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面!宣逸宁想到此,不免心惊了一下,“你赶紧带人沿着南面一路搜下去,若是在出了交界线还没找到人,就顺着南水找。”说着,直接扔下平安和宣月淮,朝着马房走了去。
顺着这里南下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去了南水,而他最害怕的,便是白帝将年莹喜带去了南水,毕竟南水那里实在是太过险恶,所以他一定竭尽所能的,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宣月淮想要开口阻挠,却是被平安拉住了手臂,“小叔叔就让皇叔叔去吧,而且小叔叔不是一直想让皇嫂嫂他们和好么?没准这次就能和好呢?”
宣月淮无奈的低笑,“人小鬼大。”
“嘿嘿。”平安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别笑了。”宣月淮叹气,“你去告诉严淼,让他再加点人手尽快清点出白国俘虏的人数,我这就去找唐楚带人南下寻找。”
“好。”平安点了点头,与宣月淮各奔东西的迈出了脚步。
一片乌云被风吹散了,露出了明亮而皎洁的银色月光,正在走路的平安停下脚步,带着期望的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还带着一丁点残口的月亮,无声的笑了。
马上就要到第二个十五了,他的真的希望,能在下一个十五,家家人团圆……
夜晚总是宁静的,但是对于此刻的年莹喜来说,这个被劫持的夜晚似乎充满了颠簸和沸腾,简直是让她坐立不安。
她被迫随着白帝和那些像是难民一样的贵族们坐着马车,顺着白国兵营一路南下,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听见奇图和白帝说,好像要去一个叫南水的地方,具体是南水的哪里她不知道,也不清楚,因为她连南水是哪里都不清楚,那么何必又要瞎操心的去心思去南水的哪里?
从白天好不容易熬到了黑夜,年莹喜吞噬的化骨散从一颗变成了三颗,导致要不是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天空上的月亮,可能真的连白天还是黑夜都分不清了。
疾驰在满是石头的黄土路上,终于缓缓的停歇了下来,年莹喜在化骨散的作用下,根本用不上一丁点力气,懒洋洋的靠在马车壁上,朝着一直和她单独同车的奇图看了去。
“为什么会停下来?难道是到南水了么?”
奇图回身,将腰上的水袋扔给了年莹喜,转目顺着车窗朝外望了望,摇了摇头,“应该是那些贵族起了分歧,所以白帝才让停车的。”
“呵……”年莹喜轻笑着,也是费力的支撑起了身子朝着窗外望去,当看见那些与白帝争执着面红耳赤的贵族们,嗤笑中带着几分的疑惑,“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跟着白帝一同逃亡,又为何会中途反悔?莫不是南水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顾及的?”
奇图对于年莹喜的问题似乎很是诧异,惊讶的回头看了年莹喜好半晌,才慢慢的解释了起来,“南水是这片大陆上的禁地,虽然只是由着几个简单的寨子合并而成,但却从来没有人赶发兵攻打,因为只要是南水人,都是巫术师,他们虽皆不会一刀一刃,但却让所有习武之人闻风丧胆,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们,甚至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巫术?”年莹喜似乎有点明白了,看来应该是和苗族的蛊术差不多,不过,“白帝那个死胖子为何要选择去那里?”
听闻到年莹喜对白帝的称呼,奇图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不过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曾经白帝在南水那里认识了不少的巫术师,现在宣国这般的大肆追杀,白帝也只有那里可以躲了。”
“一个只懂得逃跑的帝王,谁当了他的子民,很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年莹喜悠悠一叹,看着奇图那再次抽动了几下的眉角,笑了,“奇图,无论白帝的结局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将你送回到白绯绕身边的。”
“什么?”奇图一愣,也是开始跟不上年莹喜那快速跳动的思维了。
“别和我说我为什么知道,但我就是知道了。”年莹喜叹了口气,看着奇图,更多的是无奈,“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如此的,就算你当初没有答应白帝,白帝那个老狐狸也不会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他虽然不要脸,但是还是知道要点肉的,那个秘密就算真的揭发出来,你以为他会得到什么好处?”
奇图比起刚刚的呆楞,有那么一刻是惊讶的,不过他惊讶的并不是年莹喜为什么知道了从前的事情,而是惊讶她怎么就这么直白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不过就算她的说法没错,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苦涩的一笑,摇了摇头,“宣国皇后果然是心思缜密,不过我却不敢赌,因为我输不起,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侯爷知道,因为我不想再一次看见在绝望之中沉陷的侯爷。”
年莹喜观察着奇图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既辛酸又包涵的表情,心里一惊也是不再开口,不得不说,奇图对于白绯绕的保护,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难,难道说……?
我的娘亲啊!年莹喜突然很想捂脸,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是极端的答案……
马车里安静的同时,马车外面忽然传出了白帝的一声怒吼,“既然你们都不想跟着孤王去南水,咱们便在这里分别好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走各得路!”
“既然白帝这般说的话,那么我们也无话可说,白帝走好吧!”
“哼……!”随着一声佛袖声,白帝笨笨痴痴的登上了年莹喜所在的马车。
年莹喜看着面红耳赤的白帝,讥讽的勾了下唇角,看来那句话说的真对,恶人总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现在白帝俨然成了光杆司令,她很期待他还能嚣张到何时。
白帝看出了年莹喜脸上的讥讽,不屑的啐了一口,“你是在看不起孤王?年莹喜你自己也不过就是烂鱼一条而已。”
年莹喜扬了扬眉,不紧不慢的笑了,“我就算是烂鱼,却从来不搅合好汤,哪里像是白帝,明明是一头种猪,却总惦记着头戴王冠,也不怕那王冠掉下来砸了脚面。”
“你……!”白帝气得喘粗气,索性避开了年莹喜,转眼朝着奇图看了去,“奇图,你去将那些人干掉,然后仍在附近的草丛里,让他们见识见识忤逆孤王的下场!”
“是。”奇图甚至是连犹豫都没有,直接飞身跳下了马车。
年莹喜惊讶的看着嘴角噙着残忍微笑的白帝,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这头猪还真是恶劣到让人发指。
转眼无意看见了这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一处山崖的边缘上时,忽然满是厌恶的双眸
沉淀了几分。
感觉到年莹喜毫不掩饰的厌恶视线,白帝转眼对着她舔唇一笑,“怎么,是怕了么?”
年莹喜咬牙,“我怕你不得好死!以前我喊白绯绕是姓白的,现在这个称呼该换在你头上了,姓白的你还真让人恶心到了极点,不但自私自利,更是残忍冷血,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渣?你父母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在你的身上安心插肺了?”
白帝虽然有很多的话都听不懂,不过就算他听不明白,却也能感觉出来年莹喜那满嘴讥讽的味道,被彻底刺激了的白帝猛地弯起了身子,朝着年莹喜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年莹喜,你以为你现在和孤王这么说话,能得到什么好处?别以为你牙尖嘴利些,孤王便会怕了你,孤王还是很期待你在孤王身下的美妙姿态的。”
“我呸……!”年莹喜冷笑,满眼的讥讽,“就你,你有那功能么?”
“你……!”白帝彻底被年莹喜激怒了,伸手便拉住了年莹喜的衣襟,“孤王现在就给你看看,孤王有没有那个能耐!”
年莹喜既然敢刺激白帝,就是带着打算的,如今见白帝终于上钩的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不但没有半点的惊慌,更是眼中满是期待的笑意。
“姓白的,你当真不适合生存在这里,因为你的存在,只会让身边的人无比厌恶。”她说着,忽然带着白帝一起朝着车窗的一侧转过了身子,带着全身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些力道,用力压在车窗的马车壁上。
白帝满目猩红,双手狠狠的撕扯着年莹喜身上的衣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不敢相信的顺着车窗外看了去,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马车的窗外,不断掉落着锋利的石子,而他此刻坐着的马车,正在随着那些碎石子,一同朝着下方的黑暗处跌落了下去。
“你,你竟然要打算带着孤王一起跟着你同归于尽?”顾不得疼痛的白帝怒瞪着身边的年莹喜。
年莹喜悠然而笑,连爬带滚的来到了车窗附近,一把扯下白帝身上的腰带,顺着车窗甩出,待那打着回扣的腰带再次回到自己的手边时,她笑的夺目,“同归于尽?就凭你?做梦……!”她说着,用自己唯一能用得上力气的腰肢,托带着自己像是瘫痪了的双腿,爬出了马车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