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毒蝎之海

第五节 巧断翠叶葡萄罐

　　何洪金生性执拗，被洛阳城的商界同行送了个外号，唤作何牛筋。何牛筋祖上是开药店的，传到了他手里已经是第3代了。何牛筋不满足现有的经营规模，他不惜重金，把商业奇才倪不群请到府里，给自己当了师爷，这倪师爷果然不同凡响，他给何牛筋一分析形势，何牛筋也是连连点头--这人除了有病，不能天天吃药，可是不管有病没病，都得天天吃米啊！何牛筋就在经营药店的同时，在洛阳城最繁华的棋盘大街上，一口气，连开了12家米行，何牛筋就成了洛阳城中最大的米商。

　　别看何牛筋米行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可他也有不顺心的地方。何牛筋膝下缺少子嗣啊！他的原配夫人曾给他生有一个儿子，名叫何成龙。可是何成龙在几年前就得病去世了，何牛筋想着自己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愁得每天摔盆打碗，看谁都不顺眼。

　　转眼就到了年底，为了犒劳那12家米行分号的老板，何牛筋决定要在家里摆宴庆功，丰盛的宴席从中午一直开到了掌灯，何牛筋喝道兴奋处，忽然想起，自己的书房中还有一坛30多年前的泸州老窖呢。

　　何牛筋在师爷倪不群的搀扶下，摇晃着身体来到了烛光闪闪的书房，等他一推开门，当时就愣住了，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柚木的地板上，正在玩着他的宝贝翠叶葡萄罐呢！

　　这翠叶葡萄罐一共有三只，原是钧窑烧制的贡品，不知道什么缘故，流落到了民间，最后被他的先祖得到了手里。这三只宝罐经过洛阳收藏界高人牛九手鉴定过，确是价值连城的稀罕物。他爹何大麻子临死前，还曾亲口告诉过他，这三只宝贝罐子里，还藏着一个绝大的秘密，何牛筋没等细问秘密是什么，何大麻子就咽气了！

　　这个玩宝罐的孩子就是仆妇刘妈的孙子，他的名字叫蛐蛐。别看蛐蛐长的又瘦又小，可是他聪明伶俐，非常惹人喜爱。

　　本来府里的规矩是不允许仆人将自己的孩子带进府的，可是这个刘妈特别吃苦肯干，他一个人都比两三个人做的多啊。

　　所以管家何福对刘妈带孩子进府，也是基本上默许了。今天晚上是刘妈打扫何牛筋的书房。可是前厅摆宴，厨房缺少人手，何福就把刘妈找去临时帮厨。蛐蛐就被安排到何牛筋的书房里，被收拾房间的丫鬟小红照看着，小红把书房收拾到了一半，忽然内急，去了厕所，蛐蛐一个人呆着无聊，自己溜达到了博古架子的下面，把那上的三个翠叶葡萄罐取了下来。一溜摆在地板上，正鼓捣着玩呢！

　　何牛筋看到三只被他当做是眼珠子似的宝罐罐盖都被取下，他暗叫一声--不好，悄悄地走了过去，将蛐蛐手中的罐盖一把抢到手里，然后抬起手来，一个大巴掌就煽了过去，蛐蛐被打得惨叫一声，小嘴巴里鲜血直流！

　　听到孩子尖利的哭叫声，小红和刘妈几乎一齐跑了过来，小红一见蛐蛐闯祸了，吓得跪在一旁，只剩下发抖的份了。刘妈一把将蛐蛐抱在了怀里，她望着已经抽出镇宅宝剑的何牛筋哀求道：“老爷，宝罐也没打坏，念在蛐蛐小，不懂事，您就饶他这一次吧！”

　　何牛筋挥舞着宝剑，怪叫道：“你知道他闯下了多大的祸吗？”也不怪何牛筋来气，他这三只宝罐的罐身和罐盖都是一样的，他每次探究宝罐的秘密时，都不敢将宝罐的罐盖全部揭开。一旦将罐盖盖错，他也不能辨认出是不是张冠李戴了。真要是因为罐盖盖错，影响到他发现罐中的秘密，那么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刘妈抱着蛐蛐，吓得躲到了屋角，倪不群急忙冲上前来，一把将何牛筋的后腰保住，何福趁机夺下了何牛筋手中的宝剑。这毕竟是在洛阳城里，胡乱杀人，何牛筋可要吃官司的啊！

　　在前面花厅中喝酒的12位米行分号的老板也闻声赶了过来，可是看罢那三个一摸一样的罐盖，三个丝毫不差的罐身，他们也是愣住了。倪不群对不依不饶的何牛筋劝解道：“东家，您别来气，我有办法，将它们再一点不差地重新组合再一起！”

　　何牛筋瞪着眼睛说道：“你不会骗我吧？”

　　倪不群正正经经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欺骗东家啊！”

　　何牛筋翻了翻眼睛，不信任地说道：“你要是能分辨出他们谁和谁是一对，现在就给我拼凑一下，要是不成，我还是要杀了这个蛐蛐出气！”

　　何牛筋这是又犯一根筋的老毛病了。倪不群只得点头说好，他将地板上散乱的罐身和罐盖都捡到了紫檀木的桌子上，这三个翠叶葡萄罐真不愧是汝窑瓷器中的精品，画工精美，线条流畅，写意的葡萄藤从罐底下缠着罐身绕了上来，在翠色欲滴的叶子之间，结出了紫色的葡萄。

　　罐身上的藤枝、叶片和葡萄竟丝毫不差。倪不群是为了救下可怜的蛐蛐，才大着胆子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怎么分辨，他也是没想到办法呀！

　　倪不群围着桌子转了三圈，一拍脑袋问道：“老爷，您的祖上是开药店的吧？”何牛筋点了点头，应道：“何止开药店，60多年前，我的先人将这三只宝贝罐子低价买来，它们在药铺里，还当过盛放中药的药罐呢！”

　　倪不群一听，连声说好，他对何福一抱拳说道：“何管家，请你为我准备6个干净的铜盆和炭火炉！”何福也不知道倪不群想干什么，等把东西备好，倪不群把罐身和罐盖都分别放进了6个铜盆中，加入凉水后，又将铜盆放在冒着蓝焰的炭火炉子上，过了不大一会，铜盆里的水就冒起了丝丝的白汽。煮了能有半个时辰，倪不群一摆手，仆人们才把炉火上的铜盆端了下来，倪不群找来了个汤勺，舀满铜盆里的煮罐水，挨个一尝，然后，他指着其中两只铜盆说道：“这两个铜盆里的罐身和罐盖是一体的！”

　　原来第一只宝贝罐子当年在药铺里装过黄连啊，虽然过了这么多年，煮到汤水里黄连的苦味已经变得很淡了，但还是可以被轻易地尝出呀！

　　何福也挨个尝了一遍，对倪不群煮汤辨罐的手段连竖大拇指。何牛筋狐疑地一尝，果然，那两个铜盆的水里，有淡淡的黄连苦味。这第一只罐身和罐盖终于对上了。

　　洛阳城的谯楼上已经响起了三更梆鼓，倪不群打了个哈欠说道：“东家，都已经三更了，是不是我们明天再辨啊？”

　　何牛筋也觉得有点困倦，他转头对何福吩咐道：“替我看好刘妈祖孙二人，明天把剩下的两只宝贝罐子分清楚便罢，要是分不清，我还是要拿他们是问！”

　　第二天一大早，何牛筋就起来了。等了老大一会，倪不群才扶着一个瞽目的老者来到了何府。这个瞽目的老者就是洛阳城最有名的瓷器鉴定行家牛九手啊！

　　牛九手和何牛筋也是老熟人。看来黔驴技穷的倪不群是把牛九手当成救兵了。何牛筋急忙把牛九手让到桌边坐下，献茶已毕，牛九手翻着白果一样的眼睛，把剩下的两只翠叶葡萄罐的罐身和罐盖拿到了手中。等他用手把它们摸了一遍，牛九手说道：这翠叶葡萄罐是出自名家之手，不仅做工一样，而且瓷釉涂抹的也是十分的均匀。想从外部形状判断出它们哪两个是一对的，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何牛筋听牛九手讲完，他用手指着跪在门口的刘妈叫道：“听到了吗，今天要是分不清，我一定饶不了你和蛐蛐！”

　　牛九手侧耳听着刘妈的哀求之声，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木槌“叮叮当当”把剩下的4只罐身和罐盖全部敲了一遍，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有办法了……取墨来！”

　　倪不群急忙端过来一个大大的墨盒。要知道瓷器名家做同样瓷器的时候，都要在瓷器的身上留下可以辨别的暗迹，否则他们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两个是一体的，那可不是糗大了？

　　而这三只翠叶葡萄罐的暗记就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了。倪不群按照牛九手的吩咐，先把两只罐子的罐底在墨盒中沾上了墨汁，然后在宣纸上印上了十个墨色如浓到淡的罐底痕迹。

　　看着宣纸上那两排圆圆的罐底墨痕，倪不群又按照牛九手的吩咐抄起了两只罐盖，那两个罐盖被沾上墨汁后，也被按在宣纸上，留下了两串二十个圆圆的墨痕。倪不群将四个罐盖和罐底的拓痕一比较，果然有两行如浓转淡的墨迹印痕是一样的，倪不群轻易地就找到了第二只可以匹配的罐身和罐盖。

　　要知道瓷器在入窑烧制之前，是要先行涂釉的。可是罐身的底部和罐盖的底部因为要放在窑墩上，就不需要抹釉。瓷器烧成后，没抹釉的地方就被烧成了淡白色的芒口。

　　瓷器师傅为了把这3只翠叶葡萄罐区别开，竟独具匠心地用三种不同的瓷泥做成了瓷罐的芒口，虽然芒口从外表上看，颜色一致，可是用木槌敲起来，声音却不同，当然那细微的声音差别就不是何牛筋等人能分辨得了的了。

　　为了更直观，牛九手就临时想出将芒口沾墨，然后印色辨器的方法。因为不同瓷泥吸墨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哪个罐身和罐盖是一体的，看那一串如浓转淡的墨痕就会轻易地辨别出来啊！

　　看到第二只翠叶葡萄罐被凑成了一对，跪在门口的刘妈才算长长的出了口气。两只翠叶葡萄罐被匹配完毕，那么剩下的一盖一罐，只能是一体的了！

　　何牛筋盯着那张宣纸--第三只罐身和罐盖那一串墨色拓痕却不完全相同啊！

　　牛九手听何牛筋怀疑自己，气得他抄起手边的茶碗“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他气呼呼地叫道：“牛某人在洛阳城中鉴别的瓷器何止千万，你听说过哪件瓷器被我鉴定错了？如果这第二号翠叶葡萄罐不是一对的话，你找把刀来，牛某愿输给你我这条热呼呼的舌头！”

　　何牛筋急忙向牛九手赔礼道歉，现在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第三只宝贝罐子的罐身和罐盖原本就不是一体的！听牛九手分析完毕，跪在门口的刘妈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何牛筋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那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见刘妈被吓昏了过去，便觉得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啊！

　　何牛筋招手唤过了何福，然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何福领人转身出去了，一个时辰后，何福领人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他竟从刘妈家落满灰尘的房梁上，搜出了一个小布包，布包里面竟是一只翠色葡萄罐，可是这只罐子的盖子却被打碎了！

　　望着第四只翠色葡萄罐，何牛筋一拍桌子，冲着刘妈吼道：“快说，这只翠色葡萄罐，你是怎么得到的！”

　　何牛筋府上的翠叶葡萄罐原本有四个，他的儿子何成龙把翠叶葡萄罐盗走了一个，自己说是还赌债了。何牛筋为了寻找第四只宝贝罐子的下落，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暴打了一顿，何成龙被打得卧床不起，病了3个月后，就一命归西了！

　　追查第四只翠叶葡萄罐的事也就因为何成龙的病故而中断了，这第四个宝贝罐子怎么会出现在刘妈的家中呢！

　　难道这碎掉的罐盖才是第三只翠叶葡萄罐的盖子？何牛筋一审刘妈，他才明白，原来刘妈在两个月前，在书房中擦抹翠叶葡萄罐的时候，失手把第三只葡萄罐的罐盖打碎了，将何牛筋爱逾眼珠子似的宝贝打碎，刘妈当时就吓傻了，她为了逃避责罚，急忙借故出府，到家里取来第四只翠叶葡萄罐的罐盖，盖到了第三只翠叶葡萄罐上。

　　那么这只价值千金的宝罐怎么会到了刘妈的家里呢？刘妈一说第四只葡萄罐是自己女儿的东西，何牛筋忽然想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曾经和府里一个小丫鬟有过一段暧昧，那个丫鬟他记不错的话，名字应该叫沈小娥。难道这个沈小娥就是刘妈的闺女？

　　沈小娥真的是刘妈的闺女，为了断绝沈小娥和自己儿子何成龙的关系，当年狠心的何牛筋曾把沈小娥用棍子赶出了何府，沈小娥被打得口吐鲜血，何成龙把那个宝贝罐子偷出来，托人送给了沈小娥就是叫她卖银子疗伤治病的啊！

　　沈小娥就是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啊！何牛筋指着刘妈的鼻子，吼道：“都是你生的好闺女，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儿子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何牛筋从掸瓶中抽出了鸡毛掸子，他抡起紫檀木的掸子把，狠狠地朝刘妈的身上打去。听着刘妈的惨叫声，刘妈怀里的蛐蛐不干了，他挣脱了刘妈的双臂，小老虎似的扑上来，狠狠地在何牛筋的大腿上咬了一口，何牛筋痛得怪叫一声，一抬腿把蛐蛐凌空踢了出去。

　　蛐蛐飞落的身体，正砸中了那张紫檀木的桌子，就听“咣”的一声响，桌子翻到再地，桌子上的四只翠叶葡萄罐全部碎成了瓷片！

　　何牛筋一见自己的宝贝都被蛐蛐给毁了，气得顿足捶胸，他急扑到墙边，抽出了墙上挂的镇宅宝剑，他正要挥剑杀了蛐蛐出气，没想到倪不群和何福一起冲了上来，他们一个抱住何牛筋的腰一个夺剑，何牛筋气得怪叫道：“滚开，你们想造反么！”

　　倪不群猛地一把，讲咆哮着的何牛筋推倒在地板上，他瞪着眼睛说道：“老爷，你糊涂了吧，就那几个破罐子，碎就碎了吧……麻烦你动脑子想一想，谁才是你真正的宝贝啊！”

　　何牛筋也没想到倪不群竟敢把他推倒再地，他大瞪着眼睛，吃惊地叫道：“倪不群，你好大胆……宝贝？还有比翠叶葡萄罐更珍贵的宝贝吗？要知道那里面还隐藏着一桩绝大的秘密呢！”

　　何福一边把倒地的何牛筋扶起来，一边埋怨道：“老爷您一定是气糊涂了，沈小娥未婚生子，而我们少爷冒着绝大的危险去偷翠叶葡萄罐，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何福说的意思就是--这个蛐蛐是不是何牛筋的亲孙子啊！

　　何牛筋听完何福的话，当时就愣住了。刘妈发疯了似的冲上前来，他把被碎瓷片扎得全身淌血的蛐蛐抱了起来，哭道：“蛐蛐，你把老爷的翠叶葡萄罐打碎了，看样子我们娘俩只能把命赔给人家了！”

　　何牛筋哆嗦着嘴唇，迟疑地走到了刘妈的身边，可是那古怪的问话声，倒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刘妈，这个蛐蛐是沈小娥的孩子吗？”

　　刘妈抱着一脸惊惧的蛐蛐跪在地上，连连央求道：“老爷，我女儿生下蛐蛐就去世了，蛐蛐命苦啊，他不懂事，打碎了您的宝贝，我就是给您当牛做马都可以，求您放过蛐蛐吧！”

　　这蛐蛐真的是他的孙子啊！何牛筋再也不管什么宝贝罐子了，他一把抢过对他连踢再打的蛐蛐，说什么也不撒手了！

　　这一刻，何牛筋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宝贝了。

　　倪不群和何福一见何牛筋终于认了蛐蛐，不由得相视一笑。

　　蛐蛐的伤很快地就好了起来。经过何牛筋的苦苦哀求，刘妈宅心仁厚，最终于也原谅了他，刘妈住进了何府，再也不用再做什么杂务了……这天倪不群和何福正在屋子里算账呢，何牛筋一掌推开房门，气呼呼地直闯了进来，他们还没等给何牛筋见礼，何牛筋伸出两只手，“砰砰”两声，抓住了二人的胳膊，他低声问道：“你们给我说实话，给翠叶葡萄罐辨盖是不是你们俩给我设的一个局？”

　　倪不群和何福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再地，他们两个都把脑袋都晃成了货郎鼓。何牛筋自负地点了点头道：“量你们也不敢算计本老爷！不过倪师爷你水煮翠叶葡萄罐的时候，我也尝到了那6个铜盆里汤水的味道……”何牛筋自小就被他爹强逼着学成了半个中医，他对中药的味道也是不陌生啊。那6只铜盆里，除了黄连的苦味，还有另外两种淡淡的几乎没法辨别的中药味道，那两种味道究竟代表着什么中药呢--！

　　何福听到何牛筋提醒，他吧嗒着嘴，忽然一拍脑门说道：“有一个应该是远志的味道！”

　　看着何牛筋点头，倪不群惊叫道：老爷，您真的是太聪明了，不是您提醒，谁会注意那么多啊，如果我猜的不错，剩下的一种味道一定是--中药马蹄金的味道啊！

　　何牛筋呵呵大笑，原来这就是翠叶葡萄罐代表的秘密啊--黄连代表着不要忘记先祖创业的艰辛，远志要儿孙们心怀四海，而马蹄金的意义就更好理解了，只有去努力争取，才能得到梦想的成功和财富啊！

　　何牛筋正要和两个人研究一下，第四只翠叶葡萄罐里装的会是什么药，就听外面响起了蛐蛐的招呼声：“爷爷，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快出来，快带我去买藕糕……！”

　　何牛筋连声答应，跨步出门的时候，好险被门槛子绊了个跟斗，看着何牛筋笨拙忙乱的背影，倪不群和何福勉强用手捂嘴，才算憋住了笑声。

　　蛐蛐的事，倪不群和何副早就知道了，两个人把刘妈安排进府，然后叫蛐蛐把翠叶葡萄罐的罐盖弄混，这都是叫他们祖孙相认的步骤啊！这个自以为是的何牛筋你要不给他设个局，直接叫他认蛐蛐，他死也不会同意的啊。

　　至于第四只翠叶葡萄罐中装过什么药，那就只有天知晓了。但有一点，谁都要知道，真正的宝贝只有人，只要有了人，才能有一切。其余的宝贝，都是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