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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忽而,看到海水的一角有一道红光在粼粼的水中晶莹地闪耀着。那条浅红色的带子渐渐地褪去红色,随着天空逐渐变蓝,仿佛由灰色变成了浅浅的白色。这种色彩的变化简直令鸣烨称奇。

  透过窗子,远处的海边站立着许多同事,尽管他辨认不清都是哪一位,可他知道他们从昨天晚上就在盼望着能够在清晨去看日出。那种迫切的心情,那种期待的心情他都能理解。

  曾经认真地观看过日落,体会着日暮的悲哀,却不曾去刻意地观看海上的日出,也许多次去大海边只观察海的神韵,却忽略了与海相衬的蓝天白云和红日的感觉。于是,鸣烨对于以往的旅途劳顿和颠簸,便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怀。

  十分钟过去了。众人期待已久的那个婴儿终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它没有啼哭,只是默默地在众多人们渴盼的目光中降生了。它很懂事,那大大的圆盘似的脸,逐渐地露出了笑容,红扑扑的脸蛋,逐渐变得鲜红、刺目,终于又从那有神的眼睛里射出几道红光来,将大海还有海边的人们染成了红色,形成了一幅幅剪影,定格在自然的美妙画卷中。

  终于结束了一次望云、看日的经历,虽然没听到涛声,鸣烨也没有了遗憾的心境。收拾整理自己的心情,开始和同志们进行新一天的活动。

  夜晚来临,鸣烨在一帮小青年的怂恿下,去夜市给羽儿和蓝天买纪念品。

  鸣烨认为,如果说在城市里逛街是一种业余时间的消遣,那么,到海边逛夜市则是逛着一道风景。

  海边夜市不像城里的夜市那样规整——整条长街在黯淡的灯光下,涌动着人群,到处是刺耳的叫卖声。海边夜市则是在附近的一块条形空地上,依次流动着兜售各种物件的小贩们。

  最具特色的商品就是海边的贝壳类。五彩斑斓的贝壳,纯白和淡紫的珊瑚,形态各异的海贝类工艺品,无一不映入人们的眼帘。

  那天晚上,鸣烨和大家说我们还是要锻炼身体,最好不坐车,于是,一行人从驻地步行了40多分钟来到海边夜市。

  走进夜市,面对各种商品,鸣烨有些眼花缭乱。他曾经听羽儿说过:“我做了一件最白痴的事情就是顶着正午的烈日、打着遮阳伞到海边市场购买几条贝壳串成的手链。”

  鸣烨知道羽儿喜欢贝壳手链,也知道蓝天喜欢大贝壳。鸣烨给羽儿和蓝天都买了礼物。因不满足于已有的收获,他在夜市里继续寻觅着贝壳手镯。那淡淡的绿色手镯,用打磨得同样大小的贝壳串成;纯白色的手镯,洁净无瑕;淡绿色的手镯像回味着大海的颜色,让他惊叹无比。他看到马晓秋和凌正他们也在那里买着手镯,和他们打了招呼后,鸣烨掏出钱将手镯买了下来。

  鸣烨发现海边夜市最具特色的商品是一种油布伞。

  以前在影视作品里见过两次油布伞。现实生活中,在系统内部举行的一次文艺演出会上,一位舞蹈演员拿着一把天蓝色的油布伞,穿着琼瑶电视剧里婉君式的长裙,在舞台上跳着精美的舞蹈,那把遮阳伞让鸣烨想起在家乡蓝家村的景色里,那个手拿油布伞在细雨中的村头里行进的女子不正是晓瑶么?

  漫步海滨夜市,鸣烨除了购买喜爱的贝壳手镯,选择了漂亮的贝壳,更多的是夜市里那些不常见到的物品。

  正要归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唢呐声,原来在海边也有独出心裁的赚钱方式,“颠花轿”这项业务,吸引了很多游人,随着节奏,轿夫前前后后地颠着,围观的人们喊着、叫着,笑着,鸣烨也被这种气氛深深地感染着,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说要娶晓瑶,不就是想让晓瑶坐上这样的大花轿吗?

  带着对海边喧嚣的回忆,鸣烨走在返回宾馆的那条唯一的海滨甬路上。夜市的叫卖声,愈来愈远。可夜市里纯真的贝壳、虚幻的轿子都深刻在鸣烨的记忆中……

  鸣烨回到宾馆后,同志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鸣烨让老张每天都要清点下人数。毕竟,他们不是在柳树市,这诺大的海滨,游客众多,人员也比较复杂,他带领大家出来虽然是旅游看风景,让大家放松心情,但也有一份责任在里面。他要把同志们安全地带出来,还要平安地带回去,既达到锻炼身体的要求,又达到到团结协作的目的,他觉得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老张找鸣烨,说是王梅没回来。打她手机,已经关机。鸣烨觉得事情很严重。发动全局同志到海边和夜市又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王梅的人影。

  已经夜深了,仍然没有消息。鸣烨对老张说:“赶紧报警。让警察帮助寻找。就当我们报案了。”

  临海市公安局下设的滨海派出所,专门负责海上搜救和海边治安管理。听说柳树市财政局的女干部失踪了,派出所的领导非常重视,亲自到鸣烨他们下榻的宾馆调查情况,问了局内的干部们一些情况后,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离开。鸣烨让大家抓紧休息,早晨起来继续寻找王梅,而鸣烨则一夜没合眼。

  天刚刚放亮,鸣烨再也躺不住了。他起床穿上T恤,独自一人踱着步子来到宾馆的院子里。这时,老张从楼里出来,喊道:“蓝局长,派出所来电话了,说是找到了一具女尸,让我们去辨认呢。”

  鸣烨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个结果。他发自内心地不希望听到的会是这样的消息。

  尸体是被早晨出来捞海带的渔民发现的。距离鸣烨他们住的宾馆大约三里地的路程。滨海派出所民警接到报案后,迅速赶赴现场,采取了必要的保护措施,防止围观的群众进入,破环现场。

  鸣烨和老张来的时候,公安人员正在认真地作现场笔录。

  报案时间:早晨六点

  报案人:张村渔民张大龙

  死者性别:女

  死者没有身份证件,身高1.60米,长发,皮肤白皙。

  根据外形推断年龄约在26-30岁,文化、民族、职业、经济状况、家庭情况、社会关系及社会交往等一概不详。

  鸣烨看到,尸体呈仰卧姿势,穿着粉色碎花的游泳衣,衣服完好。由于海水浸泡的原因,尸体有些浮肿。鸣烨、栾介川和老张一起去辨认,确定正是局内失踪的干部王梅。

  负责现场勘察的警察对鸣烨说:“尸体是被海水冲到海边上的,因为早晨这一段时间正是海水落潮的时间,海水退去后,尸体仍然在海边,从这一点就能确认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同时,从死者鼻腔充血,嘴里有沙子这一点来判断,死者是生前入水,从尸体上无损伤来看,应该是溺水死亡,而且是在外力造成下的溺水死亡。我们用沙子作分析,已经判断出犯罪第一现场在临海的第一海滨浴场,就是你们驻地附近的那一片海滩。根据臀部尸斑检测,确定死者在水中死亡,并且有挣扎和搏斗的痕迹。进一步勘察发现,死者的手指甲里有细微的肉丝,紧握着的一只拳头里有两根长约2寸长的头发,这给我们侦破案件提供了有效的线索。

  一是有肉丝,说明罪犯的皮肤一定受了外伤;二是死者手里的头发可以判定为是死者和罪犯搏斗时从对方的头上拽下来的头发。而头发可以检验罪犯的血型,推测出罪犯的一些具体情况。可以确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罪犯的犯罪动因可以确定为不是情杀就是仇杀。”

  鸣烨说“我代表全局人员感谢你们的细致认真。辛苦了!我们盼着能早点破案,让我们的同志安息。”

  “放心吧,我们会全力以赴侦破此案的。”公安人员表态道。

  此案被临海市公安局列为7.27重大杀人案,立案并展开侦查。因为王梅是游客,周边地区的人不认识,侦破的重点放在财政局内部人员的调查上。在公安人员来调查的时候,马晓秋说:“去夜市往出走的时候,看见王梅去海边游泳了,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马晓秋断定遇见王梅的时间大约在晚饭后半小时左右,也就是晚上7点钟左右。

  “有其他人同行吗?”公安人员问道。

  “没有。就看到她自己一个人。”马晓秋回答。

  公安人员很认真,又将局里所有人的行踪都调查了一遍。问到栾介川时,他说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在房间里休息,大家去夜市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同屋的老张可以作证。老张证实,他回来的时候,栾介川确实已经睡下了。但是,公安人员对栾介川从餐厅回来到老张外出归来看见栾介川这一段时间没有证人而产生了一些疑问。案件开始进入复杂化的程序。公安人员决定从寻找受伤人员为突破口,并等从死者手里提取的头发做出相关的分析后再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在结束了三天的旅游后,鸣烨留下老张和马晓秋协助公安局侦查,其余人员全部返回。

  王梅的尸体留在了临海市。等回去通知家属来认领并处理善后事宜。

  王梅的父母已经双亡,家中只有一个哥哥也已经结婚,在农村生活。鸣烨和班子人员商议,决定由单位报销丧葬费,再给王梅哥哥一部分补偿,至于杀人凶手,等公安局侦破案件后就会水落石出了。

  鸣烨回来后,主动把这次外出王梅遇害一事分别向市委书记邵佳瑞、市长王志军和主管财政的副市长聂邦春进行了汇报。聂邦春因为出国签证正在办理中,还没离开柳树市。他提议市里给鸣烨处分。市里为此召开了一次常委会,常委们在会上发言的意见不一致。有人认为鸣烨带领单位职工出去没花一分钱公款,而是用省里奖励的钱和自己的奖金出去旅游,不属于公款旅游,而是为职工谋福利的一种表现。虽然王梅遇害了,只是有人利用旅游的机会害死了王梅,与鸣烨带领全局人外出不发生联系。但是聂邦春则认为,如果不是蓝鸣烨擅自带队前往临海旅游,王梅能死么?

  最后讨论的结果,邵佳瑞书记说:“我看还是等案件最后有结果再下结论也不迟。如果是有人蓄意谋害王梅,即使鸣烨不带大家出去,罪犯也一样会对王梅下毒手。我们看看公安局的结果再研究。今天就到这里吧!”

  在邵佳瑞书记的坚持下,鸣烨才暂时免于处分。但是,鸣烨心里难过的不是自己是否被处分的问题,而是王梅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他们熟悉的视线中消失了,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是有责任的。

  近几天,栾介川一直心神不宁,他预感到要出事。但他想:蓝鸣烨就是个祸根。如果不是蓝鸣烨,王梅也不会这样地逼她,他也不至于再次沦落为凶手。自己即使被抓走,被枪毙,也一定要抓个垫背的。栾介川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没有地方去发泄自己,每天都在琢磨用什么方式害死鸣烨。

  硬拼?蓝鸣烨身材高大,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枪击?要买枪或是借枪,目标又太暴露;只有投毒才是最好的方法。他知道在所有的杀人方法中,投毒最隐蔽也最有效,而又最不容易暴露。

  他开始观察鸣烨。他发现,鸣烨每天来到办公室,先沏一杯茶,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但那杯茶也可能到中午的时候他才有时间喝,而且中间鸣烨可能去科室看看,出去了也不锁门,他就在鸣烨的隔壁,进一下鸣烨的办公室时间很充分,他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兴奋。

  早晨,鸣烨来到办公室,像往常一样沏了一杯绿茶,放到一边后就开始看各科室报上来的每周工作计划,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有件涉及低保的事情需要他去调解一下,他先到与财政局对门的民政局,和民政局长说过了情况后,又到局社保科,让马晓秋再找人帮忙核实下情况,然后才回到办公室。这样走了两个地方,回来又在楼内遇到了人事局长,聊了下机构改革的事情,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快过去了。等他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凌正就敲门走了进来,说:“统战部门正在统计给民主党派划拨活动经费的事,要连续五年的数字,我们该不该正常提供?”

  鸣烨说:“实事求是地把数字给人家吧。即使是经费拨的不够,我们也要说明原因,不要掖着藏着,让县里都知道下情况也不是什么坏事。”

  鸣烨一边和凌正说着话,一边端起了茶杯。他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完全凉了。鸣烨想把水倒出去一部分,再加上一些热水,这样既不凉也不热地喝效果才好。鸣烨顺手把水杯里的水倒在了窗台上的鱼缸里。又在杯子里加上了一部分开水,就在他刚要喝水的时候,凌正突然喊了起来。

  “局长,你看那些鱼!好像都死了。”凌正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鸣烨回头看了下鱼缸里的鱼,确实都肚子朝上在水里漂起来了。

  凌正说:“局长,您的水有问题。”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喝这个水的。”鸣烨狐疑地说道。

  “局长,您千万不要喝。这里面有问题。您上午出过办公室没有?”凌正很机灵。

  “出去过。而且没锁门。”鸣烨也开始警觉起来。

  “这就对了。从最近出现的奇怪现象来看,不排除有人给您下毒的可能。”

  鸣烨听了凌正的话,那个夜晚,他和晓瑶分手后,路上急驰而来的那辆吉普车撞向他的情景又历历在目。虽然他不相信栾介川会给他下毒,但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不得不对栾介川再次产生了怀疑。

  凌正的高中同学文明在柳树市公安局刑警队负责技术工作,凌正给他打电话说:“文明,我是凌正。你到财政局来一趟,我在蓝局长办公室,记住,千万不要穿警服,换上便装再来。”凌正嘱咐道。

  “干嘛这么神秘啊。让我化装侦察去啊。好,你等我。一会就到。”文明让凌正等着他。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文明就到了鸣烨办公室。从鱼的死亡速度来判断,鸣烨的水杯里被人投放了氰化物,如果人食用了氰化物,会在1分钟或者15分钟之内死亡,鱼食用了氰化物,死亡的速度会更快。如果不是凌正眼尖看到了死亡的金鱼,鸣烨早就将那些有氰化物的水一饮而尽了。

  文明说:“有颜色的茶和香槟等能掩盖氰化物的颜色,国外有两部书曾经介绍过这样的事例。《一口袋燕麦》这部书中,有用茶的颜色掩盖氰化物存在的描写;在《记忆的死亡》一书中,一桩疑案发生了,在这桩疑案中,死者饮用了含有氰化物的香槟。如果蓝局长今天喝了氰化物,就没命了。谁也救不了您了。”鸣烨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寒气。

  文明和他的同事开始勘察现场。他们决定从鸣烨的办公室查起。文明发现,从鸣烨办公室的门上留下的指纹和地上的足迹来看,除了鸣烨、凌正、文明和另一名文明的同事之外,有一个人的指纹和足迹痕迹特别清晰,经过判断,此人穿41码的皮鞋,身高为1.75米左右,走路姿势偏向前倾,年龄在50岁左右。当公安人员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图像时鸣烨和凌正都不自觉地想到栾介川。

  通过调查取证,鸣烨办公室门上的指纹就是栾介川留下的。但鸣烨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并没进来过。这说明他是不速之客,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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