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儿看的明白,今天来到这里的这些人,虽说有不少的确是冲着乔家的产业来的没错,可是也有不少人,就是冲着热闹来的。
别人不说,就说杜英娘和明王慕容霄一行两拨人,从开始坐到现在,别说定下一份产业了,就连象征性的开口造个价儿,人家都似乎没有兴趣。
当然,除了他们,这大厅里还有几拨人。在唐悠儿的眼睛里看来,这些人,要么就是来热闹的;要么,和她一样,还真是冲着那庆春楼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因为前面十二项产业均已经买出了非常优厚的价格。粗略算一下的话,乔家所短缺的那些资金,不但已经补上了,怕是还会有多。
如此一来的话,怕是接下来的这场有关庆春楼的压轴戏,恐怕就要唱不下去了。自然,如果庆春楼不卖的话,那个传说之中的阮青阮,也同样就不了了之了。
别说,唐悠儿还真是没有猜错,只见此时,芸娘已经施施然走向台前。
只见她冲着在场剩下的客人,露出一个娇媚无比的笑,这才又开口道。
“想必大家也已经看到了,方才乔家的云锦布庄,已经让佟掌柜的花下了十万两银子给盘了去。而相应的,佟掌柜也领走了十二金钗里最小的喜若姑娘。如今只剩下今晚的头重戏,诸位可还有兴趣参与呢?”
当下便有人开口道:“芸娘这话说的,咱们好歹也等到这个点儿上了,总在见识一下这最后的压轴大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吧?”
芸娘冲那人掩嘴一笑,“哟,看来沈老板您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青陌姑娘吧?”
那沈老板也不遮掩,站起身来冲在场的人大笑一声道:“这个还用得着说吗?且不说在下,想这在场的诸位,又有谁不是冲着青陌姑娘才留到现在的?大家伙儿说,老沈我说的到底对是不对?”
一句话也引得众人跟着大笑了起来。
杜英娘开口道:“我说芸娘妹妹,虽然姐姐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青陌姑娘。不过姐姐倒也想见识一下,这乔家庆春楼,最后到底能够值个什么价儿。”
“哦?”芸娘一听便也笑了起来:“这么说,看来英娘姐姐对这庆春楼,倒有点意思了?”
英娘却是摇一摇头,“一家云锦布庄,就能够让妹妹你买得十万两银子。虽说姐姐我是开银号的,可是那些银子却并非都是我的。所以这个价钱,姐姐还真是买不起。”
说到这里,英娘又是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姐姐我和霍掌柜,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所以这一次我来到这里,也是为着他的出路着想不是?”
芸娘也笑道:“姐姐可真是会开玩笑。不过,既然姐姐你在这里提起来了,妹妹也不能驳了姐姐你的面子。”
说到这里,芸娘又冲着在场的人微微一笑,“想必大家心里都知道,庆春楼本是乔老太爷的发家之地,在这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第一名楼。生意上的火暴程度,自然已是不在话下。在乔家所有的产业之中,也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这个。”说话间,芸娘冲着大家伸了伸大拇哥儿。
说到这里,只听芸娘突然将话锋一转,冲着大家娇声笑道:“所以说来,如果各位之中,真的有哪个有心想要盘下这庆春楼的话,至少恐怕也得出得起这个数才好!”
“到底是多少?”台下有人高声问道。
却见此时芸娘已经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冲着大家一比,笑道:“至少,二十万两。”
“你干脆去抢银子得了!”
有人一听就不高兴了,在下面大声嚷嚷道:“芸娘你到底怎么搞的?就算乔家给了你不少的好处,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为他们做事吧?二十万两银子买一座庆春楼?我不如回去买地自己盖。加上所有装修人工什么的,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两!”
剩下的人听也,也跟着起哄道:“就是!二十万两别说是庆春楼了,就算是你这春在楼,怕是也能够买下一半了。”
芸娘听了下面的话,依旧显得不慌不忙。只见她扬起一块纱绢,在自己的面上轻轻拂过一阵香风。才笑着开口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了,可是诸位难道就能够保证,你们两万两银子盖起来的酒楼能够抵得上庆春楼的十分之一了?”
众人一听她这话,也难免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因为别的,一来正如芸娘说的那样,这庆春楼可是乔家老太爷当年的发家之地。光是酒楼里的一系列菜系,那也是乔老太爷当年亲自创出来的。
到如今,庆春楼更是早就已经名满天下。皇上亲笔书下的招牌的酒菜,再加上地处京城之中的黄金地段;又毗邻着名满天下的春在楼,着实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好去处。
芸娘看看眼前的景像,果然如她之前料想的一般,也不由满意的笑了起来。
“其实呢,芸娘也不怕给各位当家的透个实底儿。乔家为什么要变卖这十几处的产业,为的还不就是要偿还国债吗?”
见大家不言语,她又接着笑道:“而大家方才想必也已经看到了。就方才那一阵,乔家那可是一口气就处理了十二处产业,且处处都是炙手可热。所以此时,大家也不妨掐指算上一算,乔家所需要的银两,可还差着几多呢?”
说着,她自己已然伸出十只涂了丹红豆蔻的葱白玉手,巧笑嫣然地在哪里盘算了起来,“这一加二加五……最后再加十,哎呀,这么算下来,怎么着也有好几十万两银子了呢。非但朝廷的经费已经有了,乔家还有一些多余的钱可以周转呢。”
说到这里,芸娘又冲着台下一笑,“如此算来的话,乔家即便是不卖这庆春楼,怕是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呢。”
经她这么一说,台下果然传来了一阵唏嘘之声。
然而此时,别人或许还没有什么所谓,可是唐悠儿这一次,本就是冲着这庆春楼来的。
此时一听芸娘说乔家打算不卖了,便突然开口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看来乔家这个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不错!”
唐悠儿一开口,顿时便引起了楼下所有人的注意,其中自然少不了芸娘。
早在变卖会开始之前,手下的两位姑娘便专门跑到告诉她,楼上来了一位豪客。
对于芸娘来说,只要是男人,到她这里来的目的,无非都是一样的,反正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当然了,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同,自然是因为乔家的产来变卖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今天来这里的有钱人那也是多了去了。
所以,即便是有那么一两个喜欢大手笔花上点儿银子的人,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对于芸娘这种级别的人来说,看到这样子的客人,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个楼上的客人,倒是有点儿例外。
芸娘之所以年纪轻轻,就已经混到了这种地步,她的一双眼睛可谓是犀利非凡。特别是在这种地方,芸娘也可谓是阅人无数。
然而楼上的这位公子,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她这春在楼。而且据她所知,京城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再加上,唐悠儿虽然年纪不大,浑身上下却充满着一股令人观之侧目的非凡气质。或许这样子的她并见得有多么的俊美帅气,却绝对有着颠倒众生的资本。
也正是这一点儿,倒引起了芸娘心头的困惑。这也让她在不经意间,开始暗暗地注意上了唐悠儿。
然而一场变卖会下来之后,唐悠儿竟然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片沉默,就好像她到这里来,也无非就是前来看热闹而已。
而这,就更让芸娘的心里感到不解了。因为她明明有一种感觉,楼上这位,本就是抱着一份明确的目的而来的。
难道说,她的目标竟然是——庆春楼?
此时突然听到唐悠儿开口,就更加让芸娘的确定了心头的想法。只不过,这件事情,乔家二爷早就已经交待下来了。
按照乔家二爷的说法,其它十二处产业,不管能够卖出什么价,都好说。唯独这庆春楼,乔家还没有穷到把祖产也给变卖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芸娘会把庆春楼给放在最后面,并且还一并把阮青陌也给圧了上去。因为她知道,等到前面价格一个个地抬上去之后,这庆春楼的价钱,自然就会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只要价格足够高,就算是乔二爷不主动开口,也定然没有人愿意出这个冤枉钱。就如方才那位沈老板说的一样,两万两银子,就算是要想在这京城地界盖一座酒楼,那也已经绰绰有余了,他们自然不必花这个冤枉钱。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位楼上的年轻人,似乎和她想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不过芸娘毕竟不是一般女子,对面这种情况,自然也是驾轻就就熟。只见她先冲着楼上的唐悠儿轻轻道一个万福,方才莺声开口问道:“奴家还未曾请教,楼上的这位公子,到底是何方贵客?”
唐悠儿从桌子后面站起身形,先“刷”的一下,将手上骨扇打开,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然后才又施施然来到栏杆边缘。
“既然芸娘姐你问起来了,那么小可也不再隐瞒了。”但见她说着冲楼下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洁的牙齿,让人观之不由心动,暗道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却见她冲着楼下众人一拱手,微笑着开口道:“在下唐浩天,自南方而来。本是慕名前来见一见阮姑娘,刚好听闻乔家有这样一场变卖会,便不请自来了。”
芸娘一听,也笑了起来,“原来是唐公子,幸会幸会!”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把南方各大氏族想了一个遍。
话说,南方还真有一户唐姓大户,不过却并非商贾之家,而是前燕遗留下来的一支地方氏族,在南方影响倒也颇为深远。
不过,这些年来,那唐家人,却很少有人在京中露面。若不去细想,人们几乎都已经将他们给遗忘掉了。
莫非这位唐浩天,就是那一家的后人不成?
不光是芸娘心里这种猜测,就连在场的其他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
其实这一次出行,唐悠儿也的确是做了一番调查计划的。
早在当日,她从宝藏里拿出的几本书里,就有一本是专门介绍大凌国各个古老氏族的。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红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关于南方唐家的传闻。
所以这一次,她才会专门扮作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别说,这一次她为自己安置的这个身份,还真是没有引起诸人的怀疑。
却唯独慕容霄,心中却是一味的暗笑不已。暗到也不知道小悠儿这一次,到底又在玩些什么把戏。
而此时,芸娘身后的乔云宸却早已经忍不住了。
只听他突然冲着唐悠儿开口道:“听唐公子的语气,似乎对我们乔家颇有一些成见。却不知我们乔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唐公子。公子可否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