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黄摊了, 老党员阿姨被区里安排到华侨模具厂当头去了,(大集体单位,后面的故事是她眼力极好看准的方向, 而给自己的女儿介绍了厂里的小华侨, 最后移居香港)。25岁的阿姨被安排到一个什么也是大集体的单位当炊事员, 山东阿姨呢,不知咋的就留在了江南新村的生产组, 是小集体待遇。 我妈呢, 结婚前教过几天小学(真的是以天为计量单位的)外, 一直没有工作过, 不是老妈不想做而是老爸不让老妈外出工作, 比如俺家在沈阳时, 东北人民政府重工业部机械局人事部门三番五次上门动员,都被俺家老爷子顶回去了, 理由有些光面堂皇“你们不是想让我竭尽全力做好工作吗? 那么我得无后顾之忧呀”, 因为那时老爸很忙, 解放初期的工程技术人员都是这样热气腾腾地忙碌着, 老爸也是因为解决过关键技术问题而被一跳升三级,单位也就不动员了。 在大跃进的风浪里, 老爸似乎有点抵挡不住把妇女从厨房解放出来的势头了, 我妈到食堂当会计就是例子, 食堂垮了不正好么, 嗨, 我爸就觉得我妈该回家了。 正好, 老爸因患不明原因(后面还是知道了原因, 下面会说到)的神经衰弱,那时共产党对知识分子的确是非常的照顾,第一人民医院(他们的合同医疗医院)住了两回院检查,情况有所好转, 但老爸总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工作效率似有下降, 理由很足了, 我妈需要在家照顾我爸, 后来慢慢地, 还得消减工业人口呢, 哪有再来动员妇女上班的事啊, 就这么, 我妈就一直做了一辈子家庭妇女了。 再说到老爸的神经衰弱的原因是什么? 戒烟!! 1957年, 上海船舶工业研究所的所长, 中国的造船界泰斗人物辛一心先生, 患肺癌去世, 把烟瘾极大的老爸吓得不轻,老爸不过四十出头, 还想着为国家多做事呢,于是毅然决然当机立断戒烟一天一盒香烟几支小雪茄的烟历, 于是头晕了。 查来查去也无结果, 随着时间的推进, 似乎好多了, 正赶船舶系统在武汉建一个4XX厂, 老爸兴致勃勃去了, 脑子不像以前那么灵光的他, 也正巧碰上国家的经济摊上事了, 紧接着调整巩固充实提高, 事业就不是很多。后来那厂实在很难说什么时候才能重整旗鼓, 又赶那三年武汉的日子不好过, 我们家呢, 又没搬去, 所以老爸想方设法调回了上海4XX厂, 那时1962年上海缺粮缺油水的当口。 报到时, 厂长(一海军上校)掏出香烟, 我爸说已经戒了, 谈好话回家, 说起厂长递烟一事, 我妈直埋怨“你不会说你抽吗? 你会抽国家就会给你照顾的好烟啊, 咱们可以拿好烟去换粮票嘛!”第二天,老爸正式上班了, 厂长还是掏出烟卷, 这回老爸接了, 第一口头晕, 第二口没事了, 第三口精神焕发了, 老爸恍然大悟, 闹这么几年的神经衰弱的根子原来在这儿!!! 厂长见我老爸抽烟哪, 就吩咐下去办理照顾项目中包括香烟, 于是每月几条好烟我忘了, 不过, 我家还是没用好烟换过几次粮票, 因为老爸又开始抽了, 能剩的不会多的。 等那三年困难结束后, 老爸老妈说起来有件事直后悔, 厂长问起老爸喝不喝酒时, 回答是不喝, 应该说喝呀, 自己不喝才真正可以去换粮票的啊!! 一恢复抽烟, 老爸的脑筋有生龙活虎了, 直到66年文化大革命的开始, 是一件一件地事干着了, 差一点有个重大突破, 若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再晚一年就好了, 老爸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