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他是陕北人。其实他不说我也听得出他的陕北口音。陕北啊!这是我经常用留恋的心情想到的地方。陕北乡音是多么淳朴浓厚、情意绵绵啊!我去北大荒途中第一个碰到的就是陕北人,是我的第二故乡的亲人。这该是一个好兆头!”
(摘自丁玲《陕北人》)
“这些《顺天游》、《走西口》、《五更调》、《戏莺莺》实在使我们迷醉,使我们不愿离开他们,离开这些朴素活泼而新鲜的歌曲,离开这藏有无穷的歌曲的乡村。譬如薛玉珍唱出这样的情歌,从‘好一朵鲜花,好一朵鲜花,满院的花儿赛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枝儿戴,恐怕那看花人儿骂……’开始,很细微地述说两人如何见面、相识、相爱,到第九段时便发生了这样的问题:‘你今儿把奴瞧,明儿也把奴瞧,瞧来瞧去爹娘知道了,大哥儿刀尖儿死来,小妹子悬梁上吊!’这就是中国几千年婚姻不自由,梁山伯、祝英台所不能解决的问题,而哥哥却接下去唱……”
(摘自丁玲:《三日杂记》,1944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