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之来谓之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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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他妈的,不对劲啊!我怎么越来越迷糊了!”张之发在电话里对李全说道:“这两天三月街的天麻交易量猛增啊!已降到百元以下了,我这边市场上也快降到百元大关了。不能全是天医堂在自买自卖罢,我的人估算了一下,天医堂若真敢这么整,这些天来他们至少要赔进去200多万了,天医堂没有理由这么犯神经啊。我怀疑经天医堂这样一搞,引来了未被我们所知的大量囤货。三月街现在象开锅了一样,都在买进卖出天麻。”
“坚持住!”李全说道:“我的人刚从天医堂制药回来,花重金买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天医堂果然即将生产一种以天麻为主方的新药,叫‘正心活脑丹’,听说是天医堂的重中之重产品,为了保证原材料不断档,顺利的生产销售,他们的计划采购量在一百吨至一百五十吨左右。并且要在近期投入生产,因已经签下了大量的定单,时间上他是耽搁不起的。也就是说,天医堂这是在背水一战,目标就是我们三人手中的那一百多吨陈货。所以我们万不以能自乱了阵角。天医堂有千条妙计,我们有一定之规。”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真的是让人心中没底啊!我担心会有我们还未知道的大宗货进入到三月街,加上被吸引过去的散货量,万一天医堂收购足了一百吨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被人拌了凉菜。”
“不可能有那种情况发生,个人手中握有大宗存货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去年我们集体并购之前,我是深入调查过的,所以才下了血本收购。三月街现在呈现出的是一种虚象,那是天医堂动用了庞大的资金收购了几十吨的天麻在来回的倒着买卖而已,不可能再有大宗货进入到三月街的。等天医堂大量的资金在三月街上耗尽,觉得前功尽弃的时候,就会主动的来找我们的。我有预感,这两天天医堂的采购员就会上门了。记住,要让毫州的刘顺和我们统一作战,我们才能赚到大钱。你们要是谁在这个时候坚持不住,将手中的货出脱给了天医堂,只能说你们目光短浅。谁要是真这么做了,我也不怕。我仓库里的那50吨,到时候我卖给天医堂一半就能抵得上你们的全部。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不好好的敲天医堂这个大财主一回竹杠,我们就枉做了这么多年的药。”李全淡淡地说道。
“放心罢老李,我们都会听你的指挥,共同进退的。我们现在的家当还不是当年在你的领导下囤积五味子和人参赚来的。你是我们这个行业中的第一牛人,看东西看得准,分析得透彻,这是我们深信不疑的。”张之发敬佩地说道。
“好!”李全说道:“只要听我的就能赚大钱。天医堂也是到了骑虎难下的时候了。在三月街上再这样继续赔下去,他们也会挺不住的。命脉掐在我们手里,就什么也不要怕。他们应该是玩大发了,收不了场了。”
三月街,第十一天。
这天一大早,阿龙便过了来,失望地说道:“宋总,有那个石廷川家人的消息了。他们在两年前又从大理搬走了,听说是去了昆明,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的确切地址。”
“哦!”宋浩听了,无奈地说道:“现在顾不上这件事了,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再回昆明想办法寻找罢。”
“我们今天的工作还继续吗?”阿龙问道。
“继续!”宋浩说道:“今天也应该到了我们下的猛药发力的时候了。我已经命令天医堂的采购员在今天同一时间去和李全、刘顺、张之发三人正式的接触,他们的动作还算是缓药,不过能将对方的症状引发。另一料猛药还在后面呢。还有,让那组‘满载而归’的车队大张旗鼓地返回天医堂药厂罢。”
“宋总,你真是将我们都搞糊涂了!”阿龙挠了挠了后脑勺,茫然地道。
阿龙等人走后,唐雨过了来。
“宋浩,你现在是运筹帏幄,决胜全国啊!”唐雨笑道。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胜负在此一举了。说实话,事情的发展变化也出乎我的意料了,最后什么结果,我心中也没底了。”宋浩摇了摇头说道。
唐雨听了,心中一紧。
这一天,三月街的天麻价格每公斤降到了83元,全国各大药材市场上也终于跌破了百元大关,达到了96元。天医堂直接损失了85万。并且又有10吨的天麻被别的药厂乘机购走,天医堂痛苦地为别人做了嫁衣,并赔送了不菲的嫁妆。
宋浩这一天中午和晚上的饭都没有吃,坐在房间里,望着桌子上反馈回来的信息,直皱眉头。事情并没有按着他所预料的发生。唐雨坐在一旁也自无语。
“没关系!”宋浩沉默了片刻,说道:“今天应该起的作用已经起了,对方虽然还能沉得住,但是结果应该会在明天显现出来。”
“明天如果对方还不动呢?”唐雨问道。
“会有所突破的。”宋浩说道:“因为我们的对手是投机的商人!”
与此同时,张之发在气极败坏地给李全打着电话。
“老刘,事情坏了!果然有不被我们知道的大宗货进入到三月街了。你还记得生产‘天麻口服液’的那家药厂罢,他们的产品在市场上销售得并不成功,一年前转产了,但是仓库里却存下了60吨的天麻,这几天三月街的大宗交易量都是他们的。”张之发沮丧地说道。
“什么!”电话那边的李全显然是震惊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他才忐忑地问道:“消息来源可靠吗?”
“差不了,我下面的人这些天一直守在三月街观察动向,认出了那家药厂的一名采购员,一问才知道的。并且他们已经卖给了天医堂几十吨了,另一家药厂也收下了10吨。今天天医堂有一个采购天麻的车队离开三月街返回天医堂制药厂了,货车上还打着横幅呢。如此看来,天医堂一开始对付的是我们,但是那家药厂的存货进入三月街之后,天医堂便转了目标,经过几天的反炒作后,成功地将价格拉了下来。这样下去,那家药厂的存货会全部被天医堂收购去的,加上市场上的散货数量,应该能满足天医堂的生产需求了,我们手中的囤货他们一时用不着了。我说吗,今天来找我的那几名天医堂的采购员傲慢得很,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带着神秘的微笑走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张之发急切地说道。
“这……”李全犹豫了一下,说道:“天医堂的采购员今天也找我了,应该还是对我们手中的货感兴趣的,你说的也可能是天医堂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哪里会有那么巧,有现成的五六十吨的天麻等着他们收购。不要急,再等等。”
“老刘,我和你说,假事现在也变成真事了,再这样下去不脱手,我们会亏本的。”张之发有些不快地道。
“再等等!”李全咬了咬牙道:“天医堂现在就是将市场上的天麻收购一空,也还不到一百吨,他们还会来找我们的。告诉刘顺,坚持住。我就不信这次扛不过天医堂。”
张之发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摇了摇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马上就要赔本了,还要我们坚持!坚持个屁!”
这天晚上,正在睡梦中的宋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宋浩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忙起身开门看时,却是唐雨和阿龙、李新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之色。
“宋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雨惊喜地道:“安徽毫州的刘顺刚刚在夜里通知了我们的采购人员,愿意将他手中的30吨天麻以每公斤90元的价格卖给天医堂了。”
“太好了!”宋浩惊喜道:“三鼎之足,自断一腿,那两个也会随之倒下的。看来我们今天放出的消息和那组返回天医堂的装载着收购来的别的药材的车队将这个刘顺震住了。辛苦了这么多天,终于大功告成了!通知毫州方面,连夜和刘顺交易,等到天亮后李全他们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明天我们在三月街再继续运作一天,令他们真假难辨,有些秘密也只能瞒得过他们一时,等到回过味来,一切都晚了。”
“我饿了!阿龙,李新,摆酒菜庆贺!”宋浩大声地说道。
三月街,第十二天。
欢庆了半宿的宋浩还未睡上两个小时,又被唐雨唤醒。
“宋浩,成都荷花池的张之发刚联系了我们的采购员,愿意将手中的40吨天麻以每公斤90元的价格卖给天医堂,看来他已经知道刘顺那边脱手了,也等不及了。”唐雨高兴地说道。
躺在床上的宋浩听了,倒未显示出过多的兴奋,因为一切自在意料中的事了,仍旧睡意朦胧地躺在那里,懒洋洋地说道:“告诉那个张之发,我们的收购量已经达到了目标,但是他的货仍然还可以全部收购,不过行情变了,价格是每公斤85,爱卖不卖。等到那个李全再找我们时,降到80。并且在拖上几个小时再定。也告诉他,爱卖不卖,过几个月新货就会上市的,就让他的那50吨货放在仓库里发霉罢。”
“哦!不要听我的。”宋浩忽然坐了起来,仍旧闭着眼睛说道:“通知安国方面的采购人员,先行准备好一切,待李全主动联系他们时,先敷衍一下,不过稍后即刻定下交易并立即执行,时间愈快愈好。那些人都是人精,有些事情他们随后便会知道的。一定要抢在他明白真相之前将交易结束。”说完,宋浩身子一歪,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唐雨闻之一笑道:“明白了,你多睡会罢,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说完,深情地望了宋浩一眼,转身轻轻地合上了门。
这天中午,李全在电话里朝张之发怒吼道:“刘顺在昨天晚上向天医堂出货了!每公斤90元全甩了,这个笨蛋,怎么就不能再等上几天。市场上马上就绝货了。”
“这个吗!”张之发犹豫了一下道:“老李,天医堂不但收了刘顺的,并且今天还继续在三月街收购,价格已经掉到85了,再不脱手,就要血本无归了。天医堂一饱和,几个月内就再没有药厂会接收大宗货的,我看你……”
“老张,你不会坚持不住了,也要脱手罢?”李全问道。
“我……,嘿嘿!老李,实在对不住,我没你的实力大,再压在手里没有资金运作别的品种,损失就更大了,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前,我手中的存货也卖给了天医堂。”张之发干笑了一声道。
“你……”李全在电话那边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全将电话摔在了地上,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天医堂已经从张之发和刘顺的手里收购了70吨天麻,加上在三月街一路狂收的几十吨,应该不再需要他的这50吨了。他的两个朋友背着他抢先出手了,等于将他逼到了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