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遊德國4-重遊萊茵河(華府新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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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觀光旅遊勝地,都會有一個或是很多的背景故事,萊茵河幾乎可以是德國觀光旅遊的代言地,所以雖然十六年前來過一次,還是有太多上一次沒有聽過的故事。

這天早上,我們的巴士離開法蘭克福,延著萊茵河的西岸向北前進,沒多久之後,導遊指著左手邊的一些古瞭望塔,甚至有些像城牆的部分遺址,說道:「這就是日耳曼古長城(Limes Germanicus)遺址,也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羅馬帝國的北方邊界也有長城

原來中國人在秦漢時期建萬里長城,為了防禦北方遊牧民族入侵,而大約同時期稍微晚一點的西元83年到260年間,羅馬帝國為了和未被征服的日耳曼部落分隔開來,也在帝國的北方邊界建立一道長城,從萊茵河上的波昂(Bonn)延伸到多瑙河上的雷根斯堡(Regensburg),總長568公里,包括至少60座堡壘和900座瞭望塔,日耳曼古長城與萊茵河共同構成羅馬帝國北界。

一大早還是晴天,但是很快變了天

古暸望塔與古長城

萊茵河(Rhein)是一條歐洲國際河流,發源於瑞士的阿爾卑斯山區,流經列支敦士登、奧地利、德國和法國,最終於荷蘭流入北海。萊茵河全長約1,232公里,通航區段為883公里,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流域之一。

世界上最繁忙的萊茵河

萊茵河流域佔德國領土百分之四十,也是德國最早的魯爾和薩爾工業區,流域大小河流兩岸林立的工廠,日夜排放著的廢水,在污染最嚴重的西元一九七O年代,河水聞上去是一股惡臭,被人謔稱「歐洲公廁」而惡名遠播。即使後來成立了保護萊茵河國際委員會(ICPR)治理萊茵河,重新恢復萊茵河流域的生態系統,今天德國人還是會說:「萊茵河水是所有工廠流放的合法污水攪拌成的雞尾酒。」

美麗堡

一八七一年以前,德國(Deutschland)只是一個地理的概念,沒有統一的國家,大小公國達三百多個。即然有很多王,就可以建很多王宮,行宮,夏宮,或獵宮。而且王宮城堡可以建在地勢險要的地方,在山顛高處,風景當然優美,也成了享樂的逍遙宮。

於是全國到處都有王宮城堡,在山崖上最險峻處建城堡的方式,後來發展成為德國的哥德式的建築。高聳、峭拔、窗戶狹長,有一個或是多個塔柱和塔尖,而且周圍有堅固的城牆,所以屋內陰暗,有一種神秘的感覺。雖然哥德式建築源於法國,後來流行於十二到十六世紀的德國,甚至全歐洲。

因為萊茵河也是古羅馬帝國與日耳曼民族的界河,所以古堡也成為了邊境的前哨站。大部分的古堡在十八世紀法國入侵時被毀,十九世紀後重建或改建成博物館,餐廳或旅館,也現在也大多有汽車馬路可以直達古堡大門。

葡萄園種在非常陡峻的火山岩山坡地上

萊茵河也是德國最重要的葡萄酒產地,葡萄園種在非常陡峻的火山岩山坡地上,成本高產量也不多,所以葡萄酒根本不夠當地人及遊客喝,導遊說:「如果能在德國以外的地方,看到的德國葡萄酒,那應該都是沒人喝的三流葡萄酒。」

 特里爾大主教的鼠堡(Burg Maus)

既然有鼠堡就一定有貓堡(Burg Katz)嘍!

St.Goarshausen Burg Maus und Burg Katz

大約1240年的時候,卡岑埃爾恩博根家族修築了一座氣勢磅礴的萊茵岩城堡,對萊茵河過往的船隻收稅。到了1370年,引發當時特里爾大主教的不滿,於是在萊茵岩城堡對岸修築了一座圖恩山城堡,意欲遏制萊茵岩城堡。卡岑埃爾恩博根伯爵一怒之下,修築了一座更大的城堡,並特意加高了60公尺,以壓制主教的城堡。之後,卡岑埃爾恩博根伯爵為自己的城堡取名貓堡,並將主教的城堡貶為鼠堡。

在賓根(Bingen)與科布倫茨(Koblenz)之間的65公里,因為地層的上升,與萊茵河侵蝕相當深而且狹窄,造成萊茵河中游的河谷(Rhine Gorge)。

然而這一段的美麗風光,是在一八四五年英國維多利亞女王,和她的德國王子夫婿在大雨之中遊河的新聞流傳開之後,讓英國遊客蜂擁而至,加上浪漫主義興起之後,遊萊茵河才被德國人重視,也成了德國旅遊的象徵。

萊茵河遊船

聖哥阿鎮附近的河灘是一個旅遊車(RV)停留休憩的好地方。

這段被稱為浪漫的萊茵河,因為河段崇山峻嶺,彎延多姿,擁有超過40棟中古世紀的城堡或荒蕪的廢墟、而這些悠遠歷史的古堡,山中小城孤獨的敎堂,秀麗的葡萄園、甚至河上的月光、都成為了大自然最美妙的點綴,一起生動地融入在一段段美麗的傳說中、成了許多浪漫詩人、作家、藝術家和作曲家歌詠及描繪萊茵河的題材,所以在2002年被列入世界遺產。

美麗的河中普法爾茨城堡

普法爾茨城堡(Burg Pfalzgrafenstein)建於1327年,是巴伐利亞國王在萊茵河中小島"the Pfalz"上修建的一座美麗城堡,兩邊有鐵鍊與兩岸相連,用來攔截過往的船隻,以便於收稅。

七美女暗礁中的一個暗礁記號

萊茵河岸最有名的傳說莫過於羅蕾萊(Loreley),她是一座萊茵河中游東岸高132米的礁石,此處的河深25米,卻只有113米寬,是萊茵河最深和最窄的河段,險峻的山岩和湍急的河流,曾使得很多船隻在這裡發生事故遇難,如今仍有信號燈指引過往船隻注意安全。

這一帶的水中有七個暗礁,名為七美女暗礁,據說是七位高傲的美女,化成水中的礁石,古時年輕的男性常用這些礁石的傳說,來嚇唬那些美麗又高傲,而不容易追到手的年輕美女。 

十六年前的羅蕾萊礁石

羅蕾萊礁石

記得在我們大一的英文文選,就有一篇羅蕾萊的傳奇文章,而故事最早來自德國海德堡派浪漫主義詩人克萊門斯·勃倫塔諾(Clemens Brentano),在1861年的敘事詩「在萊茵河邊的巴哈拉赫城」(Zu Bacharach am Rheine)中寫道,羅蕾萊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妖,坐在羅蕾萊礁石上,用一把金色的木梳,梳理著她的金色長髮,用動人的美妙歌聲誘惑著過往萊茵河的船員,許多船隻因而沒有注意到危險的湍流和險峻的礁石,不幸與船隻一起沉入河底。後來德國更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海涅(Heine),在1824年創作了敘事詩「羅蕾萊」(Die Lore-Ley),1837年德國作曲家弗里德里希·西爾歇爾(Friedrich Silcher)為這首詩歌譜曲,從而成為一首世代相傳的德國民歌。

對岸河邊一座羅蕾女妖的雕像,使得這個傳說永遠的流傳

其實「Lore」則來自古德語的「lorlen」,意思是「低聲說話」,而「Ley」是礁石的意思。19世紀前,羅蕾萊礁石上有一座小瀑布,水流湍急,形成的回聲效果給人感覺是從礁石中發出竊竊私語般的說話聲,在沒有找到真正原因前,人們曾認為那是居住在礁石岩洞中的小矮人們在竊竊私語。如今由於周邊的交通噪聲,回聲效果已經聽不出來了。

萊茵河旁的每個小城鎭、每個古堡,都有自己的故事、傳說和特色,所以最好的旅遊方式,應該是找一個古堡旅館住上幾天,才能充分體會到萊茵河的美,小城聖高爾(St. Goar)後山上的萊茵岩城堡(Burg Rheinfels),是萊茵河邊最大的城堡遺址,可以参觀和住宿,但是一般的旅遊團多不可能停留過夜的行程,只有留待未來的自由行吧!

面對羅蕾萊礁石的小城聖高爾

背景的山上的萊茵岩城堡是萊茵河邊最大的城堡遺址

大巴士將我們留在聖高爾,記得十六年前是由北向南逆流而上在此下船,而今天則是相反方向順流而下,到另一個小城博帕德(Boppard)。我們在聖高爾上船前,也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逛一逛只有一條主要街道的河邊小城。

聖高爾的天主教大教堂

聖高爾就在羅蕾萊礁石的對面,以來自六世紀法國的傳教士哥亞(Goar)為名,他曾定居在此,以便救助經常遇難的船員,也成為城市中葡萄酒釀造者、船員、陶瓷匠、砌磚工人和小飯店經營者的保護神。

博帕德(Boppard) 

僅管我們十六年前來過一次,但是除了當時的一些照片之外,卻沒有留下太多記憶的痕跡。回到家,對照著十六年前的照片,當時我們已經結婚十年,但是看起來還像是郎才女貌的新婚蜜月,而如今舊地重遊,妻似乎容顔身材未改,而我已中年發福,白髮蒼蒼,看起來成了老夫少妻。

十六年前的俏模樣

 本文刊登在2018年3月8日華府新聞日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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