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门与彀门之间,大约三百多丈,按照新朝的规矩,左右皆迈为一步,便是约六百多步。
“驾!驾!驾!……”鞭者诚心刁难,靴夹马腹,催使如风。
马蹄翻腾,昨夜刚刚下过小雨,于是泥点污水一股脑的向后甩去。
以刘火宅的天赋神通,再加上雾兽云若,这些泥点本来无关紧要。
但他不想这样便曝露实力,当下视若无物,沾了满身满脸。
虎扑!熊落!鹞翻!动作看起来普通平常,其实一步之间三式变化,锻体不停。
三位元婴的魂魄强度远远超过其它,其运使效率自也大大增加。
刘火宅干脆把一些三魂游魄都给放了,只留下三只元婴的二魂七魄,再加上几十条绝阴魂,催使锻体之术。
谷门到彀门,彀门到谷门,六百丈,一千二百步。
刘火宅跟在马P股后面,从挥汗如雨热火朝天的练阵间穿过。
新兵老兵纷纷交头接耳,探讨这满脸泥泞一身狼狈的倒霉蛋究竟是谁。
刘火宅的姿势再漂亮好看,沾了一身泥点,跟在马P股后面吃灰,没有谁会真的发现,他奔跑的讲究……
“他啊,不就是那刘火宅吗。”这当中不免有些消息灵通人士,飞快将答案散播出来。
“哦,他啊!”就好像大学课堂上,堂堂都去的大家不一定认识,堂堂都不去的,大家反而都认识一些,刘火宅现在就属于那,教授每次点名都不到的。
对刘火宅的猜测,已经是新兵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练兵场上的新兵们,算是见着真神了,纷纷行注目礼。
一因此人,竟拿参军如此不当事,怠懒到可怕,二是此人如此拿大,最后竟被分配到了地猛营里,消息宣布的时候,当真跌碎了一地眼镜。
没有三两三,就别上梁山啊。
刘火宅的狼狈销•魂,场上的新兵没有一个同情的,都看的津津有味,该!好!让你得瑟,让你不来!
就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刘火宅谷门到彀门彀门到谷门跟了一圈,两圈,三圈……
十圈,二十圈……
一圈差不多两公里,二十圈,便是有将近四十里了。
马背上鞭者回看刘火宅,微微喘息,他骑马骑的都有些累了。
但是刘火宅呢,刘火宅跟在后面反而跑的更快了,几乎要顶到马P股上。
其实不是刘火宅快了,是马慢了。
四十公里高速奔驰,这匹只能用来赶路,没办法沙场陷阵的普通马已将力竭了。
这小子,是在将我的军呢!
鞭者回看,心中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换马!换好马!”高声嚷道,心中自得,你当我就只能骑一匹马呢?
“希津津!”立刻有人策马上前接应。
奔驰之中,两个人手臂相握,凌空发力,来了一式空中换座,显示出精湛的骑技,默契的配合,甚至迎来几声巴掌。
潇洒漂亮的换座之后,鞭者很受鼓舞,伏身提臀,陡然加速,热血澎湃,眨眼间就串出了几十丈远,不过旋踵,来到了谷门门外。
策马返程之际,他恍惚看到,百丈之外,刘火宅原地踏步,松弛筋骨,剧烈运动后的放松……
“你干什么?”鞭者怒不可遏。
“没干什么呀?”刘火宅天真无牙。
“怎么不跟了?”刘火宅的反应,让鞭者怒气更盛。
“不跟了?我不是正跟着吗?”刘火宅满脸无辜。
“跟着?”向刘火宅指的方向一看,鞭者鼻子都气歪了,他的确跟着呢,跟着已经汗流浃背,自己跑回厩中吃草喝水的被换下的那匹马。
“不是那匹,是我骑这匹。”
“谁规定的?”刘火宅懒洋洋反问。
“啥?”鞭者被问的一愣。
“我问,谁规定的?”
鞭者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脑子转了三两圈才明白对方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勃然大怒:“草你奈奈,你个新……啪!”
耳光声响如惊雷,震呆了边上的新兵。
鞭者被大耳刮子扇飞出去,正落进马厩里,正吃草喝水的马十分不爽,一撂橛子又给踢飞出来。
牙掉了三两颗,腿断成两截半,脸颊高高隆起,小腿弯折的残酷而可笑……
“刘火宅,你想造反吗?”早有人看在眼里,一见情况不对,数骑策马冲上。
刘火宅无奈摊手:“他骂我奶奶。”
“草你母……”鞭者跌在地上,闻声又骂,骨气倒是还有。
“啪!”于是,再度飞去,再度被尥蹶子踢回,脸倒是肿对称了,腿却被踢在了同一边,这下连勉强站立都不能了。
“不管我妈,还是我奶奶,你都骂不起!”刘火宅阴森森说道。
“拿下!”新来的领头的怒发冲冠,一挥手,几人冲上制住了刘火宅。
其实是刘火宅束手就擒。
“刘火宅,你要干什么?第一天进兵营,就想造反咩?”领头的声色俱厉。
“可不敢。”刘火宅哂笑,“造反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安在我头上,有点不合适吧?”
领头的一窒,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哪里想到刘火宅还认真了:“……那也是不听军令,其罪当诛!”立刻换了一个罪名。
“军令?他刚才说的是军令?军令在哪儿?我咋没看到呢?”刘火宅好奇的张望。
“不要装疯卖傻!”领头的手里也有鞭子,闻声一鞭抽下。
两个人夹着刘火宅呢,负重有些大,刘火宅侧向挪了一小步,躲过了自己,却没法带人家也避过。
“啪!”一鞭抽下,无辜的士兵头皮中间一道血痕,那狰狞血痕沿着眉心、鼻子一路向下。
领头的没怎么留力,所以他这伤,便也骇人,整个鼻梁都被抽断了。
士兵放开刘火宅捧脸哀嚎起来。
刘火宅无辜的看着他:“不是我打的。”
眼睛看向四方,四方许多双眼睛都正投向这里,愤怒的人少,暗爽的人多。
这几位,果然都是南宫坡手下,叶二郎的人。
透过人群与叶二郎目光相对,刘火宅微微一笑:“别说我是违抗军令,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违反过。但他骂我奶奶,骂我妈,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打。”
“那你也是以下犯上……”
“也别说我是以下犯上,记得赢下南宫擂后,我便是三班借职了,从九品,他是什么?似乎还没有品的吧?以下犯上,那是他才对。”
三言两语,刘火宅把欲加之罪推托的一干二净,心中暗爽,风萧萧的剧本编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