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下着细雨,清冷的秋风横扫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枯黄的树叶也开始飘落了。
上邪休息已经好几天了,却仍旧被白星阻止上天去寻找楚清朗,其实白星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在与崔颢的那场厮杀中,她耗力过多,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说实话,若是那天太上老君没有及时赶到,别说她的孩子来,估计她自己都有生命危险,毕竟……大出血!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因为如此,上邪现在才会这么乖地呆在这里,强行压住想要去找楚清朗的冲动。
白夜和乱雪受伤很重,现在都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还没有醒过来,白夜的胸骨不仅断了,而且碎了,白星还得重新帮他找新的胸骨给接上去。
而更糟糕的却是乱雪,到现在她还是小松鼠的可怜模样,上邪真担心她那三百年的功力已经全部被毁灭了。否则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她都还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
不过,她倒不是很担心她的性命,因为有白星在,哪怕是死的,他都能医活。
到此刻,她方才发现自己对白星是相当的信任。
虽然急着去见楚清朗,上邪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在乎的,这几日来,她都逼迫自己喝下很多难喝的药,吃很多对胎儿有益处的食物。
用白星的话来说就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你且好好休养身体,就算你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养身体,这时间在天上不过就几个时辰罢了,几个时辰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听他这么一说,上邪便也安定下来。
只是,等待这东西容易使人焦灼,好在她身体本就硬朗,所以休养也要不了几日的时间。
这日,天气较前几日好了许多,在得到大夫的应允之下,她轻快地下了床。
伸手喜悦地摸上已经凸的很明显的腹部,说道:“孩子,我们可以去找你爹了,高不高兴?”像是听见了上邪的话,肚子里的孩子竟轻轻地踢了一下上邪的肚子,这可把上邪给乐坏了。
于是她又开始急于去找楚清朗,好将这一切的喜悦说给他听。
白星终究是不放心,所以当上邪上天之时,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从来不曾想过,这样的时刻,他竟然比上邪还紧张。
是的,是紧张,紧张楚清朗不被放下凡来,也紧张楚清朗不记得上邪了,紧张到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因为见多了上邪的不幸,所以不敢再看她不幸福。
而上邪呢,自然也很紧张,但是她却扭头看向白星,道:“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白星捏起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大抵是天气太炎热了!”说完,一阵凉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上邪疑惑地看着他,摆明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白星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现在是深秋,天气冷得不成样子,而他居然说天气太热了!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他连忙改口道:“那个……我刚才说错了,这些天天气太冷,而我又太累,一不小心便发烧了,所以忽冷忽热的,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上邪认真地看着他,那样子的确是像发烧了的样子,她劝他回去,但是他却固执地跟她上天,上邪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去了。
天庭守卫森严,若是没有白星在旁边,估计上邪得用武力才能闯进天庭。
但是在白星的帮助下,她却没有使用武力便安然地步入了天庭,而那些门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仍旧傻傻地站在那里,犹如石雕。
上邪瘪瘪嘴,神仙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恶作剧之心,手中化出两根羽毛,悄然地往那两名看门的天兵天将飘去,好巧不巧地刚好飘到他们的鼻尖。
“阿嚏!”两人同时喷嚏出声,吓得白星身子一缩,脖子差点缩进肥大的袍子里,而上邪却掩唇极了地憋住笑。
白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竟是上邪在恶作剧。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恶作剧,当真是为难她了!
他扯扯她的衣袖,“你想找死,别拉上我一起!”
上邪吐吐舌头,之前的阴霾心情犹在,她只是见那两人像足了石雕,看不习惯,这才起了捉弄他们的心思。不过也没有白星说得那么夸张吧,不过两个守门人罢了,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上邪没有将羽毛收回来,那两片羽毛便如同苍蝇一般,不停地绕着两名男子的鼻尖绕,害得他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然而,情况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若是再看不出点什么来,那便真的是傻子了。于是他们歇住了抓羽毛的动作,开始拿眼睛扫视周围的境况。
幸好白星快速地拽过上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窜出了门卫的眼睛。
“唉哟!”很突兀的,上邪撞到了一片很柔软的“墙壁”,拉住她不断奔跑的白星因为她这一声呼唤吓得魂都快丢了。
他没来得及看向来人,便训斥上邪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天界来,是有多么危险,为什么你就不能安生点?”
上邪揉揉被撞疼的额头,没有回答白星的话,她向来都很安生啊,只是想到楚清朗,她就止不住激动,不管他变成了什么,她都是一定要带他走的,哪怕和天帝开战也在所不惜!
既然都已经这样决定了,那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正揉额头揉到忘情时,被她撞上的肉墙却忽然伸出双手撑在她的双肩上,“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走路怎么不看仔细点呢!”这声音柔得就像要滴出水来。
上邪愣住了,不是因为他温柔的声音,而是因为他那熟悉的嗓音。
她抬头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差点就忘记了呼吸,这是谁?这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楚清朗?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没有忘记她,应该是还爱着她……
上邪双手一抬,环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像是曾经没有过隔阂似的,嘟唇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