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暴喝之声,就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雄鹰展翅腾空而起,脚还未落下,手中铁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阵阵寒光,剑尖已直逼林宇的咽喉而去。
林宇一个鹞子翻身,急身闪了过去,刚刚稳住身形,就只听老者哈哈大笑道:“林少侠的身法果然厉害,竟然能够毫发无损的躲得过老夫的东方一剑。”
林宇识得此人,正是沧海派掌门吴剑雄,沧海派是武林八大门派之一,声威显赫,不过近二十年来,却是人丁单薄,若是没有吴剑雄苦苦支撑,恐怕早已经被其他虎视眈眈的二流门派势力取而代之。吴剑雄如今已是七十高龄,唯一的爱徒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死在西域魔宗的手里。
此次他来华山的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参加所谓的华山论剑争名夺利,而是为他沧海派挑选一个可以担起沧海兴起大任的少年才俊,来维持本门派的荣誉,不至于让祖师爷数百年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上。
林宇刚一出场的时候,满身凌厉的剑气,以及冷静沉稳的性格,就让他心生喜欢,刚刚和衡山剑派的周武孙对战的时候,他更是看得真真切切,不禁暗自称奇,若得此人,用不了二十年的时间,沧海派就足以在整个中原武林站稳脚跟,到时甚至都可以挑战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当,成为武林第一大派。
林宇见这个沧海掌门吴剑雄虽说不是慈眉善目,可是看自己的眼神却也没有夹杂多少杀气,反而依稀可见欣赏之意。
见此情景,林宇拱手一礼,道:“前辈谬赞了,一会交手时,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吴剑雄捋着银白色的胡须,仰天大笑道:“林少侠这么谦虚,衡山剑派的绝技八方来剑阵已经败在了你的手上,今日就让我沧海派的东方一剑来和你的清风九剑争个高下。
这东方一剑是沧海剑派祖师爷吴天子在昆仑山碧霞洞修炼时悟出的一招上乘剑法,因为昆仑山雄视东方,故名为“东方一剑”。
林宇小时候跟随师父清风老人修炼百家功法的时候,听他老人家提起过东方一剑,所谓一剑,其实并无一定招式,关键在于一个“化”字,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不受剑法拘束,不在常规之内。
临阵时随手一挥,似乎不使半点力气,却是剑术中至高无上、天下无人能当功夫。它有四句口诀,只有资质很高的人才能练成此招,否则,即使皓首穷经也揣摩不出所以然来。
当年吴天子见吴剑雄这个徒孙资质上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连自己的徒弟都没有传授,而是在仙去之前私授给这个当时才不过十七岁的徒孙。临终之前,吴天子还让吴剑雄当着自己的面演练了一遍这套他平生最为得意的剑法,一剑舞毕,他便以含笑而去。可见当时吴剑雄已经领悟到东方一剑的玄妙之处。
如今十七岁的徒孙已变成了七十岁的掌门,东方一剑经过近五十年的淬炼,更是演变的出神入化。
吴剑雄看着林宇的眼睛,笑道:”林少侠,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话音刚刚落下,他手中铁剑就已经随风而动,看似很轻松的一招,林宇却感觉无比沉重的压力,就像是滚滚而来的黑云笼罩在心头一般,给他一种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且看挥剑的手法极慢,可是凭借着林宇可以在千米之外捕风捉影的眼睛,不足三尺的距离。竟然没有捕捉到他的剑影,这东方一剑果然如同师父清风老人所说一样:昆仑碧霞,东方剑出,天下剑法,难出其右,虽此一剑,纵横江湖!
这时一阵清风拂面,鬓发随风而起,林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去感受风的律动,风来又去,虽不带一物,然而尘烟尽消,白云飘动……
感受到这些之后,林宇突然想到师父清风老人在传授自己清风九剑的时候,自己修炼大成的时候,当时也正是这个感觉。
想到这些,林宇定了定心神之后,手中的清风剑已在下意识之间随着风的律动而起,时而白云出岫,蝶舞清风,又时而猛虎下山,龙啸九天……
见林宇如此这般,吴剑雄心中不禁一阵欣喜,暗道东方一剑终于找到传人了,我就算是此时仙去,也对得起当年祖师爷临终前之托了。
台下众人此时都已是看的一头雾水,两人一来一往,剑法极慢,很是轻盈,不像是在比剑,反而更像是舞女舞剑一般。不过,看着很是轻松平常的一剑,一些真正的高手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暗自称奇,如此剑法,果然天下少有。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林宇突然如同睡醒了的猛虎一般睁开了如同利剑一般锋利的眼睛。与此同时,吴剑雄的铁剑也已径直向他刺出。
此次林宇并没有闪躲,而是和他一样的手法,挥剑迎击!两人的的速度看似都是极慢,都是剑影却如同海浪一般叠叠扑来。
砰!
两柄长剑猛烈的交击在一起,擦出剑影火花,周围的硝烟爆炸声滚滚而来,气势惊天震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片刻之后,尘烟散尽,眼前出现的一幕令众人更是为之愕然,只见吴剑雄的铁剑已经横斜在林宇的肩膀之上,林宇的清风剑却已经穿过吴剑雄银白色的胡须,横指在他的咽喉之上,若再稍微用力,他必横尸于此。
吴剑雄败了,可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悲伤沮丧之意,反而笑得很开心,很是淡然的笑道:“我输了!”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欣慰。
林宇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横穿过自己上衣的铁剑,淡淡血迹开始涌现出来,他心里很清楚,败得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吴剑雄,如不是他手下留情,故意偏移了半寸剑锋,恐怕自己已经命丧于此了,而不仅仅只是受一点皮外伤那么简单了。
林宇收回了清风剑,拱手一礼,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吴剑雄仰天一笑,随即对着林宇,压低声音轻声言道:“不管你是不是东厂的爪牙,东方一剑我都教于你手了,希望你能把这套剑法给发扬光大,莫要让它在世间失传。以后有时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青城山来找我。”
林宇恭声应道:“多谢前辈好意,今天晚辈若能侥幸活着离开这里,他日定亲赴青城山登门拜谢。”
吴剑雄只是笑着看着他,并没有任何的言语,又打量了林宇片刻,嘴里喃喃自语的赞道:“真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希望你能逃过这一劫!”
说完便不等林宇答话,便仰天一笑,转身离开擂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看到他的神情怡然自若,三立道长大声喝道:“吴掌门你们青城派的东方一剑号称举世无双的剑法,怎么也会败在林宇的手上,我看你是故意为之吧!”
面对三立道长的挑衅,沧海剑派的门下弟子以及和沧海剑派交好的门派势力都相继站了起来,双方都是剑拔弩张,场面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吴剑雄倒也不怒,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让青城派的门下弟子坐下,随即转身笑着对三立道长,道:“三立道长,老夫我听说你们崆峒派的七伤拳号称天下第一拳,既然是天下第一拳,那么就一定不会输给林宇的清风九剑了,要不你上台试一下,也让我们大伙开开眼,见识一下你们崆峒派镇派之宝七伤拳的真正威力,如何?”
吴剑雄此言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又转移到了三立道长的身上。三立道长此时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林宇的厉害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让他上台纯粹就是找死,可是倘若不去,这以后崆峒派的面子在江湖上就挂不住。
就在三立道长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宇正在滴血的左肩,暗道:受了重伤的老虎,还不如一条狗来的凶猛呢,我怕他作甚,说不定这正是他崆峒派一举成名的大好时机,也是他三立道长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想到这些之后,三立道长立即就转忧为喜,高声应道:“好,既然你沧海剑派不能对付得了林宇,那就让我崆峒派来提整个武林除害。”
话音落下,他刚上前两步,就迎上了林宇那双比利剑还有锋利的眼睛,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他手中的清风剑,心中立生寒意,又想起林宇那日在客栈里的表现,刚刚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立即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扁了。
此时三立道长心中已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暗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受了伤的老虎也是可以吃人的,万一最后林宇作困兽之斗,见自己一无活路,再来个鱼死网破拉自己垫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一战我还不能上,可是大话都说出去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如今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让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