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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除恶(9)

  “站住!你敢在背后骂我!看我不拔光你的猪毛!”猪八戒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不禁全身一颤。扭头一看,哎呀!我的妈呀!怎么是夫人啊!他头皮一麻,惊叫了声:“妈呀!”一溜烟地就跑没了踪影。

  “哈哈哈……”小八戒在后面笑弯了腰……

  到了小溪边,猪八戒接连挑了几担水,浇了五六畦的地。

  “她不会再跟来了吧!”他心有余悸地朝路上望了望,不见人来,便放心地走到一棵梨树下,把桶一扔,一P股坐到了地上。

  “要是这地里不浇水也能长出菜来,那该多好呀!”他想,“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来浇水了。”接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以前当‘净坛使者’那些日子可真快活自在啊!如今可真是‘褪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着,就躺了下去,把两只手垫在脑后当枕头,并跷起了二郎腿,眨巴着眼睛想呀想的,不知在想什么。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发出了鼾声。

  “哼!老毛病又犯了。”站在树上的小八戒生气道,“让你清醒清醒!”说着,就变成一只喜鹊落了下来,伸出喙狠狠地朝他的长嘴巴啄了下去。

  “哎哟!好痛呀!什么东西?”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嗬!原来是只喜鹊。你啄我嘴巴干什么?我嘴里又没有长虫子。去!去!”他生气道,并朝喜鹊挥了挥手。可是喜鹊只跳开几步,仍然盯着他。

  “呸!找死不成。”他从地上拾了块石头朝它扔了过去。

  “叽喳!”喜鹊扑着翅膀飞走了。

  “多事的鸟儿。”他嘟哝道,然后又倒地而睡。

  “咚,咚,咚……”忽然,一阵类似于打鼓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那声音更大了,而且还向这儿靠近。他忙睁开眼。

  哎呀!两只水桶怎么会走路了!

  只见那两只水桶一前一后,左摇右摆地向他这边“走”过来。

  “难道这儿有鬼?”他猜疑到,不禁毛骨悚然。他紧张地环顾四周,但是什么也没看见,而水桶却已“走”到了他跟前。

  “妈呀!”他立刻跳了起来,操起扁担叉开腿,紧张地盯着那两只水桶,摆出一副搏斗的架势。

  那两只水桶“走”到他跟前就不动了。

  “咦!怎么不走了?”他满腹狐疑,然后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提起一只桶仔细瞧了瞧。

  “没什么呀!”他嘀咕道,“难道我看花了眼?”

  “咣――”“哎哟!”

  那只木桶突然动了起来,并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脑袋上,他号叫起来。

  “这儿真有鬼呀!”他转身就跑。可刚跑出几步,小腿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嘴唇让沙子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可是他顾不上这些了,在地上紧爬几步,站起身来就跑。还没跑出几步,忽然,肩上压上了一样沉甸甸的东西。他扭头一看,天啊!那只扁担怎么自个儿跑到肩膀上了?两头还挂着那两只桶呢!而且桶里还满满地装着水啊!

  “哎唷!”他吓坏了,急忙去推那扁担挑子。可是,那扁担好像粘在他身上似的,任他怎么推,怎么拽,就是不掉下来。那两桶水虽然跟着晃来晃去,可是一滴也没洒出去。

  “求求你了,别缠我了。”他吓得手脚发软,不住地哀求,“行行好,鬼大爷,鬼奶奶,放了我吧!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别缠我呀!”

  那副挑子却无动于衷,仍牢牢地压在他的肩膀上。

  “难道你要我挑水浇菜?”他狐疑道。

  那扁担挑子前后晃了晃,好像在点头。

  他头皮一阵发麻,两条腿禁不住颤抖起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哆哆嗦嗦地说道:“好……好……我……浇菜……”然后,艰难地迈动双腿,把那担水挑到园子里去浇菜。

  就这样,他硬着头皮担了两担水。看着没啥动静,就把水瓢一扔,转身就跑。

  刚跑出十几步远,只觉得肩上一沉――那扁担挑子又回到他肩上了。

  “我去挑!我去挑!”他吓得魂飞魄散,挑着水桶跌跌撞撞往小溪边跑去……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所有的菜地都浇完了。于是就把扁担挑子轻轻放了下来,退后几步,朝两只水桶作了个揖,战战兢兢地央求道:“桶爷爷、桶奶奶,菜已经浇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可是,扁担、水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惴惴不安地盯了一会儿,便慢慢地往后退。等退到菜园口,拔腿就跑。

  “砰!”菜园的柴门被他撞飞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支离破碎,木棍儿散落了一地。

  他可不管这些,发了疯似的往家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高夫人正在厨房里做晚饭。

  猪八戒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里,一反手,“?!”的一声就把院门堵上了,接着又向屋内奔去。见屋里没人,他又折身奔进厨房。

  “夫人,有鬼!夫人,有鬼!”他惊恐地喊道。

  “你说什么?有鬼?这儿怎么有鬼?你有毛病呀!”高夫人见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就训斥道。

  “真的有鬼!刚才就在菜园里,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恐怕完蛋了。吓死我了!……”猪八戒喘着粗气说道,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胡说什么,是不是偷懒找借口?嗯――!”高夫人怒斥道。

  “我……”猪八戒被呛得满脸通红,正要分辩,却听见门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妈呀!那个鬼跟来了,我得赶快躲起来。”他惊叫起来,急忙往里屋钻。

  高夫人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门口。

  “谁呀?”他边走边问。

  “妈妈,是我呀!我是小八戒呀!”门外的人回答。

  “啊!”高夫人怔了一下,随即扑向大门,猛地把门拉开。

  站在门外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儿子。只见小八戒穿着一件粗布短褂,挑着水桶正惦着脚尖朝内张望呢!

  “我的儿!”高夫人激动地叫道,扑上前紧紧抱住他,“把娘想死了!”

  “娘!我也想你。”小八戒哽咽着往她怀里钻。

  “让娘看看!”高夫人的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细细地瞧。“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她心疼地说道,并轻轻抚摸着小八戒的脸。

  不过,她发现小八戒长高了不少。

  “都快一年了!”她哽咽道,“娘天天惦记着你呢!”“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小八戒说道,并伸手去擦她娘脸颊上的泪珠。

  “咱们进屋去吧!”他朝院内望了望说道。

  “对!对!”高夫人连连说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走!进去,正好吃晚饭。”于是,娘俩儿牵着手走了进去。

  猪八戒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窥视。

  “啊哈!我儿子回来啦!”他惊喜地叫道。可是,当他见到小八戒肩上的水桶挑子时,不禁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那……那……水桶……怎……么……跑到……你肩……肩上……去?”

  “是我在回家的路上拣到的,不知是哪个混蛋扔的?”小八戒强忍住笑,指桑骂槐道。

  “呸!还有脸问呢?你这头死猪,要不是儿子今天回来,我心里高兴的话,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高夫人啐道。

  猪八戒的脸蓦地红了,马上就把头缩了回去。

  高夫人抓了一只鸡,让猪八戒帮她杀了。然后她利索地褪了毛,开膛剖肚,洗剥干净,剁成块盛在瓦盆里,放到蒸笼里去蒸。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到处弥漫着肉香。猪八戒坐在灶前使劲地吸着鼻子,直咽口水。

  当所有的饭菜都摆上桌时,他就忙不迭地去掰鸡腿。

  “哎哟!”突然,他感到耳朵一紧,一阵疼痛,连忙缩回了手。

  “我让你吃!吃!”高夫人揪着他的耳朵狠狠地骂道。

  他疼得直咧嘴,连忙哀声求道:“哎哟唷!疼死我了……你……你松了手吧……我……我不敢了……”

  “娘,你别再扯爹的耳朵了。您看,他比以前黑瘦多了。他干的活可不少呀!”小八戒连忙劝他娘。

  “哼!谁让他馋。”高夫人嗔道,但松了手。接着又道:“一身的坏毛病,死不悔改!”说着,又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袋,白了他一眼。

  猪八戒揉着耳朵,嘴里嘟嘟哝哝的,不知说些什么。

  高夫人给小八戒盛了满满的一碗鸡肉,给猪八戒盛了一碗饭,并掰下一根鸡膀子,拧下鸡P股放在上面。

  猪八戒一见,立刻撅起了嘴巴,一脸的不高兴。小八戒便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了他。

  “你怎么把肉都夹给他呢?这鸡是炖给你吃的,不是给他吃的。”高夫人连忙阻止,又把肉夹回到了他的碗里。

  “你……”猪八戒瞪了她一眼,气得脸都歪了。他觉得好像有人从他嘴里掏走了什么似的。

  小八戒又把鸡肉夹了回去,并说道:“娘,我不喜欢吃鸡肉。”

  “胡说!”他娘低声喝道,又瞪了猪八戒一眼责备道:“你怎么跟儿子抢吃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知心疼……”

  猪八戒本来正恼着呢,一听这话,马上羞红了脸。心想:我怎么跟儿子争吃呢?真是不像话。于是,便拿起筷子把肉给夹了回去,并说道:“乖儿子吃,乖儿子吃,吃了才能长得高高的。我吃饭……我最爱吃饭啦!”

  说着,便低下头,使劲扒起饭来。

  小八戒又把肉夹给他娘。她娘把肉倒回他碗里,并虎着脸道:“不许再让!你不吃娘就不高兴了。”

  “对!不高兴。”猪八戒在一旁附和道。

  小八戒看到他们一副坚决的样子,只好拿起筷子。

  “爹!这鸡P股和鸡膀子是你的,怎么放到我碗里了。”还没吃两口,他突然嚷道。

  “那……就夹给他吃吧!”高夫人迟疑了一下,说道。

  小八戒立刻把鸡膀子和鸡P股夹到了猪八戒的碗里。

  “娘,这块肉里有骨头渣,会扎喉咙。”小八戒夹着一块鸡肉望着他娘说道。

  “不会吧!”他娘狐疑道。

  “不信,你吃一吃就知道了。”小八戒把肉放到她碗里。高夫人夹起那块肉左右瞧了瞧,然后又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可是,直到她把整块肉都嚼烂了,也没嚼到什么骨头渣。

  “没有呀!”她讶然道。

  “我刚才吃的时候明明就有嘛!”小八戒故作认真道。接着,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指着碗里的另一块肉叫道:“哎呀!这块肉上还有毛呢!恶心死了。”说着,又把它夹给了猪八戒。

  猪八戒正低着头扒饭呢!突然见碗里多了块鸡肉,忙抬起头问道:“干什么?”

  “这肉上有毛,我不吃!”小八戒瞥了他娘一眼,对猪八戒说道。

  “有毛?我看看。”猪八戒把眼睛凑近那块肉,仔细地找。可是,他除了闻到喷香的肉味,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啊!”他抬起眼睛说道。

  “就是有!我不吃!给你吃。”小八戒把脸扭到一边,故作恶心的样子。

  猪八戒把目光转到高夫人脸上。

  “你看我干什么?”高夫人没好气地说道,“想吃不是?还装什么蒜!你那口水已经把那块肉淹没了,难道还夹给别人吃?”

  猪八戒收回眼一看,可不!那块肉已沾满了他流下的口水。他伸手挠挠额头,讪讪地笑了笑。

  “吃了吧!这是儿子疼你。”高夫人道。

  猪八戒立刻夹起那块肉扔进了嘴里。

  小八戒又变着法子把碗里的肉让给爹娘吃。

  最终,高夫人明白了他的用意。她二话不说,又给他盛了满满的一碗鸡肉,摆到他面前,虎着脸道:“不许推托,全部吃了。”

  小八戒看了看他娘的脸色,知道这回再也推让不掉了,只好端起碗吃了起来。

  “鸡肉的味道真好啊!”当吐出最后一块骨头时,他不禁在心里赞叹道。

  一切收拾停当后,他娘就把他拉到炕上说话。他就把这一年的经历娓娓道来,只是把小灵的妈妈害人的事隐去了,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认为猴阿姨是个坏人。在他心目中,猴阿姨永远是个慈祥和蔼,善良仁爱的长辈。虽然她一心想害死他,但他始终不恨她。

  猪八戒和高夫人听着小八戒讲述,时而紧张万分,时而开怀大笑。末了,高夫人把小八戒紧紧地搂在怀里,心疼地说:“乖孩子,可苦了你了。”

  猪八戒摇着脑袋直咋舌:“太离奇了!太不可思议了!真是不敢想象!”特别是小八戒提到的因果三界,他打从娘胎出来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想:住在那儿多好啊!不用干活,有吃有穿,还能长生不老,最合我意。于是,对那个地方心驰神往,想得如痴如醉。

  “你学了那么多本事,能不能让娘见识见识。”高夫人说道。

  “对!让我们见识见识。”猪八戒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

  “好呀!”小八戒高兴道,“咱们到院子里去,我给你们露几手。”

  “太好了!”猪八戒兴奋地叫了起来,高夫人白了他一眼。于是,他们来到了院子里。

  小八戒走到院子中央,定了定神,轻轻喊了声:“变!”院子里马上出现了一颗柳树。

  “呀!多壮的柳树啊!”高夫人惊叹道。

  “柳树有什么好,要是能变棵桃树、梨树什么的那才好呢?”猪八戒嚷嚷道。

  他的话音刚落,柳树立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桃树。树上结满了又大又红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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