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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洪水激荡中南海!抗灾赈民创奇迹(1)

  第一节 不祥先兆罩神州多灾并发惊全球

  1991年我国多灾并发,灾期长,灾害发生地域集中,经济损失比建国以来任何一年都重,是个大灾年。1991年5月中旬至8月,特大洪灾普临中华,受灾面积波及安徽、江苏以及湖北、河南、湖南、四川、浙江、贵州、上海、广西、陕西等18个省、市自治区,以江淮地区受害最大。

  不祥的先兆

  历史刚刚跨入90年代,各种灾难也悄悄地向我们逼来。

  1991年,海湾战争炮火已经停息,但是科威特油井燃烧后的又浓又黑的烟雾却留在了大气层中。

  这一年,正是中国人民传统的羊年,五谷丰登,社会安定,人民对新的一年又多一分期待与盼望。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大自然竟不宣而战,一场罕见的世纪性的大水灾马上就要降临了。

  每次大的自然灾害来临前都有征兆,只是人类很难准确判断与把握。

  1991年5月20日,日本气象厅发布一则新闻:从太平洋附近的中部到秘鲁海面,海水温度上升,已有明显的“厄尔尼诺现象”特征。

  日本气象厅不无忧虑地警告国人:“厄尔尼诺现象一旦发生,日本的天气将会受太平洋气压的骤然变化而好坏难定。”

  “厄尔尼诺现象”是一种奇异的太平洋海洋带水面增暖现象,是由于太平洋赤道带大范围内海洋和大气相互作用失衡后而产生的。它的最基本特征是太平洋沿岸的海面升高,海水水位上涨,并有一股暖流向南移动,使太平洋东部的冷水域变暖,结果引起海啸、暴风和骤雨,造成一些地区干旱,个别地方洪水成灾。

  果然,在日本气象厅发出警告不到20天,太平洋赤道附近的海面水温已高出上年0.5摄氏度,秘鲁海面的水温陡增2度。“厄尔尼诺”这个怪物基本上生成了。

  其实,早在1990年,中国科学院上海天文台副研究员郑大伟,已在享有国际声誉的杂志《自然》上率先提出:根据预测,在1990年至1991年间,地球上将再次发生“厄尔尼诺现象”,这是自1900年以来的第33次。从赤道海洋温度增暖这一点上来说,这一次的“厄尔尼诺现象”将明显地强于上一次。

  郑大伟的预测有极强的科学依据,令人信服。他长年研究地球自转与海洋温度变化的关系,发现每次“厄尔尼诺现象”的发生,都是在地球自转年际速率变化由加速变成减速之后。而当时,地球正开始进入这种变化阶段。

  郑大伟的预测立即引起国际上的关注,人们一边研究他的论文,一边密切注视全球气候的种种变化。研究人员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到1991年6月,他们不得不承认:“厄尔尼诺”灾难即将降临地球。

  其实,这时候,“厄尔尼诺现象”前期的破坏性已在许多国家表现出来了,种种迹象表明承受这一次灾难的将是亚洲地区。

  中国。国家气象中心。所有的工作人员已记不起,从哪天开始,他们就一直被紧张的、压抑的气氛所笼罩。“厄尔尼诺现象”就要出现这一点几乎是肯定无疑的,可是,这种现象带来的灾难有两种:大干旱和大洪涝。在中国,假如在1991年发生灾难,那么,是干旱还是洪涝?

  历史上,美洲曾出现过一次大面积的“厄尔尼诺现象”,人们在防不胜防之中,对灾害的性质估计错了,结果,南美的许多国家受到沉重的打击。

  气象中心5楼200多平方米大的会议室,无数次的分析、研究会议在这里举行。所有的气象资料被找出来。据资料分析,以往在中国发生的“厄尔尼诺现象”往往是长江中下游地区,气候特征多为阴雨不断而形成洪涝,少数时候是东北洪涝,南部干旱。为此,人们推测:这次灾难地点将是长江中下游地区,表现形式是洪涝!

  一系列的国际性资料表明,海湾战争的烟雾使海湾地区气温明显下降,对亚洲东部的影响是降雨量增加。又是一项推测:中国要闹水灾!

  与此同时,中国四大气象基地同时探测到侵袭亚洲的冷暖空气今年特别活跃,两种气流将在江淮地区交汇而且很可能稳定在那儿,这样,必然会使这一地区雨季提前且持续时间长。科学探测,今年,江淮地区有特大水灾!

  各种预测终于被提前到来的雨季证实了。

  广州的5月,是市民们心烦意乱的时候,连绵不断的梅雨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不少麻烦,喧闹的夜市只剩下霓虹灯在雨中无声地闪烁着。按往年,这时正是江淮地区最美的季节,春意荡尽了人们内心由严冬引起的怨气,准备去享受春夏换季的喜悦。突然,一场大雨临空而下,天气变冷,并且从此以后,再也没能如人所愿。国家气象部门发出紧急通报:江淮地区的梅雨季节提前到来,各有关部门要严密注意天气变化。

  出乎人们的预料,早到的梅雨势头越来越猛。5月19日至26日,淮河流域出现了雷雨、大风和冰雹,冬小麦几乎全部倒伏;6月2日到20日,江淮地区普降大暴雨,淮河、太湖水位猛涨;6月29日至7月初,各地河流水量几乎都超越警戒线。

  中国历史上百年罕见的特大洪灾终于发生了。

  中国多灾并发,全球震惊

  1991年在中国自然灾害史上留下了沉重而豪壮的一笔。

  据1992年3月3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发布的1991年灾害核定情况表明:

  “1991年我国多灾并发,灾期长,灾害发生地域集中,经济损失比建国以来任何一年都重,是个大灾年。全国农作物受灾面积8.3亿亩,其中成灾面积4.1亿亩,绝收面积8400多万亩;全国有4亿多人口受灾害影响,其中成灾2.8亿人,死亡7300多人,紧急转移安置1300多万人,倒塌房屋581万间,损坏1122万间。连同工矿企业、交通、通讯、学校等各方面遭到的破坏,直接经济损失1215亿元人民币。受灾最重的是安徽、江苏两省,其次是湖北、河南、四川、山西、陕西以及黑龙江、吉林、贵州、浙江、广东等省区的部分地区。”

  “洪涝灾害――全国有3.6亿亩农作物遭受洪涝灾害,其中成灾面积2.1亿亩,绝收4827万亩;因灾死亡5113人;倒塌房屋498万间;造成直接经济损失779亿元人民币。受灾最重的安徽、江苏两省农作物受灾面积14497万亩,占两省播种面积的60.4%,成灾面积10092万亩,占播种面积的42%,绝收面积2771万亩,占播种面积的11.5%;两省倒房349万间,占全国水灾倒房的70%;经济损失484亿元,占全国水灾损失的62%。”

  “旱灾――1991年的旱灾重于常年。全国农作物受灾面积3.7亿亩,其中成灾面积1.5亿亩,绝收面积300多万亩;有1000多万人,近2000万头大牲畜饮水发生困难。此外,秋冬播期间有2.3亿亩耕地墒情不好,其中有数百万亩因旱没种上,3000多万亩没出苗,5000多万亩缺苗断垄。一、二类苗与上年相比下降15%。受旱最重的河南、山西、陕西等省伏、秋、冬三季连旱。河南省最大受旱面积达7100万亩,不少中小河流断流,小型水库、塘、池干涸,有427万人,118万头大牲畜饮水发生困难。旱情之重为建国以来所罕见。”

  安徽洪灾之夏,险象环生

  1991年5月下旬,热气刚刚拂临南国上空,蓄积的乌云,伴随着狂风,夹杂着闪电,以万顷奔流之势,肆虐着秀美的南国。

  5月下旬,安徽省阜阳地区首先蒙受了暴风雨无情的洗礼。从5月上旬至6月初,全地区11个县(市)累计降雨量达100多毫米,灾情严重的亳州市降雨量达275毫米。数百万亩麦田里的麦子出现烂根、烂杆现象。而那些已挂穗成熟的麦子,麦粒已由黄色变成了黑色,大面积地倒伏在田地里。

  阜阳水灾以雷鸣和闪电拉开了安徽特大洪灾的帷幕。

  5月中旬至7月中旬,安徽省普降大雨、暴雨,局部地区多次遭特大暴雨袭击。6月底以后,从淮北到江南又一次普降大到暴雨和特大暴雨,安徽灾上加灾,险象环生!

  雨情:汛期提前,全省性的暴雨一场接一场,量大面广,仅7月上旬降雨量与常年同期相比,沿淮至沿江多5倍,其中佛子岭水库上游多8倍。1991年,安徽汛期比常年提前了一个月,比历史上旱梅的1956、1971和1989年提前半个月。从5月18日至7月15日,全省72个县、市中,降水量在600至800毫米的有16个,800至1000毫米的33个,1000至1500毫米的有11个,黄山太平区达到1500毫米以上。如此规模的暴雨横行两个月,江、河、湖、库水位骤升,全线告急!

  汛情:长江全线超警戒水位,红灯长明。淮河先后于6月12日至6月29日,形成两次特大洪峰,沿淮22个行蓄洪区有16个行洪蓄洪,其余6个也严重内涝,几近危急。沿淮许多湖泊洼地内水接近或超过历史最高水位,沿淮两岸数百华里,一片汪洋!滁河在一个月内三次超过历史最高水位,先后两次启用4个蓄洪区和4个生产圩区。由于干流洪水的顶托,内河、内湖和低洼地带大面积严重内涝,造成内涝大于洪水的严峻局势。

  灾情:安徽绝大部分地区灾上加灾,损失惨重,超过建国以来任何一年。据7月20日各地上报统计,全省受灾人口4400万人,其中重灾民1373万人,特重灾民1458.9万人;有38个县(市)地区进水,有43779个村庄,892万人被水围困,492万人被迫转移。因灾死亡556人,受伤13018人。死亡大牲畜13890头,倒塌房屋156.68万间,损害房屋225.1万间。全省夏秋两季作物受灾面积达7536.77万亩,其中成灾6544万亩,绝收2393万亩,当时预计全年粮食减少140亿公斤(夏季减产43.5亿公斤,秋季减产96.5亿公斤),油料减产900万担,棉花减产160万担,农业直接经济损失达146亿元。

  后果:水灾给安徽农业、商业交通等各行各业带来的危害都是十分严重的。全省县以上工业企业,先后被迫停产半停产的有2120个。乡镇企业因水灾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的17000个。水毁公路222条,冲毁公路1693公里,停开省内外班车8544个班次。铁路有15处被水封锁或冲毁。通讯线路中断1300公里。工交战线直接损失40.8亿元(其中乡镇企业损失14.3亿元)。据统计,全省工交战线经济损失105.8亿元;商业、粮食、供销等流通行业的商品、物质和固定资产等直接经济损失8.34亿元。全省有2000多所医院、2万多所学校,以及文化、广播电视、出版等事业部门的房屋和基础设施遭到严重毁坏,直接经济损失15.2亿元。

  1991年,安徽洪灾之夏,险象环生!

  江苏水祸之夏,浊浪排空

  5月中旬,大自然发生了一个极不寻常的信号:江苏遇到了20年一次的旱梅现象,不期而至的梅雨季节带来了大量雨水,已收割到手的小麦沉浸在雨水中,农民眼睁睁地看着小麦由金黄色变成黑灰色。心急火燎的农民甚至打开了自家的电风扇,欲将受潮的麦子吹干。

  不寻常的开始孕育的不寻常的过程。

  从6月底到7月上旬,江苏里下河地区再次进入警戒状态。在普降了三四百毫米的雨水后,河湖水位猛涨。扬州、盐城、淮阴三地,共计有50多万户的居民住宅进水,1000多家企业被迫停产。在里下河地区的“锅底洼”兴化市区,洪水冲垮了鱼塘,鱼儿堂而皇之地在水浸的街道、院子里“舞而蹈之”,游来游去,而街上踏水的行人也不时地用塑料网兜抓一两条活鱼。

  在苏南的一些企业中,雨水冲进了厂区,肆无忌惮地覆没了机器。在镇江市的一家工厂食堂中,两位正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师傅被突然发生的山体滑坡埋入土中……

  到6月下旬时,江苏洪灾已持续了一个多月。山洪暴发、内河水位猛涨、农田汪洋如海、城区水光一片,数十万间房屋倒塌,七八千家工厂被淹,百余人伤亡!

  滔滔洪水冲击了18个省市

  1991年5月中旬至8月,特大洪灾普临中华,受灾面积波及安徽、江苏以及湖北、河南、湖南、四川、浙江、贵州、上海、广西、陕西等18个省、市自治区,以江淮地区受害最大。

  这次特大洪灾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雨期提前,降雨量大而集中,洪水来势猛,持续时间长。淮河流域和长江中下游地区,从5月下旬到7月中旬长时间、大范围连降暴雨,降雨量最高的地方达1600多毫米,比常年多2!5倍,致使江、河、湖、水库的水位猛涨,形成洪水和大面积内涝。淮河发生了建国以来仅次于1954年的大洪水;太湖7月中旬水位比1954年最高水位还高0.14米;滁河接连两次发生有资料记载以来的最大洪水;湖北省一些河流也发生了建国以来的最大洪水;松花江出现了建国以来仅次于1954年的大洪水。

  二是水灾发生在夏粮收获和秋粮播种的关键时期,造成两季作物大面积减收。

  三是重灾区过分集中。安徽、江苏两省受灾人口占两省总人口的70%;农作物受灾面积占播种面积的60%以上;工业,特别是乡镇企业,损失也极为严重。

  四是从全国来看,长江干流、黄河、珠江、海河、辽河等大江大河未发生大洪灾,所以灾害还是局部的,但由于洪灾发生在人口密集、经济发达的地区,所造成的损失是十分严重的。

  请看记者们亲身记录的灾害情景:

  安徽:“6月15日上午8时,地处淮河上游的安徽省阜南县王家坝闸开闸蓄洪……大部分农民都只是人和大牲口转移到安全地带,其他家产一件也没带出,无钱、无粮、无房屋。而一些撤到蓄洪区内庄台上的农民则生活更为艰难;每天一顿,至多二顿的清水煮小麦,有的小麦已经发芽。而喝的只能是发浑的洪水。”

  江苏:“从6月30日开始,新一轮暴雨又降落到江苏太湖流域,受灾最重的是无锡市,这个市的青阳地区,两天之内降雨量接近290毫米,30万亩农田被淹,菜田、果园、鱼塘被淹,市内600多家工厂进水,许多家庭积水严重,居民被迫撤至高层楼房内,而水面上不时飘过几件日常小用品。”

  上海:“‘水稻半条命,棉花像只钉,西瓜剩根藤,葡萄剩根茎,蔬菜变淡季,桃树一身轻’。这是在上海郊区遭受暴雨侵蚀后,农民对眼前景物的真实描述。”

  贵州:“进入6月以后,贵州省有半数以上的县市普降暴雨,100多万人受灾,5000多间房屋倒塌。更为可怕的是山区突然发生的山体滑坡,据统计,全省有二三十人被山体滑坡所掩埋。有一位邮递员送信到一山村,刚走到村前突然看见山体滑坡发生了,当他刚转身要逃命时,大量的泥石无情地把他罩住了……”

  广西、陕西:“同是在6月上旬,地处大西南的广西和大西北的陕西同时遭受特大暴雨袭击。广西的钦州、河池等地的部分地区降雨量达600毫米,冲倒房屋5000多间,造成30多人死亡,60多万亩农田受灾。而在陕西,降暴雨之外,冰雹也同时不期而至,100多万亩农田受灾。”

  第二节 中央紧急总动员风雨同舟卫家园

  中南海情系灾民!“总书记来了!”朴实的灾民一边口中念叨,一边拥了过来。“有困难就找民政部门”,这是中国老百姓的一句口头禅,话中包含着信任也包含着依赖。绿色的身影,伟岸的身躯,筑起一道人民子弟兵的血肉长城!

  李鹏命令:立即对淮河流域的降雨量作出预报

  大雨不停地下!

  灾情快速升级!

  国家防汛总指挥部办公室内,电话铃声响成一片。

  指挥部设在宣武区白广路水利部院内,它是党中央国务院指挥抗洪决策的总参谋部,也是指挥全国防汛工作的中枢神经。

  6月14日,“防总”办公室。人们表情严肃,来去匆匆,气氛极其紧张。洪水带来的第一个险情即将发生!

  电话铃响个不停,淮河水情处一小时报一次水情:水位上涨!降雨量增大,水位继续上涨!水位超过最后一道安全线……

  21点,人们极不愿意接受的事发生了,电波告急:王家坝水位高达28.7米,超出运用蒙洼分洪区分洪的规定水位。也就是说,洪水量已超出淮河大堤的承受能力,险情千钧一发。

  一直守候在电话机旁的国家“防总”、水利部领导和一批防洪专家紧急磋商,65岁的高级工程师张福义率先提出意见:尽早实施蒙洼分洪!其他专家一致赞同,建议:马上分洪!

  当时,雨大夜黑,蒙洼与周围区域相比,地势呈“锅底”形状,这“锅底”里还有1万多的群众,1万多条生命,马上分洪,他们怎么办?夜黑人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撤出;不马上分洪,淮河决堤,数千万人家性命难保,后果难以想象。

  水利部的最高官员杨振怀部长拿起了红色话机的话筒,他要请示中央、国务院。

  红色话机是“防总”办公室通中南海的专线。

  此时,李鹏总理正在安徽灾区。

  电话传到中南海,中南海内所有的领导人都在担心。电话又转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李鹏总理。

  总理听了汇报,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看看身边的其他人,没有人说话。考虑了一会儿,他转身对秘书说,立即给国家气象局打电话,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对淮河流域15日的降雨量作出预报。

  20点,国家气象局副局长骆继宾向总理汇报:明天也即15日淮河上游降雨将减弱。李鹏总理要秘书立即把这个报告转给“防总”办公室。他知道此刻分洪,必然会有不小的生命代价,天黑雨大时间紧迫,工作做得再完善也会有疏忽的。

  总理期望:如果有可能挨到天亮再分洪的话,群众就有时间完全转移了。

  15日零时30分,“防总”办公室开了一个三分钟的紧急商讨会,在降雨减弱和全力保证分洪区群众生命安全的条件下,他们决定把分洪时间推迟几小时到15日早晨8时。

  国务院收到了这个推迟分洪的决定。李鹏总理接到转来的电话后,他接近话机,嘱咐杨振怀部长,要有详细的撤离方案,保证灾区群众的安全。临挂机前,他又补充说:“要安排好撤离群众的吃饭和住宿”。

  凌晨5点多钟,蒙洼的最后一个群众撤出来了。撤离完毕的消息从安徽传到“防总”办公室,又传到了国务院。“防总”办公室正式下达分洪命令。

  15日上午8点整,王家坝大闸缓缓吊起,蒙洼顿时一片汪洋。

  一万多条生命,安然无恙。

  淮河大坝保住了!可与此同时,无锡告急!苏州告急!常州告急!

  以勤劳、智慧、富有而闻名的苏、锡、常人民面对汹涌的洪水,他们几乎束手无策了。太湖水位猛涨,圩坝多处被冲决,挡洪墙也在摇晃。“金三角”岌岌可危。

  告急电波再一次通过红色话机传到了国务院。

  6月25日上午8时,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从北京打电话给江苏省省长陈焕友,他说,为了保证苏、锡、常地区的工业发展,尽可能减少灾情带来的损失,中央、国务院决定,开启太湖的太浦闸,放水泄洪。

  太浦闸建立于1959年,位于太湖东南部。6月26日中午12点,大闸拉开,滔滔太湖水从闸门涌入太浦河,流进黄浦江。

  太浦闸从建成以来,第一次由中央调度开闸泄洪。

  美丽的苏南在中央、国务院的重点保护下,安然度过了它的危险期。

  就在田纪云通知江苏省长陈焕友开太浦闸泄洪的同时,他又给浙江省长葛洪升打了电话,通报国务院的重要决定:26日中午12时,开启太浦闸为太湖泄洪。

  人们都知道,这次开闸泄洪,损失最大的将是杭嘉湖平原。葛省长心里清楚,但他还是坚定地回答副总理:“我们坚决执行”。

  历史上,江、浙两省一直在水的问题上有些不愉快。这次浙江省委书记李泽民立即表态:“牺牲局部,保证全局!”

  杭嘉湖人为这次的开闸泄洪付出了沉重的代价。7月8日,田纪云副总理专程来嘉兴灾区看望群众。面对数万无家可归的杭嘉湖人,副总理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拉着群众的手连声道谢。

  杭嘉湖人理解中央的决策,中央政府感谢杭嘉湖人的无私配合。

  太湖分洪,浙江人做出了巨大牺牲,上海郊县也受损不小。为了加速太湖水的泄洪,国家防汛总指挥部决定炸开上海郊县的红旗塘坝和钱盛荡。

  中南海内,中国高层领导的心又提了上来。

  上海,中国第一商业重地,炸坝稍有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田纪云让水利部长杨振怀就关于炸坝问题作了详细的汇报,从撤离群众、炸坝细节、水流量及群众住食安排等等,要求丝毫不能马虎。

  中央、国务院领导们决定,炸坝前后,亲自飞往上海炸坝现场视察。同时要求水利部部分领导,“防总”办公室的部分领导一同下去,现场指挥。

  7月5日下午4点。田纪云飞抵申城。刚下飞机,便向黄菊市长询问灾情。小汽车只在市政府门前稍作停留,便飞速驰向青浦县的莲盛乡。

  此时,正是上海市民吃晚饭的时候。

  22点30分,田纪云和杨振怀的汽车驰往市区,就了解的灾情,又在市政府办公室开会商讨具体对策。

  第二天早晨5点多钟,国家领导的车在朦胧中再一次发动,他们去了太浦闸。

  7月8日,钱盛荡圩坝被炸,太湖流域的灾情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大上海丝毫无损。7月9日,国家主席江泽民抵达上海。一种特别的情感使他坚持要去钱盛荡看望那里的群众。刚下车,林家草村的村民们就围了上来,看着满身泥泞的群众,江泽民主席用上海话对大家说:“你们……很了不起”。

  1991年7月15日,北京。清晨4点,晚睡的人们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国家防汛总指挥办公室内却显得忙乱不堪。人们面呈疲惫、焦虑之色。房间的一角是许多饭盒,没有洗,凌乱地摆放着,另一角放着一张单人折叠钢丝床,上面睡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睡得很甜很浓,她的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值班。

  国务院副秘书长李昌安坐镇“防总”值班室,在他身边的是水利部副部长张春园、王守强、周文智,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的水利专家正在翻阅报上的灾情资料。

  十几部电话不停地响着,有的是值班人员接,有的是他们亲自去接,全是告急求援电波:扬州告急!滁河告急!长江告急!白的、黑白、黄的……不同颜色的电话是不同地区的灾情专线。

  国务院副秘书长李昌安,心情沉重地拿起红色话筒,拨通了号码。

  新的灾情迅速传到了中南海。

  一个简短的碰头会在中南海召开。

  6点。红机铃声响了。值班员连忙拿起电话,李昌安接过电话,所有人的目光紧张地望着他。电话是国务院秘书长罗干打来的,针对“防总”办公室给国务院的灾情报告和防汛措施提出几条修改意见。

  罗干的语调急促、果断。

  防汛办公室的两位主任立即根据国务院的意见修改报告。

  9点40分,水利部部长杨振怀正在召开汛情汇报、分析会。值班室的同志请他去接电话,2分钟后,他匆匆回到会场,宣布散会。

  10点左右,“防总”办公室的所有负责同志都知道:一会儿中央领导要来。

  10点20分,一辆小车驰进水利部院内,走下车的是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他径直来到会议室,没有寒暄,只和几位同志低声交谈了几句,就对着一张卫星云图仔细看起来,“防总”的一位副主任时不时作些解说。副总理的表情一直很严肃。

  10点40分,李鹏总理跨进了“防总”办公室的大门,随同来的还有秘书长罗干。

  李鹏总理的出现使在场的人感到一些意外,总理此刻应是在中东六国访问,怎么会出现在防汛办公室?

  中国的水灾使李鹏总理匆匆结束访问,于当天上午赶回北京。他的脸上带有一丝疲惫。他默默地看着墙上挂的灾情图表,心情很沉重。

  他指示杨振怀及“防总”办公室的几位负责同志向他全面汇报各地灾情和抗洪工作措施。

  杨振怀急促地讲述着,李鹏总理不时打断他的话,问些具体的问题。他首先问道:“安徽灾民有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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