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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炎黄大传(节选)

  高沣 高博

  导读:

  《炎黄大传》是依据先秦史籍、神话传说、考古成就、民风民俗、历史研究等写成的。炎黄时代是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时代,人才辈出,群星灿烂,开启了光耀千秋的中华文明。这是社会在剧烈变革过程中出现的一种历史现象,值得我们探讨。当时,农业、牧业、冶炼、制陶、文字、舟车、丝织、历法、宫室、衣饰、音律、礼仪、医药、绘画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创造竞相迸发,璀璨夺目。本书展现的正是这一时期中华文明从起源到形成的状况。

  节选内容《桥山会盟》描写九黎之族以力称雄,打败少典少昊之后,轩辕、力牧、风后等商量对策,提出炎、黄、戎、夷必须结盟,才能共抗九黎。遂在轩辕母后归居之地桥山会盟,并请炎帝和太岁协洽到桥山主盟,轩辕主祭。同心一志,共抗九黎,血注鼎中,以鉴苍天。

  七桥山会盟

  10日后,轩辕、风后等回到□丘。初冬时节,草黄叶枯,洁白的芦花在风中瑟瑟摇动,周围到处是凄凉、残败的景象。

  云车驰到□邑时,角号声咽。人们惊恐不安地迎接元后。泠沦一言不发,坐在小丘上深沉、悲壮地低唱:“汾水南回,吾子焉归,六兽仓奔,四鸟惊飞,众力不敌,欲将何为?”

  少昊氏少典氏反复和唱,令人垂泪不已,且又慷慨悲壮。

  大填带着众人迎接二位元后。今日不同的是没有欢乐,没有笑语,只有擎旗执戈者的沉闷、肃穆。

  母霏一见风后,飞扑过去,扶着风后放声痛哭。母霏身着素衣,圆圆的脸庞上,泪如泉涌,发髻上插一柄象牙雕花梳子。悲愤地诉说:“失去协朴,我可以承受,失去穷桑,这怎么得了?”

  封胡已经得知二子均战死,紧攥着拳头,猛击身边一株枣树,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女节抱住刚刚走下云车的风后,流着泪说:“都怪我,父后,我不该出头露面啊!”言毕,啼哭不已。

  风伯颤巍巍地走过来,抚着女节的秀发说:“不能这么说,蚩尤夺取穷桑的心,从少昊之前就产生了。早在太华山时,我就卜到这场灾难了。一切都是命运。”

  封胡咆哮着说:“这么说,黄、夷二族就该遭此劫难?”

  风伯抖着身子,摇着头说:“我可没那么说。”他有点惧怕封胡,惧怕他的蛮横,惧怕他的鲁莽。

  太山稽凝视着眼前这一切,一言不发。

  轩辕跳下云车,以他特有的洪亮而略带沉闷的声音说:“到家了,先歇息,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众人涌进□邑。

  □邑建在汾水河岸上,汾水哗哗地南流,仿佛诉说着什么。风后指着汾水对太山稽、风伯、封胡说:“汾水毕竟不是泗水,何日才能再归泗水?”言毕,泪流满面。

  封胡猛击自己的头,发狠地说:“夷、黎将不共戴天。”

  是夜,轩辕于合宫设宴,宴请黄、夷君后。所谓合宫即茅茨不剪、采椽不砍的茅屋而已,比起有熊的合宫差远了。

  众人围坐在四周,中间是一堆篝火。轩辕举爵致词:“黄、夷二族自太华山祭以来,先后有有熊、穷桑之败,我们都是逃难至此。值得庆幸的是众后都在,请为大家健在而干。”

  众后一同举爵。风后起跪至力牧前说:“此次脱险多亏了壮士,请受我一爵。”

  力牧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风后诚挚地举爵相敬,力牧只好举爵而饮。

  力牧已经摘去貂首,绾发于头顶,髻上束一黄色带子,浓眉豹眼,身披轩辕亲手系上的黄色披风,显得英姿勃勃。

  众人为力牧归黄庆贺。

  天老却忧郁地说:“九黎以81人逐有熊,72人驱少昊。真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正视现实。今后,将更加坎坷、更加艰难。”

  容成始终是乐哈哈的。他满怀信心地说:“放心吧,□丘远离中原,蚩尤不会追踪而来。”

  力牧望了大家一眼说:“据我看,会的。少典、少昊均是礼仪之氏,勤俭之族,是善者;九黎背义为虐,恃力逞强,是恶者,不能大意。不过为恶者必败。”

  轩辕捧着牛脊,边吃边说:“话虽这么说,九黎毕竟力大无穷,以力称雄,不敢大意。少典、少昊就缺你这样的人,能都像壮士就好了。”

  力牧微微一笑说:“气力是从小练就的,可以训练,不过时间要长些。”

  “时间长不怕,愿壮士赐教。”风后说。

  “好说。”力牧手握半只羊大嚼。

  大填手里抚着一只玉龟,慢腾腾地说:“九黎以力称雄,我们应根据自己的情况,以智取胜,以智克力。”

  轩辕眼睛为之一亮,赞成地说:“说得是,智力并举,智士和力士、贤者和能人,广为招纳。”

  风后分析说:“少昊这次惨败,还有一个教训,就是孤立无援。九黎进犯河渎。凡大河诸氏如果一起行动起来,共御九黎,我想结局就会大不一样。”

  轩辕觉得心里亮堂起来了:“对呀!”扔下牛脊,指划着说,“西有西戎,东有东夷,北有黄族,南有炎族。此大河四族也,倘若成盟,何惧九黎?”

  风后茅塞顿开,站起来兴奋地说:“时至今日,炎、黄、戎、夷必须缔盟,才能共抗九黎。”

  轩辕用手指敲着额头,想:对,应该有个联盟。到哪结盟?轩辕母亲已归居桥山,此时轩辕思念母后,立即想到桥山。

  轩辕提议:“到桥山去结盟,那里绝对安宁、清静,又离昆仑近一些。”

  不久,进入未岁孟春,轩辕派捷□:“速往昆仑,请王母前来桥山盟约。”临行,赠以信圭为凭。

  又派阉冉说:“速往空桑,请炎帝和太岁协洽到桥山主盟。”

  轩辕对少典诸君后说:“风后有治世之才,今后黄、夷合一,由风后治理两族大事,各君后不得违命;力牧治军,仿少昊建师旅。”

  各君后拱手听命:“是。”

  阉冉奉轩辕命,即速启程,乘汲云车,不几日即到空桑。阉冉先拜会了太岁协洽。

  未神协洽又黑又瘦,邋里邋遢,羊首之下满脸污垢,同阉冉的高大挺直、白净面皮相比,相形见绌。阉冉心中暗暗好笑:“这等模样,也配当太岁?”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献上一对玉樽,禀报轩辕之意:“诸华在劫难逃。为确保诸华,恳请太岁、炎帝到桥山主盟,共抵九黎。”

  未神协洽一听就火了,说:“本太岁为年中天子,轩辕岂能号令本太岁,不去!”

  阉冉早就听说协洽脾气怪异,吃软不吃硬,吃捧不吃请。遂灵机一动说:“轩辕元后说:‘诸太岁中,就数你英明、果断,有见地,今岁当有所作为。’”

  协洽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

  阉冉继续捧:“万灵之中,唯有羊最有灵性,最吉祥,味道最鲜美。”

  协洽听得阉冉盛赞氏徽,更是喜不自禁:“太对了,你看看,鼠卑微,牛性慢,兔子胆小,虎凶残,龙滚沼泽,蛇窜草丛,马儿只会狂奔,猴子不稳重,鸡就会啼叫,犬只能看家护院,猪么,蠢透了。”

  阉冉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再激他说:“轩辕元后说:‘此次主盟,非太岁莫属。’”

  协洽乐滋滋地说:“理应如此,理应如此。”说完一想,不对,还须禀报炎帝。便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炎帝。”

  协洽带着阉冉来到紫宫。阉冉对着三辅五宫、十二支神一一作揖,然后跪见炎帝。说:“臣乃轩辕属下君后阉冉,奉轩辕命求见炎帝。”

  炎帝冷冷地说:“讲。”

  阉冉从容地说:“轩辕元后说自太华山祭以来,蚩尤频频作难。蚩尤亡华之心,已经暴露无遗。诸华劫难在即。当此危难之机,诸华必须同心协力,奋起抗黎,炎、黄、戎、夷结盟,迫在眉睫,所以恳请炎帝亲往桥山主盟。”

  炎帝榆罔听罢,赭鞭一顿,怒斥阉冉说:“荒唐!现在只能是息事宁人,怎能火上加油?有熊、穷桑之战,不能全怪蚩尤,轩辕、风后也有不是处。今后不准轩辕惹是生非,扩大事态。回去告诉他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阉冉听得炎帝说出这几句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脑子都乱了。还是协洽把他拖出大庭对他说:“炎帝的话听明白了吗?他不去主盟,你们看着办好了。炎帝近来什么都嫌烦,终日无所事事。”

  阉冉叹口气说:“以前我把炎帝看作吾华的象征,不料他竟如此糊涂,是非不分,危难不见。看来,炎帝之世,去日无多了。”

  协洽急忙捂住他的嘴:“休得胡言。炎帝一生求是务实,谦和宽容,只求安守,厌恶动乱。炎帝之后,将政归十二支神轮流主岁了。”

  阉冉似有所悟,说:“怪不得不管事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退居山林,免得碍手碍脚。”

  协洽急忙制止他说:“别嚷,别嚷,这是我的分析、推测,是不是炎帝之意,还不清楚。”

  阉冉摇摇头,拱手告辞,乘汲云车速返□邑。

  10日后,阉冉回到□邑。

  阉冉如实禀报了面见炎帝一事。风后叹道:“炎帝明于农事、医药,昏于政事,目光短浅,祸事不远了。”

  轩辕无可奈何地说:“也罢,他不来,我们结盟自救。”

  又过20余日,捷□从昆仑返回,一见轩辕等,兴致勃勃地说:“这次真是大开眼界,巍巍昆仑,方百里,高万仞,横贯天际,气势浩宏。山上有瑶池、醴泉、倾宫、旋玉、县圃、樊桐,美如仙境。周围有河水、赤水、弱水、洋水,四水环绕。王母居住的石室,珠玑镂帘,焕若神宫,三青鸟随伺左右。众多女子,又多情又俊美。”说罢,半晌还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

  天老含嗔骂了声:“傻小子,元后让你去昆仑干什么来着?”

  捷□猛然醒悟,忙说:“办妥了,办妥了。王母答应,立即启程来桥山会盟。”

  捷□仍然忘情地说:“那儿的姑娘们真多情,一直不舍得让我走。”

  众君后闻言,哈哈大笑。

  地典开玩笑说:“咳!你怎么不请母后赏你一位姑娘呢?”

  捷□若有所思地说:“我正为此事后悔呢。”又是一阵哄笑,捷□自言自语地说:“我要青月。”

  轩辕吩咐说:“一路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轩辕又安排沮诵说:“你先到桥山,准备准备,我们随后就到。”

  桥山,是少典氏旧邑,山下一条清流,叫姬水,环山而过。

  轩辕儿时是在这里度过的,因此对桥山的一草一木,格外眷恋,常常思归。

  这里山峦起伏,树木苍郁,飞禽走兽俯拾皆是,不耕而食足,不愧为富庶之地。六年前,轩辕被推选为有熊君后,为了争雄中原,南迁大河之南,建都有熊。

  轩辕恋旧,无一日不思桥山。桥山乡亲闻讯,欣喜万分,翘首以盼。

  两个月后,轩辕带着少典诸君后,风后带着少昊诸君后,前往桥山。留大填、阉冉、果童留守□邑。

  临别,阉冉深情地说:“元后早去早回。”

  轩辕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轩辕告别大填,缓缓西去。大填望着远去的车队说:“咳!轩辕什么都好,就是坐不安席,一个地方住不过半年,即思迁徙。”

  阉冉说:“这叫游猎习性,难以更改。”

  大填担心地说:“这一去,又不知要刮到哪里去。”

  阉冉放心地说:“能哪去呢?□邑暂都,还能不回来。”

  大填最了解轩辕了,所以叹息地说:“难说。”

  这天,轩辕、风后来到壶口,一同观赏壶口瀑布。河水至此突然坠入深渊,声如雷鸣,十分壮观。风后面对瀑布,双拳紧攥:“但愿有那一天,少昊有如此气势,直灭九黎。”

  太山稽年龄大一些,联想到人生,感慨地说:“人生也如此,时有跌宕。”

  轩辕毕竟年轻,充满了激情地说:“但是,一往无前却是永远不变的,总不会倒流。”

  轩辕一行渡过大河,不几日,来到桥山。沮诵带着隶首、斗苑、茄丰、象罔、□□、於则迎候于姬水之畔。

  轩辕指点着郁郁葱葱的桥山说:“山上布满了我儿时的足迹。生息之地,无论远在天边,还是地处僻壤,一日也不能忘怀。”

  隶首说:“那么,将来也要魂归此山了。”

  轩辕毫不犹豫地说:“自然,自然。”

  风后赞扬桥山说:“南北亘长,纵横天地,气合云雾,王气郁郁;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怪不得少典氏人才济济,皆姬水桥山养育。”

  这时附宝拄杖而来,轩辕远远看见,跪地拜见。自有熊之难以后,轩辕将母后送回桥山避难,所以轩辕不安地说:“孩儿不孝,让母亲僻居桥山。”

  附宝抚着轩辕的头说:“这正是孩儿孝道,我在此极安心。”

  嫘祖、女节上前拜见母后,附宝笑盈盈地扶起说:“儿媳请起。”

  一行又回到山涧洞穴。

  轩辕风趣地说:“世上房屋已经由地下上升到地面了,山中依旧。”

  附宝满意地说:“我还是习惯住洞穴,感觉安稳、踏实。”

  □□献上鲜桃红杏,泠沦吃了几个后,放声歌唱:“万物鸿濛,桥山神灵,时风时雨,欲开混沌,祥云缭绕,苍翠古今,虬柏万枝,留世何勋?”

  泠沦一边击磬,一边吟唱。

  轩辕和唱:“悠悠姬水,莽莽桥山,身在八荒,痴心眷恋……”

  少典诸君后深情和唱,风后为之动容,想到沦陷的穷桑,不觉泪下。

  封胡叹道:“你有桥山,我有防山,可惜远在天涯。”封胡发狠地说:“蚩尤真该千刀万剐。”

  又等了几日,王母乘着璨云车,女艳、女宓、女绎、女茎、女苑、女□等骑着赤鹿,悠然而至。车后跟着一位男子,名赤诵,号赤松子,骑着一头棕色的赤鹿,30多岁,黑须飘胸,举止飘逸,耸绾,额上系着一条白带子,背插一支青藤鞭,名分上是王母雨师,其实与王母情笃意深朝夕不离左右。三青鸟飞前飞后,往来传讯。

  轩辕、风后于桥山东麓迎接王母。王母披发戴胜,手执玉杖。不等王母近前,少□已飞到轩辕、风后面前报:“王母驾到,快点迎候。”

  轩辕、风后拱手迎候,王母笑容满面地说:“去岁才分手,今岁又相会。”

  风后笑说:“你西我东,一河相系。这都是蚩尤相逼,谁叫我们命运与共呢?”

  众人围坐在一棵巨柏之下,黄、夷二族君后纷纷拜见王母。王母笑盈盈地说:“黄、夷多俊男。”

  王母让女□等拜会轩辕、风后。轩辕起身拦住:“姐姐们免了,轩辕不敢当。”

  嫘祖偎坐在王母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女□等姐妹们用手指划脸羞她,嫘祖笑着用拳猛捶女□。

  轩辕说:“蚩尤自去岁突入中原以来,日渐猖獗,眼看就要危及吾华了。特请王母、风后二位与本元后一起共商抵御蚩尤一事,联盟抗黎,请二位鼎力相助。”

  赤松子插言:“炎族是吾华最大的一支,炎帝应该来。”

  轩辕解释说:“是应该来,我曾派阉冉前往空桑邀请主盟。炎帝断然拒绝,还不准我等缔盟。”

  赤松子好心地说:“炎帝太仁慈了,不识蚩尤真面目,九黎凶狠。日后恐怕要吃亏的。”

  风后说:“吃亏以后,能明白过来也不错了。”

  王母追述说:“去岁太华山祭时,蚩尤就暴露了豺狼本性。等缔盟之后,我去空桑走走,劝说劝说炎帝。”

  接着,三元后商议祭祀之事。

  这一夜,嫘祖睡在王母身边,窃窃私语,足足谈了一宵。

  丙日,沮诵、柔兆早在桥山山顶上筑土为坛,坛上并排耸立着戎、黄、夷三族族旗。三元后并立祭祀,坛上七鼎六簋、六爵。由轩辕主祭,一祭昊天,二祭祖山,行九献大礼。然后轩辕盟曰:“昊天在上,戎、夷、黄三族共祭,以明心迹,同心一志,共抗九黎,血注鼎中,以鉴苍天,誓不背盟。”

  祭毕,持玉刀割臂出血,血注鼎中,王母、风后依次刺血鼎中。

  风后身材高大,皮肤皙白,风采奕奕。陇山氏女宓自来到桥山,目不转睛地盯着风后已两日。见风后血流如注,情不自禁地“哎呀”一声,好像割在自己身上。众君后一齐望去,女宓自知失态,脸色刷地一下红了,双手急忙捂住脸,似乎谁也看不见她了。

  王母心里明白,淡淡一笑。

  柔兆从鼎中盛出三樽血酒,分别递给轩辕、王母、风后每人一樽。三位元后望坛祭饮。沮诵将剩下的血酒埋在桥山之上。

  轩辕慷慨陈词:“三族抗黎,不胜即死。沮诵记住了,我万一战死,一定要埋在此处。姬水即日改为沮水。”

  沮诵一拍胸脯说:“记住了,我如果死在你前头,还有我儿子、孙子,世世辈辈一定牢牢记住。”

  王母止住说:“别扯得太远了。”众人一阵哄笑。

  风后踱着步说:“我三族共五千余氏,五六十万人,一定能战胜九黎!”

  王母提醒说:“不要大意,九黎也有十万余众。”

  来到桥山东麓,青青萋萋,苍松翠柏耸立,远看山峦,绵亘起伏,不时有麂鹿、羚羊出没。王母盛赞:“真美!这里是一块宝地呵!”

  轩辕谦逊地说:“比不得昆仑,听捷□说,那才是人间仙境,如有机会,必往拜谒。”

  王母高兴地说:“那么,我将延颈相望,期待元后光临了。”

  王母突然有所发现:“桥山柏树,别有风采,苍劲、挺拔、粗犷、凝重,有如元后气质。”

  风后惊异地说:“哟,还是王母细心,我咋没注意到。”

  轩辕一摆手说:“过奖了。哦!我有个主意,各位元后、君后每人种一棵柏树,以示今日之盟万古长青。”

  风后拍手称赞:“好主意,快,沮诵,取柏树苗来。”

  沮诵立即带十干神从山间挖出10多株柏树苗。轩辕、王母、风后、力牧、天老、仓颉、沮诵、泠沦、容成、风伯、太山稽、封胡、嫘祖、女苑、女艳、女茎、女绎、女宓、女□每人一株。轩辕一株种在最东边,苗最壮。象罔提着瓦罐单浇轩辕这一棵。

  风后笑着说:“象罔莫偏心,别只浇那一棵树。”

  象罔嘴上答应说:“浇,都浇。”可是,仍就是只浇这一棵。

  轩辕望着柏树,祝曰:“翠柏苍苍,四方吉祥。”

  王母接着说:“勃勃英姿,他日栋梁。”

  这时一只小鹿悠然走过,风后取箭在手,说:“他日参天,以奠中央。”言毕,嗖地一箭射去,一会捷□抱回这头小鹿。女宓手里举着一朵金莲花,金黄色的花朵,十分醒目,走向风后说:“好箭法,百步之外,能不能射中?”

  风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能。”

  女宓走出百步,将金莲花插在耸髻之上说:“射吧!”

  风后傻了眼,怕万一失手。

  王母鼓励他:“射吧,射中的话,连人带花都归你了。”

  风后听出这话的含意,举箭瞄得准准的,箭一出弦,闭起眼睛看也不敢看。直到一片喝彩声起,才睁开双眼。女宓迎面飞跑而来,扑在风后怀中,动情地说:“我被你猎取了。”

  风后搂着她,拍着肩说:“永不相弃。”

  轩辕看着这一切,高兴地对嫘祖说:“把女绎嫁给力牧吧,壮士应该有个家。”

  嫘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我们西戎女子都要嫁给你们少典不成?”

  轩辕挤眼说:“你不同意,我去求王母。”

  “别,这事用不着你开口。我会去办的。”

  过一日,轩辕提议去游上洛水,王母、风后一致表示同意。

  路上,嫘祖、女绎一直在力牧前面晃来晃去。力牧不重女色,看也不看。女绎两次含情脉脉地看力牧,力牧只是昂着头走路。

  嫘祖、女绎停步不前,拦在路上,力牧悄悄从身边绕过去。

  女绎生气地嘟囔一句:“榆木疙瘩。”

  嫘祖劝道:“别急,不留意,正是留意时。”

  二人奔奔跳跳,似小鹿般地又跑到前边去了。女绎只顾回首四处张望,不防摔倒在地。正要爬起来,嫘祖说:“别起,机会来了。”

  待力牧走到跟前,嫘祖说:“力牧,快救人哪。”

  女绎喊着:“哎唷,哎唷,痛啊痛啊。”

  力牧满脸涨红,不知该怎么办?嫘祖推他一把:“愣什么,背上。”

  女绎伏在力牧背上,偷偷地笑着。力牧背着女绎,感到格外温馨、柔软,特别是那双小手在他胸前抚来抚去,连心都感觉到触动了。

  女绎对着力牧耳朵说:“你瞧,人们都看见了,嗳!不嫁也得嫁,不娶也得娶。”

  力牧微笑着说:“我要是不娶呢?”

  “那我永远也不下来。”

  二人交头接耳,不一阵就亲密得难以分离了。

  来到上洛水边,嫘祖讪笑地说:“力牧背着一个女孩子就舍不得放下了。”

  “她脚摔坏了。”

  女绎哧哧地笑了起来:“好了,放下吧。”女绎下来行走自如。

  嫘祖笑哈哈地说:“怎么样,该谢谢媒人了。”

  力牧对着嫘祖恭恭敬敬地一揖。

  这时,轩辕已率先登上一阜,指着上洛水说:“瞧这茫茫洛水真像是自天而降。”

  众人登到阜上,举目远望。这阜,高有七八丈,可容数十人,众人一边野炊,一边谈笑。

  泠沦望着洛水作歌:“天之冥冥,地之茫茫,悠悠洛水,滋尔北荒,八方无垠,六宇浩荡,三族和盟,足以栋梁。”泠沦音域浑厚,声荡四野,众人听着都入迷了。

  隶首突然指着上洛水说:“快看,好大的龟,正仰首向岸上爬来。”

  那龟爬上岸来,看得见腹下长着绿色茸毛。

  隶首说:“腹下有毛,必是千年老龟。”

  少典氏本以天鼋为族徽,今见洛水呈徽,轩辕等少典诸君后望龟膜拜。巨龟爬到阜下卧地不动,轩辕等下阜,打算将巨龟送入上洛水。

  这时,看得更清楚了,龟背上有九块龟甲,每块甲上有圆点数个,风后若有所悟,沉浸在冥思之中。

  隶首仔细端详后,说:“这是数图,你看载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象征什么呢?”隶首坠入迷惘中。

  仓颉说:“这是洛书,神龟出示,必有缘故。”

  轩辕摸着下巴,久思不解。

  风后沉吟着说:“九块龟甲似九宫幻方,象征着什么?预示着什么?”

  地典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几个点点吗?什么都能迷了心窍。”

  轩辕斥责他说:“你知道什么?”

  赤松子预言:“其中奥妙非一般人能解。”

  王母鼓励他说:“你看谁能解?”

  赤松子手指风后、仓颉、隶首:“此三位,善于思索,让他们去发现吧。”

  数年之后,风后悟出九宫八卦阵,隶首悟出算数,仓颉创出文字。当然,此是后话了。

  轩辕激动地说:“不管怎么说,神龟出现,是吉祥之兆,理应庆贺。”

  神龟望着轩辕点头三下,缓缓回到上洛水中,轩辕不解何意,恭敬地为它送行。

  众人重聚阜上。□□等奉上各种肉食,赤松子一概让于三青鸟。轩辕惊问:“先生喜欢吃什么?”

  王母笑着说:“他呀!早不食人间烟火了。”

  少顷,三青鸟为其衔回花蕊、瓜果之类。赤松子高兴地接过说:“一生清淡,唯有喜啖花蕊。”

  捷□守在王母身边,见王母高兴,笑嘻嘻地说:“王母答应赏我一女子,这话该兑现了。嫘祖也答应过。”

  王母望望周围侍女,说:“你自己去挑选吧。但是,必须本人愿意。”

  捷□应声而去,这个女子面前转转,那个女子面前看看,寻找他心上人。见阜丘下,青月、白芸在为王母汲水。捷□凑到跟前,涎着笑脸问:“王母说,赏我一位女子,哪位愿意?”

  白芸说:“我们都不愿意。”

  青月见他那神情,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捷□忘情地说:“那就是你了。”

  捷□伴随着青月、白芸回到王母身边。捷□禀报王母说:“青月姑娘愿意。”

  王母慈祥地说:“那就将青月赏你为妻吧。”

  青月一听,急了:“我可没说我愿意。”

  王母:“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嬉笑无状,比肩而来了?我已答应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去吧。”

  青月一赌气跑到阜丘下,呜呜哭起来。捷□急得抓耳搔腮,为难地说:“好姐姐,真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把你送还王母。”说罢,扭身就走。

  青月厉声说道:“回来!”捷□不知怎么回事,又返转回来。青月上前拧着捷□耳朵:“都是你,害得我不得回昆仑。王母手操生杀大权,她一言,谁敢违背她,谁敢说个不字?”疼得捷□跪卧草丛中,连声求饶:“好姐姐,我不敢了,快放手。”

  青月抽泣说:“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捷□见青月答应了,满心喜欢。忙说:“鸡也好,狗也好,就这么吧。”连连作揖。

  青月哭笑不得,一把将捷□推了个趔趄,又赶忙将他拉起来。捷□说:“想打尽管打好了,保准不还手。”

  青月趁势扑在捷□身上,拧着捷□的脸说:“让你长一张利嘴。”

  捷□如实告诉青月说:“其实我的嘴不行,特长是在腿上。”

  阜丘上,王母、轩辕、风后等仍然在热烈谈论。王母建议:“要胜九黎,不能仅靠我三族,还要广求贤能才行。”

  风后赞同:“是的,以氏族群居的格局正在变化,不能拘于本氏本族,凡贤士能人,都应以礼相聘。”

  赤松子推荐说:“颍水有二贤,一名叫鬼臾□,号大鸿;一名是常水氏人,叫常先。大鸿识天时,常先明地利,能得此二人相助,强族有望,但不知二人愿否相助。”

  轩辕闻听,立即站起说:“诚心相求,应该没问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轩辕又坐不住了:“明日就去颍水。”

  王母笑道:“你是下逐客令吧?”

  轩辕意识到唐突了,赶紧坐下:“不,原谅我,求贤心切,心急如焚。”

  王母指着三族族旗说:“三族之盟已定,就明日启程罢。我打算去趟空桑,朝见炎帝,劝他一同抗黎。”

  轩辕摇摇头说:“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第二日,轩辕仅带风后、力牧、仓颉及十干神、捷□、离朱等偕王母南下。其余均回□邑。

  沮诵急了,质问说:“为什么不要我去?”双眼如铃怒气冲冲。轩辕想了想说:“好吧,你也算一个。”

  沮诵满脸络腮胡,一副凶劲,轩辕怕他性子暴躁,途中生事。所以说:“但有一条,不得生事。”

  沮诵脱口说:“嘿嘿,让去就行。保准不少生事。”

  轩辕惊问:“什么?”

  “保准不——不生事。”沮诵连忙改口。

  轩辕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走吧!”

  沮诵驾起琥云车,自告奋勇地说:“好了,我来当先锋,保你一路畅通。”

  轩辕辞别母后附宝。

  天老、地典于桥山下送轩辕、王母、风后南下。

  节选自《炎黄大传》河南文艺出版社2002年2月版

  作者简介:

  高峰,笔名高沣,祖籍河南沁阳。1945年生于太原。长期从事教育事业。现已退休,专事著述。

  高海江,笔名高博。1971年生。现任太原龙之网信息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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