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你不知道的晚清

第八章最早让国人开眼看世界的清末女杰

　　中国近代史上让国人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是林则徐。理由主要是因为他组织翻译、编纂了系统介绍世界自然地理、社会历史状况的《四国志》（亦称《四洲志》），使我们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世界是这么大，有这么多的国家！后来他将这部译著交给友人魏源，后者据此又编出理论性较强的《海国图志》，并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战略思想。这也是有人说魏源是让国人开眼看世界第一人的理由。

　　那么，最早让国人开眼看世界的女人又是谁呢？她就是清末著名女才子、女旅行家单士厘。

　　单士厘，生于1863年，卒于1945年，号受兹，浙江萧山城厢镇人，太平军入浙时迁居硖石。父单棣华，系饱学之士，曾任嘉兴等地教谕。她受家庭熏陶，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聪颖过人，博学能文。她的丈夫钱恂，湖州人，是维新派的知名人士、清朝著名的外交家，光绪年间，先后出任过清政府驻日本和欧洲各国使节。她的儿子钱稻孙是20世纪上半期最卓有成效的翻译家，曾将《神曲》翻译成骚体中文。

　　1899年，她以外交使节夫人的身份第一次旅居日本，醉心于异国风情。1903年，又随丈夫离日赴俄，后又遍历德、法、英、意、比等国，以及埃及、希腊等国的古都。1909年冬回国，1945年于北京逝世。十多年的国外生活，使她深恨封建制度的落后与愚昧，反对妇女缠足，所到之处，观光名山大川，采集社会风土人情，并将所见所闻，撰写成书，帮助国内没有机会出国旅行的人了解日本和欧洲。《癸卯旅行记》和《归潜记》两书是其代表作，而《癸卯旅行记》则是迄今所知最早一部中国女子出国游记。单士厘另外还有《受兹室诗稿》、《家政学》、《家之育儿简谈》、《正始再续集》等著作。在八十一岁高龄时，还完成《清闺秀艺文略》五卷。她是我国第一位女旅行家，第一个介绍托尔斯泰的女作家，第一位把欧洲神话介绍到中国来的人，第一个使用公历记录家庭账簿的人。

　　《癸卯旅行记》记述的是旅日、旅俄活动，是迄今所知最早的一部中国女子出国游记。居日期间，为了能更好地了解日本国的风土人情，参与当地的社会文化活动，单士厘下苦功夫学会了日语。从此，她不再依赖翻译的帮助，可以直接同日本知识界妇女联络感情，这对她的写作大有帮助。经过长期结交，单士厘与很多日本女友建立了联系。1903年她随丈夫钱恂自日本经朝鲜登中东铁路、西伯利亚铁路去俄国路经哈尔滨时停留四天，用七千余字的篇幅记述了她在哈尔滨的所见所闻，揭露了俄国侵略，抨击了清廷官员腐败无能、认敌为父的种种罪恶，是迄今为止最早介绍哈尔滨的书籍。在旅俄期间，单士厘深为俄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道德文章所感动，对托尔斯泰关心民间疾苦，不畏强暴，敢于直言，敢于揭露俄国社会的腐败、黑暗的品格，由衷地敬佩。在她的游记中，根据亲自考察了解的实情，详细地介绍了托尔斯泰的动人事迹，成为我国第一位介绍托尔斯泰的女作家。单士厘对沙俄帝国经常寻衅侵犯我国边境，大肆屠杀我东北边民，表示了强烈的愤懑之情。她在游记中不时流露出反抗侵略、保卫祖国的爱国爱民思想，大声疾呼：“纵无器械，也要奋起反抗，岂能默然待死？”

　　《归潜记》记述的是单士厘旅欧活动的见闻，单士厘随夫遍历英、法、德、荷、意等国后，写了大量的欧洲人情地貌的介绍。但她在向国人介绍西方近代文明的同时，仍念念不忘中华民族传统道德，她反对封建礼教，但推崇东方文明的思想。她始终认为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精髓，是西方近代文明所无法比拟的。介绍异域的风土人情和古代神话故事，是她的游记的又一个重要侧面。她通过《章华庭四室》和《育斯》两篇文章，第一个系统地把古希腊、古罗马神话介绍到中国，为中国文坛研究外国文学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1900年以前，中国妇女出国游历几乎是不可能的。有据可查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其中有留美女生金雅妹、何金英、康爱德、石美玉，有游历英、法的郭嵩焘的夫人梁氏，还有一位就是单士厘。可惜的是留学美国并完成学业的金雅妹等和梁氏没有留下日记或游记，她们游历的详细情况和感想，我们已无从知晓。最早走出国门并留下旅游著述的第一位知识女性，要推单士厘。她的国外旅游开了中国近代妇女旅游之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