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作家就是生命不完善的象征。我从一出生,生活就在与我开玩笑,这个玩笑越开越大,越开越多,我却严肃地和它说事,积极地和它论理。创作同生命本身一样,是一个充满发现的冒险过程。意念、情感和经历,心灵、宇宙这些词,靠“精神”去对待事物,而不依赖什么定义、托辞、证据、责任。我对自己作为一位作家的命运渐渐漠然,而对自己作为人的命运愈发明确。我的构思计划作用极小,几乎信手拈来,编造、歪曲、变形、扯谎、夸大、混淆,不一而足,随意而至。动笔之始,我把一切所爱都弃之脑后,我立刻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那么与众不同,清晰绝伦。所写的东西是否糟糕于我已无所谓,我的词语里已无好坏二字。我已双脚跃入美学的王国,没有道德区分、没有功利主义的文学王国,我完全为自己而活,但绝无一点自我、自私之念。生命本身成为艺术品,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又成为完整的人。这种经历非常像佛教的禅定。
我搞写作是出于被迫,因为这是我唯一的途径,唯一力所能及的任务。我曾真诚地尝试过其它通往自由的道路,顺应盲目的冲动和欲望勇敢地投入激流,但都未成功。人类天赋本能的满足,乃是道德和政治的最后的目标。生存,饥饿,疾病,瘟疫,战争,灾难,精神滑坡,道德泥石流……7.7和7.21伦敦连环爆炸案,东南亚地震海啸,中国22个省洪涝灾害,南方雪灾,巴以冲突及中东和平进程,塞黑民族战争危机,朝核问题谈判,世界性暴力和恐怖活动……
灵魂的圣地多半是对一种对现实的扭曲理解,而被现实主义引入歧途。我却在这方净土和乐园里,揭露人性,展示心灵,表达情感。作品犹如生命,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我的作品既无开头,又无结尾,意味着对痛苦、不幸、失败凡此种种的积极的接受和放弃,即彻底、毫不含糊地投降,伴以不自然的感伤和多愁善感。泪水不是从内心的感情深处涌出。人的英勇不是源于正义感,而是来自忍耐力,来自起因于接受我们本性中最卑劣的成分的勇气。
亲爱的读者朋友,不要再让我费劲地说些什么,这本书已告诉你们一切。
这是小说吗?
这就是小说。
这更像散文吧?
这就是散文。
这里面还有许多诗、歌啊!
这就是诗歌。
而且还很具戏剧性成分!
这就是剧本。
哼,我看这是‘四不象’的大杂烩,‘五毒俱全’的大拼盘!
哈,说对了,它就什么也不是。
春者,天之本怀;秋者,天之别调。夏伏七月,我知道这个故事该结束了。
这部长篇我不能再写下去,因为我分不清在写别人还是在写自己。或许他们就是我,我又不是他们。尽管我自信是个十分正常的人,甚至正常得不应该来搞写作;读者还是十分聪明地能从我的著述中发明洞见异常、反常和超常。事实上我极不情愿标榜、肯定或辩驳、否定自己的正常或不正常,我宁愿谦虚地用个中性词“平常”——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发现——概括自己,由此我如释重负。我是一个平常人。我也确实是个平常人,我所能辑录、申述和抒发表达的,一切正常。是的,一切正常,也就一切不正常。善良的读者不应苛求什么,您能从头到尾地读到这里,您真不简单。我想您应该全明白了,“一切正常”。
金庸说:“一个作者不应当总是重复自己的风格与形式,要尽可能地尝试一些新的创造。”于是我利用2008年近半年的时间又编写了一本散文精品集(165974字)。这是一本能带给你快乐和感动的书:快乐源自作者轻松诙谐的笔调,感动源自作者抒发的真情和热爱,来自一个遭遇磨难的不幸人道出的一个事实——苦难是生命的规律,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成功!
人生正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碧血招魂,近有悲情之痛;青衫落魄,原无率性之狂。
“心灵忧郁—精神愉快”。我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我还知道,只要那些力量支撑着我,我的生活最终将会变得能够承受,我的事情最终将会变得能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