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这是在哪?
“嘀——嗒——嘀——嗒……”
大脑有些昏沉,但是勉强的有了意识。
模模糊糊的,我睁开了双眼——洁白的天花板,嗯,侧面的小桌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再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嘀——嗒——嘀——嗒、”
是吊瓶,不断我右手的血管上输着血,不仅仅是右手缠满了绷带,身上有多处都被绷带,各种连着吊瓶的针覆盖,还有连着心电图仪器的东西。
所幸的是我的腿并没有大碍,如果再打上石膏,我简直和车祸抢救回来的人一样啊。
话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我才想起来,按照我的记忆,圣诞那一天的夜晚,我爆发了第二人格,和雪月花,雪傲天连续交战,最后重伤倒在了银月九十九重天之顶。
银月九十九重天当时是锁门的,在九十九重天的人,还有能恢复意识带我们走的么?
“你醒了啊,小神。”
这时,我的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猛地将头扭过去,一个男人微笑的坐在另一张病床上。
男人看起来像是猥琐大叔,平头,短发,脸上布满了疤痕,长相一般,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这家伙是……
我的父亲吧——嵇月侠。
给我取这么个恶心的名字的始作俑者,常年不回家,带我母亲天南地北跑的不负责任的父母……另外还是有着【笑面虎】称号的第九代暗月商会会长。
“我睡了几天了?”
周围没有表,没法感受到时间,上次可是重伤啊,搞不好我睡了很久了,而且从我打营养液这点看,可能我好几天用营养液代替食物了。
“嗯,今天是二零一四年的第一天了。”
父亲随意的说道,然后我一下子就猛地挺直了身子。
喂喂,不是吧,也就是说,我睡了六天!?
呃,真是可怕……从上一年睡到今天,从圣诞睡到元旦。
那桌子上的花,应该也是老师和同学送的吧,已经这么久没上课了啊。
“呃……你什么时候来的?”
对了,这个必须要问下父亲啊,刚刚向四周看,明明没有一个人的。
“嘿嘿……我一直躲在床底下等你醒哦。”
他挠着后脑勺,吐了吐舌头笑道。
躲在床底下等我醒!?这也太鬼畜了吧,还有不要卖萌啊,猥琐大叔!
一直懒得吐槽我的父亲,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他。
“……小神……”
正当我这么想着时,我的父亲突然开口了。
“原谅我一件事。”
有些严肃而歉疚的,他缓缓说道。
“嗯?”
我疑惑道,不过也大概的猜到了,他让我原谅的话……肯定是说让我原谅那天没来及时救我,差点害死我的事实吧。
“请原谅我,配合第八代会长的决定,对你进行考验。”
“!……”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父亲,喂喂,也就是说,其实父亲是知道我要和雪月花决战的?
喂喂……你常年不会家也就算了,还让我和雪月花自相残杀……!?
“暗月的每一代会长都是这么选出来的,但是我们并不会让候选人死亡,暗月商会可是很惜才的。”
难道我和雪月花之间的战斗不是自相残杀吗!?雪月花现在都……而我也……
我在心里有些不满的想到,可恶,原来我的父亲也是这场屠戮的始作俑者之一吗?
不行,我忍不住了,要好好质问一下他——我的父亲。
正当我想开口时,父亲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那个……其实,我和你妈在二十年前也决战过……”
“……”
啊咧,什么?
“当时我故意输给了你妈,她也以为我死了,伤心了很多天……”
“喂喂……难道说?”
我屏住了呼吸,打算听我父亲说出答案。
父亲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暗月商会每一届都对会长测试的两人作出分析,制定能让两人作战迅速,并且不会死亡的计划,而在作战中赢的人,会成为下一任会长,输的人会成为会长的辅佐,而通常这两个候选人都是异性……所以一般都是夫妻……”
“……”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脑残的规定!?
“我们分析了你和雪月花的实力,并且在你的体内注入了强制觉醒的药物,其实,就算是当时雪月花没选择吻你,你也会在她的刀贴近你咽喉的时候觉醒,而你觉醒后,据我们分析,是不可能死的,纵然咽喉出血,以你的恢复能力也是能抢救的……”
我的父亲,第九代会长,嵇月侠一字一顿的说道。
也就是说,一开始我和雪月花之间的战斗,就不是生死决斗,只是考验我们谁更适合当会长,谁适合当辅佐的一个测试而已!?
“不过还是有事情不在我们计算之中的,你居然将主持比赛的刘操打成了重伤,并且向着第八代会长发出了挑战,最夸张的是,你居然得到了那个老怪物的认可……”
“等一下,雪傲天,他不是被我一枪爆头了吗!?”
我吃惊的说道,他应该都被我枪杀了,什么认可不认可的?
“他咬住了你打过来的子弹,只是震碎了几颗牙齿……不过据他所说,你是十年来第一个让他受伤的人。而且是他有生以来,最年轻的一个让他受伤的人。”
咬住子弹……这个老怪物。
不过先不管他了,这些都抛在一边,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我的父亲。
“——对了,父亲,我想问一件事情。”
我平息了自己的呼吸,有些急切的问道。
“说吧。”
“——雪月花,现在……还活着吗?”
我紧握住床单,当时看到她被击中心脏,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了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
她,一定要活着啊。
双拳颤抖着,听着营养液“滴滴答答”的声音,我等待着父亲的答案。
“放心……活着。”
“似乎,当时雪傲天并没有打她的心脏,而是凭借着高超的枪术,打穿了她的一个血脉和几根重要的血管,导致她瞬间昏厥……”
父亲淡然的笑道,而当他还没说完时,我便开始拆身上的针线和测量用具。
“你去干嘛?”
父亲无奈的望着我动手拆身上的东西,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但却并没有阻止我。
“去,找,她。”
我缓缓地说出三个字,一把将自己身上的针线扯了下来。
起身,踉踉跄跄的下床,大脑瞬间产生了眩晕感,感觉手脚有些无力,因为长时间的不运动而使不上力。
点滴架很难拆,我干脆就拿着它,当做拐杖般架着,蹒跚的前行着——推开了病房的门——
雪月花,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