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多雨的岁月撑把伞, 凭我微薄的力量非常有限, 我只会叹气伤心泪流满面, 庆幸可怕的日子已成云烟。 把 “ 落井下石 ” 当成 “ 划清界限 ” ,把 “ 苟且偷生 ” 当成 “ 认清形势 ” ,把诬陷检举好朋友当成自己升官的手段。 如果你生活在哪个年代,你将何去何从? 一个优秀的大学文科老师江枫被好朋友揭发有右派言行, ( 他自己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 从此他必须离开他的,因难产而没有母亲的几个月大的儿子,远去北大荒劳动改造。这劳动改造只有在中国才会如此残忍,没有人性。 爱慕老师才华的一个女生林之茵,因为替他照顾孩子而被定为违反校规勒令退学。从此开始了长达 40 年的忍辱负重: 她要工作来扶养孩子,又无常的运动一个接一个,那艰苦不经历怎么能体会?。 那个右派在北大荒之能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力是要回来看儿子,来感谢爱他的女生。他说过,如果知道劳改是这样,那么在到目的地前一定先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所以对 “ 右派 ” 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我自小心直口快,并且还很清高,我曾听父亲说过:如果你生活在反右的年代,你可能会被打成右派。从此我很关心有关右派的事情。 在中国的一次火车上,我听到如下的故事:在一所大学,一个女孩心地善良不懂运动,一个同宿舍的支部书记为完成右派指标 ( 例如一个班必须有一个,两个划成右派 ) 而发愁,这个天真的女孩就说把我名字写上吧,别愁了。 从此此女孩经历了批斗,退学,劳改,没了半条命,后来文革后期,她要求平反时,根本找不到当年的支书。我也听到过,有的当事人拒不承认自己的诬陷,他认为,承认自己的错误,等于否定了自己的历史。可悲啊!据说前朱容基总理就是当年的右派分子呢。他是幸存者,有多少右派被莫须有的罪名折磨致死,屈辱致死。 我流了几盒纸巾的眼泪,终于看到他们准备在 1966 年 6 月 6 日结婚的消息,该死的文化革命开始了,另一场更大苦难降临到双方身上。当然不只他们两人。当年揭发他的好朋友,当年给他定性右派的当权派也尝到了挨整的滋味。看到哪些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受到了红卫兵的批斗,我一点没有报仇的快感,心里还很压抑,我就想哭!哭!哭!这是什么世道? 里面有三个镜头让我难忘: 你还记得江枫吗?你把他打成右派的。 我记性不好,不记得了。 对你们,他们只是一串串名字,对他们可是一个个生命啊。 工宣队:什么学历? 林之茵:大学肄业。 工宣队:肄字不会写, ( 旁边的人说,就些别字吧 ) 。 红卫兵:你凭什么叫 “ 不凡 ” ?难道你比人民群众还不凡? 被批者:名字是爹妈起的。 红卫兵:那你女儿的名字是你起的吧?为什么叫美玲? 你不知道宋美龄是什么人物? 被批者:宋美龄的龄是年龄的龄,我女儿是铃铛的铃。 红卫兵:打倒走资派 …… 中国大地就这么乱了十几年,人们就过了十几年毫无尊严的日子。冤死的就死了,活着的,据说是每个人灵魂的大暴露,大革命...... 庆幸可怕的日子已成云烟, 我又把褪色的照片看一眼, 看到悲欢离合我依然伤感, 让疯狂丑陋屈辱离我远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