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男儿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鏖战（1）

少尉军官对那军需官的话频频点头陪着笑脸，唐城却不理会这些，只是叫跟来的士兵撬开箱子，检查弹药的数量。也不知道那少尉军官是如何说的，唐城他们打开的5个箱子里居然只有一箱手榴弹，另外的四个箱子里全都是步枪子弹。“王排长，我们要的可是手榴弹和炸药，你给我这么多的步枪子弹有什么用？”唐城不能冲着那军需官发火，只好跟那少尉军官低语了几句。

“妈了个球的，你狗日的口气好大，就这，老子还不想给你呢，不要啊，正好，老子发给下边的弟兄们用了。”那蹲坐在弹药箱上的军需官听到了唐城的低语，立马变了脸色，不等那少尉军官出言解释，少了一条腿的军需官用他仅剩的那条腿踩在了那箱手榴弹上，摆明了连这箱手榴弹都不打算给唐城。

“你他娘的算个老几，还敢给我们连长摆脸子，要不是看你就只剩下一条腿了，老子大耳瓜子扇不死你。”跟着唐城一块来领取弹药的几个二连老兵不乐意了，他们都是久在军伍的兵痞，对这种滚刀肉的行径太过熟悉，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好言悦色的，就得要比他嗓门大比他拳头硬才行。

“先前说好的，给我们补充手榴弹和炸药，我们就出发，可你也看到了，既然你们30军不舍得给我们补充弹药，那军部的这道命令，你还是拿给别人好了，大不了我们回88师。”唐城也来了气，只不过他说的这些话不光听着不怎么好听，而且还显得自己的气量不够。可唐城却不在乎这些，既然准备撕破脸了，在这些30军的人面前装出再大的肚量也是无济于事，平白的浪费自己的口水和耐性。

见唐城正的冷了脸，传递命令的少尉军官有些慌了，忙不迭的骂着那军需官，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般的忙碌，三箱手榴弹和两箱炸药摆在了唐城身前。“唐连长，阵地上也需要手榴弹，能拿出来的就是这么多了。”唐城也没理会那少尉军官的诉苦，伸手从身边一个30军的士兵腰侧取出两颗手榴弹别在了自己腰里，这才带着手下的人扛着那些弹药扬长离去。

拿到了弹药，唐城他们闷着头往回走，回到二连的阵地，唐城也没有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给牛老桂他们。分发好了弹药，30军接替二连的一个排士兵也顺着战壕过来了，没有多余的话，沉着脸的唐城找了个战壕相对狭窄的地方，双手往战壕边缘一搭，两腿依次踩在着战壕两壁借力，轻轻松松就爬了上去。。

背了武器的二连士兵有样学样都翻出了战壕，虽说他们的动作要显得更笨拙一些，可也没耽误太多的时间。离开了战壕向侧翼走出四百多米远，二连很快来到了那位少尉所指的小树林边缘，树林朝向后是一片面积不大的缓坡，坡顶高出地面大约两米。走上坡顶便会发现这片树林其实比想象的还要“小”，高高低低的松树和杉树加起来还不到一百棵，整个树林也就占了这么个小山丘罢了。

日军刚才的炮击中有几发炮弹落在这里，齐根炸断了几棵树，可能是因为环境潮湿的缘故，日军的炮火没有引燃其他树木，留下的焦黑弹坑倒是勉强可以当个散兵坑。 放眼四周，村小树林周围还有好些这样的小山丘和小树林，可这样的山丘和树林并没有什么地形优势可言。只要日军愿意费些时间，稍稍花费些时间便能攻占这里。

唐城和牛老桂各自觅了个弹坑驻守，彼此之间倒也相隔很近。，在老东北的带领下，二连的人放下枪械和背包，取出铲子加固自己的新阵地。二连的人各自奋力挥舞铲子把弹坑挖深，并在朝东的一面垒砌起矮矮的挡墙，不过他们没来得及完成这小型工程，日军的炮弹就又一次袭来、尽管日军的炮弹还是奔着正面阵地而去的，但二连的人还是迅速把脑袋和身体藏入到掩体里，只偶尔探出眼睛观察一下战场上的形势变化。

日军的这次炮击看起来只是为了分散守军的注意力，炮火强度和密度都比之前减弱了许多，但炮弹相对集中，阵地正面的战壕地带又一次笼罩在了炮火硝烟当中。渐渐习惯了战场上“电闪雷鸣”的场面，对落点远近的炮弹飞行时所发出的不同声音也有所总结，唐城得以更加从容地面对这样的炮击。

唐城用望远镜林观察着日军的动静，果然如他所想，日军的步兵上来了，远处那道土黄色的人浪清晰可见。“去几个人，把炸药埋了，咱们手头上的炸药和手榴弹不多，要注意间距。”日军来攻，唐城这边也不能闲着，立马派了人去布置诡雷和炸药，唐城要用手头上的手榴弹和炸药把这块小树林给围起来。

小树林外的几丛“灌木”动了起来，20几个国军士兵拖着两门战防炮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这就是30军布置在阵地侧翼的炮队了吧。“这炮也太小了吧，能干掉小鬼子的铁棺材吗？”二连的人帮手把这两门战防炮推进了小树林，老东北围着其中一门战防炮转悠了两圈，貌似并不看好这种看着单薄的战防炮。

唐城在南京的时候见识过这种PAK37战防炮，这是一种轻型牵引火炮，战斗全重432kg，最大射程4025米，该炮长度为42倍口径1665毫米，使用人力也能拖拽行军。唐城曾经在南京见识过一个教导总队的炮手使用这种战防炮接连击中两辆日军坦克，在轻型火炮中，PAK37战防炮算得上是国军近距离压制日军装甲部队的利器。

已知日军会动用坦克进攻，又看到果真来了两门战防炮，唐城的心里倍感踏实。他觉得守军的战线防御火力虽然也很强，但需要防守的毕竟是一条宽达几公里的正面，且地形比较开阔，防御形势反而不如这里。再加上这里有树木的掩护，日军未必就能锁定住这两门战防炮，只要抓准时机出手，日军的坦克未必能落了好。

在富有经验的炮手操纵下，两门战防炮的位置调整很快到位，其中一门被安放在了二连的机枪阵地后侧，距离唐城也就三十米不到。在这样的距离上，唐城回过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炮手们固定炮架、调整炮口，并从方形的木制弹药盒中取出长长的尖头炮弹。日军的炮击持续了十来分钟，炮火明显“照顾”了30军阵地的前沿地带，当日军坦克隆隆地出现在大家视线中的时候，炮声也随之渐渐平息下来，而日军的地面部队此时距离30军的阵地前沿不过百余米远。

“开火”阵地向响起了军官们的嘶吼声，等待多时守军机枪手扣下扳机，从前沿阵地上喷射出的弹幕直直扑向百米外的日军步兵。守军的第一轮枪火齐射没能取得预期的杀伤效果，大部分的日军士兵都随着枪声趴伏在了地上，在加之日军这次的进攻并没有施展猪突战术，相隔距离很大的散布阵势让守军大部分的子弹落到了空处。

“小鬼子的坦克上来了。”在一片慌乱声中，唐城熟悉的日式轻型坦克加快的速度杀了上来。日军一次性就投入了7辆轻型坦克的举动，让弹坑里的唐城忍不住倒吸凉气，唐城忽然觉得这场战斗远没有自己想象的乐观。那些外形丑陋缺乏美感的日军坦克明显都经过了战场的筛选与锤炼，并且它们还能得到强大的空中和炮火支援。自己这里就只有两门战防炮，想要用两门战防炮就阻挡它们前进的步伐，这事太难了。

林恩不知道防线上的其他人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因为敌人的强大阵势而动摇了信心，他缩回头，侧身躺在弹坑里，从腰间取出全部的手榴弹摆在弹坑里。并顺势向后侧的战防炮位上望去，30军的战防炮手们正在调整炮管的位置锁定目标，而另一门战防炮看样子是已经做好随时开火的准备了。

唐城在紧张的等待着战防炮的开火，30军的那几个战防炮手实际也是一脸的紧张。“长官，怕是不行了，战防炮一般打的都是固定目标，小鬼子的轻型坦克速度很快，我们的战防炮恐怕跟不上目标。”一个战防炮手跳进唐城的弹坑，露出一脸的苦涩。他们用战防炮一般都是直面对手开炮，可今天却是从坦克的侧面下手，这就等于是说军部要他们用战防炮打移动靶。

“阵地前面埋了雷，小鬼子的坦克一定会减速，如果地雷不管用，你们有机会就开炮，不用等我的命令。”对于战防炮手的担心，唐城根本不在意。如果不是防守正面的守军在阵地前沿布置了地雷，唐城也不会答应30军里来干这趟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