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说完,吃饭时间也到了,两人当然又是一如往时的和郁千风坐到了一块。
经过早上一战,郁千风对着他们虽然还是那可恶的淡淡微笑,但眼中明显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和两人的说话也随意了许多,虽然还是脱不掉婉转客气的味道,却基本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感觉。
这结果让两人会心一笑,都想起早上的较量,虽然输了,但也赢了。
“对了,郁大哥,”白向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内功内力那玩意,那气功又是怎么会事呢?我在部队的时候跟教官学过,很像小说了写的内功初期的样子。”
“如你所说,只是像而已。”郁千风耸耸肩:“像和是根本是两回事。”
“可是……如果一直不懈的练下去呢?”白向云半信般疑:“时间久了功力就会深厚,功力深厚了不就能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了吗?”
“你练了多久了?”郁千风看着他。
“五年……嗯,六年了吧。”白向云想了想说。
“现在和你刚开始练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郁千风笑了起来:“或者说你的功力变深厚了吗?”
白向云呆了呆,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没有。还是和教官刚开始教导我的时候一样,意念到哪里,就觉得哪里活络些,敏感些。”
“那只是你的神经系统和细胞作祟而已。”郁千风撇撇嘴:“这点连三岁小孩都能办到。”
“你的意思是说……”白向云有点犹疑的说:“这就和身体通过自己的意念和自我激励能治疗身体的病症一样的原理?”
“是的。”郁千风很肯定的点点头:“正常人的身上有十四万五千多个神经元,在神经中枢的指挥下可以随时感觉到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不过要是神经元被破坏了就另当别论。”
白向云想起自己“荡秋千”的经历,不由点了点头。
“那点穴和打通经脉又如何解释呢?”李刀听得入了神,不自觉的停下了筷子。
“‘气’是存在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的的确确存在。人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感觉到这个东西。”郁千风沉吟了一下,又说:“或者可以这样说,‘气’就像我们的感觉,也是我们的感觉,我们清楚的知道它存在,也凭此联系着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举个例子,一般人在静下心来的时候,要是有别人从他看不见的角度注视着他的话,这人十有**都能感觉到,这就是‘气’的传递的结果,或者说是感觉的结果,类似于第六感。而点穴和打通经脉,无论是外力还是针灸,就是让神经元更加敏感或者把被破坏的神经元修复过来,让‘气’——或者说感觉——能够重新流通或停滞。可是绝对不可能把‘气’凝炼起来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在身体内跑来跑去,要是真能那样的话,就等于是把能量化成物质了,应该只有神仙才能办到吧。嗯……你们见过神仙或者相信真有神仙么?”
“没有。”
“不相信”
两人同时摇摇头。
“所以我也认为内功内力什么的只是扯淡。”郁千风笑了起来:“最好的说明就是十多二十年来炒得沸沸扬扬的那些‘大师’最后都被证明了不是骗子就是神棍。”
“唉……”李刀大大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真能成为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呢。”
“这倒不难办到,勤学苦练加上一些必要工具就能做到了。”郁千风说出口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这一下两人还不更是打蛇随棍上的纠缠他么?!
不过好在两人都在目光哀怨的沉思着什么,并没有认真听他这句话,也就没有如郁千风所料般穷追猛打,让他大是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能够轻松的跳上两米多深的大坑的?”白向云突然想起阿健的话。
郁千风沉默下来,良久才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下缓缓的说:“别问了。我们随便怎么聊天谈心都行,兴趣来的时候切磋几次也行,但这些……我是不会教你们的。”
白向云和李刀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比的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顿他们吃得并没什么滋味,要不是白向云先前心情大好,恐怕连吃也吃不下。
吃完后两人没有继续纠缠郁千风,而是凑到了正在操场上看犯人打球的郭老大他们身边。
这几天他们几乎一有时间就和郁千风粘在一起,郭老大当然也一一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他也意识到对他们指手画脚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早已走上正轨的“生意”上的事情有山鸡负责管理运作,一切出入都有数据说话,除非有什么必要大事,不然白向云连过问一句都懒;而收购各种奖励则是李刀全权负责,各监区的代理人特别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吊眼四他们八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无不卖力的奔走着,也根本不用白向云多操什么心。在下了禁言令后,各个监区蠢蠢欲动盯着这块蛋糕的各种势力也完全熄灭了争夺之心。可以说现在一切都在风平浪静中如意前进着。
不过各地新进来的犯人就苦了点,不但在下监区入队后第一时间被牢头大哥们恐吓威胁敲诈勒索,还要经过白向云在各监区代理人的诱惑**,争取让这些人尽快的成为他们的顾客。
洗过澡后白向云被告知廖警司召他去问话,同时被叫去的还有郭老大和山猪,正在胡扯的三人莫名其妙之余又不敢怠慢,匆匆的穿上衣服走上了办公楼。
廖警司办公室内的阵仗更让他们惊讶,除了廖警司外,赖指导和刘队长竟然也在座,正谈笑甚欢的等候着他们。
从这个场景看来,白向云一点也看不出这监区的三驾马车一直是暗中较劲的政敌,不由在心中暗骂全都是表面上貌道岸然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不过他进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个头头“私下”的集中到一起,而且现在还把他们三个领队召来。
“不会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吧?”白向云思忖着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当然恭恭敬敬的递烟这个仪式是必不可少的。
“坐下坐下,坐下再说。”寒暄过后廖警司热情的指了指沙发。
“赖指导,刘队长,廖警司,这么晚了也不休息召我们来不知道有什么教诲。”
坐下后,白向云和郭老大山猪对了下眼睛,首先开口说——在叫三个人的尊称时,他实在恨不得加多句“排名不分先后”。
“没事没事,只是叫你们来喝杯水谈谈心而已。”赖指导摆了摆手:“监狱都规定了,我们这些基层管理人员随时都要和你们保持沟通以便掌握动态的。”
“没错。为了工作和管理能顺畅的进行,我们是需要多谈谈心的。你们三个是监区的良好典型,更需要和我们多多反应下面的情况嘛。”刘队长也拍着沙发扶手扬头说。
“都是为了监区的稳定和发展吧。”廖警司也呵呵笑起来:“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够让这条船一帆风顺的前进,这样才能得到监狱的更多表扬,大家也能享受到更多的福利。呵呵……”
白向云一一聆听着揣摩着,最后确定他们只是在说漂亮的场面话而已,内中小小的暗示警告不过是例行公事说明要保持目前所得,不由放下心来,应付这些不算老的狐狸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狱长那种抽象而飘忽模棱两可的官面话才是他头疼的。
一时间还不明白三人有什么内里乾坤的山猪和郭老大只有点头应诺的份,时不时的看看白向云都不敢轻易开口。论头脑,他们自认比白向云差多了,何况他们原来因为各为其主,和另外两个头头的关系都说不上密切,为了不让祸从口出,不得不慎言。而对于尚算“新嫩”的白向云来说就没有这个问题了,他可是让所有管理人员都得到了好处的。
“三位说的是,”等廖警司住口后,白向云满脸认同的点了点头:“在随时和监区保持沟通经常汇报这一点上我们是疏忽了些,要是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够得地方还请三位多多宽宏,以后我们会注意这个问题的。”
说完他以手肘碰了碰坐在两边的山猪和郭老大,两人忙不迭的点头响应,猛表决心。
廖警司三人见状都满意的点点头,又不着边际的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才说:“向云你前几天提议让监区的犯人多些机会和条件享受物质精神和娱乐生活的提议我们商量过了,虽然实施起来有客观上的困难,不过监狱的原则就是让犯人能够最大限度的安下心来接受改造,重新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在这个前提下,一些小小的要求条件我们是应该满足的。嗯……这也属于监狱管理的一部分,我们应该想办法做好。”
“可是在运作成本方面……”赖指导接上了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