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新时代

章十七 大清洗

“情况也没多严重吧？”佛尔斯疑惑，“海盗也就突袭了海军总部，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更多的进展了，他们消化不完的……”



“不是海盗，是地精啊！”菲舍尔心急如焚，“我们这些人再怎么争斗，终究是我们自己的事，彼此总会留一条后路，可是现在，涉及到了地精啊！”



“你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我在这岛上，可是已经生活了第三季了！”



这个季显然不是季节的季，这远望岛链难不成就跟美剧一样，还是论季播出的？佛尔斯心中浮现的戏谑，在听了菲舍尔后面的话之后，登时不见了。



“地精毕竟不是帕维尔大陆人，平时管吃的管住的态度尚算将就，可一旦有人惹到了它们……”菲舍尔不寒而栗。



只要有人触及了地精的利益，远望者之岛城堡中的地精军队便会全体出动，对所有远望岛链上生活的人类进行大清洗，不管这些人有罪没罪，都将被认定为有罪连坐，直接击杀。



基本上一次大清洗过后，远望岛链上的人十不余一。



直到一段时间之后，懵然无知漂流沦落的人再度出现，地精会重新派出人手，归置安抚，让他们替自己工作，这个时候，之前的幸存者，才可以渐渐寻找机会溶入新的人群。



至于……之前帐薄上留有的记录，自然全部一笔勾销，必须从头来过。



以菲舍尔的实力与努力，早些年就该集齐物资换得一张船票了，不过第一季是初来乍到懵然无知，第二季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所以，接连蹉跎这已经是他的第三季了，岛上如他的老人虽不能说没有，也绝不会太多。



都是托了他身为海族之福呀，地精虽然能对地面进行清剿，大海深处的种族他们尚没有行之有效的剿杀方式。



地精每进行一次大清洗，便是一季的终结，新一季的开始……



“还有这种事？！”回忆着当初遭遇的过的绿皮小人，佛尔斯真有些难以相信，这些小人竟是如此狠辣。



“都要通知那些人？这样吧，就跟昨天一样，我带着你飞，你指明方向，这个岛屿附近的人让你的同族去通知，咱们直接去到更远的聚居点……”



佛尔斯话未说完，菲舍尔已经明白了：“好办法，咱们这就出发吧！”



***



老好人菲舍尔在这地方，还真颇有些人缘。



佛尔斯带着他四处一飞，那些人骤然听到这天翻地覆的讯息，几乎都没有怀疑的，忙不迭的四散而去通知亲朋好友去了。



不相信菲舍尔话的也有那么几家，不过，人家既然不信，菲舍尔和佛尔斯也并不强求，会出这种问题的，多数也是跟菲舍尔关系不到的，爱听不听。



这一圈下来，两个人不光游遍了远望岛链大小聚居点，让佛尔斯对这片地方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还得到了更加隐秘的消息——



海盗团的那些人早在三天之前，就从北海一带寇涛鱼人的地方，弄到了躲避大清洗的足够容身之处，他们对大清洗并非一无所知，根本是有备而为的。



菲舍尔知晓了这消息，连声咒骂这些海盗，不顾一同漂流的道义，明明知道会将整个岛链的人拖下水，都不提前通知大家一声。



佛尔斯所想却是，海盗之中有高人啊，原本逊色海军不少的势力，一举拿下了海军总部不说，又先知先觉的安排好了躲避大清洗的后路……



海盗们的计划肯定不只如此而已啊，必然还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就是不知道，他们最终目的是什么？



称霸远望岛链？那是玩笑，有远望岛的地精在，再怎么称王称霸也是屈居在地精之下，能制定出这般环环相扣计划的人，目标肯定不只如此……



可是，那究竟会是什么呢？佛尔斯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带着疑惑忙完了通知大家伙之事，佛尔斯趁机也算跟这岛上混了个脸熟，一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海图上标明的聚居点，原来都是岸上的，事实上在水下，聚居点更是岸上的几倍十几倍，因为不会被地精的大清洗波及，许多海族甚至已经在此繁衍了数代，几乎忘记了家乡什么模样，完全息了回乡之心。



不过偶尔的，它们中有些人也会离海上岸嬉戏玩闹，所以通知依旧是要通知的。



接连从这样几处大的族落出来，菲舍尔叹息失落，佛尔斯知道，他这是在自怜身世，觉得假如自己身殒之后，自己的族群未免也会沦落到同样地步。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回去？”



将近日落时分，佛尔斯携着菲舍尔回去，看到人鱼面上神情，情不自禁询问。



在他看来，人鱼族基本还奉行原始部落那一套，大海就是他们的家，在哪儿住不是住呀！



“这里远离族中圣地，无法接引依卓洛之光，许多有天赋的孩子年龄渐长晋级无望，我们怎能不焦急……”



每个种族都有每个种族的故事，每个种族都有每个种族的传承啊！佛尔斯叹息一声，我或许有办法带你们离开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又强行咽了回去。



可以运载的人口数量有限，自己必须慎重筛选，可不能因为一时同情，就全都奉送出去，不过仅仅是筛选一些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佛尔斯心中核计着，时刻用来观望自周的望远气镜视野，一队队绿皮小人的身影徒然出现……



这些小人穿行在远望岛链茂密的丛林间，小小的身躯被灌木遮的严严实实，数支小队同时在丛林间穿行，每只小队路线不同，行进方向不同，仿佛忙忙碌碌搬家的蚂蚁，又像每隔几天，惯例开往聚居点收缴物资的运输队。



不过，每个地精身上不止一只的火枪，还有斜挎着的大大的弹药包，都将它们的目的暴露无遗……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斜下，正是外出干活的人收工回家的时节，地精的大清洗果然开始了！



人鱼远景视力不行，佛尔斯推推菲舍尔，将一只望远气镜挪到他面前，示意他看。



几乎就在此同时，佛尔斯愕然发现，某只地精小队，显然负责诊察的家伙，手持那望远镜上下左右逡巡一圈之后，募然将镜筒对准了自己和人鱼的位置，竟然又是一次对眼。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接连三次都如此，佛尔斯不得不寻思，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其他原因。



“快走！”看清地面状况，菲舍尔脸色大变。



不用他说，佛尔斯已经徒然加速，让地精们的举枪齐射落了一个空。



“不要往那边走，这边！”转眼已前行数百米，菲舍尔猛拉佛尔斯。



“为什么？”佛尔斯虽疑惑，还是遵照菲舍尔之言换了一个方向。



“那是回家的方向，不能让地精找到的。地精不清洗水族只是相对而言，如果被它们知道了准确的位置，还是会的……”菲舍尔心有余悸。



“早已经飞出了地精视线范围了，就算转向，地精能知道吗？”遥遥回首后方，佛尔斯哂然叹息。



“传说地精有种神奇的工具，可以在几千米范围内，探知敌人的动向，巨细无遗，奇准无比，甚至比预言系魔法都更加强大……除非躲在水下，或者藏在地底深处，才能避过它们的搜索。”



雷达，而且是生物雷达，菲舍尔虽语焉不详，佛尔斯还是一瞬间意识到这可能是种什么玩意。



如此一来，屡次与地精哨探对眼的情况，也就可以解释了，只是……这个世界的地精还真有意思啊！



火枪、望远镜、雷达、禁魔石……这些玩意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地精与魔法文明格格不入，反倒与另个宇宙中科技文明颇为神似的文明样式。



这一瞬间，佛尔斯甚至起了小小的冲动，想要登上地精的船，穿洋越海到彼岸的另一处大陆看看，哪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当然，真的就是一阵小小冲动而已。



且不说他在帕维尔大陆上的牵挂，单只这片岛上的地精军队，对帕维尔大陆人类的处置方式，可想而知，假若佛尔斯孤身一人前往，究竟会得到怎样的礼遇。



菲舍尔既然把原因说了，而且理由充分，佛尔斯也就依了他的话，紧急转向，飞向了菲舍尔所指的，绝无任何水族藏身的岛边滩涂。



直飞出了十几二十里之后，两个人才在大海之上折向，绕足了一个大圈，飞回了人鱼族的水下村落。



菲舍尔赶回村里，这才有功夫组织那些年轻的人鱼处理成年拳齿鲼的尸体，若在往常，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拳齿鲼的尸体停在那里，血腥弥漫整个海区，多远处的同族也会给引来分食尸体的。



不过，传说中人鱼的净化之歌毕竟不是白给，尤其是在南波兔难走了禁魔石以后。



佛尔斯和菲舍尔在外奔波了一天之后回来，拳齿鲼的尸体被海藻绑缚着，仍静悄悄的躺在海底，只是身下冰锥融化不见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