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平时都是很少说话的,属于那种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不过千万不要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就是个好孩子,其实下手黑的呢。
和几个老战友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坐在沙发上面沉默了起来,白色烟圈吞吐着,陈晨的心很痛,很沉,很重。
“事情是怎么样安排的?”陈晨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面,张口轻轻问道。
张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包厢里面的几个老战友,微微动了动嘴唇说道:“二鬼已经去拿老单的骨灰盒了,下午就动身,前去老单的家乡,那里我已经联系好人了,去了就可以进行葬礼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风的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面相极其丑陋的瘦小男子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白色的骨灰盒,骨灰盒上面光溜溜的连名字和照片都没有,这个男子就是张风口中所说的二鬼了。
二鬼轻轻将门关上,这个时刻,包厢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二鬼手里面捧着那个白色的骨灰盒上面,陈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抖动起来,缓缓站了起来,陈晨移动着身子,来到了二鬼的面前,伸出手竟然微微发抖地去抚摸骨灰盒,深邃坚强的眼神也抵不住泪水的湿润。
“晨哥”见陈晨的身体竟然有些抖动,二鬼不禁叫了陈晨一声,二鬼从来没有见过陈晨这样过,就是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大数倍的敌人都从未有过一丝的颤抖。
在一科里面,和陈晨关系最好的便是张风和单耳了,三个人可以称得上是铁血兄弟了!
从二鬼手里面接过单耳的骨灰盒,陈晨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了,一滴滴从眼角溢出,顺着那妖异而刚毅的脸颊划落下来,一滴滴落在白色的骨灰盒上,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骨灰盒陈晨又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把自己的性命都给了国家,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这上面,这,这,究竟是算什么?
号称国安部,其实就是特务窝,在那里工作的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就是死了也只有一个光溜溜的白色骨灰盒,可怜可悲,这就是世界暗黑之中生存的人们,只有信阳,没有自我,做过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
青青忽然走到了陈晨的身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纸巾,伸手给陈晨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平时基本不说话的青青这次张口对着陈晨说道:“晨哥,我想单大哥也不想你这样为他流泪。”
包厢里面弥漫着一股子的沉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老战友去了,能有好心情?
一包厢里的人就这样沉闷了好久,然后陈晨看了看几个老战友,深吸一口气,淡淡对着大家说道:“准备一下吧,下午就送老单回家。”众人点了点头,然后陈晨将手里面的骨灰盒交给了青青。
单耳的老家是河北山区的一个小山村,小小的山村被四座大山包围环绕,几年前单耳从大山里面走出来到京城打工,因为一身好的武艺和力气被国安部的特探看中,引进了国安部。
陈晨坐到宝马车子里面,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烟,拿出手机给火媚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手机里面传出了火媚的声音:“老公,怎么了?”
“我要去办些事情,估计后天才回,你要多注意安全,记得,不要懒床,早睡早起!”陈晨看了看方向盘对着电话说道。
“你要去做什么?有没有危险?”电话另一端的火媚对着陈晨赶紧问道。
“没事的,我只是去送一个老朋友回家!”陈晨眼神之中露出了深深的痛苦之色,不禁深吸了几口烟。
“……那你注意点!”火媚的声音再次从陈晨的手机里面传了出来。
“蒽”陈晨淡淡回应了一声,然后将手机挂掉了,装回了口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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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行动,一共三辆车子,同时启动,张风来着一辆捷达,在前面带路,陈晨随后,陈晨开的是宝马车子,副驾驶上坐着青青,青青捧着单耳的骨灰盒,稳稳地坐在副驾驶上面。
“老单,送你回家了!”陈晨深吸一口气,脚下油门加大,车速立即提了上去。
从京城出发,到单耳的老家需要大约五个小时左右,那可是在高速公路上,陈晨的车速都达到了快200了,三辆车子就像一阵风一样,“嗖”“嗖”“嗖”穿梭于高速公路上。
这是陈晨第一次去老单的老家,也不知道老单家里面的情况如何,老单平时话也很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家里面的情况,而国安部所有成员的资料都是保密的,陈晨也无法了解。
近五个小时的快速驾驶,陈晨在张风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老单的老家,这一次送单耳回老家都是一科科长段杰向上面申请的,要不然,张风根本就不知道老单老家的准确位置。
开车进入泥泞的山村小道,由于宝马车子的悬架做的相当好,所以陈晨车子里面的青青并不感到一丝的颠簸,倒是前面开路的张风却是痛苦了,一路颠的P股都痛了。
车子停在了小山村之中,陈晨看了看,就像上次和蒋娜娜去昆仑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山村一样破落。
陈晨打开车门,下了车,这个时候也是这三辆车子成了寂静山村的焦点,深呼吸一口气,陈晨感觉这里的天地灵气还是相当浓郁的,至少比京城那些大城市要浓郁。
张风从捷达车上面下来,走到陈晨的身边对着陈晨沉沉说道:“晨哥,去老单家看看不?”
陈晨点了点头,几个人跟着张风走在了前去老单家的路上。
穿过几条泥泞的小巷子,在张风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家农村户的门前。
土丕建造的院墙被雨水冲刷的痕迹道道明显,墙头上长着几丛微微泛黄的杂草,木头制作的街门看上去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原本红纸黑字的对联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隐隐约约可见几个字,张风站在门前,敲了敲门。
“谁?”一声农村妇女特有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
“咯吱”一声,木头制作的街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一打开,一个身穿灰色半棉袄黑色半棉裤的农村妇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面。
农村妇女微短的头发微微凌乱,好像没有梳洗过一样,不大的眼睛有些惊讶和疑惑地看着众人。
“你们是?”农村妇女发出了小声的质问,眼珠子转了转扫了扫陈晨这一帮人。
“您是单耳的嫂子?”张风微微动了一下嘴唇问道。
农村妇女点了点头,张风继续说道:“我就是前天和您联系的张风,单耳的同事。”
农村妇女好像一下子想起什么来了,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微微泛白的双唇颤抖着张开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