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云没有气馁,除了偶尔全神贯注的盯一下外,眼角的余光也从没离开过他,五六分钟后终于让他看出了点端倪。
郁千风吃的很斯文。斯文到让人觉得在看着个自小教养极好的贵族在进餐;他的动作也很优雅,优雅到让人觉得没有一丝火气的浑然天成。最让白向云心惊的是,明明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神态他的感觉全放到眼前的食物上,但周围的一切动静好像还是没逃过他的心思和掌握。就像……就像一把静静的躺在刀鞘内却随时可以脱出来给予不怀好意者致命一击的刀。
一柄锋锐无比的刀。
当然,这只是白向云的感觉,郁千风处身于芸芸人群中却又无比孤独抽离的感觉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真的遇上高手了。”白向云心中兴奋的呐喊起来,全身的寒毛也跟着他的兴奋根根竖立,双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云哥,你看出什么了?”李刀没他锋利的眼光敏锐感觉,但发现了他的异常,轻声的问道。
“等会再说。”白向云放松下来,借捧碗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兴奋。
李刀点点头,又向郁千风那边望去,却发觉刚刚还在夹菜的人已经没了影子,连桌上的餐具也不见了,不由情不自禁的轻啊出声。
听到啊声的白向云抬起头,也发觉了这诡异的事情,惊讶之余脸上慢慢的浮起了开心的微笑。
吃完早餐就列队出勤劳动了,两人还是找不到机会接近郁千风,只好随着长长的队列走出监区,等待下一次机会。
路上,白向云向李刀说了自己的感觉,再次感叹说:“阿建和飞机场并没有骗我们。照我估计,他的真正实力要比阿建描述的还要强。”
李刀点点头。他相信白向云的感觉,不但因为这是在军队里经过千锤百炼锻炼出来的保命资本,还因为他对白向云近乎盲目的信任。
“以后总有机会的。”白向云再次安慰自己,跟着又叹了口气,似在遗憾又浪费了一天。
“接近他之后呢?我们又该怎么做?”李刀将农具丢给后面的老丁,在衣兜中掏摸起烟来。
“如果他愿意,我要拜他为师。”白向云眼中燃起两股烈焰:“我要超越在军队时候的那个总教官。我要成为武林高手,这是我自小的梦想。”
“武林高手?!”李刀停下拿烟的动作,眼中也射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除了钱外,这个或许是他们最一致的追求了。至于女人……白向云在知道自己妻子出轨的那一刻已经对女人完全失望;而李刀一直都认为女人应该是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东西。
今天郭老大二队的出勤任务是给蔬菜防治病虫害,而白向云的三队则是收获花生,山猪一队还是护理甘蔗,不但不同路不同方向,相隔远到相互之间连看也看不见。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向云和李刀只好又一次遗憾的看着郁千风在岔路上离他们越来越远。
在劳作过程中,除非白向云两人变成监狱管理人员,不然不可能窜工作区到二队那边去和郁千风搭讪,就算是事务犯原则上也不行,因此他们只能等下一次机会。
午餐他们食之无味,脑子里尽是转着郁千风的影像和日后成为武林高手的念头。连应付几个看守武警也不像往日那么热情。三队的犯人对他们俩虽然还说不上心服口服,但看到他们比秃鹰大方,比秃鹰和监区一般管理人员的关系好,比秃鹰勇武有力,而且手中还操纵掌握着“监狱妓院”的运作和大量的奖励减刑资源,早就恨不得整天粘在他们身边拍马屁献殷勤,那还会对他们突然成为领队老大有什么微言,更不会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而白向云对他们还不是很熟悉,为了预防反弹,一时间也是对他们爱理不理的,连劳动出勤的事情也是由队里的事务犯来分配主持。这结果让三队的犯人们感到现在比秃鹰做领队的时候自由多了,更没了秃鹰那阴沉的压抑,加上白向云绝不会象秃鹰那样“压榨剥削”他们,心里更是舒坦了好多。
所以三队现在不但没有突然换将的后遗症,还比几天前更生机勃勃言笑不断。
吃完午饭后白向云和李刀就不再下地收花生了,和看守武警各一方的瘫在凉棚里休憩,估摸着郁千风的为人性情,商量着一旦有机会该如何入手恳求。
一天就这样过去。刚到收队时间,李刀就迫不及待的催促“队友”们收拾东西走人,满脸憧憬兴奋的向监区走去。
交代事务犯安排放置花生和工具,两人就走进了原来住过的二队一室。郭老大他们今天的收尾工很少,已经比两人先回来一步,正躺在床上叹着辛苦劳累叫道友成这样的老丁帮按摩。
“郭老大,预热么?”白向云笑着走到他床前说。今天是小姐来监区的日子,每一个报了名的犯人都尽量的积蓄精力争取好好的尽兴,郭老大、山猪、阿中他们这些能免费享受的老大们更是恨不得把整一个星期的精力都积聚起来,然后疯狂发泄。
“哈,白兄弟来。”郭老大叫道友成走开坐了起来:“坐牢苦啊,能放松享受当然不能浪费是不?!”
“是啊。浪费可耻呢。”李刀也笑起来。
众老大纷纷将为他们服务的老丁扇开凑了过来,相互递着烟打着哈哈。
“对了,成哥。”寒暄完毕后白向云向坐在隔了条走道的床上的道友成打了个招呼:“玩过几次了?”
“白老大,一……一次。”道友成有点心虚的站起来回答说。
“就一次啊……”白向云笑起来,大手一挥“豪气”的说:“今晚再去,嗯……如果你有精力的话就去一整晚好了。费用算我的。”
“真的?谢谢白老大。”道友成满脸惊喜。一直以来姥姥不亲爷爷不爱的他郁闷太久了,自己又没本事弄到钱,每次看着别人兴奋的出去舒爽的回来,心中那个羡慕啊……坐牢这么久,他迫不得已的慢慢戒除了毒瘾(口瘾,心瘾君是绝大多数吸毒者一辈子都戒不掉的),身体也慢慢恢复过来,男人的生理需求早就涌动到要喷薄而发。前两个星期他积够了资本爽了一次,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对那些靓丽的脸庞柔嫩的胴体朝思暮想,却因为手中拮据而不能一逞欲望,每晚只能辗转反侧的辛苦自己的右手。现在听到一手掌控此事的白向云做如此承诺,那能不大喜过望。
“当然是真的。”白向云顿了顿:“不过……”
“不过什么?”道友成紧张起来,他可是一无所有的人,要是白向云开出什么并不难自己却做不到的条件而痛失良机的话,他可就更加郁闷了。至于和白向云对抗,自从大群殴事件后,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在场的众人也注意起来,静静的都想看看白向云又玩什么诡计。
“没什么,以后象刚才那样好好的服侍郭老大他们就行了。”白向云笑嘻嘻的说:“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郭老大和在场几个兄弟们当初一力之功。以后想要更多的好事情,不服侍好大家怎么行?!”
“好!”道友成放下心来,说出了当初为求一点毒品而说得无比顺溜的话:“以后我就是郭老大的牛,是郭老大的马,郭老大叫我向东我就绝不会向西……”
众老大都哈哈笑起来,看着将瘾君子的贱样表露无遗的道友成开心的笑起来。其他老丁则是有点可怜又有点羡慕的看着他,脸皮也牵动着嘿嘿不已。
郭老大对白向云的马屁也是甘之如饴。白向云到三队做老大,对他来说有利无害:威望和地位在队的范围里不再受到挑战和威胁,在整个监区和在廖警司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而利益照样毫不费力的滚滚入囊,而且一旦出事也不关他屁事。
可以说目前的情形对他来说最理想不过了。
“走,吃饭去。”郭老大丢下烟头,站起来搭上白向云和李刀的肩膀向门口走去。
白向云心中也乐和起来,让郭老大他们更加顺气更加向着利益看齐是他一直不遗余力要达到的目的,只有如此,以后才能亲密无间的为自己效劳和对一些令他们有戒心的事情也不会有过多的意见。
这一趟他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