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儃朝四周看了看,燕将的神情已经十分决绝,可燕军官兵却还好像还在犹豫,许多燕军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兄弟们!”见燕军官兵还有些犹豫,王儃高声喊道:“夏国和燕国同样是属于中原人的国家,谁来做这个王真的对你们很重要吗?在夏国,所有的农民都能得到土地,而且国家不征收他们一枚铜钱的赋税,除此之外,大夏还会以高出集市上的价格收购粮食,有夏王这样的君主,你们的家人都会有土地耕种,都有衣穿、有饭吃,难道你们还想跟着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将军过现在这样的穷日子吗?”
一听夏国的农民不交赋税,许多燕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位将军,你说的都是真的?夏国的百姓都不交赋税?”一个大约有四旬左右的燕军士兵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王儃,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见燕军被他说动了一些,王儃连忙趁热打铁,对燕军官兵说道:“在夏国,只有一种人要交赋税,那就是商人,当然夏国的商人要交的赋税也很少,是根据实际赚取的利润来衡定赋税标准,可以说只要你们成了夏国的子民,将来你们的生活就会衣食无忧,你们会有足够的粮食来养儿育女,会有足够的布帛为家人裁制新衣,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们还会家家都能吃上肉食,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他的话刚一说完,燕军骚动了起来,许多人交头接耳相互商议着。
过了没一会,一个燕军军官站了出来,对王儃说道:“若是真像将军说的那样,没说的了,兄弟们以后跟着夏王干了!”
“呵呵。”王儃笑了笑,对那军官说道:“我在来的时候,夏王有过交代,你们这支军队的编制不变,现在谁是你们的将军,以后你们还是听谁的!”
他的话刚一落音,燕将连忙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如果夏国真的像将军说的那样,我愿把将士们交给夏国,至于我,已经无意于征战沙场,到时夏王只须赏我几亩薄田,我回家耕田便是!”
王儃盯着燕将看了好一会,从燕将的眼神里,他能看出几分失落和无奈,也深知燕将虽然答应向夏国投诚,但内心深处,却还是眷恋着燕国的。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将军还是等将来见到夏王再说吧!”王儃微微笑了一下,对燕将说道:“我们大王爱才如命,或许还会重用将军。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即刻起兵,向围困蓟县的燕军发起进攻!”
燕将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燕军喊道:“将士们,准备出征!”
燕军齐齐应了一声,五万人迅速向燕将这边聚拢,没处半柱香的时间,丛林里已经列出了整齐的队列。
从丛林里出来之后,王儃和燕将并骑走着。
在他们身旁是一支列着整齐队列前进的大军,军队行进时脚板踏在地面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响声。
这片丛林离蓟县只有五十里,王儃一整天没有睡觉,他感到头有些昏沉沉的,眼睛也开始迷离起来,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跟着大军前进。
夜间行军,由于视野比较窄,队伍行进的很慢,五十里的路程一直走到天蒙蒙亮才算基本走完。
透过一层薄薄的雾气,蓟县城墙的身影浮现在王儃面前。
“刘将军!”这一路上,他和燕将谈了许多关于项烨和夏国的事情,通过谈话,他知道燕将姓刘名山,见到城墙,他转过身对刘山说道:“前面就是蓟县,夏王的命令是让我们对围城的燕军发起突然袭击,连同城内夏军一举将他们击溃!”
刘山点了点头,抬起胳膊对身后的燕军喊道:“众军听令,即刻急行军,到达蓟县城外立即向围城的军队发起进攻!”
燕军齐齐喊了一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围城的燕军远远的看到一支军队向这边赶来,连忙做好了防御准备。
可当他们看清赶过来的也是一支穿着燕军铠甲的军队时,立刻又放松了警惕。
“没事,是自己人!”站在军营外看着正朝他们赶过来的刘山部燕军的一个燕将回过头对身后的其他燕将说道:“可能是哪位将军带着本部兵马来支援我们了吧!”
众燕将听说是自己人,齐齐松了口气。
“不对呀!”一个燕将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对其他人说道:“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还有哪支军队没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后,愣了一愣,立刻便有人对军营内喊道:“所有人做好迎敌准备,有敌来袭!”
这些燕将都是臧荼派驻在各个城池驻防的,他们之间彼此熟悉,而刘山的军队却是臧妎私自建立的,严格的来说,刘山的军队根本不在燕军编制之内,而臧妎又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他们自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支军队存在。
刚刚才从警戒状态放松的燕军一听说有敌来袭,连忙又朝着军营外跑了过来。
可他们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些,还没等这些燕军列好阵型,王儃和刘山已经率领五万编制外的燕军冲杀了过来。
刘山的军队虽然也是燕军,但他们的铠甲和正规燕军之间还是稍微有些差别的。
燕军配备了皮质的头套防护头部,而刘山的军队则根本没有,兵士们还都是挽着髻子,像战国时期的军队装扮一样。
冲进围城的燕军阵营之后,王儃翻身跳下了马背,手中长剑翻舞,凡是接近他身边的燕军无不飚溅着鲜血倒在地上。
他的剑术全是项烨教的,和过去的项烨有着同样的毛病,那就是剑术虽好,却不擅长马战,骑在马背上比站在地上的杀伤力要小上不止一筹。
刘山在冲进燕军阵营之后却不像王儃那样杀的痛快淋漓,他出手的时候多少还留着点手,好似对燕国还有着割舍不断的感情。
他对燕国的感情割舍不断,可燕军对他却没有那么客气。
两员燕将挥舞着长枪朝刘山杀了过来,其中一人手中长枪笔直的刺向刘山的胸口。
刘山长枪一拨,把刺向他的枪挑到一旁。
他正想调转枪头,用枪柄把那燕将击落马下,另一个燕将手中的长枪却突然刺向了他胯下的战马。
这一枪刺的毫无征兆,刘山一惊,连忙把长枪竖起来一挡,两支长枪相交,发出“咔”的一声响,燕将的枪被拨到一旁。
就在这时,刚才他没有下死手刺死的燕将再次挺枪朝他胸口刺来。
刘山手中的长枪刚与刺他战马的燕将的兵器碰撞过,一时还收不回来,他连忙侧身避开了刺向他胸口的枪。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在对付这两员燕将的时候,第三名燕将从背后向他冲了过来。
脊背一疼,一只枪尖从刘山的胸口透了出来,他愕然的瞪圆了眼睛,低头朝胸口的枪尖看了一眼。
在他低头的时候,先前与他对战的两员燕将齐齐将手中的长枪刺进了他的前胸。
刘山不甘的倒了下去,临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圆睁着。
他对燕军处处留手,战斗的时候也是只用枪柄将对方击倒,却没想到燕军对他却没有一丝感情,每刺出一枪,都是奔着取他性命来的。
“刘将军!”王儃劈翻一名燕军军官后,恰好看见刘山被几员燕将刺穿,他大吼一声,纵身朝刘山倒下的地方扑了过来。
那三员燕将见王儃朝他们扑来,一勒缰绳,也纵马向他冲来。
王儃好似根本没看见他们一样,在疾驰到离三员燕将只有十多步距离时,手中长剑才挽出了一朵剑花。
一匹战马胸口飚溅着鲜血,惨嘶着倒了下去。
马背上的燕将连忙纵身跳落在地上,他的双脚刚踏到地面,腰间就划过一道光影。
燕将眼看着光影从腰间划过,还没回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上身竟然和下身分离开来,身子被从正中切成两半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燕将见只是一错身的工夫就有一名同伴被王儃杀死,怪叫了一声,再次策马向已经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王儃冲了过来。
王儃也不回头,在听到背后的马蹄声快到跟前的时候,他猛的一矮身,腰部一拧,手中长剑顺势向后一划。
一员燕将正在冲锋,突然身下一空,战马的两只前蹄竟生生的被王儃削掉。
战马朝前一头栽了出去,马背上的燕将也被惯性摔出好远。
燕将落地后,挣扎着正要爬起来,一群刘山麾下的兵士立刻涌上前去,挺着长矛一通乱刺,将他刺成了一坨肉泥。
剩下的一员燕将见两个同伴先后被王儃杀死,心知不是他的对手,连忙一扯缰绳想要逃走。
王儃哪里能容他逃走,把长剑往左手一递,顺手从地上摸了一把战死燕军遗落的长矛,朝着那燕将的背后就甩了出去。
燕将才冲出了没几步,突然感到脊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他飞来。
他头也不会,连忙闪身,一支长矛夹着劲风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