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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表白

窗台上古朴典雅的青花瓷瓶中插放着几枝桃花,一股股馨香直透心扉。那桃枝个个被精心挑选而来,俱是美人桃。那些朵朵桃瓣有如可爱的精灵,各施手段,竟弄身姿,攀于枝头。大开的花瓣外层粉红,内层花瓣越向中心越红,仿佛美人娇羞深藏不露。那含苞待放的花苞,小巧娇嫩使人爱怜。就这般看着,南宫烨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几个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眼前更浮现了沈婉清那婀娜的身姿,那灿比桃花的娇颜,眼波流转间娇羞无限,素手纤纤比那桃花还要娇嫩几分。

南宫烨本不喜摆弄花草,何况在这药殿之中插放桃花本不相称。可偏偏那沈婉清妙语连珠,偏就这桃花说出许多的典故。说什么桃木乃夸父追日临死前抛出的神木,可驱兄趋吉;说什么桃花可带来好动,可引来世外仙妹成就一段传奇情缘。南宫烨好笑之极,心中思付这沈婉清跟着潇雨菲日子久了,竟也学得满脑子精灵古怪。只是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任由她把那桃花摆放在那里,任由她每日勤勉浇水,任由那身影每天在眼前不断闪现。

可能受沈婉清如此喜欢桃花的感染,南宫烨也教了她如何酿桃花酒,如何泡桃花茶,如何制桃花润肤药,如何配桃花沐浴汤,以及如何熬桃花猪蹄粥……这些药理知识南宫烨随口就来,只是生性懒散,意不在此,于是竟一古脑地全传授给了沈婉清。偏那沈婉清认真无比一一照作。每隔几日,便要求南宫烨检验一下劳动成果,或品尝桃花酒,或奉上桃花茶,或品尝那桃花猪蹄粥……还有一次竟羞怯地请南宫烨使用那中医望闻听切的功夫望上一下,其人是否面若桃花!每每南宫烨皆随口应付,只有那一次脑海里竟不经意闪过一个念头,竟觉眼前人比桃花还要艳上几分!口中支吾应付,别过头时已然是脸红心跳!

身后传来那谨慎轻微的脚步声,南宫烨想起刚才的惊心动魄、大起大落,唇角竟不禁咧开了笑容。正如这花的芳香无声无息地渗透到这空气中,沈婉清她也早已融入到了南宫烨的生命里!多不个夜晚饮酒夜归,是她铺好床铺,侍候入眠!多少次烦心倾述,是她耐心倾听,细语安抚!多少次寂寞不知归处,是她手捧香茗,亲做点心,让南宫烨感受到家的温馨与宁静!只是若没有潇雨菲如此的作戏,南宫烨也不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动了心,移了情!如果不是潇雨菲如此作戏,南宫烨也不知沈婉清她待自己并不是一般的感恩,而是真正的爱情!

“南宫烨,这件事情我事先也不知道,你莫要气姐姐,姐姐也是为了我!”身后声音弱弱的响起,回过头沈婉清正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此时的沈婉清已然洗去了脸上的胭脂,咽喉处的炭灰,那些潇雨菲用来化妆的污渍让沈婉清都不由得佩服姐姐的奇思妙想。

“你若知道雨儿这般作戏,是不是便不再如此?”南宫烨不禁问道。

“我绝不会如此戏弄南宫大哥!我感激南宫大哥都来不及,又怎敢有如此非分之想!”沈婉清慌张地抬头,紧张地摆手,又很快胆怯地低下头去。

半天听不到南宫烨的回答,沈婉清的心里更是紧张万分。也许他生气了,当着那么多的人,如此作弄与他,所以他一定生气了!本来还想着等姐姐离开宫廷之后,想开口求留在他身边,可没想到这次姐姐好心做了坏事,说不定南宫烨再也不会让自己陪在身侧了!思到此,沈婉清已然泪水悄然滑落。更是越想越是伤痛,竟忍不住抽泣起来。

恍惚中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紧环绕,一个温柔地声音在耳际响起:“婉清,潇雨菲她说的是真的吗?你想做我的娘子吗?想一生一世陪伴我吗?”

几乎是没有思索,没有停顿,沈婉清哽咽着回答道:“想,我一直都想,可是我不配!”

感觉中紧抱着自己的臂膀更紧了,声音虔诚动情的道:“婉清,谢谢你!谢谢雨儿设计了这场戏!若不然我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内心,也永远不了解你的心!”

“你-说什么?”有些不信任地抬头,凝视着那充满柔情的眼睛,这是沈婉清无数个梦中渴求的眼神,只是平时那眼神都落在了潇雨菲身上,而今天,沈婉清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婉清,有些感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得知你出事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天仿佛塌了!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早已走到我的心里!婉清,我愿意娶你为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沈婉清听到的是铿锵有力的誓言,看到的是一张热烈动情的脸。一切犹如梦中,沈婉清简直不相信自己所见所闻,竟抬起手直接纳入口中,用力一咬,当即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带着泪沈婉清笑了起来,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只是―――只是为什么?我何德何能?我……”沈婉清犹不自信地道。遇到潇雨菲以前,沈婉清一直以为自己的生命只有在黑暗中,光明与自己无缘!世人瞧向自己的眼光都充满着鄙夷与嫌弃!一个被亲身父母抛弃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他人的眷顾与爱怜。是潇雨菲改变了这一切,她是第一个把沈婉清当成正常人看待的人,也是因为她沈婉清才认识了南宫烨,从此沈婉清了解了亲情的珍贵,也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更可以真正面目站立在他人之前!本想着人生如此已无怨无求,可潇雨菲却再一次把幸福推到了自己的面前!突然间沈婉清不相信,这幸运的事,这美丽的人生会是属于自己的吗!

“你温柔体贴,美丽大方,善良得如同人间的天使,你……是不是想把我所知最好的语言都说一遍才心满意足!”南宫烨说着不禁笑道,手宠溺的捏着沈婉清的鼻子。

听南宫烨的意思好象是自己有意在讨赞誉似的,沈婉清不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这小小的动作落在某人的眼中,呼吸禁不由得一窒,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想起潇雨菲说过的话,当即问道:“你居然把那晚打赌亲吻之事也告诉了雨儿!那,那真是你这一生最快乐的回忆吗?”

沈婉清的脸越发红了,那本是姐妹之间最私密的话,想不到潇雨菲今天居然把自己出卖了,还有当时潇雨菲说话声音那么大,也不知多少人听了去。想到此脸更加红了,也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婉清,其实我也一直记得那天,记得清清楚楚,记得当时的你带给我的震撼,记得当时那甜美的滋味,甚至我――很多次梦中都回味着那美好的滋味!婉清,我可以再……尝尝吗?”动情的声音,燃烧的眼眸,沈婉清高抬起了头,没待那话说完,已主动地将吻贴向了南宫烨的唇!

唇舌相碰,彼此都仿佛渴望了千年之久,吻坚定而缠绵,辗转厮磨间,一点点的侵蚀着彼此的理智。吻变得越来越肆虐,空气似乎都变得炙热起来……只是此时,却不恰时宜地响起了巴掌声!

“父亲,父亲,你亲了小姨,是不是要娶小姨为娘子呀?”夜灵儿就站在一侧,歪着头认真地看着两人,大声地问道。南宫烨和沈婉清的脸上都不禁赧然,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在这里看了多久,也不知这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偷窥的人,毕竟这丫头和她娘是一路的人物。南宫烨和沈婉清如做贼一般四下看了又看,直到确实四下里再无其它人方才放下心来。

“灵儿,以后大人如此亲密之时,小孩子不要观看好吗?”南宫烨语重心长地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看?”灵儿直接反问道,眼眸中一派求知好学的神情。

“是,是因为……”南宫烨一时理屈词穷。

“灵儿,是因为看久了会害眼的,所以大人亲密小孩子不能看!”沈婉清也不知从哪编排来这么个理由,听得南宫烨不禁想笑,却听的那夜灵儿神色大变,到后来撇着小嘴竟掉起了眼泪,那眼泪更是越来越汹涌,有嚎啕大哭的趋势。

“灵儿,不要哭,父亲是神医,灵儿就是害眼,父亲也是会治好的!”沈婉清安慰着,一旁的南宫烨皱眉不语,现在南宫烨都不禁怀疑那潇雨菲娘儿俩是不是自己的克星,似乎在她们娘俩面前,自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父亲,快告诉灵儿治病之法,灵儿的眼睛最漂亮,若是害眼,灵儿最伤心了!”灵儿急切地道,听得沈婉清直笑,这么小的人儿居然如此爱美,原来刚才哭得这么伤心竟是因为美丽的缘故!

南宫烨想了想突然狡黠地道:“你若在你娘面前演一出戏,父亲一夸奖,你的眼就会好了!你愿意吗?”灵儿快速地点头,南宫烨开始一句一句的传授,只听得沈婉清一时笑了不是,闹也不是,只觉这生活如此有趣,笑到后来竟笑得泪花点点。

于是璟瑄宫里即将上演了这样的一幕,夜灵儿气喘吁吁,急切话都连不成句。

“小姨向父亲道歉,可父亲说小姨与妈妈合作戏弄于他,收拾包裹从东门出宫了!”夜灵儿的第一句话让潇雨菲心脏骇然。

“小姨说在这宫里再也没脸见人,让母亲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从西门出宫了!”夜灵儿的第二句话让潇雨菲有哭的冲动。

“夜苍御,完了,这次我真做错了!恒儿,你快去东门追南宫烨,夜苍御,你扶着我去西门追婉清妹妹!这两人脾气怎么这么大!”潇雨菲急得汗都流了出来。步轻恒当即施展轻功向东门而去。唯有坐在一边的夜苍御不动声色地盯着夜灵儿,直盯得夜灵儿目光发虚,头低了下去。

 这么小的年级,居然谎话连篇,如此不动声色!也只有潇雨菲与那南宫烨那般的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丫头吧!夜苍御叹气!好在元勋不是如此,否则让夜苍御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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