。可是第二次去,他却被钟奇当成了肇事者送到派出所。郑主任表明身份被释放后,赶紧联系有关部门来“放虎归山”,可没料到这只东北虎已经被打死了。

  “老虎是被警察用手枪射杀的,说它威胁到了街上行人的安全。其实它经过训练,很听我的话,从来不袭击人。”钟奇说着说着想起了以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郑主任带领调查组继续调查,迫于压力,那几个射杀东北虎的警察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有人指使他们杀死这只老虎!幕后人就是这个小城的公安局长柴根福。这家伙心狠手辣,人称“柴老虎”。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明里暗里养着好几个女人,久而久之,再壮实的人也吃不消了。后来一位江湖郎中告诉他,若想“重振雄风”,只须用一根虎鞭泡酒喝就行了。这柴根福就四下打听,到处求购虎鞭,可是连买几根都是假的。就在这时,“天马”马戏团来小城演出,那只老虎一下子引起了柴根福的注意。只要设法弄死这只老虎,虎鞭不就到手了吗?

  于是他指使手下人找到一个惯偷,让他趁人不备将老虎放出来,引起行人的骚乱,这时早已准备好的警察们马上赶来,以保护行人安全为由击毙老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拿到东西了。

  不料在第一次行动的时候,警察们刚要开枪,驯兽师钟奇拦住他们领回了老虎,导致计划失败。正巧第二天钟奇捉到了“肇事者”,从而放松了警惕,柴根福指挥人马再次行动,终于击毙了老虎,并把老虎尸首拉回了公安局。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只老虎竟是一只珍贵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几位杀虎的警察被拘留后,越想越觉得委屈,于是交代了事情真相,幕后真凶柴根福一下子暴露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他此前的种种劣迹也都被人揭发,数罪并罚,关进了监狱。

  因为老虎被杀,钟奇恨死了柴根福,他特地去看守所羞辱柴根福:“现在你感觉如何?要不要找几个‘三陪小姐’陪你一起坐牢呀?”

  柴根福认出了钟奇,他答非所问地说:“是你给节目取名‘烈焰雄风’的?”钟奇点点头,反问道:“这个名字不好吗?”

  “好个屁!”柴根福一脸狰狞地骂道,“害得我白费那么大的劲,还搭上了后半辈子,却连虎鞭的影子也没见到!那打死的……原来是一只母老虎!”

  寻狗启事

  这天,纽约市里几家大报同时登出一则“寻狗启事”:本人不慎丢失一只叫贝比的狗,找到此狗并送回者,酬金10万元。启事上还附了一张贝比的照片,联系人是莫尔斯。

  启事登出来之后,莫尔斯家失去了平静,电话不断,来送狗的络绎不绝。不过,送来的狗杂七杂八,没有一个是他丢的。几天下来,莫尔斯被弄得焦头烂额。更糟糕的是,三天后自己6岁的儿子小汤姆也不见了!

  这天夜里,有个男人打来电话:“莫尔斯先生,想要回你的儿子吗?”

  莫尔斯一听又惊又喜,急忙问道:“他在哪儿?你知道吗?”对方说:“我当然知道,但我更想知道把他交给你能得到多少钱?”

  莫尔斯心头一震,立即意识到儿子被绑架了:“你想要多少钱?”对方轻松地说:“100万,不多吧!”莫尔斯吃惊地说:“可我没那么多钱!”对方“哈哈哈”一阵大笑,“谁相信为找一只狗就花10万的阔佬,连区区100万都拿不出来?”

  莫尔斯愣住了,他没想到烧香引鬼,狗没找到却招来了歹徒,儿子反倒被绑架了:“你千万别伤害我的儿子,明天我再答复你!”对方说:“行,只要你不报警,我保证你儿子毫发无损!”

  第二天晚上,那个男人又打来电话:“考虑好了吗,莫尔斯先生?”

  莫尔斯苦着脸,几乎是哀求地说:“我确实拿不出100万。这位先生,如果你肯听我讲讲关于这只狗的故事,你就明白了。”对方说:“好吧,我洗耳恭听。”

  原来,莫尔斯的姑母早年嫁到法国,膝下无子女,丈夫死后留下一笔遗产。她晚年回到美国,希望葬在老家。几十年的孤僻生活,她已经很难让人接近了,身边只有陪了她10多年的宠物狗贝比。她怕自己死后狗遭到厄运,很早就立下遗嘱,她死后那5000多万遗产归贝比所有,只有等贝比正常死亡后,再由第二继承人继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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