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袁思北的话,常宁笑而不语,抬手做了个“稍等”的姿势,拿起身边的电话拨起了号码。
范东屏微笑着,对袁思北和金未央说道:“你们耐心的听一下,就会明白了的,等会小常的通话内容,你们两个暂时不要和别人说。”
常宁拨通了电话,却调皮的闭着嘴不不开腔,一脸的坏笑。
金未央过来,摁下了免提键,同时又拿手推了他一把。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一位。”电话里,传来的是远在京城的乔含湘的声音。
对面坐着的范东屏,无奈的笑着摇头,这小子的这招调皮捣蛋法,的确能让上了年纪的人开心。
“咦,您是哪一位,请说话呀。”
常宁终于先自己忍不住了,嘿嘿的坏笑起来。
电话里,乔含湘也笑,“坏小子,我就知道是你。”
常宁笑道:“报告奶奶同志,您的孙子常宁,是在遥远的南方,在美丽的香港,在顽固腐朽的资本主义阵营里,给您老人家打电话。”
“知道知道,知道你去香港了,那天你妈打电话说了的,噢,对了,你跟那个外国人打架的事,我们都在报纸上看到了,小常,你没受伤吧?”
常宁大大咧咧的说道:“奶奶,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是打得过才打,打不过的想办法不打,嘿嘿,所以,您的大孙子啊,打架是不会输的。”
乔含湘笑道:“那是当然,你在香港要是出了事,我就拿枪崩了你那个外公范老儿,连自己外孙都保护不了,还算是国军上将吗。”
说得金未央和袁思北面面相觑,这位老太婆口气这么大,真是常宁的奶奶吗?
范东屏听了不以为忤,只是脸上不住的苦笑。
常宁更是捧腹直乐,靠着沙发傻笑了好一会,“哎,我说奶奶啊,听您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您老人家身体倍儿棒,就不问候啦,我就想问问您,您喜欢啥,我回去的时候给您多买一点。”
“傻小子,奶奶知道你现在牛了去了,有钱人了嘛,可奶奶什么也不缺,就是想天天见到你,你说你能做到吗?”
“呵呵,这个问题么,还真有些难为人呢。”常宁犹豫着说道,顿了顿,忽地问道,“奶奶啊,我有一个小问题,不知道可否向您老人家请教?”
“傻小子,你是我孙子,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
“嘿嘿,奶奶,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常宁冲着电话扮了个鬼脸,坏笑着问道,“是这样的,奶奶,在咱们家……就是,就是在您家里,是您说了算,还是,还是您老头子说了算?”
“呵,你这个坏小子,跟你爸一个德性,那是你爷爷,什么老头子不老头子的。”乔含湘笑着,然后用比较自豪的口气说道,“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么?”
常宁听着,长吁了一口气,马上换个口气拍起马屁来,“我说么,奶奶您也是堂堂的巾帼英雄,在咱们家,您能顶大半个天,您就是咱家不可或缺的领袖……”
乔含湘笑道:“傻小子,你就别来那一套了,我就知道你有事,嗯,你爷爷在书房里看文件呢,有什么就跟我说吧,我给你办了。”
“呵呵,谢谢奶奶,那,那爷爷他,他还生我的气吗?”常宁小心的问道。
“傻小子,你爷爷是那样的人吗,不过,他倒是经常偷偷的拿着你的照片看,你要是还不给他打电话,不来京城看我们,说不定他就真的要生气了。”
常宁马上热切地说道:“奶奶,等我在香港办完事,回青阳安排好工作,就去京城看望您和爷爷去。”
“嗯,这才象话嘛,说吧,你找爷爷,又要办啥难事?”
常宁抬头看看袁思北,又对着话筒说道:“奶奶,您老人家还记不记得,爷爷当年的老部下里,有个叫成方的将军,就是,就是一九五六年发生的事。”
“哦……怎么不记得,成方当年做过你爷爷一年半的参谋长呢。”乔含湘沉默了一会,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不少,“难怪啊,这几天杨疯子老往咱们家跑,这样吧,小常,电话里说这事不方便,等你回到内地再说吧。"
等到常宁搁了电话,早就听明白了的袁思北,两眼挂着泪花,激动的问道:“小少爷,宁老爷子他,他真的是您的爷爷?”
常宁肯定地点点头:“袁总裁,请你放心,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历史已经掀开了新的一页,你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何妨再等待几天呢,忍耐才有希望,坚持就是胜利,历史虽然象个小姑娘似的,有时会装扮得让你认不出来,但历史毕竟就是历史,容不得任意篡改,现在,应该说历史往上翻到了六十年代那一页,五十年代的也快到了,你父亲的老部下们,已经都行动起来了,我恳请你留在香港,留在范氏集团公司,用你真正的名字,等待着堂堂正正回到内地的那一天,相信我,那一天并不遥远。”
“谢谢大少爷,”袁思北感激的说道,“我听你的,我不走了。”
范东屏笑道:“小常,你说的成将军的老部下,是不是也包括那个,那个喝酒打仗都是疯子的杨北国呢?”
常宁呵呵笑道:“是的,杨司令听说成将军的女儿还在人世,病都好了一大半,噌的从床上起来了,外公,下次你去内地,就有机会和他一起喝酒了。”
范东屏点头乐道:“呵呵,好好,杨疯子当年喝酒耍赖,可骗了我不少枪枝弹药,我得设法赢点什么回来,臭小子,你可得帮我。”
常宁也笑道:“那是那是,一定帮你赢回来,不过,外公呀,你们国军也真的不怎么样,仗打不过,连喝酒也是孔夫子搬家,尽是输,呵呵。”
范东屏笑骂道:“呸,你们xx党还不是仗着人多,净搞人海战术,搞啥子兵民一家,叫我们怎么分得清哪是民哪是兵。”
金未央嗔道:“好了好了,干爹,说袁姐的事,您怎么又扯到打仗喝酒上去了?”
范东屏笑着说:“呵呵,也是,被臭小子牵着鼻子走了,臭小子,你快说说,思北的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常宁沉吟着说道:“嗯,说起来,这件事还很复杂,因为我们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我的想法是,内地那边,袁总裁不用操心,有我爷爷帮忙,由杨司令出面负责,据我所知,成将军当年的老部下中,有七人成为开国将领,二名中将五名少将,其中三人目前还在政府和军队任职,杨司令虽然已经离休,但影响力犹在,他的老部下也有不少,在大陆办事,你们也知道的,只要有重要人物出面,总会受到重视,成将军的案子当年算是天定,至少现在在公开场合,还是讳莫如深,我们不论真假对错,先了解事情的真个过程,如果上面没有冤枉成将军,袁总裁你也不必挂怀,如果真的冤枉了成将军,成将军当年的老战友老部下自会行动,我们所剩下要做的,就是等待平反昭雪的那一天。”
袁思北点头道:“小少爷,您说得对,内地的办事,我当然知道,成败往往是凭领导的一句话。”
常宁继续说道:“但是,袁总裁,香港这边也不能闲着,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么,内地的高层领导,一向很关注香港的舆论,我们呢,可以小小的利用一下,把成将军的事情,从尘封的历史中择出来,变成一个两地都关注的新闻点,首先呢,请袁总裁改用自己原来的名字,接着,是有意无意的吸引香港媒体的注意,然后当然是让记者们发挥丰富的想像力,在有心人的帮助之下,逐步的有意暴露袁总裁的真实身份,最后么,请袁总裁被迫出来亮个相,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搞几篇回忆父亲的专访和深切怀念,好了,剩下的就等待着,等待着内地有关部门的来访,我想,到那时,事情应该差不多完成了。”
范东屏点头赞道:“臭小子,好办法嘛,不愧为xx党的县长。”
袁思北说道:“小少爷,谢谢您,我就按您说的办,明天就去警署申请改名字。”
“不过,袁总裁,你得答应我,没有我的同意,你可不能离开我们范氏集团公司哟。”常宁含笑的说道。
袁思北迎着常宁火辣辣的目光,点点头说道:“小少爷,我答应您,以后范氏集团公司就是我的家。”
常宁笑道:“袁总裁,你放心吧,其实成将军的事,我初步的了解过,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一本糊涂帐,你读过小说西游记吧?孙悟空被如来佛祖他老人家,一个巴掌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多年,一般人敢去动吗?但只要想动,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几个人凑在一起,又商量了不少细节,袁思北才放心的起身告辞,金未央挽着她胳膊送她,象一对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