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在女人面前拐弯·外国卷

第四节 涅槃凤凰浴火生

　　查理七世在兰斯加冕的消息传到英王亨利五世的耳朵里后，这个老家伙怒不可遏，从1413年护卫查理王储加冕的贞德开始，他一直在为占领全法国而殚精竭虑。奋斗了十几年，快要到手的时候，竟冒出一个贞德拯救了几乎快要崩溃的法国，并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他咆哮道：“贞德，你这个女巫！不管采取什么手段，我一定要抓住你！”而在法国那边，大主教特雷穆瓦耶看到贞德被人们如此爱戴，禁不住妒火中烧。他不住地向查理七世进谗言，说法国人现在只知道有贞德，而不知道有国王；如果贞德凭借手中的军权与威信起兵造反，后果将不堪设想云云。查理七世本来耳根就软，听了这番话，他心里也有些顾忌了。

正在这时，贞德率军队开始了收复巴黎的战斗。由于贞德对双方实力判断失误，她经受了第一次惨败，法国军队损失了近六成的兵力，自己也身负重伤。无奈之下，贞德只得带着残余部队回到了兰斯。从此贞德再也没有振作起来。特雷穆瓦耶对贞德落井下石，开始到处散布流言，说贞德徒有虚名，已经失去了上帝的庇佑。流言让犹豫不决的查理七世对贞德丧失了信心，早忘了奥尔良一役是谁带领军队取得胜利，他头上的王冠又是谁给他机会让他戴上的了。在特雷穆瓦耶的蛊惑下，查理七世又派贞德去解贡比涅之围。贞德以为自己重振雄风的机会到了，于是兴奋地接下这个任务。可她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她一生中最后一次指挥千军万马了。当时贡比涅正处于投降卖国的勃艮第人包围之中。这里离兰斯不远，它一旦被敌人攻克，便会对兰斯造成很大的威胁。然而这时，软弱的查理七世对贞德并不十分放心，只让她带上约3000士兵，去与兵力高于贞德的勃艮第人作战。这就等于亲手将贞德送给了死神。贡比涅守将福莱魏是个只管死守却不敢进攻的家伙——正是他后来使贞德陷入危难。可惜贞德并不了解福莱魏。到达贡比涅后，她立即与福莱魏商量如何解围。最后商定，由贞德率领2500名骑兵攻击勃艮第人城外两股合围军队的其中一股，击退之后，与福莱魏带的骑兵攻另一股勃艮第人。第二天临近傍晚时分，贞德带领一支骑兵悄悄向勃艮第人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敌人在贞德的猛烈攻击下也进行了殊死顽抗。然而，就在贞德他们发起攻击的时候，勃艮第人突然来了一支援军。

这样就形成三支勃艮第军队合围贡比涅的局面。他们先派一支与被贞德攻击的那支形成合围，把贞德的骑兵包围，另外派一支佯攻贡比涅。福莱魏一看勃艮第人攻城，赶紧以坚守应对，把贞德与他的作战计划都抛到了脑后，把贞德的孤军扔到了危难之中。两支部队的合围，让贞德的军队感到十分吃力，于是她决定突围回贡比涅城。在损失了大量的突围骑兵之后，眼看快要到了贡比涅城。福莱魏此时只知道以死守抵御佯攻的敌人，根本不敢出城接应。于是佯攻贡比涅的勃艮第人调转队伍，向贞德发起了攻击，贞德被三股强大的敌人紧紧包围。士兵一个个倒下，贞德在侍卫们的拼死保护下，终于到了贡比涅城门下。然而敌人也追上来了，福莱魏不敢开城门，因为一开城门，敌人可能会立刻从城门攻进贡比涅。侍卫们相继倒下，孤立无助的贞德精疲力尽，终于被勃艮第人俘虏了。当勃艮第人得知他们抓到的竟然是主子渴求已久的“妖女”贞德时，这些出卖自己灵魂的人真是大喜过望。响亮的喇叭声中，贞德被押往博勒瓦城堡。贞德被俘的消息很快地便传遍了整个法兰西，人民震惊了。他们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位上帝派来拯救法国的少女，竟会落到死敌的手中。热爱法兰西、敬爱贞德的人们在日夜祈祷着，祈祷上帝能发慈悯之心，让他伟大的女儿得到救赎。圣德受刑图消息传到了查理七世的耳朵里。

他还算有良心，想用重金将贞德赎回来。但这个毫无主见的法国之王，架不住早已对贞德妒火中烧，此时又暗自窃喜的特雷穆瓦耶的花言巧语，最终放弃了救回贞德的念头。可怜贞德，她用鲜血拯救了法兰西，却先被同胞俘虏，后又被自己的国王背叛。那个怂恿贞德持剑泣血的神祗，此时，他又在哪里？10000金币，为了区区10000金币，无耻的勃艮第人将被囚禁了半年的贞德卖给了对她恨之入骨的英王亨利五世。杀死贞德很容易，但要消除她在法国人民之间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却是很难办到的。亨利五世决定把她交给宗教法庭，给她扣上一顶邪教女巫的帽子，让她头上的光环，在“真正”的上帝的“光辉”下，变成撒旦头上的犄角。审判整整进行了一年。这位19岁的少女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但她始终坚贞不屈。贞德相信，她是上帝虔诚的信徒，又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她完成了神圣的使命，上帝是不会抛弃她的。而宗教法庭的法官们也在大伤脑筋，他们找不到可以将贞德置之死地的理由。在惧怕夜长梦多的亨利五世的示意下，这帮所谓的上帝的信徒，草草拟就了12条罪状，可笑的是，其中最主要的一条竟然是贞德身着男装！但权力掌握在这群无耻者的手中，即使世人满腹狐疑，他们还是以这样荒唐的罪名，宣判贞德为女巫，并处以火刑。1431年5月30日，这是让所有法兰西人民心碎的日子。

19岁的贞德，在法国的鲁昂广场被以宗教为工具的人用黑色火焰吞噬了短暂而又光辉的生命。贞德19年的一生，极其短暂又极其辉煌。她带给法兰西的，不仅仅是几场战役的胜利，而是一个历史性的逆转。平心而论，作为一名法国军队的统帅，她的作战策略和指挥军队的能力远远称不上优秀，但她能够利用宗教的号召力，凭借超人的勇气，一鼓激起了原本被屡屡败绩摧残得士气低落的法国人民的旺盛斗志，这种精神力量是无可比拟的。奥尔良一役的胜利，扭转了整个百年战争的局势，这其中，发挥主要作用的，还是贞德那非凡的勇气。即使在贞德牺牲后，她的精神还在鼓舞着整个法兰西。1453年，也就是在贞德牺牲后的第22年，法国人民终于将英国侵略者赶回英伦三岛，取得了这场耗时119年的漫长战争的胜利，也使法国基本上得到了统一。这一切，不能不说是贞德的余荫在庇护。1456年6月16日，法国宗教法庭宣判贞德无罪，为她洗清了不白之冤；1920年，罗马梵蒂冈追封贞德为“圣女”。这份迟到的荣誉，也算是告慰这位伟大的少女的在天之灵吧。

　　§§第四章 纵横四海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