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这无人扰也无人问的情况下过了三天,这三天来她有心无心的一直盯着自己的BB机,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是等待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跳入眼帘,那怕就是一句简单的字眼:你在哪呢?或者你什么时候下班?可是时间像一块白纸,一个字也没有写出,等待的希望伴随着一天天空白的时间,让她越来越坚定自己当初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的判断:他应该已经走了,去了一个陌生的国度,去了一个冰冷的世界了。这个世界不光再也与我无关,也与他最后的爱,最后相守他的那个女人无关了。阳世间的所有恩怨就这样划上了句号,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失望欺骗编织出的恨,对于她来说又是什么呢?是一种对爱生离死别的辞别,还是因为最后为了她而死的愧疚呢?反正他把最后的爱留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并因此而送上了性命,从这一点来说,她应该受到惩罚,一种失重而忏悔的惩罚。想到这里她又暗自庆幸起来,幸好接盘侠不是我,不过马上又自惭形秽了起来,三年的交往虽是成就了感情,但也使自己早已处于毫无新鲜感的境地,自己早已当不了接盘侠了,只能接受一个怨妇的恶运了,充当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怨妇而已。
今天她上白班,早上起来住院部又新接手了几个病人,其中有两个病人分到了她们科里,在护士站正在查看新病人病历的她,突然看到了一个护士正在冲她招手,她连忙走了过去,那小护士神神秘秘的揽住了她的胳膊说道:
“一个老太太在外面等你,她说是你的婆婆,我一听就不对了,你已经离了婚,怎么又跳出来一个正经八百的婆婆呢,再说你那个曾经婆婆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怎么这样快的又跑出一个新婆婆来,再说你不是还没有盖章吗?”
听完这个小护士的-番调侃,她带着一丝丝确定的疑惑走出了科室的大门,其实听到最后,她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以前的婆婆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并且早已离了婚,再说中间还有她儿子一屋,她也犯不着到工作单位直接找她,另外与她儿子又离了婚,她也更不会再以婆婆自居了。一定是他的妈妈,李炎的母亲,这个老太太是个旗人,老北京人识文断字的很有一套,这在她与李炎相处这三年她早有领教。这会儿她亲自找来,肯定是有事,那便是再也不能与儿子沟通的大事。她这样想着反倒是加快了脚步。
果然不出所料,走出科室大门的她,就看到一个老太佝缩在科室外面的长凳上,远处望去,在长长的板凳上她显得更加的瘦小无助。
果然是李炎的母亲,那老太太一看到她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小静,这两天你怎么会一点都无影无踪了呢?你难道不知道李炎已经走了吧?”
虽然已经料到了结果,但是别人这样确定无误的亲口告诉她,特别又是他的妈妈,出自于他母亲之口,听到此让她多少还是怔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马上接话。
“走的太快了,等到120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那些人还是给他做了几十次的胸外按压,差点把他的肋骨敲碎,是那个女…的恳求那些人,不要再这样做下去了,给他留个健全的全尸吧,那些人才算住了手。”
说到那个女的,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是的,她从那个女人的嘴里已得知,她早就求救过她,所以基本上心里已有数,现在不得不把那个女的带了岀来,也是无奈。老太太一说起就说咕噜了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说完之后用眼斜睨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没言一语。虽然已经是料到的结果,但是听老太太把他死亡的全过程全盘托出,特别是他的情人对于李炎抢救过程恳求,她听得真真切切,却是极为的震撼和妒嫉,一种忌妒他与她的爱之深的震荡及羡慕之心由然而升。
老太太看她不说不道的,大约已猜到了结在了哪里。但又不得不说出自己此次之行的目的来。
“昨天已经火化了,后天就是他的一个小小告别会,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想只有你是不能不去的。”
“为什么?他有挚爱的人到场,我们俩又是这样的收场,你不觉得我的到场是否有些的多余吗?”
这下她马上有了反应,而且语气很坚定,坚定的让自己都感到吃惊,
“你与他三年的感情,虽是这样的结局都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但是我相信你曾是李炎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难道这些你都不认同吗?”
“最重要我不觉得,如果如此重要又何必产生第三者呢?你应该知道比外遇更可恶的是欺骗,现在他这两样都填满了,而且还占得让人出乎意料。你让我如何面对和忍受呢?我倒是要多问一句,在我眼皮底下发生的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活的很清透,也很自私,犹如一个走在钢丝绳上的女人,要么选择咬着牙挣扎的走下去,要么就是选择玉石俱碎般的永不原谅,即使那么多的即使,她都不会选择宽恕,也许女人的爱最佳的报复不是仇恨,而是从心底发出的冷淡,如果还有冷淡可以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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