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这是那来的杀神啊?”
凌同仔细检视自己的伤,才发现因为躲得快,所以伤口虽然长达三十厘米,可就是薄薄地被削去一层皮肉而已,可以说是皮肉轻伤。
“擦!老子没死也差点吓死。”
随手拿过纸巾摀住自己伤口的凌同,拿眼睛死盯着这个一刀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年轻人。
1米8不到的瘦削身子,浑身湿透了,江水还滴滴溚溚地不停滴落在甲板上,不强壮的手臂却单手拿着一把近四尺五六的大刀,也不知道他背着这么长的大刀怎么能游过大江潜行到游艇下,抓住机会来个雷霆一击。
不过,凌同现在已经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喊人围上去。
对方横刀挺立在船头堵住往鱼尾的去路,由于船的结构向船头收窄,所以每次仅能容两人上去,在那把大刀挥洒之下,自己手下手里的两尺多的渔刀根本接不上手,这人见人上来就是左右两下,一边一刀,斩得手下们屁滚尿流,没有人是他一招之敌。
“全都让开!”一声大吼,却是祈雄在这时赶到了。
被杀得胆颤心惊,却因为自家三会主在后头压阵而不敢退后的古芦会众,闻言松了口气,立马如潮水般涌退。
“祈老头,又见面了。”梁弓掣刀胸前,屠龙刀贯入真气后仿佛轻若无物。
“你是?”祈雄见他开口就说又见面,似是两人曾经碰过,不过对面这个年轻人看来可面生得紧。
“贵人多忘事,祈老头你大概忘了,那天晚上在唐门后山一刀之赐,絶不敢忘。”
“原来是你这个小瘪三,怎么今天换了把刀又敢站在那里人五人六,那天晚上的苦还没吃够是不?不过你十来天就能起得了床实在让我挺意外的。”
祈雄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天晚上挡在唐丹身前掩护她走的小子,好像叫梁弓啥的,没想到被他一刀劈飞后不到十来天居然又活蹦乱跳了,他还以为这小子没有三个月絶对起不了床。
“嘿嘿,谁输谁赢还不知道,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屠龙刀尖微微轻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拿不住刀,手发抖,不过同样是用刀大家的祈雄却知道这是真气贯注的结果,心里顿时收起轻视之心。
“小子,以你的年纪来说,能綀到这等地步已经算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了,不过……你还不够好。”说完,振臂一抖,一把弦月型象牙柄短刀落入他的手中。
那刀刃长不过尺二,刀锋晶亮如镜,寒芒流闪,在阳光下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一抹莹光在刀刃上到处游动,在刀尖上跳跃,虽然絶对是把杀人利器,不过却有着异样的美感。
“啧!好刀!”梁弓终于看清楚是什么把归魂刀削断了。
“嗯!这是我的‘削月’刀,他已经斩断过99把刀。”祈雄把刀举在眼前左右翻动,像是在看着世界最美的艺术品。
梁弓也把屠龙刀在阳光下晃晃,本来就乌溜溜的刀锋更是暗淡无光,果然卖像极差。
我靠!两相比较,那把削月刀就像富二代,哥的屠龙刀就是吊丝了。
屠龙刀老弟,今天哥可要靠你了,咱们吊丝逆袭,为归魂刀报仇。
下意识里,梁弓似乎听到屠龙刀说声好,他心中忽然间充满了自信,手和刀就如认识许久的老朋友般交握在一起,人刀第一次心意相通。
四周围观群众见他们不动手,只在那里摆弄刀子,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心里直念着两个傻B。
梁弓突然间的变化祈雄当然也看得出来,不过两人间的修为相差太多,他也不太在意:“小子,看老子今天再把你的鸟刀斩断,刚好凑成100之数。”
尾音还在他舌尖上滚动,祈雄骤然身形暴起,银芒闪现兜头向梁弓罩落。
梁弓有心试试他这位新认老弟的能耐,不闪不避,直接挥刀硬扛。
刀气纵横,并发四射,无形的刀气辐射出三四米外,围观的众人脸上都感觉到刀削般的疼痛,一抺脸满手血迹,居然都被两人的刀气隐隐划出一条条血痕。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声响成一串,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交手了多少刀,最后在一声硬拼的震耳铿锵声后,两人倏地乍分,各自站回原地,好像从来没有动手过一样。
“嘶!”梁弓吸了口冷气,他的手腕以下全麻了,毕竟对方的武力值远高于他,又同是刀法高手,对刀意的领悟还在梁弓之上,刚才一连串回击看来势均力敌,其实他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对方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来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
勉强把屠龙刀举到眼前,黑黝黝的刀身安然无殃,梁弓才松了口气,不管这是不是那把号令天下的屠龙刀,至少还是挺给力的。
他在那边胡思乱想,祈雄却是楞在当场。
举起“削月”迎向阳光,很明显刀锋上出现一颗米粒大小的缺口,另外还有十几处细小如锯齿状的凹陷。
“削月”据说出自明朝铸刀大帅杨挺之手,已经是数百年的古刀,跟随他也有五十余年了,刀锋永远是那么平滑完美,从未受过丁点损害。
今天很明显,削月的材质和锐利程度不如对方手里那把黑黝黝的烧火棍,所以硬拼了几招后刀刃上才出现缺口。
祈雄把目光转向梁弓手里那把被他称为烧火棍的刀,上上下下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到底是把什么样的刀!
把目光转回削月刀,那股心疼这时才涌上心头。
“我杀了你!”祈雄双目发赤纵身直上,即便那晚追杀唐姥姥他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哥不奉陪了。”梁弓却是以刀使了阴阳磨的阴力,借力使力将来刀引向身后,待祈雄蹬蹬蹬冲过他身边后,他却举刀杀向围观的武林盟人和古芦会人马。
“杀!”
“退!往后退!”能与三花聚顶级的供奉打成平手的人岂是他们所能应付,一伙人吓得连忙转身后退,只可惜船两边的中舱走道过于狭窄,人挤人中甚至有人因为未扶好,直接被人挤落江中。
“别跑!”祈雄终于回过身来,继续向梁弓追来,不过梁弓不理会他,几个大步就追上对方诸人,手起刀落,杀得对方呼天抢地,几个原本就在水上讨生活的古芦会众一看情势不对,干脆直接跳入水中逃生。
“啊啊啊……”一名武林盟仅存不多的先天高手因为回身不易闪躲不及,轻而易举就被梁弓一刀斩断右臂也翻入江中。
梁弓在船体四周跳腾飞跃,追杀着武林盟的高手,遇到古芦会众人他也不吝惜给上一刀,而祈雄因为身法不如他,只能在狭窄的游艇上追着梁弓的身影,暴跳如雷。
“蛊大师,这人好像就是那晚破了咱们香坛的人。”呆在中舱内的黑霹雳门高手巴山,伴着蛊大师坐在中舱内并未参与外头追杀梁弓的行动,不过这时透过窗户看到梁弓的长像才发现与那天那人相似。
“哼!是不是他,我一试就知道,如果真是他,那咱们就省得报仇了。”
蛊大师闭上眼睛喃喃念呪,两手在空中画出一条条孤线,交织成一付诡异的画面。
梁弓杀得兴起,追着对头绕船直转,有时还突然回头与追在身后的祈雄对上一两招,稍微吃点亏就立马拉开距离,气得祈雄哇哇大叫。
突然间,梁弓的右胁下一阵绞痛,好似有千万条虫同时在体内翻腾噬咬,疼得他身形一断立马跌在甲板上,直到撞到船边栏杆才停下来。
经脉窍穴如火焚烧,真气不听使唤到处流窜,四肢僵直几乎无法动弹,一口血当场喷出。
“他受伤了,快上!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