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冰没有说话,只是眼眶通红的将云曼身上的白布打开,只见她腹部有着边缘参差不齐的血洞,血洞有一女性拳头那么大。
已断了气的婴孩就躺在她的身边,惨烈之极。
她要拼命的克制,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身体仍然不住的颤抖。
云曼的死对她的打击,丝毫也不比竹文与慕白离世时的小。
她的心,在无法抑止的流血。
云曼流了多少,她只会流得更多。
云曼是她在这里唯一的女性知己,一直以来她用特有的女性温柔与单纯,潜移默化的温暖着纳兰冰,尤其是在慕白发生了意外之后。她一句暖心的话,一个拥抱,都给了纳兰冰无限的力量。
所以纳兰冰对云曼的好,可是真心实意的。
尤其她心里一直羡慕着云曼的单纯与幸福。
云曼自小被父母与兄长疼爱长大,长大后又如愿找到了一个疼爱她,忠情于她的夫君,人生平坦,无风无浪,简单、充实却很幸福。
云曼轻易得到的,却是她三世为人一直所期盼的。
所以自从与云曼成为好友之后,她一直在尽她最大的努力来保护着云曼,就是希望她能将这份单纯与幸福继续下去,因为她得不到的,她希望她的好友能够得到。
她设想过许多云曼的未来,甚至想过,以后可以做儿女亲家,却从未想到过,会有今日这么凄惨与血腥的结局。
她的心,说不出的疼。
她紧咬着牙,已隐隐有了血甜之味,也不敢放松。因为疼,才能令她记忆深刻,才能恨得刻骨铭心。
突然,纳兰冰跪在云曼面前,她在心中默默的发誓,不找出凶手,她决不与慕白团聚。
“一个‘巳’字,这是什么提示?”张青武站在云曼右手边的地方,看着她临死前写的一个模糊不清的一个字。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被人杀害的死者临死前留下的字,一定是最重要的线索。
纳兰冰悲痛过后,缓缓起了身,云曼惨死,必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她走到张青武身旁,也仔细查看起云曼留下的字。
张青武也知道纳兰冰与云曼关系非常好,于是道:“永安县主可知道郡主留下这个字的意思?是否有可能是凶手的名字中带有这个字?”
纳兰冰看也没看张青武,开始查看环境证供能给她提供哪些信息。
她一边查看,一边说道:“张大人,如果你是凶手,你会不会任由死者留下你的名字,放任不理呢?
云曼人很单纯,但却很聪慧。
那么聪慧的她,怎么会留下凶手的名字,让凶手破坏掉呢?”
张青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虽然他不愿意,但是他必须承认,纳兰冰确实比他更适合破案。
纳兰冰仔细查看完周围的环境证供后,便走到孙仵作的身旁,“除了腹部的致命伤,孙大人还有其他发现吗?”
孙大人拾起云曼的手,指着她指甲说道:“郡主的指甲中有绿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令人费解。
至于其他的,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纳兰冰点了点头,“孙大人的验尸本事,是咱们天南数一数二的。但是云曼死得太惨,为了早日找到真凶,为了早日替云曼报仇,我要再为云曼验一次尸,希望孙大人能协助我。”她又看向张青武,“也希望张大人能同意。”
“老夫没有问题。郡主死得却实太过可怜,那凶手太没有人性了。”孙大人率先表了态。
反倒是张青武有些犹豫不决,“这,这不大合规矩啊。”
“什么是规矩?规矩是死的,破案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张大人怎么向北郡王与皇上交代呢?以云曼的身份,有些事可是耽误不得,否则张大人的乌纱还真的不好保啊。”纳兰冰冷冷一笑,说起话来是毫不客气。
张青武闻言,心里虽然不悦,但也知道纳兰冰所言非虚,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此时,司徒严尊也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云曼与孩子的尸体,也是紧握着拳头,脸色铁青。
“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居然如此狠毒,如此没有人性。”
“杀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无外乎仇杀、情杀、为钱、或者是杀人灭口。
以凶手的残忍手法,极像是仇杀,但是以云曼的个性来说,应该不会与人结仇的。
情杀更不可能。
为钱?也一定不是。
杀人灭口,倒是有可能,只是,如果是杀人灭口,没有必要用这种没有人性的方法。
目前,我的思绪也比较乱,等我为云曼再做个详细的验尸,再去找你与严谨了解情况。”
纳兰冰言闭后,便与孙大人等一同去了大理寺。
至到深夜,纳兰冰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别院。
她走到花园,便看到了正在独自饮酒的张炎。
她知道张炎与云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此刻心情也一定很难受。
“阿炎!”她轻轻坐在张炎的身边。
他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
声音有些嘶哑的说着,“那傻丫头前些日子还向我显摆她做的极丑的小孩衣服,还被我取笑了好久,怎么今日,今日就……”
他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
“云曼死于失血过多,指甲中有些绿色的东西,我觉得是皮屑,应该是凶手徒手将她腹部剖开时,被她不小心抓到的,随后凶手残忍的从她腹中撕拽掉她的孩子。
她忍着剧痛,留下了关于凶手的讯息。
但是她留得很隐讳,我还没有思路。
我为她验尸,也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只是可以确认,凶手若不是武功高强者,就是天生神力者。
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云曼指甲中的皮屑为何是绿色的?
张炎何有听说过什么人的皮肤是绿色的?”纳兰冰将自己目前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她希望张炎也能参与到为云曼找出真凶的队伍中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悲痛。
“绿色皮屑?绿色?”张炎不可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