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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同的际遇

  汝京城外以北60里是沙漠与戈壁交界处,两个官差押送着一行犯人艰难地行走在黄沙上,经过3天的长途跋涉,他们从汝国边疆的泽州总算是进入了都城的管辖区内,风尘仆仆的众人满脸黄沙,每个人的嘴唇都又干又硬,全身红得蜕皮,连汗都没有了。穿过前面的戈壁就能到天堂了,隐隐能听见那戈壁上龟裂的土地“嗤嗤”作响,不少热气从地表冒出,在毒辣的阳光照射下,空中竟有些扭曲,异常的气候却并未引起众人的警觉。

  “啪!”

  一名官差手中的鞭子抽在前面一位步伐蹒跚几欲跌倒的老人身上,老人那身早已破败不堪的衣服再也坚持不住,硬生生散了开来,露出瘦骨嶙峋的背脊。

  “还不快给老子走,装什么佯。官爷我还想早点回去交差了去醉卧楼抱美娇娘呢,你要是耽误了时辰,就给我小心点。”

  说完,他扬起的鞭子又往老人身上招呼过来,在就要碰到老人早已伤痕累累的裸背时,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抓住了。官差怒了,冲抓住鞭子的瘦弱青年吼道:

  “池骁,你反了你!还不给老子松手。你也皮痒,找打是不是?”

  青年不顾被拽出鲜血的手,冷冷地注视着官差。

  一名走在后面的清瘦少女扑上前来跪下,抱着官差的腿哭着求道:

  “官爷,行行好,求您放过我爷爷吧,他年纪大了,天气炎热,走得慢了请您多包涵,我们保证不会耽误时辰拖后腿的。”

  “啧啧啧。”官差看着少女,虽说是清瘦了点儿,但是这群犯人中本来女子就不多,像这样的小丫头,也倒还颇有些姿色,早就对少女垂涎三尺的官差嘿嘿地调笑道:

  “不动你爷爷也行,那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

  少女呆呆地看着官差,再看看已经奄奄一息的爷爷和抓住鞭子皱起了眉头的青年,咬咬早已干裂得不行的嘴唇。

  “只要官爷您放过我爷爷,您叫我做什么都行。”

  青年直直地看着少女没有说话,少女躲过了他犀利的目光,垂下眼睑。能不认命吗?不能。只因为他们贫穷,这延续了几代人的贫穷啊,竟把爷爷和她这家中还活着的最后两口人都推上了绝路。

  眼看着官差的咸猪手就要摸上少女的脸,突然地上几乎就要昏厥过去的老人拖住了他的腿,拼劲全力哀求道:

  “官爷,官爷,我孙女年轻不懂事,您放过她吧,我就是死也没关系。我们家就这么根独苗了,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死去的儿子媳妇交待呀。”

  少女见爷爷哭得老泪纵横,心中悲痛,忙蹲下身抱着他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们这些强盗,敢在泽州煽动贫民造反,有了这叛国罪,到了汝京你们还以为有活命的机会吗?”

  官差一脚将老人踢翻在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生怕弄脏了自己的鞋子般。

  青年轻蔑地扯了下嘴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这些人多半是老弱妇孺,怎么可能有能力煽动造反,那泽州镇守狗官近日来找不到真正制造混乱的头子,反正天高皇帝远,就是他送些个替罪羊来汝京,皇帝也是鞭长莫及的,更何况皇帝内忧外患,九国烽火再起,哪有心思来镇压这些贫民。

  御魔人这世间从来只有两人,多不行少亦不行,两相制衡世间方能得太平。自己是隐居在泽州的北泽御魔人池骁,却被镇守那狗官派出的瞎眼贼闯入府中,抓来同这些贫民一起当作制造混乱的替罪羊充数。也好,他正想过来汝京这边,因为现在天下九国间竟流传《诡神鉴》居然落在了日月教教主南宫凌手中。虽然关于《诡神鉴》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居然传出此等失传的上古奇书重新现世的消息,必定不会只是空穴来风,试问天下间谁人不想长生不老甚至得道成仙,而《诡神鉴》据传正能赋予人这样的魔力。

  汝京是到达远在赤水的日月教的必经之路,池骁必须去看看,而且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师兄南炽御魔人穆云子正是汝国国师,自己倒要看看这押送自己的官差要知道自己是国师最关爱的师弟,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这官差未免也太嚣张了,一路上池骁见他早已对这名叫徐曼衣的清秀少女虎视眈眈,现在估计是见都城不远了,担心回去后没有便宜能占,所以想现在下手。另一名官差虽没打什么歪主意,却也只是对自己看到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毫不过问,看样子自己要是再不出手,这祖孙俩人怕是还未到汝京就要在这儿丢了性命了。

  正在池骁要开口的时候,后面的犯人突然恐惧地尖叫了起来。只见无数个似乎小到不能再小的黑点从沙地中钻出,瞬间汇聚成一阵黑色的风,从一名犯人面前卷过,顷刻间便只剩一堆白骨。

  “啊!那是什么?”

  人们被吓得四散奔逃,可惜一路行来,多数人的力气几乎耗尽,再加上身上叮咚作响的粗铁链,有的人没跑两步便跌到在了地上。

  池骁眼看着几个人转瞬间就死在了自己的眼皮下,心中也有些怵然,可是以他的阅历竟也不知这阵黑风到底是什么?

  两名官差见还未到都城便已出了几条人命,害怕进城后无法交差,心有不甘,叫嚣着对犯人们挥舞鞭子,想把他们赶到一块去,可是生死关头,谁还会在乎那点皮肉疼痛,所有人都害怕地注视着盘旋在空中的黑风,唯恐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黑风半天没了动静,人们不禁松了口气。正在大家放松警惕了当儿,黑风竟往那打徐曼衣主意的官差面门扑去,刚接触到他的头,便只剩了个空洞的裸骨,黑风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刚才进攻的速度那么快了,那只剩头骨的官差,双手居然还在空中不停挥舞,十分骇人。没多少功夫,那官差便也只剩一副骨架散落在了黄沙地上。

  徐曼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讨厌的官差就那么死去,心中有些痛快,却又忍不住害怕地抱紧了爷爷。

  半晌,就在人们的心都揪紧了的时候,那阵黑风居然慢慢地又分散成无数的小黑点,钻入黄沙中消失不见。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只有地上的几幅白骨提醒着人们他们遭遇了多么可怕的东西。

  清点了一下人数,刚才居然死了6人,损失了半数。仅剩的那名官差眼看自己势单力薄,就算手中有鞭子,也似乎管制不住这些犯人了,于是叹了口气,将铁链的钥匙拿了出来,说道:

  “反正朝廷的人并未见过你们,谁也不知道这次押解的犯人到底是谁,你们就自己进汝京谋生去吧。但是我们大家最好都分开行事,免得守城的将士起疑。”

  徐曼衣没想到这名官差居然会放了他们这些贫苦人,看着他手中的钥匙,迟疑着不敢上前去接过来。

  “拿着吧。押解途中死了人,这位官爷怕是也无法交差,看来他是不会再回衙门做事了。”

  池骁见无人敢接那钥匙,开口提点道。

  听了池骁的话,人们怀着忐忑的心情从官差手中接过了钥匙。

  徐曼衣不敢想象居然是刚才那阵吃人的风救了他们,这事说来还真是滑稽。

  “好了,进城后我不再是官差你们也不再是贼,大家各走各的路今天的事希望我们都能守口如瓶,否则,大家也免不了要掉脑袋。”

  徐曼衣心中从未这么轻松过,虽说他们背井离乡,但至少她和爷爷现在已是自由身了。看看池骁,徐曼衣走上前,有些羞涩地对他说道:

  “刚才多谢公子搭救,曼衣感激不尽。若是公子不嫌弃,我们可否结伴进城?”

  池骁看了眼徐曼衣,他们都是从泽州来,虽说不知对方底细,但若只是进城,还是有个伴更好。

  “举手之劳,姑娘何足挂齿。此处离汝京还有近80里,我们结伴同行也好。”

  徐曼衣听了池骁的话,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在她心中,已经慢慢对这位青年男子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可惜满脸的黄沙挡住了徐曼衣清秀的脸孔,她使劲抹了抹也还是灰头土脸的,不禁心中一阵懊恼。

  “徐姑娘,我们走吧。”

  池骁看着徐曼衣奇怪的举动,并未多问。时间已经不早了,多在这沙漠上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接近戈壁了。其他犯人早已经往汝京的方向而去,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许只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吧,池骁有这种感觉,自己必须早些进京找到师兄把这情况告诉他。

  徐曼衣搀扶起爷爷,跟在池骁身后,往戈壁那头的黑点走去,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进了汝京,就进了天堂了。

  走出一两百米的他们谁也没有看到,身后那刚死去的一具具人骨又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慢慢移动,骷髅的头骨都正对着池骁他们离去的方向,那黑洞洞的眼窝散发出一股浓黑之气冒出寒雾,袅袅升起,在沙漠上空形成一个倒挂的五芒星阵,在这个大热天里看来格格不入。

  我看着茂盛的丛林,心中有气,这饺子搞什么鬼,不走官道偏闯这种原始森林。一路嘀嘀咕咕地走来,把我的嘴都念叨干了,可那饺子却也没什么反应,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前方。

  突然,一阵“嗦嗦”声响起,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四下转头看了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却又没发现什么,估计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看了看那饺子,既想走到他前面去又想走在他后面,哎呀,真是走哪里都胆寒,没办法,虽然我是无神论者,可是还是天生对什么妖魔鬼怪庞然大物感到害怕,尤其是进了这阴暗的丛林后,总是不自觉地想起《狂蟒之灾》来,但愿我们不要碰到什么奇怪东西,能平安走出这破地方。要是有两个人把我夹在中间就好了,那我就不至于这样害怕到快迈不动步子了。看着前面走远了的饺子,我大叫起来:

  “饺子,饺子你慢点走,等等我呀。”

  西门枫总算感受到了南宫宓的呱噪,这两天他已经练就了对她的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本领,不过,对于她总叫自己“饺子”,他还是极度不快,真不知道他这天之骄子的名字怎么会被她说成“饺子”,都不知道纠正了多少遍了,可她仿若未闻般,依旧我行我素。自己选择走这条路,不是没想到她会害怕,可是那客栈的血案在这个特殊时期,想必没过多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汝国,要是走官道,只怕已经有各路高手在途中等着“招呼”他们了,虽然自己把那些正邪两派的人和官兵都不放在眼里,但他可不想浪费精力去面对那些饭桶。

  我看看前面的饺子,终于停了下来等我过去。揉揉腿,我实在不想停留,可是真的走不动了,双腿像灌了铅般异常沉重,脑袋也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饺子,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儿好不好,我走不动了。”

  呃,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甩甩头,我靠着一棵高大的树滑坐在了地上。

  西门枫看南宫宓这样子,猜想她可能是中了树林里的毒瘴,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走不动了,呆会估计得自己背着她走了。叹了口气,西门枫无奈地说道:

  “那就休息会吧。另外,别再叫我‘饺子’,否则小心我把你丢在这树林里。”

  我看了看饺子,轻笑了下,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眼皮像在打架一样不停跳动,却又睁不开,好沉啊!

  见南宫宓半天没吱声,西门枫走了过去,想看看她中的毒瘴有多深。突然,他觉得有股腥风在鼻尖若有似无地飘过,侧过头,西门枫觉得有些恶心。再回过头,却意外地发现树底下竟然不见了南宫宓的身影。西门枫瞬间提高了警觉。

  “南宫宓,南宫宓……”

  我觉得身体像块被挤碎了般,蓦地,一股腥味哈在我脸上,呛得我几乎窒息,居然连眼皮都被熏得能睁开了,我迷迷糊糊地往下看去,呃,我怎么腾空了?还有我身上这么粗的玩意是什么啊?又是一股腥味哈在我脸上,我打了个冷颤,抬起头,一条巨大猩红的东西“啪”地一下打在了我的脸上,粘乎乎的。太恶心了!可是,待我看清这是什么时,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骨头般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我想什么就来什么?饺子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我啊……

  原来,缠绕在我身上大水桶般粗的竟然是一条蟒蛇,刚在打在我脸上的是蛇信子,现在我脸上满是它的哈喇子。哇,太龌龊了!看着凑到我面前来的蛇头,我害怕地闭上了眼,老天爷,快来救救我啊!我年纪轻轻还没活够,不想给蛇去果腹啊……

  半晌未见蛇攻击我,我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吓得一时间忘了呼吸,那蛇眼睛居然近在咫尺,像一对大灯笼般悬挂在我眼前。翻翻白眼,惨叫一声,我好想晕过去啊,可是现在的我怎么这么清醒呢?为什么这条蟒蛇不是白素珍啊?许仙看到白素珍的原形时可比我幸运多了,没这么粗,也不臭,美丽善良的白娘子还不会伤害她最心爱的许官人,我就不一样啦,现在形势严峻啊,什么都是未知的,被蛇一口吞掉这种死法也太对不起观众朋友了吧!但是,许仙一下子被吓晕过去的感觉我也体会到了,相信是个正常人都不能保持冷静,我自信我脑袋还没优秀逗啦。不过,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我真是佩服死我自己了!谁行行好拿根木棍把我敲昏算了吧。

  西门枫听到不远处传来南宫宓的惨叫声,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飞快地往那密林中掠去。待看到那水桶粗的大蟒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不是害怕,而是兴奋。那大蟒眼中看来除了暴戾外竟还有股灵气,一般人还看不出来,不过他玉扇骄子何许人也。只是没想到这密林中居然有此等宝贝,要是收服了用炎火制成蛇精,可是一种及其难求的密炼神药。

  “饺子大哥,快来救救我呀……”

  我看到饺子的那一刻,激动得几乎要眼泪狂飙了,但愿他不是个绣花枕头,阿门!

  蟒蛇听到我的叫声,总算移开了它那双灯笼,将头挪到了我上方,我能够感觉到它那示威似的眼神正饶有兴趣地盯着饺子。

  “嘘嘘……”

  一瞬间发出的古怪声音定格了整个画面,也打乱了我诧异这蟒蛇吃什么长这么壮的神游。

  “啊……”

  我的尖叫声估计让这条蟒蛇都吓了一大跳,因为我能感到它的身子轻微地抖了一抖。可是,这不能怪我啊,它的头在我的正上方,长得如此庞大,看着饺子时流出的口水又多又腥,冲我浇头而下,如果能不叫我会叫吗?不信?不信换你到它下面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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