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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让子弹飞之前

原本是要为此测试,允许失败。但现在没等先测试,就要上阵实战了,倘若失败,黄警官一定会死。

只是,唐军一但决定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一定不会退缩。

在唐军的概念中,当然有可能打不中,或者误杀黄警官。但这些不重要,唐军很自信,毕竟以自己来执行的话,成功的概率大得多。

世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其实人的一生面临选择的时候,只能去选择做大概率成功的事。

这事上,唐军也几乎没有选择,因为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不是大概率,是黄警官一定会死。没有退路,不成功就成仁。

这是因为劫持黄蓉的人不是真正的慌乱的匪徒,而是专业人士。这点上唐军已经有了判断,不用怀疑。

基于对方是专业战士,选择黄警官为对象来做这事,并且和唐军牵连上了,这其中透着诡异,唐军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但是不难判断,对方专门击杀一个保安开始,就已经摆出了一定要达成的阵势,此外对方专门避开了真正的公众目击和摄像,却不戴头套,让黄警官看到了面貌,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发生在专业杀手身上,不论唐军上不上去,不论警方如何处理如何妥协,黄警官一定会死。

除非能在黄蓉死前,击杀歹徒。

但是歹徒的确很专业,有动作之前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并非真正的被逼进那个大楼中做困兽之斗。

随机发生的事件,或者打算玉石俱焚的困兽之斗,歹徒不会刻意去避开公众目击和摄像的。因为那么做,在整个事件中属于无效动作。专业人士一般会尽量避免做无效动作,以提高效率。

这事专门点到了唐军的名字,预示着唐军有关,甚至目标就是唐军。所以尽管以唐军的素养,以谈判专家的身份前去见面,或有可能扭转局面,营救黄警官,但那个变数太大,唐军想救黄警官,但不会为此把自己置于未知的危险中。那得不偿失。

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同时唐军掏出手机,以最快速度编写了一条短信给令狐冲:“放下手里的一切,最快速度到达江边附近的天河大厦停车场,别让人目击,别让摄像捕捉。开走我停放在内的一辆破旧小客车去安全地方。别看车内的东西。其余等我消息。”

之后又编写了车牌号码,唐军按下了发送,之后关机了。

几分钟后,到达选取的狙击点天河大厦停车场的时候,唐军抬手看表,下车的时候喃喃道:“没办法了,黄警官,不做点什么你会死,所以我的方案其实和特警队如出一辙,就是强行突击,如果失手,做鬼后你别怪我……我只能选择做大概率的优化方案。”

神神叨叨的话语间,唐军下车打开后备箱,戴上了手套,以及帽子。拿出一颗恐怖的弹头放在口袋中,之后,提着车内成列着的其中一口箱子。锁好车门,进入了电梯……

现场的警戒线中。

警方依旧处于没有主见的混乱之中。

好不容易获得批准的方案,却因为唐军离开后,铁心兰也越想越觉得不对,担心自己的队员在不明情况下涉险,所以正在和牛警官交涉中,申请延迟突击。重新评估情况,然后再制定方案。

“什么,还要拖延。”牛警官急得要出眼泪的样子道,“上面的领导都是老狐狸,一个都不到场,指挥权下移给我执行,还一个劲的来电话催促我,做出关心的样子,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铁心兰无奈的耸了耸肩道:“牛警官抱歉,这是你的事,也是政治因素,我无法帮你。我只是在对你请示,因为发现了新的信息,所以我认为有迹象表明,现在强行突击,不但救不出黄警官,还会带来我的队员很大伤亡,必须慎重。”

牛警官气急败坏的道:“你是特警队,是专业战士,你害怕牺牲吗?”

铁心兰被问得有些尴尬,犹豫片刻道:“我只是不想发生无谓牺牲。并且把我想到的事件陈述给你。当然,如果牛警官你硬要下达突击的命令,我会执行。但是请记住,命令下达后,不论带来什么后果,你要负责。这是作为决策者该有的素养,该考虑的东西?”

听到貌似后果很严重,不但黄蓉可能死,还会牺牲不少特警队员,然后还要负责,牛警官顿时一身冷汗,这下就冷静一些了。

“咦?那个唐军呢?”

冷静下来的牛警官四处看,是现在才发现,不见了那个唐军的身影了。

铁心兰道:“他走了,我留不住他,他也拒绝做谈判专家。”

“土匪!败类!胆小鬼!”牛警官气得破口大骂道,“说好的东西,遇到危险就撂挑子,不是男人。哼!他本来是退役特种兵,如果他不袖手旁观,愿意当做谈判专家上去,配合你特警队行动,成功可能性会高一些的。现在好,人家点名要他去,他跑了,这种情况下,咱们自己的谈判专家全部都在找借口推脱,让我怎么办!”

铁心兰出神了片刻后,喃喃道:“不……他曾经是个军人,现在还是军人。哪怕他在故意胡搅蛮缠胡言乱语,但我总感觉……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包括来这个现场,从我这里套用信息,之后才撂挑子,这些很明显是前奏。直觉告诉我,他不会什么也不做。”

牛警官继续咆哮道,“那你告诉我,他能做什么!这种情况下他能做什么,他能变成神仙飞进去救人吗!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是不想黄蓉死,不想背这个黑锅,不想担负这个责任。”

铁心兰暗暗心想:这就是黄蓉是长官,你是副手的原因。

想这么想,铁心兰也还是暗自庆幸的,至少在唐军的提醒下,发现不对,不敢把队员至于危险之中,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不容拒绝。假如不是因为牛警官是个没主见的摇摆酱油党,换做是黄蓉在这里,就不会那么容易说服了,也就该下令冒险突击了……

天色已经全黑,唐军站立在四十七层高的天河大厦楼顶边缘,俯瞰环境,抬起大拇指衡量,目光锁定了两千五百米之外,一个大楼的十三楼部位的某处,是个正对的角度。

那就是之前从铁心兰方面,套取大楼结构图,以及电子部队的热感呈现图得到的信息。

看过一眼唐军就不会忘记,位置高度也很好辨认,因为楼层是固定的,人也必须站在地上。至于坐标只会有一个点:那就是背靠边角那颗最粗的混凝土柱子。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知道什么地方安全,背靠着不能击穿的东西,然后黄蓉作为肉盾在前方,几乎滴水不漏。

但是也恰好因为是专业人员相反害了他,他所处的安全地方,在唐军出现后,就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没有不能攻破的防御,最终只是看,你采取的防御方式,以及对手的攻击方式。

正因为对方专业,选择了“没有破绽”的安全点后,就不会再移动。会如同耐心的猎手一样,在一个坐标点,等待着猎物出现。

换做一般歹徒,会如同热锅蚂蚁,挟持着人质到处乱走。一但这样,唐军用许多分钟前的坐标来狙击,就是刻舟求剑。

但是正好,因为对方专业,所以还会在同一个安全的死角里待着。对方会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很轻。

当然不绝对,对方有移动的概率,但是唐军顾忌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那就选择做大概率事件。

人不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除了精神,素养,还得依靠直觉,以及一些运气。

对方是否还在那里?滑翔途中的狙击能否成功,是否会误杀了黄警官,背负杀警察的名头,这些唐军都不知道,只知道决定了的大概率事件,就要去做。

有时候太智慧,考虑太多,是种病。这就是当年江芸知道,只有唐军能带队拿下共和国的头号恐怖案件一样,换任何人都不行,核武已经爆炸了……

唐军不在犹豫,打开箱子,锃亮的反器材大狙,呈现在了眼前。

咔嚓,咔嚓——

唐军特别的冷静,不慌不忙,开始组装大狙,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

最后时刻,唐军从口袋中,掏出唯一的一颗银光闪闪的恐怖大子弹,咔嚓——

子弹推入枪膛之中。

之后唐军闭上眼睛,进行最后的思考和测量。

倘若不滑翔空中,就地射击,虽然也有概率击穿水泥柱,但距离太远,准确度太难控制,并且黄警官是否能活命,只有一击的机会,没有其他了。

此外当时那个女人没说错,实地射击,这种子弹的爆发动能,真能一枪震碎唐军的肩膀。

第三,在这里实地射击的话,退路是个大问题,数百警察据此不远,肩膀第一时间重伤的情况下,被合围逮捕,几乎是肯定的。

尽管唐军身份比较特殊,倘若只击毙了歹徒,黄警官获救,那虽然不符合规定,但事情也大不到哪去。但是倘若失败,误杀了黄警官,或者因为狙击失败,导致歹徒击杀黄警官,那么就会带来很严重的问题。这么大的事,死了一个处级警官,别说唐军,江芸都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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