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传

第15章 学艺(11)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他把小八戒扶了起来，柔声说道：“别怪我刚才对你的态度，因为这件事实在太离奇了，换了别人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小八戒见孙悟空回心转意，马上来了神。

　　“不忙！不忙！咱们用过晚餐再去也不迟。”

　　“那……好吧！”小八戒只好依了他。

　　门外，一个黑影佝偻着身子贴在石壁上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到了最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迅速地溜出了山洞……

　　小八戒和孙悟空用了晚餐，又洗了个澡，然后就一起走出洞去看那神秘的世界。

　　为了不惊动其他的猴子，他俩化作一道轻烟飞出水帘洞，向那山谷飞去。

　　“到了，就是这里。”走在前面的小八戒指点道。孙悟空变出一支火把，举起来照亮了山谷。

　　“啊！怎么会这样？”小八戒突然惊叫起来。

　　山谷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残枝败叶，到处是散落的花瓣。走近细看，地上还有许多蜜蜂的尸体。那株七色花也已倒毙，花瓣四零八落。

　　“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小八戒怒睁着双眼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接着，他猛地扑到地上乱摸乱抓，悲伤地喊着：“七色花！七色花！我的七色花，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啊！七色花，你在这！你……你怎么也死了？哪个该杀的，我一定要抓住她（他），千刀万剐！”他一边哀号着，一边急切地寻找着三瓣金花，“三叶金花呢？三叶金花……嗬！在这儿，真好！”他捧住那朵花，像捧着一个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啊！你怎么变成黑色的了？你怎么会这样呢？不！不要这样。求求你，变回来好吗？求求你了……呜、呜……”他捧着发黑的花号啕大哭。孙悟空怔怔地站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安慰小八戒几句，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觉得自己鼻子发酸，喉咙发堵，眼角也溢出了泪珠。

　　哭呀！哭呀！正当小八戒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孙悟空突然惊叫了起来：“咦！它怎么变成金黄色了？侄儿，快看！”说着，他用手指着小八戒怀里的花直瞪眼。

　　哭声戛然而止。

　　小八戒连忙低头去看，接着破涕为笑：“呀！花儿真的变回金黄色了！哈哈！太好了！”他以为三叶金花复活了，高兴得无与复加，连忙去亲它。

　　但是奇迹没有再发生。

　　他又连连亲它，还用舌头舔它。可是，三瓣花再也没有露出那个通往神秘世界的入口。

　　“完了！它真的失效了！”他绝望地叫道，颓然跌倒，瞪着眼怔怔地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似的。

　　“可是它刚才沾上你的眼泪后就产生了变化，肯定不止这样，是不是还有什么口诀咒语之类的？”孙悟空提醒他。

　　小八戒无力地摇了摇头，哽咽道：“没有了，就是这样。是我害了它……是我毁了那个美好的世界……我该死……呜呜……”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青蛙……你在哪里呀？呜呜……因果树爷爷，你出来呀！呜呜……”

　　孙悟空站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断地摇头叹息。

　　也不知哭了多久，小八戒哭够了，也哭累了，然后就坐在地上痴痴地想，也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他大叫一声，并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孙悟空被他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啦？”

　　“孙伯伯，你说观音菩萨能不能把这朵花救活？她以前不是把被您推倒的人参果树救活了吗？”他盯着孙悟空的脸急着问道。

　　“哦！原来如此，你这小鬼头！以前她是救过人参果树，不过，你这花毕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她是否能救活，我也不敢保证！”孙悟空心想，这孩子脑筋倒是转得挺快的。

　　“如果她救不了，我就去求佛祖。他法力无边，一定能办到。”小八戒毅然说道。

　　“那――也许行吧！”孙悟空也吃不准。

　　“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着，小八戒抱起花马上就要腾云而去。

　　“别忙！别忙！”孙悟空连忙叫住他，“既然这是一种奇花，它就不可能那么轻易死去。你看，它刚才不是就变成了金黄色了吗？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如果这样冒冒失失地找菩萨施救，说不定反而真把它弄死了，那就真的后悔莫及了。再说，你这样一折腾，不是把这个秘密公开了吗？这可违背了你当初对人家许下的诺言？！”

　　“这……这……我……”小八戒不知所措了。

　　孙悟空为什么要阻止他呢？原来，上次他们惹了麻烦，菩萨正烦着呢！怎么还敢再去找人家帮忙。如果让原始天尊和太上老君那两个老家伙知道他们居然从泰山底下溜了出来，又岂能善罢甘休？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再说了，这也不是很要紧的事，什么因果三界，不去拉倒，老孙在花果山不也自在快活？

　　“回去！回去！把它放上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活过来的，相信我的话，没错！”他用非常自信的口气说道。

　　小八戒疑虑地看了看他，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法子，只好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猜想谁是凶手。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哼！肯定是他。”他脱口而出。

　　“谁？他是谁？”孙悟空感到莫名其妙。

　　“我说的是那个坏蛋，肯定是他把七色花毁掉的。”小八戒两眼冒火，“我要把它碎尸万段！”

　　“他到底是谁？”孙悟空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

　　“就是白肚猿！”小八戒咬牙切齿道。

　　“啊――！你……你怎么怀疑他？”

　　“那个坏家伙，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今天你让他们出去，他却又倒回来说一些废话。我看他就是心怀不轨，他肯定是躲在门外偷听了我说的话。不然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干的会是谁干的？这个歹毒的家伙，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说着，他把拳头攥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嗯――，也许是他……不过，最好还是弄清了再说，不然会冤枉好人的。”

　　“好人？那个家伙也叫好人？呸！”小八戒激动地嚷道。

　　“回去再说！你别瞎嚷嚷，否则会打草惊蛇的。”孙悟空告诫他。

　　小八戒不说话了。

　　“大王，小大王，你们去哪儿了？害得我到处找，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哟！小大王，您看您裤管上还黏着草籽呢！来，来，来，让小的帮您摘掉……”他们刚走进山洞，白肚猿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见面就献殷勤。

　　小八戒怒火中烧，他咬着牙，握着拳瞪着白肚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刚才去哪了！”

　　白肚猿看见他神色不对，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低下头来，柔声细语地说：“我……我刚才在睡觉。”

　　“睡觉？哼！到山谷里去睡觉了吧！”小八戒向他逼去。

　　“山……山谷？什么山谷？”白肚猿一脸困惑。

　　“你还装蒜！”小八戒扬起一只手，孙悟空连忙上前制止他。

　　“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孙悟空朝白肚猿挥了挥手，白肚猿立刻退了下去。

　　“你别冲动，这事得想个巧妙的办法。”孙悟空劝他道。

　　小八戒“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进了洞。他“呼！”的一声冲进自己的卧室，顺手把门一摔，“砰！”的一声，洞顶掉下了几颗小石子。

　　孙悟空走了进来，坐在他身边，抚摸着他的头，轻声道：“不高兴啦？这可不好，我答应你查出凶手，就一定有办法。”

　　“明明是他嘛！还用查！”小八戒气呼呼道。

　　“是不是他，我明天到女娲娘娘处借‘观世镜’一看，不就清楚了吗？不管是谁，只要这事是他干的，就跑不了。”

　　“观世镜？管用吗？”小八戒瞪着眼，怀疑道。

　　“当然管用。它能照见过去未来之事，什么事都能在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孙悟空肯定地说。

　　“那你一定得去哟！”小八戒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他担心孙悟空在哄他。

　　“一定！一定！”孙悟空站了起来，又指了指床，“现在你好好睡一觉，别再胡思乱想。”

　　小八戒抱着三瓣花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他的鼻孔里就发出了鼾声。

　　孙悟空看着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把话说大了，那观世镜只有得到玉帝老儿的允许才可借得，明天怎么哄他呢？唉――”然后，便带上门出去了。

　　小八戒睡得正酣。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小八戒，小八戒……”

　　他被惊醒了，睁开眼一看，啊――！怎么是因果树？

　　他想爬起来，可手脚不听使唤，他想张嘴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孩子，由于你的冒失，给因果三界带来了空前的灾难，使得延续数亿年的三色之门从此消失。更为严重的是，三界的秘密从此公开，给邪恶之徒以窥窃之机，三界将永无宁日。而这一切皆因你而起，你把我们害苦了。”因果树严厉地责备道，语气中透着些许愤怒。

　　小八戒感到愧疚万分，懊悔不已。特别是当他看到因果树那悲愤的眼神时，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本来，应该将你化为精微弥补三界的损失。然而，念你本性纯真，造成此劫乃无心之过，不予追究，且将三叶金花赠予你，作为你的随身兵器帮助你扫除邪恶。你务必保持纯正之本性，方可涤荡天地间之妖邪。切记！切记！”话音渐渐远去，树身也慢慢隐去。接着，又出现了青蛙，只见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只要将你身上的血滴一滴到花瓣上，它就会与你心意相通，成为一件无坚不摧，驱除邪恶的神兵利器。”刚说完，它就不见了。

　　小八戒猛地坐了起来，放声大哭。孙悟空急忙赶了过来。

　　“怎么啦？”他搂着小八戒柔声问道。小八戒抽噎着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

　　“那你就按照他们的话去做吧！其实，这也是我对你的期望。”孙悟空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使劲地点了点头。

　　“试试看，把血滴到花上。”孙悟空说。小八戒伸出食指咬了一口，把血滴到花瓣上。血液一沾到花瓣上，立即渗了进去。接着，只见一片金光乱闪，伴随着一阵“嚓！”“嚓！”之声，三个花瓣起了变化――花瓣的边沿长出了锋利的锯齿，中间的花蕊变成了一个圆环。

　　孙悟空用指关节敲了敲，叶片上发出了“当当”的金属声。

　　“哟！变成金的啦！”他惊叫起来。

　　小八戒也学着敲了敲，果然如此。然后，他又试着把它提了起来。

　　“分量正合适，可就是太大了，用起来非常不称手，而且也不好随身携带，要是能小一些就好了。”话音刚落，只见那东西立刻缩小了许多。

　　“哈哈！它还能自己变小呢！太神了！”他惊喜地叫道。“再小些，小些！”他又说道。

　　那东西就不断缩小，到了最后，只有一粒芝麻大小。

　　“嘿嘿！它听我的话呢！”他欣喜若狂。

　　“试试能不能变大。”孙悟空提醒他。“对，变大，大！大！大！”小八戒盯着它不断地喊。那东西马上变大，变大，把整个山洞都塞满了。

　　“不能再大了，要不然山洞就要被顶塌了。”孙悟空喊道，他的人已贴在了石壁上。

　　小八戒连忙让它变小，抓在手里。

　　“这玩意儿与老孙的金箍棒一个性子，就是不知道它可否听老孙的使唤。”孙悟空走了过来，摸了摸那东西说道。

　　“要不，你试试。”小八戒把那东西递给他。

　　孙悟空拿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对着它喊道：“大！大！大！”可是它纹丝不动。“嗯！怎么不见动静？”他挠挠腮又喊道：“小！小！小！……唉！还是不会变。”

　　他只好把它还给小八戒。“看来，它只听你的。”他说道，“它的三个叶片的边沿都长着锋利的锯齿，看来必须转动起才能有杀伤力。你试着转一转。”

　　小八戒便用三根手指夹着它转了一下，才转了两圈，它就“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不好使？”他皱了皱眉道。

　　“也许它不靠手去转，你试着唤它，看它是否听话？”孙悟空指点道。

　　他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那东西喝道：“起！”，奇迹又出现了，那东西“呼！”地一下应声而起。“哈哈！它真的听我的话咧！”小八戒转过头看了看孙悟空兴奋地叫道。

　　“真不错！”孙悟空微笑着点点头道。

　　“转！转！转！”小八戒又喊道。那东西立刻“呼呼”地转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啸叫声，还迸射出万道金光，射得人睁不开眼，整个山洞马上显得金碧辉煌。

　　“来！”小八戒伸出手去，那东西便落到了他的手掌上。

　　“去！”，它马上飞了出去。“回！”它又落回掌上。

　　小八戒脸上乐开了花，捧着它爱不释手。

　　“太妙了！”孙悟空拍手赞道，“比老孙的金箍棒好使多了。现在不妨试试它的锯齿，看它有多锋利。”

　　“嗯！”小八戒使劲点了下头，然后四下一张望，看见墙角处有一个青石凳子，便准备拿它试利齿。

　　“切开它！”他一声令下，那东西立刻呼啸着扑向石凳。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切割声，火花四溅，石凳顿时被锯成两半。

　　他和孙悟空顿时目瞪口呆。接着，异口同声道：“真厉害！”孙悟空拿过那东西看了看，然后掏出金箍棒立在洞中，看了看小八戒，说道：“让它试试老孙的金箍棒，看它能否切断！”

　　“什么？让它切金箍棒？”小八戒吓了一跳，双手连摇，“不行！不行！要是真的切断了那就完了！”

　　“没关系，大不了麻烦火德星君再给粘上。”孙悟空退到一旁，朝他挥了挥手，“试试看，到底是它锋利还是老孙的金箍棒硬。”

　　小八戒还是不敢出手。孙悟空又一连催了几次，他实在拗不过，只好狠狠心硬着头皮一试。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狂跳的心，低低地喝了声：“去！切它！”，那东西便闪电般飞向金箍棒。

　　一阵刺耳的切割声伴随着飞溅的火花，金箍棒被锯成了两截，“当！”的一声掉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