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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神秘列车

  一:抓住第一个特务

  1969年5月12日,这一天是张木林退休的日子。他原是拉和尔机务段铁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因为前年在火车上跳车抓贼的时候,跌伤了腰椎。他退休后,机务段就给他争取了一个到北京铁路医院疗养的名额。

  黑龙江5月的晚上还是相当的寒冷。瘦高个子的张木林拎着个大帆布包,来到了拉和尔站的站台上。K56--拉和尔直达北京的列车静静地停在铁轨上。这列火车1-10节车厢为硬座,11节是餐车,12节是软卧,13到18节为硬卧车厢,最后面还附挂着一节行李车。19节车厢这本是很正常的编组,可最奇怪的是--在12节软卧车厢和13节硬卧车厢的中间,还加挂着一节闷罐子货运车厢,这节被漆成墨绿色的闷罐子两边的车厢门紧锁,门上还贴着拉市铁路局的封条。

  要知道现在中苏关系紧张,有时战备物资急需调往边境前线,军列就会硬插到客车的编组里。可是从拉和尔站要往北京方向启运闷罐子车,这就很不常见了。张木林心中纳闷,他本想走近细看,没想到闷罐子车前站岗的卫兵把枪一横,叫道:“站住,不许靠近!”

  张木林来到14号卧铺车厢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领导给他买的是一个下铺。他的对铺还倒着一个蒙头大睡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腰上系着一条本命年用的红腰带。红腰带的一角露在了被子外面。左侧的中铺上倒着一个翻看着《红与黑》的青年。

  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自我介绍是拉和尔宏光机械厂的购销员,张木林和他打过招呼后,脱鞋就上了底铺,张木林耳边听着车轮飞速驶过铁轨接头的“咯噔”声,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3个小时后,张木林是被聂红旗摇醒的。聂红旗正用黑洞洞的54手枪的枪口指着他的鼻子,命令道:“狗特务,起来!”

  聂红旗是北京市铁路局特勤科的科长。张木林只觉得神志不清,脑袋里面“轰轰”作响,他惊讶地道:“你们搞错了吧?我叫张木林,我到北京看病,我不是特务!”

  聂红旗身后跟着的两名警察打开张木林的那只帆布包,他们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微型发报机,讥讽道:“带着发报机去北京看病,你这个谎撒大了!”

  聂红旗押着张木林直奔最后那节行李车车厢。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长陈九栋就把这辆行李车当成了临时办公室。陈九栋看到张木林忽然眼睛一亮,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张木林,惊喜地对聂红旗说道:“聂科长,你这个特务抓得可真是够大的……快,快把他的手铐打开!”

  6年前陈九栋还是北京公安局侦查科的科长,有一次他奉命追查一起京郊碎尸案来到了黑龙江,还是张木林帮忙替他在火车上认出了那名碎尸大盗。碎尸大盗跳车逃走,张木林随后紧追,一场混战,张木林为掩护陈九栋肩头中枪。最后还是张木林用独臂生擒了碎尸大盗!……

  张木林这样一个恪尽职守的老铁路警察哪里会是特务。聂红旗并不认同陈九栋的判断。他重新回到14号车厢。经过检查,终于在车厢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块喷着乙醚的手帕。拉和尔宏光机械厂的购销员也证实,半夜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那个蒙头大睡的中年男人的被子里发出了“滴滴答答”发报的声音……可是他出去解手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不见了。

  张木林的工作证也已经被特务偷走了。半个小时前,陈九栋带来的监听设备收到了一条本列火车上发出的电报,很显然,那个蒙头睡觉的中年人就是发报的特务。发报的特务察觉到聂红旗领人在检查卧铺车厢后,他怕自己暴漏,就用乙醚迷昏了张木林,然后把发报机塞到了他的帆布包里。

  再有20分钟,火车将停靠北城车站。张木林从椅子上“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他叫道:“陈局长,你赶快派人搜查身上持有张木林退休证的人,那个人一定是个特务,他一定还在硬卧的6节列车上!”

  聂红旗领着乘警将硬卧车厢里的300多名乘客逐个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持有张木林身份证的可疑人物。

  K56列车已经再减速,火车最后停靠在北城的车站。张木林焦急地叫道:“让火车多停几分钟,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给我栽赃的克科勃特务!”

  北城只是一个小站,下车的乘客一共也就有20几个,站内的乘警奉命锁上了出站口,20几名旅客正嚷着要出站呢。张木林先叫乘警把妇女和老人放走,最后只剩下7个男人。张木林逐一检查完他们的车票,他们的车票都是到北城站下车,并没有什么异样。

  张木林挨个叫他们撩起了腰带,可是他们的腰带却没有一个是红色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木林也分辨不出他们谁才是真正的特务了。眼看着火车鸣笛,已经到了开车的时间。张木林没有办法,他只得摆手放人。聂红旗瞪眼看着7个男人鱼贯着走出出站口,他正要制止,就听张木林大叫道:“他就是特务,抓住他!”

  张木林话音落地,就见人群中有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身形一抖。聂红旗领着4名铁路警察猛冲了上去,将那个想要夺路逃跑的特务按倒再地。张木林看特务张口咬向了自己的领口,他伸手“刺啦”一声,将特务藏有“氰化钾”胶囊的衣领子撕了下来。

  二:列车即将脱轨

  K56列车在午夜2点的时候,驶进了双城子车站。陈九栋对被抓的特务展开了突审。这名特务除了交待自己的真名叫白天光外,牙关紧咬,就是不肯交待其他的情况。

  列车驶出双城子车站的时候,列车上的电台又截获到了一道来自苏联的密电。不仅白天光发出的那道密电不能破译,这道刚收到的密电也是叫人如坠五里云雾,陈九栋命译电员将截获的两封密电转发北京,北京十几位密电破译专家连夜召开破译会,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专家们仍是无法破译密电上的内容。

  陈九栋在行李车箱中急得直转圈,张木林将陈九栋拉到了行李车的一角,然后压低声音道:“陈局长,你能不能告诉我,那节闷罐子车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九栋摇了摇头道:“知道这个秘密的在中国也超不过5个人!……”

  张木林见陈九栋不相信他,他走到被绑在椅子上的白天光身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告诉我,我的退休证呢?”

  白天光冷笑道:“丢进厕所的下水道了!”

  张木林低声骂了一句,他又接着问道:“你的红裤带藏到哪儿去了,总不能把裤带也丢进了下水道了吧?”

  张木林见白天光不说话,他抬手就去解这个狗特务的裤带,白天光急得“嗷嗷”叫道:“你想干什么?”看着这个狡猾的特务份子被解下来的裤带,张木林才恍然大悟--这种裤带竟是两层,也就是说一层青布和一层红布合在一起做成了裤带。裤带正着卷起来就是青色,反着卷就是红色。这就是裤带能变色的秘密。

  张木林抖开了卷成一卷的裤带,用手从头摸到尾,他最后在两层布的夹层中,搜出了一册薄薄的密码本。陈九栋看完密码本,他脸上兴奋的神情立刻消失了。要知道密码本上的内容都是收发双方事先约定好的。基本上是一组数字代替一个字或者一个词,两方面接到数字密码后,再拿出密码本一对照,内容尽获,绝对不会产生什么歧义。

  两封密码电报根据找到的密码本一一翻译后,翻译出的文字根本就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截获苏联方面的那封密电的内容竟是这样的--都陆羊可面着后获被锅鹰欧。

  张木林在铁路派出所反特防谍学习班的时候,他也粗略地学习过破译密码,这天书一样的密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册密码本根本就是假的,所谓的密码本就是敌人释放的烟幕;二是这种密码是一种二次加密的密码,换句话说--“都陆羊可面着后获被锅鹰欧”才是真正的密码,将它再一次翻译后,才能获取最后的真实电文。

  张木林他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闹钟,都已经凌晨5点了,他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你们两位领导好如果研究不出好的办法,我倒有一招……不过还是请你先告诉我,那节闷罐子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九栋一听,面现难色道:“在K56列车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在软卧席中负责指挥的缪科长……闷罐子车厢里装的是一件武器,那是一件关系到我国国防安全的重要武器!……”

  张木林见陈九栋闪烁其词,还是不肯告诉他真实的谜底。他气呼呼地道:“你们不说,还有一个人肯告诉我!……”

  张木林几步冲到白天光面前,他对着这个可恨的特务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陈聂二人一见张木林的办法竟然是刑讯逼供,急忙上前阻止,可是张木林猛地高举右掌,然后“啪”一掌,正劈在了白天光的脖子上。

  白天光惨叫一声,脑袋一歪,昏倒在了椅子里。半个小时后,白天光晃荡着几乎被砍断的脖子总算苏醒了过来。

  白天光斜眼一看桌子上的闹钟,时间已经是凌晨6点。他看罢时间,嘴角泛起了一丝得意的冷笑。白天光斜眼看着桌子上的闹钟,时间又过了5分钟,现在已经是凌晨的6点5分了。车顶的广播喇叭里传来列车员报站的声音--列车已经驶上狗河大桥,请车上的旅客不要把头探出窗外,不要往车外抛弃垃圾物品……狗河车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狗河大桥桥长十里,白天光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护桥铁栅,他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冲着张木林和陈九栋叫嚣道:“一个伟大的时刻,一个震惊中外的事件就要发生了,6点零8分,当列车驶到狗河大桥中间的时候,一段铁轨早已经被我们的同志扒开,K56将会翻落桥下,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当闹钟的分针扫过6点零8分,飞速行驶的列车“呜”的鸣了一声汽笛,轻快地开下了铁桥,车窗外的护桥铁栅也消失不见了。白天光吃惊地叫道:“不可能,K56怎么没有脱轨,这不可能啊!”

  张木林打了个哈欠说道:“其实你只昏迷了5分钟,这只闹表的时间被我调快了半个小时!”火车刚才过的并不是狗河大桥,而是黑水河桥。

  白天光一见自己误入圈套,过早地暴漏了扒轨的意图。气得他一声怪叫,身上带着椅子,低头冲着张木林野牛似的猛撞了过来。张木林一闪身,白天光的脑袋正撞到了一只木箱的犄角上。

  白天光的脑袋裂开了一个大洞,血如泉涌,人“咕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三:抓住第二个特务

  100多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闻讯而动--他们在50里外的狗河大桥上果然抓到了五名想要扒铁道的敌特份子。K56列车平安地驶过了狗河大桥。K56停到了狗河站以后,为了迷惑敌特,列车被换了车次名牌,K56变成了T12.

  白天光的尸体被抬下了列车。T12驶出黑龙江最后的一站--狗河站,进入了吉林省的境地。别看T12名义上是特快,可是速度却比慢车还要慢,基本是逢站必停,列车员对于上下车的旅客也没做太多的限制。

  既然列车当中加挂的那节闷罐子车特别重要,这趟列车就应当是一趟专列,逢站不停,应该直达北京才对。死了一个白天光,谁能说天下就太平了?谁知道上车的旅客中,夹杂着多少心怀叵测的敌特份子啊。

  果然T12驶出狗河站,又一封密码电报从火车上发了出去。经过翻译,这次电文的内容如下--“清木暮厚欧抽密年多呵克”这天书一样的电文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很明显,列车上又上来克科勃的敌特份子了。张木林组织人力,将新上车的旅客全部检查了一遍,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有什么敌特份子。

  在软卧车厢里负责指挥的缪科长体重180多斤,是个喝凉水都长肉的胖子。他看着张木林一身尘土,满脸是汗的辛苦样子,关切地说道:“这检查的累活儿还是叫他们年青人做吧!”

  张木林连说不用,他最后检查了缪科长坐镇指挥的那节软卧车厢,在软卧车厢的厕所里找到了那个微型发报机。

  根据缪科长回忆,最后用厕所的旅客是个瘦子,他好像是去餐车吃饭去了。张木林领人来到餐车,可是餐车的服务员根本没见到那个瘦子特务!这时侯,天已经大亮了,陈九栋和张木林两个人来到餐车上,他们草草地吃了一点早饭。

  张木林“啪”的一拍餐桌说道:“我们真的不应该坐等敌人上门,其实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才对!”

  陈九栋和缪科长商议了一下,决定同意张木林的建议,陈九栋以北京市公安局的名义,给长春市的公安局打了个电话,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列车停靠长春车站,长春市公安局的刑侦科就派来了5名背着电台定位仪器的侦查员。T12在长春火车站停了15分钟,5名侦查员拿着电台定位仪分散到了各个车厢。为了叫敌特再一次向总部报告列车的情况,T12的牌子又被换了下来。T12被换成了K30.

  K30在晚上7点多的时候,驶出了长春站,果然又一封密电被发了出去,隐藏在8号硬座车厢的侦查员终于捕捉住了这道密电。

  确定密电是从8号车厢发出去的后,张聂二人在列车到了新义站的时候,他们下车领人绕过闷罐子车厢,登上了硬座8号列车。8号列车上的乘客只有60多位,除了30多名妇女和儿童外,一名卷头发的青年最先映入了陈九栋的眼睛。

  这个卷头发的青年皮肤白皙,好像俱有俄罗斯人的血统。张木林以查票为名,把这个自称是朱少江的年青人带到了乘务员的办公室。经过检查,朱少江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发报机。

  聂红旗看着张木林,张木林指着朱少江的鼻子道:“看住他!”张木林走到了8号车厢里,他指着行李架上的行李说道:“现在是例行检查,都把自己的包裹从行李架上取下来!”

  旅客们纷纷从行李架上取下包裹,最后行李架上只剩下了一个猪皮的手提包,张木林取下手提包,果然在里面找出了一个伪装成大刀牌香烟的发报机。

  朱少江是在黑龙江野三关站上的火车,他是克科勃远东情报局一年前派到黑龙江的特务。他上车的任务就是接替完成任务的白天光,随时向上级报告列车行进的位置以及沿途发生的情况。

  列车上的译电员根据缴获的密码本,轻易地就破译出了电文的内容--本旅读克阿可使老德沙证都物。这份密码的内容更是古怪,根本就不能连读,更别说破译了。

  张木林将朱少江押到行李车厢中,面对陈九栋凌厉的政治攻势,朱少江刚开始还在硬抗,可到最后他听说列车这样走下去,大家注定一起车毁人亡的时候,怕死的朱少江头上的冷汗“唰”的一声就流了下来。他“噗通”的一声跪倒再车厢内的地板上,叫道:“我坦白,我交代,我要争取宽大处理啊!”

  四:破解方言密码

  朱少江为了活命,他倒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得很清楚--一个星期前,他接到了发报机和密码本,克科勃的总部命令他在长春上车,然后在锦州下车,他要在这400多公里的行程中,先后分三次发报报告列车的位置。

  朱少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漏了。张木林一拍桌子叫道:“你这封密码电报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朱少江也不知道密码电报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他需要在什么地方发报,发什么电报,在他上车之前敌特机关早就已经拟定好了。不过他最后倒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制定这份密码的专家是他在俄罗斯读书时的一个高中同学,他的名字叫波夫卡,因为他拟定的密码冷怪偏僻,极难破解,波夫卡现在是克科勃最红的密码鬼才。

  这个波夫卡的老家住在苏联最北部的城市--摩尔曼斯克管辖的一个偏僻小镇。摩尔曼斯克地处北极圈内,可是世界上有名的北极村。张木林忽然一拍脑门,对陈九栋说道:“我虽然不懂得破译密码,可是你说这读着特别绕口的密码会不会是苏联当地的一种土语呢?”

  苏联的一种土语?陈九栋听完也愣住了。张木林在大搞铁路建设的几年中,曾经接触过一个来自苏联的专家,这个专家就是摩尔曼斯克人。摩尔曼斯克人语调古怪,就是苏联人也是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土语。铁路上的俄语翻译为了弄懂这位专家的古怪俄语,曾经下过很大的力气。

  那几封电报的内容通过列车电话发到了阿城铁路局,半个小时后,那名俄语翻译就把那几封电报翻译了出来。

  那几封电报果然是摩尔曼斯克当地的土语,车上特务发出的电报的内容并不重要--无非是报告列车到了什么位置,而克科勃的总部发给潜伏的敌特份子才是最关键的,那是两份命令,第一份自然是在狗河大桥扒铁轨。第二份竟是命令潜伏特务在灵青车站用火车撞毁k30.

  敌特竟然要在灵青车站撞毁k30列车。陈九栋看罢破译的密电,惊得他额头上尽是冷汗。他急忙打电话给灵青站的站长。k30列车距灵青站也就有30里的路程--两分钟后,灵青站的站长打来电话--原来一列装满原煤的重型机车强行高速驶进了k30的前行车道。也就是说30里外,一辆重型列车正迎头朝k30撞来。30里的距离,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啊。

  张木林望着路边的一座小站,他急忙对陈九栋叫道:“赶快停车,叫列车驶进这座小站的待避的车道!”

  k30的火车司机接到命令,他猛地搂住了刹车--车轮两侧的闸瓦猛地落了下去。k30列车的车轮在铁轨上擦出了一道道的火星子。随着尖利刺耳的刹车声,k30列车在铁轨上滑行了100多米,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火车司机刚刚将k30机车驶进道口车站的待避的车道,那列拉煤的重型机车就全速地开了过来。最后,这列重型运煤车贴着k30最后的一节行李车厢“呼”的一声,开了过去。

  重型运煤车车头已经被敌特份子劫持了。陈九栋急忙抄起车里的电话,通知本地的驻守部队派人来捕获运煤重型机车内的敌特份子。

  那列机车冲出十几里地后,猛地停住了。张木林叫道:“他们要开倒车再次撞击我们!”

  T12列车的车门全被打开,车上的乘客紧急疏散。张木林一眼看到道口车站站台上堆放着100多根红松枕木,他大声叫道:“赶快抬枕木,将枕木丢到火车道上,一定要将那辆运煤车截住!”

  十几名铁路警察急忙跑了过来,一行人扛着十多跟枕木直向T12的车后跑去。枕木刚刚摆到了铁轨上,那辆运煤货车后面的车厢就直撞了过来,重重的车轮压到了枕木上,十几根枕木从中间竟被车轮压得“咔咔”地折断了。

  运煤的货车车轮压断了十几根枕木,车轮在最后的两根枕木面前停了下来。聂红旗摸出手枪,他领着十几个公安人员从货车车厢两侧直扑车头而去。

  驾驶机车的3名敌特人员摸出手枪,负隅顽抗,有两名被当场击毙,聂红旗只抓到了一名活口。那名特务声嘶力竭地怪叫道:“我们一定要毁掉车上的--坦--克!……”这名特务叫完,他用口猛地一咬衣领的领尖,领尖里面的氰化钾胶囊被咬破了。三分钟后,这名敌特份子就成了道口站台上的一具死尸。

  五:爆炸背后的真相

  那辆闷罐子车中装的竟是一辆坦克?张木林找到陈九栋一问。陈九栋支吾了半天才肯定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闷罐子车厢中装的确实是一辆坦克!”

  一辆坦克怎么引起敌特机关的这么大兴趣?张木林再问,陈九栋就是一个劲地摇头了。k30在下午5点的时候经过四平站进入了辽宁省境界。晚上7点的时候,列车来到了辽宁的省会沈阳市。列车刚进入沈阳的郊区,又一道密电在沈阳站的站台就被发了出去。

  克科勃用的微型无线电发报机不仅体积小,而且功率高,特务们把发报机装在衣兜里就能隐蔽地发报,想要利用电台位置确定仪来发现这种微型发报机真的是太难了。

  由于车上发报的特务接连暴漏,报告火车位置的敌特份子改变了策略,他们不再上车,竟隐蔽在站台上,监视着k30驶出了沈阳。4个小时后,k30来到了锦州站,克科勃的总部发出电报--命令行动人员在午夜12点15分左右,在锦西县的高桥道口附近爆炸这辆k30列车。

  陈九栋看完破译的电报,他急忙用列车上的电话联系锦西县的警方和铁路部门,锦西县的警方和铁路部门紧急出动,他们果然在高桥的路口上发现了一块摆在铁轨上的巨石,6个在铁轨上埋制炸药的敌特份子也被最后抓获了。敌特对火车实施的爆炸最后并没有得逞。

  k30列车被迫在高桥的路口停了十分钟,拦路的巨石被移开后,列车鸣了一声感谢的汽笛,然后直奔锦西县的方向开了过去。

  陈九栋满脸喜色,张木林却是连连摇头,这场爆炸的阴谋应该算是重头戏,可是这场戏演得真是有点太简单了。k30列车在锦西县车站停靠的时间是3分钟,车一到站,张木林急忙从车门跳下了列车,他快步跑到了那节闷罐子列车旁,他快速地围着梦罐子车转了一圈后,他指着车顶的通风器忽然叫道:“陈局长,这闷罐子列车上应该有几个通风器?”

  随后跑来的陈九栋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两个!”

  可现在闷罐子火车顶上竟然有三个通风器。张木林攀着闷罐子车身上的铁梯子爬到了车顶。他趴到中间那个通风器上仔细一听,那里面竟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这个通风器竟然是一颗定时炸弹啊!不用想,这一定是列车在高桥紧急停车的时候,埋伏在荒野路边的敌特份子偷偷安放在车顶上的。

  这枚定时炸弹底座就是一块强力的电磁铁,一经打开电源,电磁铁就会牢牢地吸附到了铁器的表面,这枚定时炸弹自带防止暴力拆毁的感应装置,如果硬砸硬撬,这枚炸弹恐怕立刻就要爆炸了。张木林看着定时炸弹上面的指针,距离爆炸时间就只剩下了8分钟了。想要用起重机把车厢里面的坦克卸出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缪科长也下了车,他听说闷罐子车顶被敌特份子装上了定时炸弹,他大声叫道:“快,快叫旅客下车,我们一定要保证旅客和站台的安全啊!”

  陈九栋急忙命人摘开了闷罐子列车与后面硬卧车厢的挂钩。列车各个车厢里的旅客都被紧急疏散了。

  张木林蹲踞在闷罐子车的车顶,他叫道:快叫司机开车,找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站,将这节闷罐子车甩到待避的铁轨线路里。

  k30加速急行,列车开到8里地之外的石镇站只用了五分钟,火车司机搂刹车停住的时候,张木林爬下了闷罐子车,他俯身探手,猛地摘开了车厢连接的挂钩。

  蒸汽机车开始倒退,倒退了30多米后司机猛地刹住了机车。闷罐子车借着自身后退的力量,滑向了一条废弃的溜车道……“轰隆”的一声爆炸声中,闷罐子车被炸得四分五裂,车厢里面那辆被拆开的坦克也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这辆坦克就是我军在珍宝岛缴获苏军的T62坦克。

  T12列车经过重新的编挂,最后开到了北京站。张木林垂头丧气地下了车,陈九栋说道:“你还得跟我走,你的证件丢失了,看来只有我们公安局能收留你了!”

  张木林上了陈九栋的吉普车,吉普车一路飞驰,最后驶进了北京市公安局的3号大院内。3号大院的楼前停放着5辆重型的卡车,卡车上面都盖着严严实实的篷布。

  押车的黑龙江军方代表正在等着陈九栋,陈九栋在交接证明上签完字,他领着张木林来到了一辆卡车的前面。

  陈九栋掀开一角篷布,车厢里竟是那辆墨绿色的已经被肢解的苏T26坦克--中苏珍宝岛打响,苏联边防军开着最新型的T26坦克向我边境发起攻击,坦克的履带压中了冰面上的反坦克雷,被炸瘫在江叉的冰面上……最后经过激战,这辆T26坦克就成了我边防军的战利品。

  其实用火车运输苏T26坦克只是一个幌子,其目的就是想吸引敌特的注意力,闷罐子车里装的只是一辆假坦克。真正的T26坦克已经被卡车暗中运到北京了。

  K56--这列拉和尔直达北京的“快车”一路上慢慢腾腾地走,根本就不限制旅客上下车,其目的就是为汽车运送T26坦克争取宝贵的时间啊。

  别看T26坦克吨位不重,可是坦克中装备的远红外夜视仪,射击双向稳定器、和大功率柴油机这三项技术,那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不是张木林帮忙,哈拉尔直达北京的火车将不知道要遭受多大的损失呢!

  张木林想了想,说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第二微型发报机,怎么会出现在软卧车厢的厕所里呢?”

  陈九栋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他用手比划出了一个大胖子的形象,说到:“缪科长是敌特机关安排到我方高层的特务!”

  陈九栋对于他的底细早就已经掌握,现在真的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张木林一辈子平平淡淡,没有当过英雄,没想到退休后,竟然做成了一件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仰头望着北京早晨的太阳,一群洁白的鸽子冲着金色的太阳飞去,欢快的鸽哨“嗡”的一声爆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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