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的合上了,静静的屋内又只剩下两个人。
突然,宋昱一把将她圈到怀中,云锦诗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宋昱反而将她抱的更紧了,仿佛她在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他的双臂紧紧地将她禁锢,勒得她腰际生疼,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锦儿喜欢那种英俊小生么?”沉默了许久,他伏在她背上轻笑着开口道,那声音闷闷的,辨不出是何种情绪。
云锦诗突然想起这安王宋昱一向多疑,不会又以为她在朝三暮四了吧?
就在云锦诗胡思乱想之际,他却松开她,唤了孙新进来,不知吩咐了什么,孙新点点头偷偷瞄了云锦诗一眼,又下去了。
接着,几个丫环进来,领着云锦诗到了一间内室,换了上好的衣裙,青色的锦衣,合着月白的百褶裙,袖口和领口点缀了一圈上好的皮毛,云鬓高绾,露出修长雪白的颈子。
出门前,一个小丫鬟又给她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愈发衬托出她的清新优雅。
宋昱也换了一身便装,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她。
房门缓缓的开启,两人同时抬头,不由得彼此都是一怔。
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她愈发的美丽动人,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不可亵渎的高贵,仿佛开在空谷之中的一朵幽兰。
他白衣依旧,淡然的站在她的眼前,仿佛世界都是他的。
他上前拉过她的手,淡淡笑道:“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里面孤零零的立着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门上带着锁,仿佛一个沧桑的老人,经历岁月的洗礼,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云锦诗不由得疑惑的抬头看他。
宋昱淡淡一笑,继续拉着她绕过屋子,这才停下脚步,微微勾起唇角看着她。
眼前是含苞待放的红梅,枝杈蔓延,一朵朵淡红的花苞柔弱的附在枝上。
清风徐徐,送来阵阵浓郁的梅香。
云锦诗不禁看呆了,宋昱拉着她的手,缓缓的步入梅林,看着身旁摇曳的花枝,缓缓开口道:“今年的红梅开的早,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花蕊还未露出来,母后便会摘得那些花苞来酿酒,然后煮给父皇喝。她说只有未开的梅才最能保得住里面淡淡的清香。”
宋昱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越过整片的梅林仿佛思绪也仿佛随之飘向了远方,许久他勾起嘴角又淡淡的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的母亲不是宫里的慧妃么,我怎会叫她母后呢?”
那脚步声伴着他极富磁性的声音,在云锦诗的耳边响起。
“其实,我的母亲是已过世的孝慈皇后,母后过世后,只有六岁的我便被过继给了慧妃,慧妃膝下无子,当时却颇得父皇宠爱,所以,我便开始叫慧妃母妃,一直叫到现在。”
“三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生母是我母后身边的宫女,在生产的时候便难产而死,于是母后收养了他,她生前怜爱三弟,怕他受欺负,便时常护着他,他小时候调皮,常常受父皇责骂,母亲也总是拦着父皇,也许是出于对母后的思念,她过世后我便千方百计的护他,生怕他受了什么委屈。”
“我努力学习诗文,努力学习武功,努力学习该学的一切,总是争取做到皇子中最好的,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父皇的重视,希望自己能强大起来,保护想保护的人。”
“我一直把三弟当做亲弟弟看待,可是他……”
云锦诗抬头看他,突然觉得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光彩耀眼,在这光鲜的外表背后定是有着万般的辛酸吧,寄人篱下的感觉她也感受过,他那十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想起来都觉辛酸。原来,他并不是生性多疑,原来他的冷酷,他的绝情,都是有原因的。
禁不住紧握住他的手,想要给他力量般,她默默陪着他站在梅林中,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已经停下了它的脚步。
“锦儿,答应我好吗,永远不要背叛我。”
就在云锦诗失神之际,他忽然俯下身来吻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的点了头。
待到他们出了梅林,云锦诗才听说许墨被安排到了伏虎苑的客房里,她悄悄来到那附近,躲在在角落里,徘徊着。
她看到他正静静的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只梅优雅的嗅着,站了一会儿,才向云锦诗藏着的方向走去。
云锦诗疑惑的看他,冷冷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好好的堂主不做,到这里当起门客来了?”
许墨怔怔的望着她,眼眸中的欣喜一点点散去,目光最终停留在她那微微红肿的唇上,他不禁眉头紧锁,伸出修长食指轻轻的摩挲着,轻声道:“破了。”
云锦诗的脸微微一红,不自觉地闪开,他的手便僵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她微觉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许墨的手却缓缓的放下,嘴角微微勾起,却又伤心欲绝的望着她,眼中仿佛有点点泪光在闪烁:“你明知道我是为你而来的。”
云锦诗绷着脸看他许久,又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墨深深的看着她,淡淡开口道:“我要接你出去,一找到机会,我就会带你离开。”
云锦诗愣了愣,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他不是抓她回去问罪的吗?她心中突然复杂烦乱,又觉得能早离开应该高兴,却见许墨绷着脸看她,那眼神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心中一慌,说道:“我先回去了。”说罢,便急忙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