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恺与邓龙入了船舱,马铁心与汪大全早被外面的打斗所惊醒,四人船舱相见,一番兄弟相逢的热血豪情自然是免不了。
激动过后,摆上酒盏,痛饮了几个回合后,邓龙问道:“老李,你不是与何超投了南方护国军,为何先到了天津,还有何超呢?为何没有一起来?”
“你们三个也算是庆幸,就在前三日天津还贴了上海日军在天津的通缉令,不过三天前已经撤销了,我与何超料到你们要来天津,在天津已经等候了差不多十来天了,今天看到你们几个在街角,没敢相认,这不到了晚上我才跟了过来,何超现在还在客栈等候,天津局势紧张,不得不小心啊。”
马铁心抱怨道:“老李,你这小子不厚道,说了每到一处地方就要留下梅花标志的,我在镇江与天津找了个遍,却没见到一个,这是怎么回事。”
李康恺摊了摊手无奈的道:“这些密探走狗,比鬼还精,我如果留下标志搞不好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听李康恺这么一说,邓龙三人总算是释怀了,确实在这非常时期,万事小心为妙。
“老李,现在局势怎么样了,护国军到底能不能打到天津来?”汪大全扶了扶眼镜问道。
李康恺笑了笑道:“你们别急,我把目前的形势给大家好好的说说吧。”
“我与何超随了护国军由蔡锷将军领军北上一路势如破竹,不料打到泸州,遭到了泸州张敬尧猛烈的反击,护国军久战不下,被阻在泸州。全国讨袁呼声很高,袁大头的心腹爱将冯国璋与段祺瑞拥兵自重,汤芗铭,又反了袁大头的水,迫于各界压力,袁大头已经准备取消帝制了。”李康恺道。
“这么说,袁大头的皇帝日子是快到头了。”邓龙惊喜的问道。
李康恺点了点头,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道:“袁现在是光杆司令了,取消帝制估计是早晚的事!”
“不过事情也有很不乐观的一面,蔡锷将军与唐继尧在军事策略上发生了争执,护国军现在是内部矛盾激化,蔡锷将军身体状况也是日益下降,估计只要袁世凯一取消帝制,护国军可能就会返回云南,去休整了,所以要想灭了袁大头,只能暗中计划了。”李康恺压低声音道。
“什么意思?护国军不准备打到这来了?”马铁心睁大眼睛问道。
“嗯,确实是这样,一是护国军力量相比于袁大头底下的各路军阀,还是比较薄弱的,尤其是军备,唐继尧把军费卡的紧紧的,蔡锷将军也是有心无力。”李康恺喝了口酒郁闷道。
“这唐继尧还真是可恶,在广州卡孙总统,现在又来卡蔡锷将军,他到底是想干嘛!”邓龙脾气向来很好,但是一想到每每大好局势,总有这些人出来捣乱,心下也是极其的愤怒。
“这个咱们也管不着,这些当官的争功好利,这一档子事,咱们也说不清楚,现在我给兄弟们说说这次的任务吧。”李康恺皱了皱眉头道。
“嗯,老李你说,只要是让袁大头不爽的,哥几个都干!”马铁心酒碗在桌上猛力一磕,怒道。
“大家还记得宋总长(宋教仁)是怎么死的吗?”李康恺问道。
“全中国谁不知道,是袁大头这狗娘养的买通刺客暗杀了宋总长。”汪大全狠狠道。
“我北上之前,接到蔡锷将军副官给我转达的密令,不惜一切代价刺杀袁世凯。袁世凯一取消帝制,必然重续总统制,到时候他手底下的人又会重新拥护他为总统。这次护国军运动胎死腹中,咱们只能暗地里刺杀袁世凯。”李康恺道。
“好,老子早就想杀了这个狗日的卖国贼!”马铁心朗声道。
“老李,我怕袁大头一死,他手底下的人马上就会成为第二个袁大头,刺杀恐非万全之策。”邓龙想了想道。
“不!你这个问题,蔡锷将军与孙总统都考虑过,只要袁世凯一死,他手底下的军阀就会互相争夺总统之位,别的不说,就说段祺瑞与冯国璋两人是非争不可,这两人一斗,必然会互相消耗实力。到时候孙总统与蔡锷将军再振臂一呼,恢复民主共和制又有了希望。”李康恺眼中闪过胜利的火花,拍了拍神思忧虑的邓龙道。
“话虽如此,就凭我们兄弟五人能杀的了袁大头?”邓龙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反映过,蔡锷将军的意思是,刺杀求精不求多,人多反而会误事。咱们兄弟几人在上海滩与日本人斗智斗勇的事情,蔡将军都十分清楚,所以这次任务还是咱们兄弟几个。”李康恺道。
“小龙,怎么你怕了,你怕了就别去,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那个假洋妞,我马铁心了无牵挂,这条命豁出去了,干了袁大头这鸟人。”马铁心拍了拍桌子怒道。
“老马,你发气干嘛?我邓龙什么时候会怕过,这次任务太艰巨了,我只是怕兄弟几个万一谁出了个什么差错,有点担心而已。”邓龙泯了口酒,缓缓道。
“好吧,既然这样,我的意见是,兄弟们大家就拼了这一把,要死就一起死,死的重于泰山!”李康恺站起来举起酒杯道。
“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兄弟几人站起来,猛的一磕酒碗,大口干了。
兄弟四人喝了酒,心下的顾虑也就全消了,纷纷大笑起来,是啊!人生难得几知己,有这么好的兄弟陪伴闯荡人生漫漫长路,兄弟几个能够一起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有什么比这更难得的呢?死,算的了什么,若能为自己的理想奉献满腔的热血,兄弟几人虽死无憾。
夜,已经很深了,兄弟几人喝的酩酊大醉,纷纷回到船舱往床铺上一倒,顿时忘却一切烦恼,大睡了起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新的挑战与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