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毛ZD在诙谐的开玩笑,但马迁安也能感觉出来他的笑里有些苦涩,想必与战士同甘共苦的他衣服很少吧。任BS则苦笑着解释:“小马呀,你长时间在南洋,恐怕是没注意去年边区的灾害问题,粮食棉花油料大量减产。我们虽然在去年底由于出售了盘尼西林这种药挣了钱,但是像粮食棉花这种大宗货物的采购还是有困难,胡宗南对边区的封锁太严了,我们每购进一点货物到边区时都要被那些封锁线杂七杂八的扣掉不少,这棉花缺,布能不缺吗?不过还好,由于我们有了点余钱打通了一些关节,最近一个月状况好多了。”
喔……!是这样,我还以为盘尼西林挣了钱就一切都解决了呢,感情不是那回事,要解决肚子问题还是要靠自力更生,指望别的地方调粮不现实。马迁安暗中琢磨了一会儿,没吱声。
任弼时接着说道:“所以呀!从今年开始我们就要搞大生产运动了,开荒种地自给自足,还要加上炼铁炼钢造枪造炮的军事生产,主席曾经说过:没有钱,粮食困难,那怎么办呢?第一个办法是饿死,第二个办法是解散回家,这两个办法是没有一个人赞成的,第三个方案,就是靠我们自己动手,党政军民学大家一齐动手,衣食住都由自己来解决。今年通过大生产运动,我们要使边区实现粮食、蔬菜、棉花自给,这样不仅粉碎了敌、伪、顽的封锁,改善军民生活,还能给抗日战争的胜利奠定雄厚的物质基础,更重要的是密切了党政军民关系、转变干部作风、积累宝贵的经济建设经验嘛,迎接你的王胡子王震他们刚从南泥湾下来,他们正在开荒呢。”
“就是就是嘛,听说任胡子还张罗给自己做一架纺车准备秋天纺棉花是不是呀?能不能多纺点,让我老毛沾你一点光喽?”毛ZD补充说明,诙谐了任BS一把。
听任BS提到大生产,南泥湾的字眼,马迁安没有表现出诧异来,倒是对任BS提到的炼铁炼钢感兴趣,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准备这项活动的,这可涉及武器制造原料的问题。
又随便聊了一些,得知为了使批机器发挥作用,边区政府着实进行了认真准备,边区有褐铁矿,有安塞铁厂,能生产生铁,为了满足运来的5个一吨转炉炼钢的原料需求,最近又从来延安的专家和学生中抽调了一大批人力,在矿区修建了2座新的炼铁小高炉。除了这些,为满足矿石和焦炭的需求,边区政府充分发挥了人力优势,动员了数万人力采集矿石粉碎矿石,虽效率不高,没有大机械化生产的效率,但也解决了大问题,同时解决了大批富余劳动力,将大块矿石砸成小块,将几十斤矿石运送到位,健壮妇女和老人小孩都能做这个活。现在边区财政宽裕,工钱发放从不拖欠。
“能产出合格的生铁来吗?”这是马迁安最担心的问题,不要炼了一顿炼出来一堆铁渣子,这种玩意是不能作为炼钢的原料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样品。”毛ZD兴冲冲的走进窑洞,将他的镇尺拿了出来,这是一块条形生铁,从表面上看符合生铁的特征,拿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不是次货。
“这是新高炉第一炉铁水,他们送了我一块,诺,我就拿它当镇尺用了,还不错吧?”
马迁安装模作样的接过来,用手指谈了谈铁块,连声称好。
马迁安不懂装懂的样子将毛ZD和任BS两人逗笑,这块铁好与不好外行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常年炼铁的老技师才能凭手感摸出来,而马迁安显然不是炼铁技师。
“这种高炉要是能遍地开花那该有多好啊!这样我们的铁产量就上去了,有了铁,还愁钢吗。”马迁安又“开心“的感慨了一句。
毛ZD诧异的看了一眼马迁安,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但还是回答了这个好奇宝宝,“小马呀,你这思想要不得,我们共产党人讲究实事求是,肚子里能装几碗饭心里要有数,在科学上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哦?我去过新高炉那里,搞技术的同志说,他们建的炉子还很落后,就这样比较落后的炼铁炉还是花费了边区很大的人力物力,集中了很多专家才艰难建成的,这高炉哪里是想建就建的?这需要专家,需要技术,建好后需要原料,这可是复杂的事,可不是谁都能弄的,我们懂得炼铁的专家还不多,现在还不行,如果以后我们建立了钢铁学校,大批的学生毕业,我们就有人才了。根据地艰苦,物力维艰,一切都要从实际出发,不过要是都能炼出来我这样的铁,我也赞同他们多搞几座,但是如果弄不出来这样的合格品,搞那么多干什么呢?徒然浪费人民的血汗还耽误了别的工作。”毛ZD摇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铁镇尺,想了一下,还是兴致勃勃的描述了一下以后的前景。
任BS接过话头说道:“小马呀,你心急我了解,担心那几套炼钢炉吃不饱,想要多建炼铁炉,这你不用担心,生铁不够,我们就攻打鬼子火车站去,既缴获了钢铁,又破坏他们的后勤,一举两得。”
这样啊!这我就放心了,不过要是现在真的出现那种土高炉炼出不能用的铁渣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马迁安一叠声称是,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对于在南洋做出了如此大贡献的马迁安,适当的重用是应当的。中途,马迁安离开一会去解决生理问题,回来时正听见两位领袖谈论自己,毛ZD正对任BS咬耳朵,被耳尖的马迁安听到一点。
“胡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给小马加点担子了,俗话说,快马加鞭么。”
哎?加担子?是不是要升我的官呀?
随后的几日,马迁安被叫进了边区工业基地筹备委员会当委员,参与了各型设备安家落户的指导工作,说是指导工作,其实也就是来来往往领机器领图纸的工程师“顺便”问一下数据等零零碎碎的东西,在延安,比他专业的专业人士多得是,其中有不少是当时中国顶尖大学毕业的,还有不少是留过洋学过工业的。
每来一拨人,马迁安都要忙上一会儿,分派图纸或者帮助来人取走货物。
只要是今后能顺利产钢,有了钢这种工业之母,其他的各种工业机械完全可以按图纸仿造出来。大型动力设备,大型铣刨床,锻压机等等都能制造出来,这些大型机械一出来,在仿制个日本人的九二步兵炮还是难事吗?马迁安估计,以这5个一吨转炉所产的钢材为基础,再滚雪球弄出转炉来,这里的炼钢规模会越来越大,年产万吨合格钢材不在话下,也许2万吨?3万吨?谁知道呢。
生产弹药和工业设备的另一种主要原料-铜,也即将能够大量供应。2月初,老蒋终于不能躲避陈嘉申的频频“拜访”,接见了陈嘉申一次,在那次会面上,陈嘉申与老蒋商谈,陈氏公司放弃了航空委员会所欠的120万美元借款,取得了陕西甘肃矿产十年的开发权,陕西南部盛产铜矿的几处地方被陈氏公司投资掌控,马迁安相信,新矿坑出产的铜除少部分供应国统区,其余大部分将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边区。
这批货里还有20多吨铅板,这是为了制造硫酸所需的铅室准备的,对于化学工业,马迁安不懂,但通过与众人的交谈,他已经知道了晋察冀工业部技术室已经取得了用陶瓷缸代替铅板的成功试验,生产出来硫酸了。马迁安首先向那些聪明的军工专家表示钦佩,又有点懊恼自己运过来铅板多此一举了。
在座的安塞钢厂厂长何国桢、副厂长段宝岩和茶坊兵工厂总工沈鸿面面相觑,哈哈大笑了一阵。段宝岩说道:“哎呀,我的马兄弟,你这次带过来的物资全都是我们急需的,我们只嫌少不嫌多,那个缸式法不是没办法才用的吗?你以为他们愿意用啊?替代方法产量低,还容易出事故,有铅板谁还用大水缸啊?”
“就是,火药厂的人还没来吧?他们要是看到铅板还不得乐疯了,要不然趁他们还不知道,你匀给我点?我拿回去做子弹头。”茶坊兵工厂总工沈鸿伸出一只手在马迁安的肩膀上抓了一把,小声嘀咕了一句。
沈鸿,机械工程专家,34岁还未成家,信条先立业后成家,建国后我国第一台万吨水压机的总工程师。现在茶坊兵工厂担任总工程师,是延安专家中的专家,解决了一项接一项的技术与生产难题。他以极大的毅力和刻苦钻研的精神,向能够找得到的书本学习,向另外的专家和有丰富实际经验的老工人学习,经过反复实践探索,从当时当地的具体条件出发,使一个个难题都得到了创造性的解决。几年中沈鸿与茶坊兵工厂的技术人员和工人共设计制造了供子弹厂、迫击炮厂、枪厂、火药厂和前方游动修械厂用的成套机器设备几十种种型号、上百台套。还为民用工业,包括制药、医疗器械、造纸、印刷、造币、化工、炼铁、炼焦、玻璃、石油等工厂设计制造了成套机器设备、单机和重要部件100多台件。三次被评为陕甘宁边区的劳动模范和特等劳动模范。
“抢生意不是?”段宝岩按住沈鸿的手背,愉快的大声笑着说道:“等会火药厂老胡来了,知道你想抢他的东西,你猜他怎么说?”
沈鸿失望地抽回手,抬高了声音学段宝岩口中的老胡说话,“还能怎么说,肯定是瞪起眼睛吹着胡子嚷嚷,‘动老子的女人可以,动老子的东西不行!’”
“哈哈哈,老胡就这点好玩,他哪里有女人,就是有女人也得让他卖了换炸药,他呀,都成炸药痴了。”何国桢接过话头,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