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虽已半老,可风韵却是犹存的,而她的话也很有效果,她只这么一说,那些围着花郎的女子顿时便对花郎极其温柔起来,而那种嚷嚷,此时也是没有了。
几名女子推花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立在了花郎两旁,那半老徐娘的女子走下来之后,望着花郎微微一笑,道:“我就是这醉红楼的老鸨,花公子怎从端州来我这里了?”
花郎刚要说他是来找丽丽姑娘的,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那老鸨便连忙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花公子对清丽院的那些姑娘厌腻了,所以来我们这里尝鲜,是不是?你们男人啊,都是这个德行。”
听完这话,花郎真是有点百口莫辩,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站起身来,道:“我想大家误会了,在下来这醉红楼是调查案子的,你们想必也知道,我是个侦探嘛……”花郎刚说到这里,醉红楼的女子突然全部嚷嚷起来。
“哎呀,花公子你还是个侦探啊,有没有破过什么大案子,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是啊是啊,花公子破过什么案子,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嘛!”
听着这些女子的嚷嚷,花郎突然觉得在大宋这个时代,想要迅速把名声传遍全国,破案还真不行,写词比破案快多了,而这个时候,他才也终于明白,为何有人会说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永词了。
在那些女子嚷嚷的不那么厉害的时候,花郎拱手说道:“在下是来调查陆一白被杀一事的,不知那位是丽丽姑娘?”
众人见花郎说的正经,也就不便再嚷嚷,只是她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应花郎的话,这个时候,醉红楼老板漫步向花郎走来,道:“花公子想知道谁是丽丽姑娘却也不难,为我作一首词,只要花公子为我作一首词,我就告诉你丽丽姑娘是谁,怎么样?”
这老鸨分明是要与花郎做交换,若是别人,花郎必然拿出令牌要他乖乖就范,可如今面对一屋子女人,花郎实在做不出靠身份欺压之事,最后思来想去,有些无奈,道:“好,只是在想与你并不熟识,不知你想让我给你作首什么词呢?”
那老鸨想了想,道:“小女子年轻的时候,也曾与一男子相恋,奈何身份地位悬殊,一直无果,因此与之分离,花公子就以这作首词如何?”
老鸨已然半老,可还自称小女子,花郎心中暗笑,只是听她说起自己过往事情,心中又破多感慨,毕竟就算是青楼女子,他们对爱情也是有着幻想的,那也许是她们心中的一片乐土。
听完老鸨的话之后,花郎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吟道: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这是宋代杭州名妓乐婉所做,全词抒情直快,让人读来不由得触动心弦,而全词所表达的意思也再清楚不过,愿爱情生死不渝。
这老鸨说自己曾经有一段爱恋,可是没有成功,最终两人分离了,用这首词来赠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而当花郎看到老鸨眼角流出的眼泪时,他便明白这首词打动了老鸨。
不仅打动了老鸨,就是这醉红楼众多的女子,也都一时感动不已,花郎见此,心中暗叹,爱情永远是让人感动的话题。
花郎不想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于是向那老鸨拱手问道:“还请告知丽丽姑娘何在?”
此时老鸨已然恢复了神情,毕竟花郎的词虽打动人心,可那词却并不能够让她获得物质上的满足,到头来,她还是要为能够活着而劳苦奔波的。
老鸨望了一眼花郎,嘴角浅笑,道:“我就是丽丽!”
听到老鸨的话之后,花郎突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丽丽吗,那个陆一白怎么可能最喜欢这个女人呢?她虽然还有风韵,可在醉红楼这样的地方,年轻才是资本吧?
可是当花郎看到其他女子纷纷点头的时候,花郎也只好接受这件事实了。
遣散其他女子之后,丽丽请花郎上二楼,大家坐下之后,丽丽这才问道:“听花公子说,你是来调查陆一白被杀一事的?”
花郎点点头,道:“没错,听说陆一白经常来你这醉红楼,而且与你关系最好,可是如此?”花郎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这点丽丽好像也看出来了,于是笑道:“这当然是真的,陆老板经常来我这醉红楼,与我的关系自然也是最好,花公子一定很奇怪,我这醉红楼这么多漂亮年轻的女子,他怎么就独独特别喜欢我呢,其实道理很简单,我虽然不再年轻,可我经验丰富,我可以让男人在床上欲仙欲死,再有便是我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你们男人不都是那样嘛,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对于女人更是如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丽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也有几分道理,花郎微微颔首之后,问道:“陆一白经常来这醉红楼,喜欢惹事吗?”
“他是个生意人,怎么会喜欢惹事呢,不过有时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是会一争长短的,比如说为了我。”
“他在这里闹事,想来让你很为难吧,而且影响了这里的生意?”
丽丽微微一笑,好像听出了花郎什么意思,于是答道:“这倒没有,我也是女人,自然也是喜欢男人为我争来争去的,再者说了,那陆一白只争了一次,对我这醉红楼造不成什么影响。”
听完丽丽的话之后,花郎眉头微蹙,如果事情真如丽丽所说的那样,那么这醉红楼里的女人,就没有理由杀陆一白了,难道凶手不是醉红楼里的女人?
一番思索之后,花郎望着丽丽再次问道:“陆一白不与其他恩客发生矛盾,那他有没有虐待过你们醉红楼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