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雅儿听这话就想笑,她也果断笑了,“呵!难道你们土匪,抓了人进来,目的就是为了饿死的?”
这样的做法,很蛋疼。
她随便饿一肚子都难受,这要真饿死,她变得了鬼,也得回来掐死他们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抓了肥膘进来,饿上个三五天,身上的肉,筋巴又香,又不是没吃过。”一边忿忿不平的瘦子接话,“这就是我们清风寨的规矩!肥羊弄回来,不是玩死,就是饿死,反正不是活着放走!”
一句话,多么彰显咱们大沙匪威武霸气的凶残个性啊!
楚雅儿瞬间冷了脸,勾唇冷笑,“是吗?”
“当然!”
胖子附合着点头,“饿死了再吃人肉嘛,又不是没吃过?”
一双眼睛,嫌弃的在眼前这女人的身上瞅啊瞅的,忽然又道,“不过你这个身条,也太瘦了些。吃起来没多少油水。但是,谁让你偷吃了我的肉呢,这是必须要还给我的,听懂了吗?瘦子,黑子,上!”
肥胖的身子向前一扑,这小子居然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儿!
黑子瘦子,应声也跟着上。
有一种关门放狗的感觉。
房梁上,容意身子一紧,正要扑下,楚雅儿一只手横前面,“停!停停停!”
连续几声大喊,身子往后一闪,扑过来的胖子收势不住,一脑袋顶着门板就冲出去,“咔嚓”一声碎响,直接就扑到了门外去,脑袋磕在地上,当场晕过去。
瘦子与黑子,同时也跟着扑过,瘦子靠前,黑子靠后,楚雅儿眯着眼笑,到底是这脑子好使一些,这小心眼就多。
看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多实在?
“主子小心!”
容意突然一声喊,飞身而落,楚雅儿猛然低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擦着头皮倏然而过。容意人在半空就飞起一脚,将黑子重重的踢了出去。
黑子原本就不胖,经不起这么含怒一脚,顿时就整个背部撞在了锅边上,那一大锅的肉还没来得及吃,直接就倒扣了下来,砸在了身上。
黑子一声嚎叫,连烫再疼,整个人扑到地上打滴。
油腥沾着灶里的灰土,刹那间裹了满头满脸,瘦子在一边还没扑过来,就被这骤起的一幕吓呆了。
我草!
这是哪里来的女飞贼,如此厉害的手脚?
“容意,给我踢死他!”
楚雅儿也恨了,她闪开瘦子,迎上那滚地的黑子。恼他心狠手辣,胆敢隐在背后伤人,这要不是容意居高临下的看到,她楚雅儿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是,主子!”
容意得令,上前几步猛的踢过去,片刻间,黑子身体蜷缩着滚到一边,口鼻中都是血,眼看是不行了。
容意停下脚,“主子?”
楚雅儿下巴一抬,“算了吧!”
要想活着走出这里,最好还是别闹出人命。
容意心思一转,也就明白,当下又一脚过去,将黑子生生的踢晕,然后,一转脸看向旁边早就吓尿的瘦子土匪,眉眼一厉,“说!你们今晚的军师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人?!”
能让那个什么寨主如何隆重相迎的大人物,如果没有几分来历,怎么能够压得住这一群凶残彪悍的大漠土匪?
楚雅儿暗中赞了一眼,这容意岂止是心思谨慎?
已经隐隐有了一种大将之风了。
若有所思的闪了眸光,从容意的身上悄然掠过。那个叫瘦子的土匪见识了黑子的“死相”之后,已经吓得快傻了。
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无保留的详细说了出来,那绝对是一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铁杆节奏。
于是容意很满意的打听到,这个军师,姓白,外号白军师,具体姓名不祥。
还有这个地方,是一个名叫清风寨的沙匪聚集地,寨主长得熊,也姓熊,大家都叫他熊寨主,至于大名叫什么,倒是没人知道。
然后,这一次外出抢劫,好像是有人提前透露了风声,说是一个名叫楚雅儿的大周圣女,因为犯了事,成了逃犯,大周待不下去了,所以她搜罗了大批金银,要从此路经过逃入到大漠里去,因此他们才会去打劫的。
而话到这里,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有了些大概的思路。
楚雅儿直接就抽着嘴,蛋疼。
这到底还是有人不想放过她啊!
无力的吐槽一句,又笑,“原来这地方,是叫清风寨,还真是白瞎了一个好名字呢!一群土匪而已,居然也这么上档次……容意,你觉得这个清风寨的名字,会是那个白军师的手笔吗?”
她这样问,如意哪里知道?
默默吐槽一句,“主子,我不是土匪。”
“唔!忘了……”
楚雅儿没什么节操的回一句,容意这次不想吐槽了,她想吐血了。
主子,您家的丫头,左右一共才两个人,她们的身家是否清白,来历是否清楚,您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傻呢?
“唔!这寨子里吧,一个白军师,一个熊寨主,听这俩人的名字,倒是蛮相配的。”
楚雅儿话风一转,手里拿一根棍子,蹲在了厨房门口。
胖子摔得很晕,眼睛闭着,呼吸平缓,基本上就是安然入睡的节奏。
楚雅儿拿棍子戳着他的脸,这孩子其实蛮朴实的,张嘴闭嘴的喊着“我的肉,我的肉”,这让她想到了可爱的三宝。
都是一些对食物有着狂热追求的好孩子哪!
只是可惜了,怎么就那么喜欢吃人肉呢?
楚雅儿不是猪,她不想做别人的砧板上的肉,更不想被那些粗鲁的沙匪,当成食物吃下肚。
“容意,将他们的衣服扒下来,我们走!”
回头吩咐一句,楚雅儿站起身来,用脚踢了踢胖子,胖子迷迷糊糊的吧唧了两下嘴,嘀咕了几声“好吃,好吃”什么的,看样子,哪怕是晕,也要晕得美味。
楚雅儿失笑,“这还真是一只猪了。”
又踢他一脚,跟容意一起,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这其中,胖子迷迷糊糊的要睁眼,容意眼疾手快,一拳头砸下去,又晕了。
楚雅儿黑线,“丫头,你真暴力。”
容意抿了抿唇,低头继续扒衣服。
她不暴力行吗?
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子,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主子,好了。”
衣服扒光,将三人如同死猪一般的捆起来,容意一个人做得干净利落,特别迅速。
楚雅儿眯眼道,“丫头,我发现,你来历不简单啊!”
外表柔弱,内心彪悍,遇事冷静又不慌不忙,关键时刻出手果绝,动作利索,容意的来历,绝不单单是一个丫头这么简单。
容意眸光闪了闪,避而不答。
她的来历,只有她自己知道。
楚雅儿笑笑,也不逼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秘密。
就算是身为主子的她,也不能强人所难。
“把衣服换上吧,手里再端上两盘肉。难得这大漠的星空如此美丽,咱们也凑凑热闹去。”
眼睛弯成了月牙牙,楚雅儿将胖子的衣服往身上一裹,腰带一系,转眼间,形容狼狈,却又气质慵懒的小女人,立时新鲜出炉,变成了一个猥亵狡猾,贼眉鼠眼的大漠土匪。
“怎样?可以吗?”
张开双臂,原地转一圈,楚雅儿抬眼问,容意点点头,“很像。”
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形,都跟刚刚被揍得吐血,又差点死去的黑子,特别的像。
楚雅儿便笑,“那还等什么呢?走吧!”
下巴一点,看着灶下灰土中的那一大锅倒扣的红烧肉,真心觉得很可惜。
容意看过去,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唇。
跟着主子混,时刻有惊喜啊!
迅速换好了衣服,扮成了瘦子,两人将掉在灰土中的肉块随意的用勺子捞起,放到盘中,也不说冲冲洗洗什么的,一人端了一盘,就向着人声最嘈杂,声音最宏亮的聚义厅走去。
一进门,楚雅儿一双眼睛就向着聚义厅里的主席位看去。
络腮胡的熊寨主,赤膊光膀的众沙匪,还有一个……温文尔雅的白军师?
楚雅儿狠狠抽搐着眼睛,嘴里再一次爆粗口:我草!这特么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瞧那个青衣如柳的男子,谈笑风生的混迹于一大堆的大漠悍匪当中,楚雅儿隔这么老远,都能够感觉到他的随意自如,与掌控全局的气场,
那样的谈吐,那样的见闻,那样妙趣横生的话题,侃侃而谈的不停说着,若不是知道自己的眼睛没瞎,楚雅儿很怀疑,自己见的是另外一个人。
“主子,他是……”
容意跟在身后,也同样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不断一惊,低低叫着,楚雅儿苦笑,眼里露着杀气,“容意,如果真是连他,都接到了要天涯海角追杀我们的圣旨,我们这次,算不算是送羊入虎口?”
“算!”
容意这一声,回得特利索,楚雅儿磨牙,“你就不能骗我一回?”
容意道,“不能。”
眼巴巴瞅着,这事实都在眼前了,才说要骗,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