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城

章五十九　恐怖清单

“全部！？”梵琳脸色也稍稍变了变。这可是三十年的生命！在过往的岁月中，她见多了行将就木的老人，为了区区一两年的生命露珠，手段尽出，毫不顾忌将屠刀挥向亲族的举动。在生命的尽头，哪怕一年的额外生命，也是无比珍贵的。



所以，千百年来，献祭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却公认额外生命是第一神恩。



“不过，能够把神恩分配过去吗？万一没有这个选项怎么办？”李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神恩赐与的随机性可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招牌。



“你放心，必须会有这个选项出来。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神官，这点小小特权还是有的。”梵琳显然非常高兴，居然眨了眨眼，有了些俏皮的神色。



“那我就等着了。”李察说完，梵琳就让他离开静室，到前殿等候献祭的开始。



静室中，梵琳手心中幻化出一个淡金色的沙漏，轻轻一敲，一记无声的波动就远远的传了出去。片刻之后，流砂走进静室，对梵琳说：“您叫我？”



“坐吧，现在距离献祭还有一点时间。”梵琳示意下，流砂坐到了李察原本的位置上。



此刻的梵琳早已不见了刚刚和李察交谈时的欢喜，而是一脸严肃端庄，郑重地说：“流砂，你现在后悔仍然来得及！”



“我已经决定了。”流砂淡然回答。



“有必要吗？你的灵魂已属于永恒与时光之龙，这次擅离龙殿，再去法罗位面又要支付大量神恩，你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神恩？”梵琳语气已经很严厉了。



“我可以向永恒与时光之龙借。”



或许是被流砂平淡的口气激怒，梵琳的双眉渐渐上翘，竟透出森森杀气！她凛然说：“你现在欠的神恩已经不少了！再借，你拿什么来还？我可以告诉你，这次若是借了神恩，你这一生都不可能还得上！你知不知道，通过称号预借神恩要归还多少？整整三倍！你不是想和李察在一起吗，如果这次任性，那你最终和他根本不可能有结局。”



流砂眼神轻轻一颤，显然梵琳也说中了她的心事。她轻叹一声，说：“我知道，可是……我有种感觉，如果这次不跟他过去，他多半就回不来了。法罗可是一个有传奇的位面。”



梵琳默然，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柔声说：“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就给你最后两个忠告吧。如果你再不肯听的话，那么即使你去了法罗，李察也可能永远长眠在那里。”



流砂心中一颤，开始认真倾听。作为永恒龙殿的大神官，梵琳拥有一双可以看到未来的眼睛，虽然使用这种能力的代价巨大。



梵琳沉吟了一下，以神圣庄严的神态说：“首先，你要让李察自行作决定，不能使用窥探未来的能力来给他辅助，这只会害了他。要知道，时光之河的流淌轨迹，并不是一两朵小浪花能够改变的。所以对李察的重大决定，你要学会接受。你应该做的，只是接受。比如说，这次献祭。”



流砂郑重地点了点头。



梵琳又说：“第二件倒是小事。有关于你说，李察可能信心有些不足的问题，我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不过这几次和他接触，我倒没怎么看出他有信心不足。”



流砂轻笑一声：“信心过剩，其实也是信心不足的表现呢。”



梵琳说：“好吧，等献祭结束后，你把这些交给李察。”



梵琳递给流砂是三块闪耀光洁的三块水晶石板，每块都只有巴掌大小，晶莹剔透，正面刻着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徽记，反面是梵琳的个人印鉴。水晶石板石板中流淌着时光之力，宛若一丛轻舞飞扬的淡金色飞砂。



即使是流砂，也不清楚这三块水晶石板的用途，于是问：“这是……”



“这是三个神术法器，让李察贴身带着。将来如果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敲碎一个，所有的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这三个石板，可以救他三条命。”梵琳若无其事地说。



流砂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梵琳。她实在是不相信梵琳的话，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这甚至超越了神器的范围，即使是神，都不能夸口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别说是梵琳的私制，就是从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恩中都很难找到有类似效果的神恩。预言类的神恩，比时光类神恩更加珍贵，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有这种包打天下的恐怖效果。这已是不折不扣的神迹。



流砂忍了又忍，终于决定用婉转点的方式提醒梵琳：“李察好奇心很强，在去法罗位面之前，肯定会用掉两个水晶石板试试效果的。”



“我当然知道！”梵琳回答。



流砂只觉得头无比的大，可是神殿中的钟声响起，献祭的时间到了，她必须得赶去主持献祭。她无奈地把水晶石板收进怀里，还是决定按梵琳说的去做。梵琳大神官，至少不可能没事来消遣他们，而且也不会害他们的吧。



这是第二次献祭了，李察对程序已很熟悉。



这次陪伴他走进中央废墟般的祭坛的，不是梵琳，而是流砂。那颗巨大的星兽头颅被李察背在身后，在加持了魔法蛮牛之力，神术天赐力量，以及点燃了血脉能力爆发之后，李察才总算把这个足有几吨重的大家伙扛到了祭坛前。



献祭仪式在熟悉的祷词中开始，流砂用的是最高等级仪式专用的祈祷词。时光之力不断从她身体内涌出，化为条条琥珀色彩带，激发了祭坛。时光之幕再一次升起，将李察包围在内，同时将流砂阻隔在外。



时光之幕内，完全是一个时间与空间都独立的世界。这是防止献祭过程被人干扰，就是永恒龙殿的神官也不行。



祭坛上的星兽头颅逐渐被抽取力量，化为一缕缕时光之力，融入到虚空中去。

“凡人，依你的愿望，神恩已在你面前，选择吧！”虚空中传来的声音神圣、洪大而又有些机械，只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留在这里的一缕神力而已。



在李察面前，一大团时光之力汇聚在一起，从内中隐隐浮现出一座无比恢宏的巨门图案。



当李察的手触到神恩时，立刻出现了一道讯息。



神赐：从容漫步，可以用神恩提升连接到指定位面的位面通道等级。李察即刻选择了法罗位面，并且分配了大约二十年的时光神恩，将位面编号烙印刻在永恒龙殿的时空之柱上。



神恩还剩余了一大半，于是新的选项重新出现。出乎李察预料，在他面前，展开了整整两页、多达近百项的神恩选项！这可和以前的经验完全不一样。



李察立刻飞速浏览所有选项，同时不敢放过哪怕是一个说明的词，生怕错过了梵琳所说的那道将神恩分配给流砂的选项。



然而看到第一个神恩选项时，李察立刻差点失去冷静！



神恩：能力赋与。你将在时光回溯中学习到与本身能力相关的技能，并达到掌握的程度，等同于成为技能原本掌握人的学生，并经历了十年艰苦学习。学习的效果将由你本身的智慧决定。当此项神恩出现时，可以重复选取。



真正震憾到李察的，是‘能力赋与’下列出的可学习能力：绯色骑士系列最终版本（可从六件构装中随机学会两件）；幻魔套装系列最终版本（可从五件构装中随机学会三件）；天国武装（可从五件构装中随机学会一件）；学会构装‘斯雷普之足’（‘狱炎君主’套装之一）；学会构装‘纠结’，（‘扭曲梦境’套装之一）；



大约支付十五年的神恩，就可选取神恩：能力赋与一次！



也就是说，剩下的那三十年神恩可以让李察学全闻名诺兰德的幻魔套装！虽然学会不等于能够做得出，可是等到李察构装能力达到要求，就立刻能够做出这套目前存世不过数套的套装！



错过了这次机会，谁会知道要经过多少时间，才能再看到这项神恩。更大的可能，不，９９.999%的概率，是不可能再看到这项神恩。魔法数学功底深厚的李察十分清楚，这样的概率，就等于永无可能。



李察不知道自己的毅力居然会这样大，能够把目光挪到第二个选项上。

在搬动目光的过程中，一个声音不断在李察心中叫着：“学会更多的构装，就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也就意味着更多的祭品！你可以在以后分配更多的神恩给流砂，这不是一个更好的结局吗？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决定而已，却可以改变命运，想想，完整的幻魔套装！甚至你可以去学习绯色骑士，然后自己补全后面的两件，很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李察总算把目光放到了第二个选项上。但是他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把思绪从第一个选项中拔出来，看清了第二个选项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