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棒子?
金师傅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感觉。
由于来华国的时日还短,而且接触的人里多是拍他马屁,所以金师傅虽然能说点普通话,但还搞不清楚棒子就是他们的简称。
不过就算不知道什么是棒子,但是前头那三个字国骂他可明白意思,立马回了梁弓一句:“啊,西八!你敢骂我!”
这回换成梁弓摸不着脑袋了,什么是“西八”?
可听不懂不代表他看不懂金师傅的表情动作,只见他一脸欠揍的样子和右手那根中指,当然知道西八大概跟咱们的国骂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擦!骂你又怎样?咱华国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棒子出头了?别跟我说焦昆也是你们韩狗人?”对这种自大又自卑的民族,梁弓从小就没有好印象,所以就别指望他为了啥兄弟之邦的狗屁友谊住嘴了。
金师傅怒不可遏道:“西八!要不是焦昆肯出大钱,大爷我哪会插手你们这些狗打架?看看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什么武术功夫,不就是两只猴子在那里跳来跳耍猴戏而已,我呸!”说着一口痰就吐在地上。
这话一出,不只梁弓色变,就连周围的战字黑衣人都对姓金的怒目相向,金师傅面对众人愤怒的目光反而十分享受,头仰得高高的,拿着鼻孔看人道:
“狗屁功夫,什么散打,什么武术都是骗人的玩意,我从京城打到中海,不知道有多少狗屁高手倒在我脚下,跆拳道才是世界第一的武术,真正的高手也都是我们韩国人,你们这些没素质的狗?嘿!”说着把大姆指倒竖比着。
顶楼的焦昆也被这个韩国人激怒了,这个金师傅是他中海的朋友介绍给他,出身韩国特种部队跆拳教官,拥有跆拳道七段段位,是个实战高夫,据说来华国不到三个月已经打败了十多位高手,却没想到他这么歧视华国人。
他身旁的老爷子双眼瞇得只剩下一条缝,呼吸比之前更加深长,如果不注意根本不知道这是个活人。
“小昆子,这就是你找来的人?”
看到师叔这个样子,焦昆立马明白他生气了,当下决定就算这个姓金的杀了梁弓,也不可能活着离开五洋。
“师叔,这人只是朋友介绍来,我只想着让他探探梁弓的底细,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这人我会处理的。”
白眉老爷子不置可否,焦昆却知道师叔的心意,听死去的师父说抗日战争时,师叔一个人杀入敌后屠了近三百个日本人,对于这种污辱华国人的韩狗,他会放过才是怪事。
姑不论焦昆如何决定,但是楼下的梁弓却已经打定主意让这个韩狗人躺着回去,尼玛的这种人还让他站着讲话,他就不是梁弓了。
看到梁弓绷着脸走到场地中央,金师傅轻松地笑笑,把脚尖踮起来活动一下脚踝,颈项左右扭动咯啦咯啦发出声响。
他走到梁弓面前双手在身边下垂,头微一低发了声吼,梁弓一楞,虽然不知道含意,不过看得出来这是跆拳道的行礼,这棒子倒也挺有礼貌的,于是也双手抱拳一躬身行个礼。
金师傅见他躬身,露出狡狯的笑容,蓦地左脚拖地滑到梁弓面前直接前踢,可是只踢出一半马上收回,身子借力跳起空中旋身举腿后回旋踢,一跳一踢竟是连环腿,前头这脚只是为后来做掩护,后头这脚才是真正的杀招。
围观的战字黑衣人俱是惊呼出声,这棒子真是无耻,竟然诱骗梁弓行礼,再趁其不备偷袭,就算他们与梁弓是敌对关系也看不惯。
低头行礼的梁弓才要起身,却听到场边黑衣人的惊呼,跟着面前就出现一只脚急速踢向他下身,大吃一惊下,直觉反应就是双手交叉横挡在腰前。
可是那腿才踢到一半就后缩,梁弓正觉得奇怪,耳朵已经传嗖嗖风声,这才明白刚才那前踢只是佯攻,后头这脚才是真正的杀手。
不过这时他的双手垂在胸前,身子仍然微向前倾,显然已经来不及挡架,危急之时脚尖一蹬,整个身体向后滑移半尺,却仍然没有躲过金师傅这一脚,前额仅仅被脚侧扫到,就撕裂了寸许长口子,鲜血直溅。
蹦蹦蹦,狼狈地往后退了三四步,梁弓双手摆出姿态防备金师傅的追击,可是金师傅却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弓,口里啧啧有声,右手食指伸出左右摇晃:“啧!猴子就是猴子,你不行啊!”
“草尼玛的,还不是你不讲礼节偷袭他!无耻!”外围的黑衣人中有人看不过去,出言指责金师傅。
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若不是梁弓还在身前,金师傅恐怕已经出脚教训教训这个黑衣人了。
被偷袭的梁弓倒不生气,战场无情,自己是大意了,他举起袖子擦擦头上的血迹,看着殷红一片的衣袖,梁弓笑了。
金师傅却在这时跃起侧踢,再跟上右后旋踢,最后一个左前踢高举过梁弓头顶再变化成下压腿,一连三脚速度迅猛无比。
跆拳道注重脚部的踢技,一脚一脚接连踢出,环环相扣,让敌人只能闪躲而招架不及,而且腿的力量本来就大于手,如果对手以手架挡自然要吃大亏。
把敌人来势看得清清楚楚的梁弓,却不伸手挡架,只是顺着金师傅的脚法左闪右躲,似乎完全没有还手能力。
四周观战的黑衣人眼里,梁弓已经被金师傅的连环脚法逼得左支右拙,频频败退,不出意外的话胜负结果已在眼前,莫不齐齐叹息。
可是金师傅却不作如此想,梁弓每每以毫发之差躲过他的攻击,一次可以说勉强,两次可以说狼狈,但是三次都如此,就不能再认为是对方运气好。
他生平与人对手无数,虽然不是百战百胜,但是平生所见之人没一个能够躲过他拿手的三连脚后还能保持正常姿势,而梁弓闪过三脚后居然又回到原地,换成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还差一点哦,再加点油就可以打中我了。”
金师傅脸色大变,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对手,他稍一停息立马连出七八脚,旋踢,横踢,下压腿,后踢复又跳后踢,几次变化,招式华丽无比,围观的黑衣人都看得眼花暸乱。
梁弓放手任他施为,他很少遇到用脚的对手,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观察,想想如何应付。
跆拳道发展几十年来已经转成运动形式,招式上以比赛要求为主,跟实战已经渐去渐远,金师傅虽然出自实战部队,但是仍不脱迷信大招式的想法,腿脚攻击大开大合,破绽很多,只是他的连环脚法相当熟綀,即便找到他的破绽仍会被他的后续攻击所掩盖,无法突破。
又是几十脚过去,金师傅一直徒劳无功,已经越打越着急,越打越心寒,梁弓到现在为止都只是闪躲,还未主动出击过,就已经把金师傅累得气喘嘘嘘,动作越来越慢。
再来三个前踢和两个连续旋踢,金师傅的动作已经慢到梁弓连脚步都不用移动,只需低头侧身即可躲过,看他踢来踢去就是那几种踢法,了无新意,梁弓知道再看下去也学不到什么了。
就在金师傅横踢加后旋踢的连接中出现停顿,梁弓瞬间抓住破绽,身形一闪欺近金师傅身体,顺手就抓住回旋中的右脚。
金师傅回旋过身来,却发现原来在他身前二米的梁弓,只一个呼吸间就贴近他身后,并且把他踢在空中的右脚踝一把抓住,这时真正是胆裂心惊,跆拳道不善用拳,一旦被近身几乎等于无招架之力。
可是他临危不乱,立马以被抓住的右脚为车轴,左脚跃起扫向梁弓头部,意图让梁弓放弃退后。
这样的濒死一击对胜卷在握的梁弓毫无作用,他只是简简单单右手一发力,就抓碎了金师傅的脚踝,“啊”在金师傅的惨叫声中,左手再度抓住金师傅的左脚,照章抓药,也把脚踝抓成粉碎。
接着,双手合并,把金师傅高高举起一抡,整个人贯在地上,砰地一声,金师傅声息全无,不过看他双脚曲折的怪异角度,无人不知这家伙就算医好也站不起来了。
拍拍手,像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梁弓转头看向众黑衣人道:
“还有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