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陆游!”
听到了陆游早期的代表作《卜算子·咏梅》,秦天德哪还会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不停喝酒的年轻人是什么人呢!
年轻人已经有了三分醉意,他斜着眼睛瞟了眼秦天德,冲着他打了个酒嗝,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秦天德坐不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又碰到了一个历史名人。但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陆游刚才的那首《卜算子·咏梅》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问世!
联想到去年秋收时节,朱淑真的那首提前出世的《减字花木兰·春怨》,他不由得有些怀疑,究竟是因为他的到来,在南宋历史这潭死水中引起了层层涟漪导致了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还是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平行的时空?
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容易想清楚地,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头疼,因此秦天德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抛到脑后,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臂。为了验证历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他开口问道:“陆游,你和唐婉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这一下年轻人的眼睛亮了,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秦天德,眼中渐渐泛起了疑惑的目光:“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三看到秦天德动手,连忙再次撸起了袖子,这一回却是齐妍锦阻止了他:“三儿,你没看到少爷可能认识他么?”
坐在秦天德对面的岳银瓶同样眼睛一亮,她发现秦天德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之前能够知道自己父亲埋骨的地方,现在居然只凭着年轻人的一首词,不但知道了年轻人的姓名,还知道年轻人的妻室,而这个年轻人看样子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看来陆游真的已经和唐婉结婚了,这笔史书记载的提前了两年。。。既然这都能发生改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改变,我对历史的记忆还有多少是准确的呢?
秦天德心中沉了一下,很快就调整过来:“兄台自幼好学不倦,12岁就能写诗作词,名声远播,在下也有所耳闻。”
陆游的酒意已经因为秦天德刚刚的古怪消散了不少,眼见对方恭维自己,也换了口吻,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友人谬赞,徒有虚名罢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何方人士?”
“在下钱塘人士,姓秦名达字天德,这是贱内,这是。。。”秦天德将齐妍锦和岳银瓶一一介绍给陆游,只不过在介绍岳银瓶的时候,说女扮男装的岳银瓶是他的书童。
一身男人装扮的岳银瓶眉清目秀唇红指白,宛然一个秀气的小书童。
陆游怪异的看了眼秦天德,心中有些奇怪,小小书童也能够和主人一同上桌吃饭?可是看清这个书童的清秀模样后,想到时下一些人的娈童嗜好,也就不以为意了。
古时候的社会风气比较开放,尤其以南方为重,并不以“好男色”为耻,而且达官贵人家所养娈童到达一定年纪,是可以脱离其所在大家庭,如同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并不受特别严重的歧视。
说着话小二将点好的饭菜一一端了上来,在秦天德的邀请下,陆游不再推辞,几个人边吃边聊起来。
没一会三楼又上来两个衣着光鲜的读书人,每个人身边都带着一个书童,看到陆游后高呼一声“陆兄”,径自走了过来。
在陆游的介绍下,秦天德得知这两个人和陆游是同乡,身形偏胖得叫做宋诗源,偏瘦的叫做邓博,都是参加本次省试的考生。
秦天德也不觉得烦,挤了挤也就坐下了。
可是没一会这两个人的话就让秦天德感觉不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秦天德就发现宋诗源时不时的盯着齐妍锦,而邓博则是毫不遮掩的看着女扮男装的岳银瓶,目光中满是。。。
“秦兄,实不相瞒,在下甚是喜欢你的这个妾室,不知道秦兄是否能够割爱?当然在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在下前两日从西北得到了一匹宝马,如果秦兄愿意割爱,在下愿用宝马与秦兄交换,效仿曹彰风流之举。”宋诗源得知齐妍锦是秦天德妾室后,直言不讳的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前文也说过,在古时候,妾室的地位很低,除了不能上桌吃饭,死后不能进入祖坟,排位不得进入祠堂外,还跟一般的货物差不多,很容易被人相互赠送。
苏东坡南谪之时,就以诸多姬妾赠人,以至于日后有多人自称是他的遣妾遗腹所生。三国时期,魏国曹彰就曾经“爱妾换马”,还被当世人看作是“性倜傥”的风流佳话。
所以赠送妾室不但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更是被古时候的人当成了风流佳事,根本没人反对。
齐妍锦顿时脸色一红,有些惊慌的看着秦天德。她也知道妾室的地位,虽然秦天德对他疼爱有加,可是她心中还是害怕。
秦天德看到齐妍锦的慌乱,脸上表情不变,手却在桌下抓住了齐妍锦的柔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邓博看到宋诗源开口讨要,也插口说道:“秦兄既然肯效仿古曹彰‘爱妾换马’,不如好事成双。小弟愿用家传的宝玉交换秦兄的这个书童,不知秦兄可否成全小弟?”
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古色古香的玉佩,摆放在秦天德面前。
你们两个不是商量好一起来玩我的吧?
秦天德嘴角微微上翘,随手拿过那块玉佩,一边把玩着,一边问道:“诗源兄肯以宝马换美,秦某倒还明白,不过邓兄为什么会对秦某的一个小小书童这么感兴趣呢?”
“嘿嘿,”邓博咧开嘴笑了笑,没有丝毫的遮掩,“不瞒秦兄,小弟有娈童的嗜好,一见到秦兄的这个清秀书童,就有些情不自禁,还望秦兄成全。”
“哦?这样啊!哈哈哈哈哈!”秦天德猛地听到“娈童”的说法,又看到岳银瓶涨红了脸,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眼见岳银瓶就要暴走,秦天德连忙使了个眼色,然后看向陆游,问道:“陆兄,这样可使得?”
宋诗源和邓博在刚刚的聊天中已经发现秦天德对陆游甚是推崇,以为秦天德是在咨询陆游的意见,连忙扭头看向陆游,目光中全是恳求之色。
陆游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秦天德将手中的玉佩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摇着头,惋惜的说道:“本少爷一直听闻陆游的大名,还以为是什么不世高人,想不到也就是俗人一个!”
他的手从桌面拿开之后,下面的那块玉佩早已变得四分五裂了。
“秦兄,你这是何意!”邓博当即就不干了,秦天德的态度明显是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可是居然还把自己的玉佩打碎了。虽说刚刚说的什么家传宝玉是忽悠秦天德的,不过这块玉佩也值几个钱的!
秦天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不但齐妍锦从来没有见过秦天德这样的笑容,就连双拳紧握的岳银瓶也被秦天德这样的笑容吓住了。
“三儿,你他妈的这时候还不撸袖子,等什么呢!”秦天德脸上笑容突然一僵,一声暴喝,吓得众人一个哆嗦,也引来了周围吃饭食客的目光。
秦三有再多的毛病,至少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听话,听秦天德的话。
顿时间熙春楼三楼一片鸡飞狗跳,碗碟横飞,桌椅乱翻,食客纷纷躲避,只有秦天德依旧不紧不慢的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佳肴。
对于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秦三还是手拿把掐小菜一碟的,即便这二人身边各自还跟着一个书童,搁到秦三面前照样不够看。
“秦兄,你这是何意?我们都是读书人,怎么能这么做?”陆游有心阻拦,可是看到秦三的狠厉,只能朝着秦天德求情道。
秦天德咽下口中的菜,看都不看陆游,说道:“你闭嘴,如果不是。。。老子连你都打!三儿,少夫人怕见血,把他们拖到一边,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本少爷的!”
岳银瓶第一次没有跟秦天德抬杠,身为女儿家,对秦天德的态度非常满意,尤其是被打的人中,有一个居然还想买她!要是秦天德敢答应,不用秦三出手,她就将这些人暴打一顿了,到时候连秦天德也不会放过!
有了秦天德的吩咐,秦三更是无所顾忌了。来到临安城后,秦三一直没有机会发挥他的特长,好容易有了就机会,得到秦天德的吩咐,自然是不会留手。
眼瞅着宋、邓两个书生就要被秦三活活打死,临安府的捕快到了。
“住手!”为首的捕快大喝一声,可是秦三根本不搭理他,手上的长条凳劈头盖脸的朝着两个书生身上打去。
为首的捕快不得不让手下强行拉开了秦三,将其架住,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当众斗殴,眼中可还有我大宋王法!”
秦天德怕秦三吃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呦,本少爷以为是谁呢,区区一个捕快而已,居然口气这么猖狂。三儿,本少爷说停手了么?给本少爷继续打,谁敢阻拦就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