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山低声道:“你们几个不论看到什么,都先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
其他四人都点了点头,转眼间,那黑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奇怪的是,那黑影似乎是个驼背。
张远山站在道路中央,似乎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那黑影停了下来,看到了面前的五个人,阴森森地说道:“你们几个人深更半夜拦在这路上想干什么?还不让开?”
张远山嘿嘿冷笑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既然我们都是夜行之人,何必这么说话呢?我们人多,理应你让我们先走。”
那黑影一楞,反问道:“你说什么鬼有鬼道?难道你们几个是鬼?别吓唬我,我从来就不怕什么鬼。”
张远山打着手电,对着那黑影照了一下,只觉得那黑影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只见那黑影约摸30岁左右的样子,面色铁青,毫无一丝血色。更让张远山心惊的是,男人的脸上,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斑点,那不是雀斑,也不是胎记,正是张远山见多了的尸斑。
张远山又惊又疑,他从那黑影悄无声息的移动上来判断,那个黑影必然是一只鬼。但张远山认定,迎面而来的,应该就是老王头的鬼魂,却不料只是一个看上去30左右的男鬼。
张远山镇定了一下,假装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位兄弟,你的背怎么了?”
那个男人冷冰冰地地说道:“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一个男娃,正好我没有儿子,就捡了来,背在背上准备带回家抚养。”
张远山故意道:“这么寒冷的深夜,是谁会把孩子扔在路边啊?这娃怎么没一点动静?不会是出了问题吧?”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道:“真的不动?你们都没看到动吗?难道已经死了?”
那男人显得有些焦急起来,解开裹在身上的布条,把男婴抱在了手中。
张远山用手电一照那个男婴,只见那男婴也是脸色惨白,隐隐透着几片尸斑,显然是个死婴。
赵婉儿“啊”地惊叫一声,已经不再顾及张远山的关照,手指着那死婴的脸道:“你们看,这个娃娃的面孔。”
几个人同时一惊,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那娃娃的面孔上,都不禁同时惨叫起来:“王守义!”
张远山一楞,他也瞅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那死婴的脸竟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竟然在那个小小的身躯上,长了一颗成人的脑袋。更让人咋舌的是,那脸蛋竟然就是王守义,一脸的横肉,额头上那个刀疤清晰可辩。
这时那男子的脸也变成了老王头的,那张脸除了依然惨白,还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气。
五个人同时吓得大叫起来,张远山大叫道:“你不是人,你是老王头的鬼魂!”
老王头狞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发现了,那你们都得死!”
张远山大喝道:“老王头,今天是你的头七回魂夜。你有冤情,回来报仇,那与我们何干?阴阳殊途,你报了仇就应该立即奔赴阴曹地府,怎么还能在阳世逗留?”
老王头发出凄厉的吼叫:“我不回去,我杀了钱庄孙老板,又杀了我妻子。没想到,我竟然也被我从小收养的儿子王守义杀了,我要报仇,你们都看见了吧?”
老王头边说边拧下了那个婴孩尸身上王守义的头颅,得意地哈哈大笑:“他没想到,今天我能回来索命。我不要回到地府,我会被阎王判官打入地狱受苦的。你们几个,既然见到了我,就必须得死。”
张远山低吼道:“老王头,在你想杀了我们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今晚发生的事?我们明白后,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老王头狰狞着说道:“谅你们几个也跑不掉,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我是如何回来索命报仇的。”
老王头得意地说起了,他的鬼魂盯着钱墨,发现了周华暗算姚刚,最终又让钱墨暗算的事。这时,几个人才知道姚刚和周华的死,果然与师范大学女生七舍507寝室的张晗之死的关,更是心惊钱墨为了得到一个职位,竟然苦心积虑地设计了一个邪恶的圈套。
李冰问道:“老王头,那个钱墨是不是50岁左右,穿着打扮很讲究的一个男人?”
老王头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帮助他埋了两个小伙子,他答应做我义子。本来我只想杀了王守义这个杀父的不孝子,然后带上钱墨回地府去。却不料那个古尸的灵力太强大了,竟然硬生生地把钱墨诱进了他的墓中。”
老王头的诉说,让众人不觉寒毛直竖,直听得心惊肉跳。
原来,当钱墨发现一路陪伴他的老王头的尸体后,夺路而逃,老王头正想勾了钱墨的命,却不料对面山凹中传来那具干尸的嚎叫。
老王头眼睁睁地看着那干尸发出的灵力,化成了一团白雾围住了钱墨,钱墨似乎丧失了神智,竟然回头就往山凹中那个古墓方向跑去。
老王头知道自己的鬼魂灵力远远不及那具干尸,只得唉声叹气:“我心有不甘哪,就在这山中乱转,想找几个垫背的人给我出出气,正巧碰到你们了。拿命来吧!”
老王头说完,伸出长长的指甲,作势欲扑。
张远山喝道:“且慢,老王头,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养子王守义?”
老王头听到张远山提及王守义,更是显得恼怒,身上渐渐泛起了一团绿光。
老王头把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几个人,并得意地说起今夜王守义死得有多惨。
原来,今天虽然是老王头的头七回魂夜,但一直觊觎那颗夜明珠的王守义,却非但不为王守义发丧,反而天天在地窖里转悠,连回魂夜最基本的香烛都没给老王头点上,陪伴老王头尸体的,只有那一盏孤零零的长明灯。
晚饭后,王守义打着手电照例来到了地窖中,再一次仔细搜索他翻找了无数遍的地窖,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正当王守义失望之余时,他隐隐听到地面上自己家中似乎有人发出一声惊叫,这自然是钱墨逃离他家时发出的。
王守义回到了地面上,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有那盏长明油灯在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王守义恶狠狠地盯着老王头的尸体咒骂着,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他想到了盗墓的同行中,有人说起过,有的墓葬,为了防止别人盗掘,会设置一真一假两个墓室。真正的墓室埋在假墓室下面,一般的盗墓贼发现了假墓室,自然不会想到下面还有个真的。
王守义突然恍然大悟,肯定自家的地窖中还有个秘密,那就是有个暗地窖,
王守义兴奋地走向地窖,却突然打了个寒战,一阵冷风吹向了他脖颈。
王守义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加快了脚步,钻入了地窖中。
王守义捡起一把洛阳铲,慢慢敲打着地窖四壁,不一会他就欢呼起来,因为他听出了其中一个地方传来了空洞的声音。
王守义顾不得寻找打开暗藏地窖的机关,奋力挥动洛阳铲,只几下,就把地窖砸开了一个大洞。
王守义躬着身子从洞口钻入地窖,手电却不知什么原因熄灭了。
他却毫不在意,因为黑暗的地窖中,一个发射着光芒的夜明珠把地窖照得清清楚楚。
王守义兴奋之极,眼看他的手即将碰到那夜明珠,却感觉自己的身子丝毫动弹不得。
王守义心中骇然,回头一看,顿时让他惊得全身发颤。原来,地窖的那边,直直地立着两具尸体。
王守义大惊,他立即认出了那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就是来他家多次的钱庄老板和他的养母。
那两具死尸,面上泛着绿光,浑身是血,两只血淋淋的嘴巴,一左一右咬住了王守义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