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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九三五年(19)

  以下答家常话:孩子到幼稚园去,还愿意,但我怕他说江苏话,江苏话少用N音结末,譬如"三",他们说。ee,"南",他们说Nee,我实在不爱听。他一去开,就接连的要去;礼拜天休息一天,第二天就想逃学----我看他也不像肯用功的人。

  我们都好的,我比较的太少闲工夫,因此就有时发牢骚,至于生活书店事件,那倒没有什么,他们是不足道的,我们只要干自己的就好。

  昨天到巴黎大戏院去看了《黄金湖》〔3〕,很好,你们看了没有?下回是罗曼谛克的《暴帝情鸳》〔4〕,恐怕也不坏,我与其看美国式的发财结婚影片,宁可看《天方夜谈》一流的怪片子。

  专此布复,并颂俪安。

  豫上十月四日〔1〕腓立大帝即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FriedrichⅡ1712--1786),他曾多次发动侵略战争。"密集突击"是他在战争中运用的一种线式战术。

  〔2〕他们开了一个会一九三五年九月十七日晚,生活书店在新亚酒店宴请鲁迅等人,席间提出撤换《译文》编辑黄源事;被鲁迅拒绝。

  〔3〕《黄金湖》苏联影片。

  〔4〕《暴帝情鸳》法国影片。

  351004②致谢六逸〔1〕六逸先生:赐函收到。《立报》〔2〕见过,以为很好。但自己因为先前在日报上投稿,弄出许多无聊事,所以从去年起,就不再弄笔了。乞谅为幸。

  专此布复,即请撰安。

  鲁迅十月四日〔1〕谢六逸(1896--1945)贵州贵阳人,作家,文学研究会成员。曾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复旦大学教授。当时任《立报》副刊编辑。

  〔2〕《立报》日报,一九三五年九月二十日在上海创刊,抗日战争时期曾迁往香港出版,一九四九年四月三十日停刊。

  351009致黎烈文烈文先生:复示已收到,谢谢!

  昨天见黄先生,云十日东渡,〔1〕但今天听人说,又云去否未定,究竟不知如何。

  《译文》由文化生活社出,恐财力不够;开明当然不肯包销,无前例也,其实还是看来未必赚钱之故,倘能赚钱,是可以破例的。夫盘古开辟天地时,何尝有开明书店,但竟毅然破例开张者,盖缘可以赚钱----或作"绍介文化"----耳。

  终刊号未出,似故意迟迟,在此休息期中,有人在别处打听出版事,但亦尚无实信。

  专此布达,即请道安。

  迅顿首十月九日〔1〕黄先生指黄源。《译文》停刊后,他曾拟往日本,后未果。

  351012致孟十还十还先生:三日信早收到,因为忙于翻译,把回答压下了,对不起之至!

  《译文》之遭殃,真出于意料之外,先生想亦听到了那原因。人竟有这么狭小的,那简直无话可说。复活当慢慢设法,急不成。

  现在先用力于丛书,《死魂灵》第一部及附录,已译完付排了,此刻在译序文,因为不大看德文的论文,所以现在译的很苦。

  这一本于十一月初可出;十二月底出《密尔格拉特》,明年二月出《死魂灵》附《A怎样写作》,以后每两月出一本,到秋初完成。我们不会用阴谋,只能傻干,先从A选集来试试,看那一面强罢。

  出《译文》和出丛书的,我以为还是两个书店好,因为免得一有事就要牵连。

  专此布复,即颂时绥豫上十月十二日351014致徐懋庸徐先生:来信收到,星期四(十七日)下午两点,当在书店奉候。

  此复,即颂时绥。

  豫顿首十月十四日351017致郑振铎西谛先生:《死魂灵》第六次稿,已校讫,与此函同送生活书店。但前一次稿,距送上时已五十余天,旦已校讫,印出,而不付译费,不知何故。我自然不待此款举火,不过书店方面,是似乎应该不盘算人的缓急的。

  幸译本已告一段落,可以休息了,此后豫告,请除我名。又闻书店于《世界文库》的译文,间有仍出单行本之举,我的《死魂灵》已决定编入《译文社丛书》,不要别人汇印了。生活书店方面或亦并无汇印之意,但恐或歧出,故特声明耳。

  专此布达,顺请教安。

  鲁迅顿首十月十七夜。

  351018致母亲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十月十一日来信,早已收到,藉知大人一切安好,甚慰。上海寓中亦均安好,但因忙于翻译,且亦并无要事,所以不常寄信。

  海婴亦好,他只是长起来,却不胖。已上幼稚园,但有时也要赖学,有时却急于要去;爱穿洋服,与男之衣服随便者不同。今天,下门牙活动,要换牙齿了。

  上海晴天尚暖,阴天则夹袄已觉不够,市面景象,年不如年,和男初到时大两样了。

  专此布复,恭叩金安。

  男树叩广平及海婴随叩十月十八日351020①致孟十还十还先生:十七夜信收到。《译文》自然以复活为要,但我想最好是另觅一家出版所,因为倘与丛书一家出版,能将他们经济活动力减少,怕弄到两败俱伤,所以还不如缓缓计议。现在第一着是先出一两本丛书。

  《死魂灵》第一部,连附录也已译完,昨天止又译了一篇德译本原有的序,是N。Kotrialevsky〔1〕做的,一万五千字,也说了一点果氏作品的大略。至于第一本上的总序,还是请先生译阿苏庚〔2〕的----假如不至于有被禁之险的话。这种序文,似乎不必一定要国货,况且我对于G的理解力,不会比别的任何人高。

  当在译K氏序时,又看见了《译文》终刊号上耿济之先生的后记〔3〕,他说G氏一生,是在恭维官场;但K氏说却不同,他以为G有一种偏见,以为位置高的,道德也高,所以对于大官,攻击特少。我相信K氏说,例如前清时,一般人总以为进士翰林,大抵是好人,其中并无故意的拍马之意。况且那时的环境,攻击大官的作品,也更难以发表。试看A氏临死时的模样,岂是谄媚的人所能做得出来的。我因此颇慨叹中国人之评论人,大抵特别严酷,应该多译点别国人做的评传,给大家看看。

  承示洋泾浜的法国语,甚感,倘校样时来得及,当改正----现在他们还未将末校给我看。。s,德译如此,那么,这是译俄字母的"J"的了。我所有的一本英译,非常之坏,删节极多,例如《戈贝金大尉的故事》,删得一个字也不剩。因此这故事里的一种肴馔的名目,也译不出,德文叫Finserb,但我的德文字典里没有。

  关于Lermontov的小说的原文,在我这里,当设法寄上,此书插画极好,《译文》里都制坏了,将来拟好好的印一本,以作译者记念。〔4〕专此布复,即颂时绥。

  豫上十月二十日〔1〕N。Kotrialevsky内斯妥尔。珂德略来夫斯基(H。A。KОТЛЯpeВСкИИ,1863--1925),俄国文学史家。著有《果戈理》、《莱蒙托夫》等。

  〔2〕阿苏庚(H。J。ΑШyкeН)苏联文学研究家,传记作家。

  〔3〕耿济之先生的后记指耿济之为自己所译《果戈理的悲剧》(苏联万雷萨夫编)而作的后记。

  〔4〕《关于Lermontov的小说》即《第十三篇关于列尔孟托夫的小说》。苏联巴尔多曾作木刻插图五幅,《译文》终刊号转刊其中的三幅,后来鲁迅编印《海上述林》时全部收入。

  351020②致姚克莘农先生:王君〔1〕已有信来,嘱转告:已于三日到埠,五日可上车。那么,他现在已经到达了。他又嘱我托先生转告两处:一,雪氏夫妇〔2〕,说他旅行顺利;二,。女士〔3〕,说她交给他的一个箱子,船上并没有人来取,现在他只好一直带着走了。

  近又得那边来信,说二个月前,已有信直接寄与王君,欢迎他去。但此信似未收到。不过到后,入校之类之不成问题,由此可知。

  先生所译萧氏剧本〔4〕及序文,乞从速付下,以便转交付印。

  专此布复,即颂时绥。

  豫顿首十月二十日〔1〕王君指王钧初。当时他已离沪去苏联留学,下面的"埠",指海参威。

  〔2〕雪氏夫妇指斯诺夫妇。

  〔3〕。女士指史沫特莱。

  〔4〕萧氏剧本指萧伯纳的《魔鬼的门徒》。姚克的译本于一九三六年由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为《译文丛书》之一。

  351020③致萧军、萧红刘军兄(这两个字很少用,但因为尊前有悄吟太太太太在内,所以特别客气。)十九日晨信收到。"麦"字是没有草头的。

  《译文》还想继续出,但不能急。《死魂灵》的序文昨天刚译完,有一万五千字,第一部全完了。下月起,译第二部。

  现在在开始还信债,信写完,须两三天,此后也还有别的事,天下之事,是做不完的。但我们确也太久不见了,在最近期内,最好是本月内,我们当设法谈谈。

  《生死场》的名目很好。那篇稿子,我并没有看完,因为复写纸写的,看起来不容易。但如要我做序,只要排印的末校寄给我看就好,我也许还可以顺便改正几个错字。

  此复,即请俪安。

  豫上十月二十日351022①致曹靖华汝珍兄:十八日信收到。致徐先生笺已即转寄。兄的女儿的病已愈否?

  我的胃病,还是二十岁以前生起的,时发时愈,本不要紧。后见。女士,她以欧洲人的眼光看我,以为体弱而事多,怕不久就要死了,各处设法,要我去养病一年。我其实并不同意,现在是推宕着。因为:一,这病不必养;二,回来以后,更难动弹。所以我现在的主意,是不去的份儿多。

  《译文》合同,一年已满,编辑便提出增加经费及页数,书店问我,我说不知,他们便大攻击编辑(因为我是签字代表,但其实编辑也不妨单独提出要求),我赶紧弥缝,将增加经费之说取消,但每期增添十页,亦不增加译费。我已签字了,他们却又提出撒[撤]换编辑。这是未曾有过的恶例,我不承认,这刊物便只得中止了。

  其中也还有中国照例的弄玄虚之类,总之,书店似有了他们自己的"文化统制"案,所以不听他们指挥的,便站不住了。也有谣言,说这是出于郑振铎胡愈之两位的谋略,但不知真否?我们想觅一书店续出,但尚无头绪。

  我们都好的,请释念。《译文社丛书》亦被生活书店驱逐,但却觅得别家出版,十一月可出我译的Gogol作《死魂灵》第一卷。

  专此布复,即请秋安弟豫顿首十月二十二日351022②致徐懋庸请转徐先生:信并剪报〔1〕都收到。又给杂事岔开,星期四以前交不出稿子了。只得以后再说。

  靖华寄来一笺,今附上。

  专此布达,即颂时绥。

  豫上十月廿二日〔1〕剪报指一九三五年十月十九日《时事新报。每周文学》第六期。该期载有海洛的书评《"俄罗斯的童话"》。

  351029①致萧军刘兄:廿八日信收到。那一天,是我的豫料失败了,我以为一两点钟,你们大约总不会到公园那些地方去的,却想不到有世界语会。于是我们只好走了一通,回到北四川路,请少爷看电影。他现仍在幼稚园,认识了几个字,说"婴"字下面有"女"字,要换过了。

  我们一定要再见一见。我昨夜起,重伤风,等好一点,就发信约一个时间和地点,这时候总在下月初。

  《译文》终刊号的前记是我和茅合撰的。第一张木刻是李卜克内希〔1〕遇害的纪念,本要用在正月号的,没有敢用,这次才登出来。封面的木刻,是郝氏〔2〕作,中国人,题目是《病》,一个女人在哭男人,是书店擅自加上去的,不知什么意思,可恶得很。

  中国作家的新作,实在稀薄得很,多看并没有好处,其病根:一是对事物太不注意,二是还因为没有好遗产。对于后一层,可见翻译之不可缓。

  《小彼得》〔3〕恐怕找不到了。

  耿济之的那篇后记写的很糟,您被他所误了。G决非革命家,那是的确的,不过一想到那时代,就知道并不足奇,而且那时的检查制度又多么严厉,不能说什么(他略略涉及君权,便被禁止,这一篇,我译附在《死魂灵》后面,现在看起来,是毫没有什么的)。至于耿说他谄媚政府,却纯据中国思想立论,外国的批评家都不这样说,中国的论客,论事论人,向来是极苛酷的。但G确不讥刺大官,这是一者那时禁令严,二则人们都有一种迷信,以为高位者一定道德学问也好。我记得我幼小时候,社会上还大抵相信进士翰林状元宰相一定是好人,其实也并不是因为去谄媚。

  G是老实的,所以他会发狂。你看我们这里的聪明人罢,都吃得笑迷迷,白胖胖,今天买标金,明天讲孔子。。。。。。

  第二部《死魂灵》并不多,慢慢的译,想在明年二三月出版;后附孟十还译的《A怎样写作》一篇,是很好的一部研究。现正在校对第一部,下月十日以前当可印成,自然要给你留下一部。

  专此布复,即请俪安。

  豫上十月二十九日〔1〕李卜克内希(KarlLiebknecht,1871--1919)德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及作家,德国社会民主党和第二国际左派领袖之一。一九一九年被社会民主党的反动政府杀害。纪念他遇害的木刻,即《吊丧》,德国珂尔威兹作。

  〔2〕郝氏指郝力群,原名郝丽春,山西灵石人,木刻家。曾是木铃木刻社成员。

  〔3〕《小彼得》童话故事集,德国女作家至尔。妙伦(1883--1951)著。许遐(许广平)译,鲁迅校改。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上海春潮书局出版。

  351029②致徐懋庸徐先生:廿七日信收到。但前一信却没有得着。这几天伤风,又忙于校对,关于果戈理,不能写什么了。

  唱歌一案,〔1〕以我交际之少,且已听到几个人说过,足见流播是颇广的。声明固然不行,也无此必要,假使有多疑者,因此发生纠纷,只得听之,因为性好纠纷者,纵使声明,他亦不信也。"由它去罢",是第一好办法。

  其实,也有有益于书店的流言,即如此次《译文》停刊,很有些人,以为是要求加钱不遂之故。

  专复,即颂刻安。

  迅顿首十月廿九日〔1〕唱歌一案一九三五年十月二十九日《时事新报。青光》所载《文坛周末记》中,有"邹韬奋回国后,生活书店欢迎会上,有新谱欢迎歌一阕"等语。

  351029③致曹聚仁〔1〕聚仁先生:昨天看见《芒种》,报上都无广告,××〔2〕似亦有不死不活之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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