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佩剑在空中一番盘旋之后,便静静悬浮在五爪金龙头顶,而这巨龙得了三剑身上的皇气相助,浑身气势变得更加霸道起来。安静了半天后忽然又变得极度暴躁,龙头一甩便将猝不及防的素明老道结实击中,后者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划出一道血线噗通一声直直落入海中,生死不知。
见五爪金龙开始发狂,众人皆大惊,这巨兽实力似乎又变大了数分,没人敢缨其锋。
简云枫是它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虽然张羽颜早早带着他往后退走,可是反应过来的五爪金龙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两人身后,如小山般巨大的龙头恶狠狠地扑将过来。
这时候,唯一有动静的就是醉道人和那白衣和尚。醉道人一下就闪至两人身后,口中道诀急念,双手一指,一道冲天怒焰从他手中的黑铁葫芦中汹涌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堵数十丈高大的巨大火墙,将五爪金龙的气势一阻,而那白衣和尚此刻嘴里也不住念着枯涩难懂的佛家真言,脚下踏着古怪步伐,随着他身形变幻,他那身白衣袈裟上的金色佛咒越来越淡,僧衣的颜色也渐渐地由白转红,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明的血煞之气,眼中尽显癫狂神色,与方才那儒雅淡漠的高僧判若两人,端的诡异。
到最后,那和尚浑身尽赤,身上袈裟放佛就从血海里捞出来一般,鲜艳欲滴,只见他手中结出一个奇异佛印,空中顿时出现一朵巨大的三叶莲台,只是这莲台红得染透了半边天际。
“三叶血莲,血衣袈裟!这和尚居然是三世罪人,想不到他背负三生三世数千血债业果,难怪有如此可怕的煞气……”夏巧玲看到面前景象忍不住惊呼道。
那和尚只是凝神施法,那朵血莲终于撞上了咆哮的五爪金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金色巨龙惨呼一声,扭作一团,头顶三剑也开始颤抖不止,看它模样想来是受伤不轻。不过那和尚也好不到哪里去,三叶莲台一击尽碎,他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身上血色褪尽,又换上了那件白衣袈裟,只是上面的金色佛咒却淡去许多。就在这时,夏巧玲和暮雨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毫无征兆的两人同时在那和尚背后出手,夏巧玲结起一个道咒,一个碧绿色符印对着那和尚背后印去,和尚虽然身受重伤,可顿时惊觉过来,双手一推回身接住那符印,但仓促之间也被那符印震得全身一颤,暮雨趁机扬手,一篷暮雨针毫无阻拦地射入和尚体内。
那和尚暴喝一声,凝起全身最后真元,一掌击向暮雨,将他打得连翻数个跟头,口呕鲜红。而回过神来的醉道人和萧冷两人此时也暴怒异常,二话不说就对着夏巧玲攻去,幸好锦和尚和乔氏夫妇见机得快,拼死替她挡住一阵。一旁观望的雷不鸣一直未动,当看到暮雨被那和尚临死一击打得重伤之后才上前将他扶助,眉头微皱。
夏巧玲此时脱出身来,看到空中扭动挣扎的五爪金龙,急忙飞身上去,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口中念了一句咒语,“收”字一落,那白玉小瓶临空放大,趁着双方无暇顾忌之时,将那毫无防备的受伤巨龙罩住缓缓吸入瓶中,而后者只是不甘的发出声声怒吼,却怎么也无力挣脱那白玉瓶的吸力,最终化作一缕金光投入瓶口。
收回白玉瓶,看着那空中静静悬浮着的三皇佩剑,夏巧玲眼中尽是贪恋,飞身上前,谁料还未靠近十丈距离,就被剑上的浩然之气震得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她此时目的已成,加上被三剑震伤,强敌环伺下不敢多留,对着锦和尚三人招呼一声就抢先远遁离去,三人见事已成,硬拼一记也逐一遁走,雷不鸣见大势已去,自己多留也无用处,就带着暮雨离去。
此刻,唯一还在的只有道门几人,那三剑没了九州龙气支撑,嗡鸣一阵之后又重回简云枫体内,简云枫这才回过神来,看到醉道人和萧冷护在那和尚身边,一脸低沉,急忙和张羽颜两人上前查看,才发现这和尚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看到简云枫过来,那和尚才有气无力地抬了下眼睛,居然对着他咧嘴一笑。
简云枫心中悲戚,咬牙抱拳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见他神色,那和尚只是摇了摇头道:“尘归尘,土归土。小施主不必挂怀,我本罪人,今世虽得高僧点化,奈何三世罪孽难消,修不得正果。生死由命,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诸位无须如此。”
说完,这和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只念了小段古怪经文就再也没有力气,眉心毫光一散,溘然坐化。
简云枫想到那偷袭的暮雨和夏巧玲,怒火中烧,心口憋得难受,长啸一声,狠狠一掌挥出,却只是击向了虚空。
醉道人和萧冷长叹一声,接着,萧冷出言道:“简兄弟,我等也要回中原,不知你作何打算?”
简云枫想起自己和策天机还有约,便道:“两位前辈先走一步,晚辈还有些私事处理,大师遗体有劳前辈带回峨眉,等晚辈事了,定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
萧冷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大师仁德却遭奸人暗算,此仇萧某也铭记于心。简兄弟,张姑娘,两位一路多多珍重,我等先行一步。”
醉道人看了看简云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一叹,微微一抱拳,就带着和尚与萧冷两人消失天际。
见简云枫看着两人背影怔怔发呆,张羽颜忍不住扯了扯他衣角担忧道:“你无事吧?”
简云枫悠悠回神,苦笑道:“若不是大师出手,你我恐怕早就是那巨龙腹中之物。”
张羽颜叹道:“冥冥天意,终究难违。不过那叫夏巧玲的女子我怎么从未在江湖上见过?而且她出手所用的招式我也闻所未闻,莫非不是中原之人?”
简云枫沉默不语,心中却隐隐有了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